第六章 神笛神珠两分离
距离清原禅寺二十多里处,月夜中路进出现一座茅草棚子,似这种暂时栖身的草棚子,在关外常可以看到,谁也知道这是到关外开荒的人暂时落脚之所。
三更天也过去了,苏东二把坐骑勒住,道;“需要歇歇了,咱们就在这高梁棚內睡一觉吧!”
珍珠是不会反对的,当然,朱全也更没有意见——下得马来,苏东二抱起珍珠往棚中走,珍珠忙把带的毡子取下来,先往棚內瞧,真是妙,干草架起一张小睡
,那架子是用是绳编织的,上面还有乌拉草。
朱全把毡子先铺好,一张铺一张盖,他对苏东二,道:“叔叔,你们睡吧!我同马睡一起。”
苏东二道:“去吧!太冷吃不消,你也可以到棚內来,别硬撑!”
珍珠笑了。
他把两匹马拉在附近一
大树下,下了鞍子取拢套,再把马拍着卧在地上。
两匹马并着卧,朱全便挤在二马中间头枕马腿睡了。
这还真妙,马的体温比他盖—
棉被还舒服。
这—夜苏东二与珍珠没有浪费好时光,二人拥抱在一起,夜来寒冷他们不觉得,他们只耳冀斯磨着。
“珍珠啊!”
“东二哥!”
“珍珠啊!我好怕哟…”
“你怕什么?东二哥,你是英堆啊!”
“我是怕一旦失去你,我怎么办?”
“我不会离开你的,东二哥,我们已是夫
了嘛!”
“唔,珍珠啊!我们是夫
了…”
于是,草绳编的
在闪晃,珍珠尽力的去承
,那真是世上最高贵的爱在升华!珍珠轻悄悄的宛如一只温柔的小猫,那么舒泰的依偎在苏东二身边,苏东二在一番
愉之后很快的睡了,他睡的很香,睡的十分甜,于是——有一个手杖在地上敲打着,苏东二抬头看过去,他不由得欢笑的
上去了。
那是十分慈祥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他是见过的,他在镜泊湖岸见过她的。
苏东二十分高兴的
上去,双手立刻扶着这老人,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老太太笑笑,但却又面色十分凝重的,道:“唉!没办法呀!苏东二。”
苏东二吃一惊,道:“老太太,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拉过苏东二,道:“苏东二,你跟我来,来了我再告诉你!”
苏东二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东二跟着老太太,两个人走到一条小河边才停下来,老太太指着河水,道:“条条江河通大海,一去难回头。人呐,千年苦斗一场梦,梦中因果谁知情?”
苏东二道:“老太太,你这话太玄了,我不懂!”
老太太道:“你若懂,就不会天天火里来,水里淌了。”
苏东二道:“老太太,你还未告诉我你来为了什么?”
老太太道:“有一件事情,我还未告诉你呐!”
老太太指着河水,道:“江河之中有鱼也有蛤,原本各自为生的,但镜泊湖就不一样,镜泊湖中鱼儿有牙齿而且嘴又尖!”
苏东二不懂,为什么老太太会对他说出这些来?
只听老太太又道:“那些鱼儿动作快,它们常常在湖底把大量的蛤咬死再吃掉,每年死了许多蛤!”
苏东二怎知这些,他以为这是弱
強食,人也一样,不足为怪!
老太太道:“你在湖畔吹笛子,引出珍珠到湖岸上会你,才知道珍珠有宝可以把那些可恶的鱼儿引到光明的地方去,真是太妙了,哈…”
老太太忍不住的笑了,而且笑的几乎岔了气。
苏东二也笑,他笑老太太的动作滑稽。
老太太道:“自从珍珠跟了你,可把那些可恶的尖嘴鱼消灭不少,全披渔民们捞去了。”
她拍拍苏东二,又道:“镜泊湖如今蛤可多了,也兴旺了,这全是你的功劳呀!哈…”
苏东二听的一怔,怎么还有这种事,太离奇了。
老太太笑笑,又道:“苏东二,珍珠她爹娘愿意把女儿许了你,是报你的恩呐!你知道吗?”
苏东二怔住了,珍珠从未提过她的父母的,怎么这老太太此刻提起来了?
苏东二正在怀疑着,就听老太太又道:“真不幸,珍珠她娘生了重病,老夫人思念女儿呀!希望再看看珍珠最后一面,所以命我老婆子赶来了!”
苏东二吃一惊,道:“你要带珍珠回去?”
“回去见她娘最后一面呀!”
“不…”
“这是人之常情嘛,不能为了丈夫忘了爹娘呀!”
苏东二道:“路太远了。”
老太太道:“不远不远,你们还未进关呀!”
苏东二道:“可是…我们已走了快两千里了也!”
老太太道:“苏东二,回头路我们会走的,你放心吧!别为我们
心呐!”
苏东二道:“老太太,如果珍珠不回去…”
“她会的!”
”我们是恩爱夫
呀!老太太…”
“她也要回去探娘亲,是不是?”
苏东二道:“我舍不得她回去呀!”
老太太道:“苏东二,英雄千万别气短!”
苏东二道:“你带珍珠,我何止气短,我会发疯的呀,老太太!”
老太太道:“有缘自然再相会,你何必私心重!”
老太太去拉珍珠,她要珍珠跟她快快走,走的晚了怕是难见到她的娘亲了。
苏东二就是不放人,两个相互推又拉,苏东二还是拉不住珍珠,他忍不住的一声吼:“不,不要拆散我们夫
呀!”
他这里猛的
,哎,怀中
起了珍珠。
“你做梦了…”
苏东二大
气,道:“梦,唉!原来是梦呀!倒把我吓一跳!”
珍珠笑道:“我知道,你怕失去我,是吗?”
苏东二吻上珍珠了。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何用多言呐!
已经弛向一片平垣的原野上了,苏东二指着一道河,道:“过了这条大河,咱们就绕过潘
了,那王天柱绝想不到咱们会走向绕弯远路,哈…”
他只笑了两声便不笑了。
苏东二为什么不笑了?那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发现前面的大河渡口堤岸上停了一乘轿子。
苏东二在梦中就梦到了那顶轿,而且还是同样颜色,同样的两个大汉站在轿前。
今苏东二吃惊的乃是轿前站着一个老太太,而这个老太太的衣着打扮竟也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苏东二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不!”
在他身后抱紧他的珍珠,道:“你又怎么了?”
“不,不是的!”
“什么事!东二哥!”
于是,河岸边那个老太太走过来了,这时候苏东二真想拔马回走,然而,老太太开口了。
老太太盘腿走的快,一边走一边叫道:“苏东二快过来,老身等你好久了!”
珍珠吃一惊的道:“是佬佬!”
她呼叫着,立刻跳下马来往那老太太奔过去:“姥姥,姥姥!”
珍珠投入老太太怀中了,她笑,但却有眼泪。
老太太抓住珍珠双肩,她仔细的看着,笑道:“我们的小公主瘦了,可也精神了也!”
珍珠道:“佬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这么一句,老太太的脸上立刻变得黯然神伤,道:“姐小,是发生了事情,所以我们拼命的来了。”
珍珠吃惊道:“姥姥,快说呀!”
苏东二过来了,朱全也来了,他二人牵着马,但苏东二只是低声的道:“佬佬吗?你来接珍珠回去呀!”
老太太点点头,道:“珍珠她娘快咽气了,一直叨念着要见珍珠最后一面,所以…”
“所以你赶来接珍珠回去呀!”
“生离更断肠,死别尤可悯,苏乐二,你不会自私的眼睁睁不叫她俩母女见这最后一面吧?”
苏东二怔住了。
苏东二也想着,自己如此疼爱珍珠,如果拉住珍珠不叫她归去,她会以为自己太自私,说不定会恨我一辈子。
苏东二心中泣血,但他拉住珍珠,道:“上马,我们快马加鞭,我送你回去见娘老,我这做女婿的尚未见过自己的岳母呀!”
珍珠落泪了。
老太太对苏东二道:“苏东二,你如果送珍珠回去,你必然带给我们极大灾难!”
“怎么说?”
“很明显,女真国已普下通告,死活也要缉拿你,你们逃还不及,岂有机会再深入敌人腹地呀!”
这话倒真是的,苏东二怔住了。
老太太又道:“我老婆子只不过拉她回去与她垂死的娘亲见一面,事情顺利,就会再把珍珠送还给你的,短时的分离也是不得已,你安心啦!”
苏东二还能说什么?
苏东二以为,这一切好像是被安排好了的,一切均是按计划一步步的进行着,好似半点不由人!他忽的抱住珍珠,泣着:“我的珍珠,我的宝贝,你就要离开我了。”
珍珠泣道:“东二哥,我娘最疼我,我娘快死了,我回去是尽—份孝,你要保重啊!”
突闻朱全哭道:“珍珠阿姨,你不要走呀!”
珍珠抹去泪,对朱全道:“阿姨送你的辟毒珠,小心保存着,那是百毒不侵的宝贝啊!”
朱全点头,道:“我放在袋子里,阿姨!”
老太太拉过珍珠,道:“他曰还会相聚的,咱们快走,时辰不多了也!”
她拉着珍珠往轿子走,有个大汉已掀起轿帘,恭敬的请珍珠上了轿,老太太也一齐坐在轿子上了。
轿帘又放下了,只见两个轿夫抬起那顶轿子便飞一般的往河
北方疾奔而去。
抬轿的是快,连朱全也吃一惊。
朱全指着轿子他对苏东二道:“叔叔你看呐!”
苏东二道:“我看到了。”
“叔叔,轿子不下沉,也不闪晃,好似空轿—般,他们的行走如飞,难道他们也会功夫?”
苏东二道:“功夫到了极至就是仙,你不觉得你珍珠阿姨有几次发出的极光如同仙人施法吗?”
朱全怔住了,他以为叔叔没有注意这些,如今才明白,叔叔早就知道了。
遥望着远方,远方的那顶轿子早已消失在林子的那一方向了。
苏东二心中是什么滋味?依他的想法,那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挖下一大块
,他心中那份疼就别提了。
骑在马上的苏东二,心中想着这些曰子与珍珠在一起,虽说是免不了厮杀,可也欢乐有余,自觉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原是打算把朱全送回五台山,自己与珍珠二人找一名山大川清静的渡过这一生了,谁知中途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想着珍珠临去的回首一瞥,苏东二不住就是一声长长的悲叹!这种事朱全是无法相助的,他只有默默的跟在苏东二的后面不开口。沉默不一定就是金,有时候不出声也不对。
苏东二突然对朱全,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朱全道:“我只是心中难过。”
“不要难过,你没听吗?你珍珠阿姨还会来的!”
“可是,她将来怎么找到我们?”
“她必这有办法,阿全,你不开口说话,那么,听我吹笛子吧!”
朱全道:“叔叔,你好苦啊!”
苏东三叱道:“谁说我苦?我不苦,我心中充満了无穷的幸福希望!”
朱全道:“叔叔的希望就是早早与珍珠阿姨再团围,是不是?”
苏东二仰天大笑…
他很少这么大笑,笑声如龙卷风似的直把他那高吭的笑声卷入云端,而久久不散!于是,笛声响起来了。
苏东二的笛声从来就未有过如此的凄凉,悲惨的,有着世界末曰那种令人以为一切全完了的味道。
笛声传入林中,林鸟为之尖鸣,走犬为之呜咽,行路的人也为这就正是五子哭墓嘛!朱全早在马背上落泪了。
这一曰苏东二一直坐在马上吹着沧凉的曲调,那种“吹笛问青天,明月几时圆”的苦涩,引出了大唐陈子昂的诗句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苏东二已忘了天快黑了,他与朱全二人骑在马上慢呑呑的又是百里外了,这时候他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唉,世上果有扯不清的是非,人间何曾有不散的筵席!”
朱全这才对苏东二道;“叔叔,累了,我们吃一些东西,到个清静的地方住一宿吧!”
苏东二道:“梦,一切都是梦!”
他这是答非所问,朱全也怔住了。
也许真的逃过潘
被拦杀的一劫,苏东二与朱全二人越过锦州拍马直驰关中,苏东二对朱全,道:“再过一天马程,就是古北口了,只等过了古北口,女真国便对咱们毫无办法了!”
朱全道:“叔叔,不知我爹娘如今怎么样了?我现在很想见到他们!”
朱全心中激动,也很奋兴,少年人总是形诸于行动上的,朱全笑对苏东二,道:“叔叔,我可以吹笛子吗?”
苏东二笑笑,道:“当然可以!”
他把笛子交给朱全,道:“自从离开镜泊湖,就未听你吹笛子了,不知现在你的功夫如何了?”
朱全把笛子看了看,又摸了摸,道:“自觉有进步,但
达叔叔境界,还是相差—大截!”
他吹起来了。
朱全吹的曲子是平实的,充満了感
的怀念意味,却也引得苏东二一声叹息!只不过朱全很用心的吹,几次也令苏东二点头不已,忍不住的笑了。
朱全吹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停下来,他神不变,气不
,面上略带红光。
他似乎精神更大了。
要知苏东二这笛子功夫并非一般演奏乐器,那是练內功与气功心法的手段!天下功夫都能练,各有巧妙手段。
苏东二的这套功夫,也只有一个人清楚,那个人便是霍天行!霍天行曾对苏东二的这套功夫研究过,他发现苏东二在把全身精力溶于笛声中之后,苏东二血脉贲张,力量大增,到达最高处便有搏狮杀虎的潜力。
霍天行乃太行神医,他的发现自是不会有错,而他也鼓厉苏东二多多潜研气功真谛!
如今,苏东二也把这—套传了朱全!苏东二的刀法,朱全早已习会,只差的是力道,而此刻苏东二听了朱全的笛声,他笑笑!当朱全收起笛子,把笛子
回苏东二的时候,苏东二对朱全笑笑,道:“阿全,你又进步不少,值得叔叔为你一贺!”
失全道:“两年多全赖叔叔指导,此生不忘!”
苏东二道:“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一切顺利,我把你
在五台山万愚大师那里,我就打算再回关外来!”
朱全道:“叔叔仍是打算找珍珠阿姨?”
“我忘不了她啊!”
“可是,你知道珍珠阿姨住那儿吗?”
“镜泊湖上我吹笛,她会见找的!”
朱全怔住了。
苏东二又道:“你如果再跟万愚大师习功夫,学得他那一路‘大罗汉步法’,江湖上你便罕有对手了!”
朱全黯然的道:“人生呐!为什么要斗争?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过一生?争的是空字!”
苏东二双眉一挑,道:“阿全能说出这样话,足以证明你的功夫已到一
,也只有功夫到家之土,才会突然心明如镜的
悉人生的真义!”
他一顿又道:“且看多少高人走入深山去修道,多少奇人异士突然视权与利如粪土而归隐山林,只不过你呀!你却想退出也不容易了。”
朱全道:“我想与爹娘隐居,可是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呀!”
苏东二道:“所以,我是背了一身是非的人,你的责任便是维护正义,大明江山对你前言,是一项重担了!”
朱全低头不语,他心中还真痛苦!前面是一个小镇,平静的小街上人并不多,苏东二与朱全二人把马拴在一家小店门外,便走进去找了个坐位坐下来。
苏东二这两天因为身边少了个心爱的珍珠,他是有些孤独了。
那小店是个洒店,午时尚未到,酒馆中的客人并不多,也只不过两三个而已!小二一边抹拭桌子,一边笑问:“二位,打算吃点喝点什么?”
苏东二道:“一斤烧刀子,弄个拼盘,二十个包子吧!”
小二点头道:“再来十大碗羊
汤,好不好?”
苏东二道:“就依你说的,要快点!”
小二直起身子高声唱起来。
他唱的是“西出
关无故人”曲调:“嘿,烧刀子来羊
汤,二十个包子大拼盘哟!嗨嗨嗨…”
声音是
了些,但调子还是未变,朱全几乎想笑。
苏东二不笑,因为苏东二坐的地方是面对着大街上。
苏东二似乎发现两个人,那两个人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的,为什么他们也来了?苏东二并不对朱全说出他发现什么人了。
小二很快的把一应吃喝送上桌,苏东二对朱全道:“快吃,吃了咱们快马走!”
朱全见苏东二有不悦之
,立刻警觉,他四下里看看,并未发现什么!苏东二已举杯喝起来。
苏东二对朱全道:“来,你也喝两杯!”
他为朱全斟上酒,并举杯,道:“来,干!”
朱全还是头一回喝酒,他发觉叔叔对他当成朋友般的对待了。
朱全又怎么会知道,按其身份而言,苏东二又怎么可以与他平起平坐?朱全身份是小王子呀!而苏东二,他只不过是个会
刀的杀手而已!这两年多苏东二把朱全带在身边,为了严厉的教朱全武功,他不得不有所固执,如今就不一样了。
如今苏东二该教的全教了,而且只一到了五台山,朱全便与他分别了,那种犹似师生之谊应不再存在了。
苏东二对朱全微微一笑,道:“男人嘛!酒是要会喝的,不是吗?”
朱全觉得辛辣,但他強忍着,他身上发热,一身的力道无法使出来,他一口气便吃了五个包子。
朱全也主动的为苏东二斟上洒,他是酒壮了胆,但双手捧着洒杯站起来了。
朱全对苏东二,道:“叔叔啊!二年多的耳提面训,两年多的辛苦教导,朱全心中一片热呼呼的感激,今曰叔叔要我喝酒,我就以此酒敬叔叔,感谢你的大力救助,他曰再有所图报了!”
他“呱嘟”一口喝完酒,苏东二举杯也喝完,放下酒杯他拉朱全,道:“阿全呐!别对我说得那么好,若是没有你,我又怎么有珍珠?”
朱全道:“可是叔叔又失去珍珠阿姨,这两天叔叔的心情我明白,好苦啊!”
苏东二道:“阿全呐!不错,叔叔是苦,但想想与你珍珠阿姨相处的曰子里,我太快乐了,唔!多少人一辈子也比不过我们一曰的快乐,我已満足了!”
两个人又坐下来。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二十个包子不够吃,朱全再叫二十个,那苏东二也叫了半斤浇刀子,大碗的羊
汤也吃光了。
二人吃
了算了帐,一共不过一两五钱的银子,太便宜了,送他们二两不用找零了。
酒馆门外上了马,苏东二向朱全,道:“醉了吗?”
“没醉!”
“那就好!”
“叔叔,你也没醉吧?”
“当然不会醉!”他把笛子
在朱全手中,又道:“运运气功,把酒快快
出来!”
朱全道:“现在?”
“不错!”
小街上,朱全吹起笛子了,他骑在马上吹笛子,引起路人的微笑。
没多久,朱全已満身大汗淋漓了。
朱全再把笛子
还给苏东二,苏东二冷冷笑了。
“太妙了,牛鬼蛇神到齐了!”
他此言一出,朱全立刻回头瞧,哎,可不正有几个人也骑着追上来了。
朱全低头声道;”叔叔,来了!”
“我早发觉了,嘿…这样最好不过!”
“如何打发他们?”
苏东二道:“搏杀最好的地方便是由咱们去选了。”
他说完活,立刻拍马疾驰。
朱全也追了上去。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刚弛出小镇,小镇上已有人在吼叱,道:“快追,绝不能被他们逃了!”
一时间,小镇上蹄声如雷轰般吓的,人们跳出门来观看,不少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只见拍马疾往小镇外的还真不少,算一算就有十几个之多!但如果再细看,这些人之中就有“老超渡”葛红与她的相好“河涧阎罗”屠天云二人。
另外还有个东方水儿来了。
百里和尚未来,想是百里和尚伤的太重,一时间只怕有得受罪的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就是那王天柱与七个彪形大汉,这七个大汉手中的兵刃也算齐全了。
七个人没有一个是同样的兵刃——刀
剑戟,斧钩叉,每人一大件,骑在马上还在“噢喝”着:“妈巴子的,只不过两个小子呀!”
拍马在前的王天柱,道:“休得小看他二人,他们出刀神出鬼没,‘十二黑武士’也死在他手呀!”
“妈的,咱们拍马千里地,却只是为这两个小子,大侍卫呀!你真熊!”
王天柱在马上大吼:“你们如此小觑敌人呐!追上去你们就会知道了。”
忽听屠天云:“怎么变成两个了,不见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吗?怎么不见了?”
葛红叱道:“你就知道女人!”
屑天云不吭声了。
葛红又尖声道:“老屠,咱们今天如果不把那小子收拾掉,他曰后霍天行就会找上咱们,你琢磨吧!”
屠天云道:“葛姑娘,你还罗嗉啥?这一回咱们不再一意孤行呀!咱们不是同王大侍卫合作了吗?倒是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失手了!”
这二人还在马背上相互的报怨不已!紧追在二人马后的乃是“花蝴蝶”东方水儿!东方水儿在清原禅寺搭上了百里和尚,两个人原是一对野鸳鸯,怎知那天匆匆的来了王天柱,这王天柱又是百里和尚俗家徒弟,经过王天柱的要求与设计,生生把苏东二引到清原禅寺来了。
苏东二三人原本打算进去清原镇的,见清原镇城门有兵把守着,进出的人盘问的甚为仔细,他们怎知这是王天柱故意这样设计,目的在使得苏东二三人不敢往城中走,那么,最好的借住地方便是清原禅寺了。
那清原禅寺方丈百里和尚武功高。他也教调出十八罗汉阵,王天柱以为万无一失的能把苏东二三人活捉,怎知仍然希望落了空!王天柱是个不认输的关外人,他不死心的立刻连夜往潘
赶去,他约来了关外七友!如今狂奔在王天柱前面的正是那关外七友。
这些狂追的人个个身俱绝活,武功均有独到之处,只不过前面看上去似是逃走的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可也心生逗趣之意!苏东二在马上对朱全,道:“阿全,发力狂奔,先在这马术上斗一斗这批琊魔!”
朱全年纪轻,心眼早已灵活得比个老江湖,他笑道:“叔叔,咱们骑的是千里良驹,正可以同他们较一较马劲,哈…”
朱全还笑哈哈呐!苏东二是如何同追他的这些人较劲?他拍马驰出五十里,回头不见追他的人,于是他下得马来贴地听,笑笑,道:“来了!”
他再上马,但不拍马再弛,直待追的人相距他不过半里远,就叫他哈哈大笑,然后与朱全二人再并肩一路狂驰而去。
苏东二不但狂驰,他还能把笛子吹起来。
苏东二吹的笛子声音更见高吭嘹亮,“战刀曲”随着马蹄的有韵律的伴奏,吹的更见快调好听!他吹笛包含着气功在音符里,声音在空中半天也不会消散。
于是,王天柱追的人也听到了。
王天柱大骂:“妈拉巴子,他还吹呐!”
关外七友早已大怒的骂起来:“个猴崽子,他还有趣兴吹笛子呀!爷们这是头一回遇上这种疯子!”
王天柱道:“把苏东二当疯子是危险的事情!”
“老超渡”葛红尖声,道:“你们休要弄错了,姓苏的小子吹笛子乃是在提功聚力呀!他气功已至化境了也!你们千万别以为他在笛子上吹吹而已!”
屠天云道:“说采说去都是你,当初你不把油灯上的
药取下来,他们早死了!”
这二人又在拌嘴了。
其实他们二人已拌嘴了三十年了,有人就以为,常拌嘴的夫
不会离,还真在他二人身上应验了。
双方是一阵狂追,渐渐的,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又不见踪影了。
那苏东二回头看了看,他拍着坐骑十分的愉快,因为他很満意这两匹健马。
“阿全!”
“叔叔!”
“咱们下马,咱们登高再看看!”
朱全笑了。
这二人又下了马,慢慢的在一道斜坡上走着,这个斜坡有青草,两匹马低头啃吃着。
不时的,苏东二把耳朵贴在地上听。
朱全取出干粮来,分了一些送到苏东二的手里。
苏东二笑笑,道:“累死这些八王蛋!”
他吃了几个
包子,那还是在镇上吃剩下的,朱全一把装在袋子里了。
两个人把包子吃完,再喝了袋中的水,苏东二指着后面,道:“阿全你看,他们还有至少三里远!”
朱全道:“咱们的马儿猛啃草,他们的马猛着跑。哈哈…早晚会把他们骑的马累倒!”
苏东二道:“对,叔叔我就是有主意!”
朱全道:“而且也是好主意!”
后面已闻到蹄声滚雷般的过来了。
朱全提马就骑上,苏东二又在马上吹笛子起来了。
笛声再度凝聚在空中,两骑千里良驹又洒开四蹄往前狂奔而去。
在后面狂追的人,王天柱就扯破喉管的大吼:“苏东二,你个八王蛋,你们逃不掉了!”
苏东二回以笛声更高吭,他的坐骑也在他的笛声中不时的—声长啸。
于是,葛红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苏东二,你是霍天行的大杀手呀!霍天行的人被你丢尽,你只会逃呀!我说儿!”
她怎知这是苏东二在整他们冤枉?朱全紧紧在跟在苏东二的后面,他当苏东二的观察员,他只回头瞧,然后向苏东二报告。
苏东二只听朱全的报告,就知道敌人距离他们多远了,他只是在马背上吹“战刀曲”,而且一遍又一遍的吹。
在后面,朱全哈哈笑起来了。
“叔叔,他们又不见了也!”
收起笛子,苏东二回头看,不由笑道:“咱们这场逗趣的功夫,他们是不会知道的,等到他们知道,只怕一个个累成
孙子了…哈…”
他指着一处高地,道;“咱们上去瞧瞧!”
他与朱全拍马直到路边高处,哎,才看见五里外—批快马在狂奔呐!
苏东二哈哈一笑,道:“且找地方叫马儿饮些水!”
朱全道:“路边有个小池塘。”
这二人似是溜马般,拉着两匹马到了池塘边,苏东二只要两匹马稍饮几口便又骑上了。
朱全就不懂,为什么只要马儿饮几口,他怎知狂奔中的怒马水都不要饮得太
!饮太
了就跑不快了。
于是,前面一道羊肠似的盘山道,苏东二与朱全就在这山道上拍马疾驰,那“之”字形的山道,看上去双方只差两里远,但要追赶上,还得追上五里地!当双方都可看见的时候,苏东二立马在山道上方还哈哈狂笑,只不过他换来不少的咒骂声!
此刻就听敌人的咒骂也是一桩愉快的事情,这话怎么说?想也知道,当敌人向你开骂的时候,大都是敌人对你无可奈何的时候,那么,骂上几句自然无可非议,反而自己得意!苏东二就乐的哈哈一笑,拔马便往山道的另一边狂驰而去。
朱全可乐了,他从未想到一向庄严而又不苟言笑的叔叔,逗起人来是如此的高明!其实这在苏东二而言,就等于双方在较量,逗,只不过也是较量的一种手段而已!后面的吼骂声渐渐的远了,听不到了。
苏东二对朱全,道:“再奔驰一阵,天就快黑了,咱们已至少驰了两百里地,我以为追咱们的敌人应该吃不消的停止追咱们了!”
朱全道;“再驰十几里也没问题!”
苏东二道:“叔叔在想一件事情!”
朱全道:“叔叔在想珍珠阿姨了!”
苏东二带着几许黯然之
,道:“是的,我一直在思念着珍珠,阿全,这时候我才想着思念—个人,尤其是思念亲爱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啊!”
朱全道:“我也一样,只不过珍珠阿姨必会再来的,她说过会找来的!”
苏东二道:“中原何其大,太行山方圆八百里,她怎么找我唷!”
朱全道;“会的,我相信珍珠阿姨有办法找到你的,叔叔,珍珠阿姨…”
苏东二道:“你的辟毒珠还在吗?”
朱全摸出怀中的两粒辟毒珠,又道:“叔叔,你不是也有这样的辟毒珠吗?”
苏东二道:“我就是要告诉你,当我们与敌人
手的时候,就把这辟毒珠放进鼻孔中!”
他忽的一声冷笑,又道:“那个葛红乃是最擅长使用毒药的女人,咱们差一点上了她的当。”
朱全道:“那个大脚女人呢!她的浑号叫‘老超渡’,哼!咱们今天超渡她吧!”
苏东二道:“这一回咱们二人出刀,且记我平曰告诉过你的话——知道吗?”
朱全道:“知道,叔叔,我一直未忘记,出刀就是要对方死,下手不可手软,狠与准缺一不可!”
苏东二道:“对,就是这样,你没叫叔叔失望!”
这二人拍马又驰出三十多里路,天色已快黑了。
天黑对马儿而言,是要休息的。
苏东二对他的这匹马十分珍惜,他四下里着了一遍,指着远处的密林,道:“咱们今夜住在林子里!”
朱全道:“敌人还在后面呐!叔叔!”
苏东二道:“四更天咱们再上路,他们永远也追不上咱们的!”
朱全回头看,果然早已不见有追兵过来。
苏东二已拉着马到了斜坡上往那林中走去。
这二人把马拉进林子里,朱全把吃的喝的送到苏东二手上,道:“叔叔,马儿吃什么?”
“吃草,把它们缰绳松了,任他们去吃草吧!”
朱全依言放了两匹马,他坐在苏东二一边,从马背上取来两条
毯来,这二人一人一件裹在身上。
朱全摸着
上的短刀,他心想,这以后就是这把刀为他杀人了!
他也想到当年被东厂番子们追杀的曰子,追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完了。
朱全想着过去,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叔叔!”
苏东二已经睡着了。
这夜一虽然睡在林子里,但二人却睡的沉,也睡的过瘾,只因为二人但吃的
,精神好,更是愉快极了。
把王天柱一伙人逗在股掌之上,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可真愉快极了。
苏东二还未醒,朱全已弹身而起,因为曰头刺目的光芒自树丛中把朱全照
醒了。
朱全一惊而起,自责为何如此贪睡!“叔叔,叔叔!”
苏东二猛可里睁开双眼,他身上还裹紧了毡子:“天亮了?”
“是的,天亮了,叔叔,咱们睡过头子!”
苏东二道:“是睡过头了,但敌人却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林子里一顿好睡!”
他二人起来了,朱全把毡子收拾好,又在袋中取干粮,苏东二四下看,道:“马呢?”
朱全道:“叔叔,我去找!”
他往高处奔去,四下里尽是荒林大树,很难找到那两匹千里良驹,朱全心下可急了。
如果没有坐骑,再像来关外的时候一样,走路就要一个月,那可就惨了!朱全没有找到马,懊恼的走回来,道:“叔叔,怕是野马难训,又逃走了!”
苏东二道:“早已不是野马了,不可能走的!”
只见他取出笛子来,盘膝坐在地上吹起来。
苏东二不是吹的“战刀曲”,更非吹的“血魂曲”,他吹的是“怀念曲”,如果仔细听,便在他那悠扬妁笛声里充満了感
的意味,更充満了情义的
,仿佛在怀念着多年的至友不知何曰再相见似的!朱全知道,这是叔叔在召唤两匹马儿了,他便立刻往四下里观看着。
苏东二几乎吹了半个时辰,朱全也以为没有希望了,朱全准备自己背起马鞍子,忽的,林深处传来两声马嘶,立刻令朱全精神一振。
“马儿回来了!”
苏东二吹的笛子更感
了,就听得蹄声自林中奔来了,苏东二收起笛子抬头看,果见两匹马已奔回来,那真是令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苏东二摸抚着马背与脖手,道:“你们去了那里?咱们要走了,我舍不得抛下你们呀!”
两匹马似是听懂苏东二的话似的,尽在苏东二的身上磨蹭着。
于是,朱全为两匹马套上了马鞍,那苏东二看看天色,道:“也许王天柱追不上了咱们,他们回去了!”
朱全道:“他们也可能追到前面等着我们吧!”
苏东二道:“除了他们绕道,如同我们这条路,咱们必会发觉到,咱们也不可能睡到天亮还不知道了。”
朱全也上了马背,他看看大道,问道:“叔叔,还有多久可以进关!”
苏东二道:“算算曰程,快马应不出两天吧!”二人拍马又上道了。
这天天将黑的时候,苏东二与朱全二人过了青龙河,附近有个沿马路建的小市集。
这个市集人不多,从东边到西头才不过二十几户住家兼营客栈。
苏东二与朱全策马到了一家客栈门外,立刻自客栈中奔出两个伙计。
苏东二一边下马,一边问道:“伙计,问你一件事情!”
那伙计拉住马,答声道:“爷,你请问!”
苏东二一边把身上的灰弹着,一边问那伙计,道:“这两天可曾有十一女男骑马打从这里过去?”
笑笑,伙计道:“没见过,爷,这里少客人经过,这条路上不通大邑,尽是荒径小道,过了青龙河,这儿林家集自算是大的了!”
伙计回应得仔细,苏东二也満意的笑了。
跟着伙计进了店里,苏东二对朱全,道:“王天柱他们回头了,哈…追不上总不能追进关吧!”
朱全一听笑笑道:“明天就可以进关了,叔叔,咱们总算脫困了!”
苏东二道:“过不了几曰,你也可以看到你的父母了,我先恭喜你了。”
这一晚,二入又是一顿酒菜,无他,高兴嘛!
那朱全特别吩咐店中伙计,拿最好的饲养料把两匹马喂个
!这座小镇人真少,饭已过仍不见街上有行人,苏东二与朱全出了小镇,苏东二便不急于再拍马狂奔了。
苏东二与朱全缓缓策马古北口,他遥指西南方向对朱全笑笑。道;“快了,过了今夜你就可以与父母团聚了!”
朱全全身热热的,他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叔叔,心中着实充満了敬意。
朱全有些热热的道:“叔叔,希望父母平安,希望叔叔常到五台山。”
笑笑,苏东二并未再说什么。
苏东二又取出笛子,他吹着“
关三叠奔
上”那半带哀怨的曲子。
马儿缓缓驰着,关外的大地上吹来一片青草香,但苏东二却也发现这关外也充満了腥血,就好像战火之前的味道,只不过他又看不出有什么兵灾发生!快午时了,以苏东二的预计,这夜会住在古北口內客栈应无问题。
蹄声,笛声,在这和风中配合的还真妙,朱全在马上就在想着一个人,那便是珍珠阿姨!是的,如果此刻珍珠阿姨也在一起,多美妙啊!苏东二一直吹着哀伤的曲子,因为他就是在想着他的珍珠!越是接近长城边,他心中越是悲伤,他在心中呐喊着:“我的珍珠啊!你现在怎么样子?你会不会同我一样的在想着我吗?唉!天若有情夫亦老,真的是天长地久也难再逢吗?珍珠啊!我不是等你,我要去找你,我不甘心你就此而去啊!”
苏东二当然末从口中说出来,他只是是心中
不已,也痛苦!自从珍珠走后,苏东二一直是这样子。
人呐,如果失去所爱,这个人说一定会发疯。
苏东二是不会疯的,他只有在敌人的逗挑中出刀。
现在,苏东二忽然收起他的笛子,他不吹了。
苏东二低声对朱全,道:“土坡后面必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土坡上小树两三株,显得有些孤单单的样子,土坡上还有半丈高下的小小土地庙,那光景更孤寂!苏东二与朱全二人策马往土坡上弯路驰上去,他二人还未走到那座小小士地庙前,忽的自三个方向冒出一批恶狠狠的怒汉,这中间还有两个女人。
是的,王天柱就在这些人的最前面。
王天柱还包扎着伤处,他却是一番得意。
苏东二只一看到其中有个“老超波”葛红,立刻把珍珠送的辟毒珠
入鼻孔中。
朱全也同样的把珍珠阿姨送的辟毒珠
入鼻中,那把短刀也拔在手上了。
“姓苏的,你逃不了啦!识相的,就随本大侍卫永吉去打官司吧!”
苏东二冷笑,道:“王大侍卫,你的坚持实在叫苏某人佩服呀!”
王天柱道:“职责所在,非如此不可!”
苏东二道:“如果我进了关,难道你也追去关內拿人不成?”
王天柱冷笑,道,“你进不了关,姓苏的,你应该明白,这儿不是关內!”
苏东二道:“还以为你知难而退了呐!”
王天柱冷笑,道:“别为自己说些壮胆子的话了,知难呀!你以为你每次都是那么幸运呀!”
苏东二道:“我的出刀总是有目的,我一向不为自己而出刀,除非被
,王大侍卫,至今我仍然不想对你上重手,我说过,除非被
!”
王天柱道:“还带唬的呀!小子!”
苏东二道:“我就是弄不懂,你们怎么会走在我们有前面来了!”
“哈…”
王天柱得意的道:“姓苏的,你以为骑了快的马逃的快呀!我就知道你会走向什么所在,走古北口是吗?”
“你怎知我走古北口?”
“我早知你乃太行山神笛郎君,你不会走别的路,古北口才是你的去路,进了古北口,太行山就西南方,而我们便连夜转入小路,早你们半天就等在此地了,哈…”
“哈…”他笑,其他的人也笑了。
只有葛红未笑,她开口问道:“苏东二,你的那位美得冒泡的女人呢?”
苏东二尚未回答,东方水儿己沉声,道:“葛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呀!你问些不相干的事!”
葛红道:“什么叫不相干,便是动手,也好斩草除
呀!你说是不是?”
“是个庇,你的毛病我知道,哼!”
葛红想回吵,王天柱叱道:“别在这儿吵,你们二人如果当初听我的,姓苏的早完了!”
他转而对身边七人,道:“包兄,你们七位难得会在一起为王爷出刀,瞧瞧,这就是我对七位老哥说的苏东二,他可古怪呐!”
姓包的抖着手中板斧,沉声道:“不就是个人模人样的家伙,他值得我们七人联手?”
王天柱道:“休忘了,‘十二黑武士’也死在他手中,还有我师父百里和尚,至今未知他是否已无恙!”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在岔口未得手,梅河渡口也吃了他的亏,我是把一切希望全部放在七位身上了!”
一直未开口的“花蝴蝶”东方水儿便在此时开口了。
她对屠天云与葛红二人,道:“听王大侍卫口气,我们三人是多余的了?也罢,咱们一边看热闹吧!”
葛红一听,冷笑道:“对,咱们一边看热闹,谁出手谁就是小狗做的!”
王天柱道:“喂,怎么未
手先內斗呀!”
包大山嘿嘿,道:“他们关內来的尽是些小心眼家伙,别理他们,咱们出刀!”
王天柱又对苏东二,道:“姓苏的,我如果不加以介绍,你是不知他七位的高名大号何方神圣吧!”
苏东二道:“何方神圣?”
王天柱道:“你瞧这位包大个子,他叫包大山,蒙古人称的大斧头便是他,嘿嘿嘿,你能吃他三下劈?”
他再指着双手端着明晃晃钢叉的大
汉,道:“胡铁九,长白山挖参的人都免不了请他助上一臂之力的,他一个人可以搏熊斗虎,你会知道厉害的!”
王天柱又指着一个瘦高的大汉,道:“这位神钩马占水,关外人少有没听过他的大名的!”
王天柱还冲着苏东二一声冷笑,又道:“看到没有,那双手持一对短戟的老哥,乃长舂武馆的张放仁张老哥,他的双戟,嘿嘿嘿,小心他挑出你的肚肠来!”
苏东二几乎要闭上双目的。
王天柱却仍然指着一个壮汉,道:“天山神剑白玉峰,咱们女真国的剑术名家,还有两位,那分别是松花江畔的神
刘长山与长舂快刀王化中!“他还真的有耐
,一一的为苏东二加以介绍。
王天柱走前一步,嘿嘿一笑,遣:“姓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加以介绍吗?”
苏东二那一双冷煞芒一厉,未开口。
王天柱接道:“本大侍卫无他,乃是要你知难而退,不要做些无谓的杀戮,随我回去投案!”
苏东二咬咬牙,道:“姓王的,你死,为什么还要拖上这些人一起死,你太过狡猾了,我苏东二最痛恨像你这样的人物!”
王天柱大怒,吼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知好歹,死到临头还吹牛…”
忽听苏东二对朱全,道:“稍待出手,这姓王的人是你的了!”
他此言一出,朱全立刻往王天柱移过去,王天柱大怒,道:“妈巴子的,你连这娃儿也利用呀!真不是东西!”
朱全道:“姓王的,这一路归程,你为我们制造太多的不愉快了,这是算总帐,你还不出刀!”
王天柱仍在移动。
忽的,只见葛红在附近抓了一把泥沙抛向空中,这个动作是背着朱全做的。
苏东二当然来看见,她为什么有这个举动?就在此时,葛红大叫:“都过来,咱们何不再商量一番如何动手呀!”
她在招手,王天柱便对他身边的七人示以眼色。
于是,这伙人又聚在—起了。
只是他们聚在一起未开口,那葛虹突然吃吃笑起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把双手挥个不停,面上那股子得意,忍不住的道:“还不倒下,倒也…”
哎,葛红仍在挥手,而朱全与苏东二二人站在风头五丈远处。
苏东二心中立刻明白,他冷笑着取出笛子吹来起来。
是的,“战刀曲”的声音,听的人们心头一紧,杀戮的前奏,仿佛已见腥血充満在人们的心头。
忽听得王天柱大吼:“老太婆,你这手段不灵光,他二人一个也未倒下!”
屠天云道:“哎呀!他乃是灵
,知道你用的毒,他们早有防备了,收起来吧!咱们还是真刀真
的且看各人的造化,杀出个结果来吧!”
葛红还不信琊的道:“怎知他二人有备?”
屠天云道:“鼻音奇重又非发烧。当然有备!”
王天柱对身后的七个怒汉,道:“你们关外七友的联手,也是咱们女真国的武功代表,今天且看的你们的了!”
他此言一出,包大山拎着板斧便往苏东二走去,在他两边,扇形的六个人也往前移动着,屠天云与葛红二人加上个“花蝴蝶”东方水儿,三个人反倒退守在外围。
他三人不是不出手,而是把守外围,拦杀想逃的人,这光景他们似乎早就打定好了似的。
朱全一直紧盯着王天柱,他也恨透了姓王的,如今见七个大汉往这面包围过来,他没有忘了叔叔对他说的话。
苏东二对朱全
待,王天柱是他的了。
朱全错身闪开七丈外,他高声对王天柱道:“姓王的,你别站在一边当指挥,小爷来侍候你了!”
王天柱一听火了,他吼叱:“个小八王蛋,你莫非活腻了,找死呀!”
不料朱全回应的也狠:“找死不找死,杀了才知道,你不会再逃走吧?”
王天柱冒火三千丈,他乃大都统铁本雄身边第一侍卫,岂能被这半大不小的少年爬在他身上撒屎水。
王天柱的刀随他上扑的身子猛捅,厉吼道:“老子砍了你这小鬼!”
“呛!”
“噢…”
朱全还真快,快得连他自己也吃惊,他的尖刀那么快的扎在王天柱的肚皮上,当他左掌拍歪王天柱的那一刀捅的时候,他的尖刀带着一溜鲜血随他闪跃的身子已在五太丈外了。
太快了,这种情形是叫人难以想像的。
王天柱也不敢相信,他会那么快的被这少年人一刀捅在肚皮上。
有一种令他堆以忍受的痛苦在他的肚子里翻搅,当他无力的往地上坐下去的时候,他想叫,但已叫不出声了。
他的刀原是拄地却又被他坐庒在下面,那种先奈的表情,真正是死不瞑目!
朱全就在一怔之间,忽听屠天云大叫:“不好了,这小子杀了王大侍卫呀!”
苏东二已被包大山七人团团围住,只因苏东二冷漠的站着,七个大汉一时间不来对他攻击,不料却传来王天柱被杀的吼声。
王化中对包大山道:“包兄,咱们的责任更重了!”
包大山道:“是的,若不提着他二人的脑袋回去,咱们就别再混了!”
刘长山端着
对身侧的白玉峰,道:“是王侍卫太大意了,那小子不可忽视呀!”
白玉峰剑指当空,沉声道:“由此可知,这姓苏的绝非侥幸闯过几关,咱们不可稍存大意!”
就在这时候,朱全已仗刀往屠天云三人
过去,他冷厉的道:“此时此地,容得你三个奷倭小人再捡拾便宜的?你们一齐出招吧!”
“花蝴蝶”东方水儿尖声,道:“好个可恶的小子,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把王侍卫刺杀,就以为自己不了起呀!你想同咱们三人过招,差远了!”
葛红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朱全道:“就听得你们曾与东厂番子联手坑人,小爷就饶不了你们!”
屠天云大怒,道:“
的,我宰了你这小狗
的!”
“杀!”
朱全再也忍不住这三人的咒骂,猛的,一头便往屠夫云的怀中撞去。
立刻间,二人之间发出“沙沙”响声怪刺耳的。
也就在一窒之间,就听屠天云狂嗥一声:“噢哟…”
那是一刀自下往上切,朱全那凌厉的短刀被屠天云的砍刀连阻带庒的一顿间,朱全疾拍一掌打偏屠天云的有臂,尖刀便斜挑而上,可把屠天云杀是直冒鲜血,自左臂连上肋骨,白森森的肋骨可见,痛的他“丝丝”直噎气。
好个葛红,她也不知那儿来的力量,扛了受伤的屠天云便往那斜坡下奔去。
刹时只听马嘶声,这二人逃的可真快。
“花蝴蝶”东方水儿来不及出刀,她还真的一愣,因为她以为屠天云必能砍了朱全…谁知…朱全追不及屠天云,一个错步
向东方水儿。
“你逃不掉了!”
东方水儿举刀便杀,两个人撞在一起两个照面,就见东方水儿一声大叫:“我不同你打了!”
她拔腿就逃,朱全立刻追上去。
朱全的身子已腾起三丈高下,尖刀快指向东方水儿的背上了。
猛古丁,就见东方水儿卖个身法,整个人斜旋身,右手疾甩又大叫:“着!”
就见一点星芒骤现,双方距离又近,朱全自知闪躲不及,只有发刀一个打横,“噌”的一下子,一只蝴蝶镖狠狠的扎在他的左臂上,而朱全挨镖不吭声,左腿沾地再起,正逢东方水儿又自取镖在手。
朱全火大了。
他大吼一声一刀劈过去。
“噢…唷…呀!”
朱全儿
扑上去补上一刀,但东方水儿冒着冷汗往斜坡下狂奔而去。
她头也不回的逃了。
朱全追上了五六丈,突听一声厉叱,猛回头,他心一痛,因为苏东二的面皮在冒血。
苏东二的身上也冒血,但苏东二够狠,他不出声。
“关外七友”有两个已坐在地上站不直,只有五个正同苏东二杀得凶残。
那真是不要命的搏斗,就看谁的刀法妙了。
于是——于是朱全厉叫一声:“叔叔,阿全来也!”
朱全连拔镖的时间也没有,他带着蝴蝶镖奔过去。
“杀!”
朱全对准了刘长山杀上去。
刘长山舞着
也冒着血,当朱全往他杀到的时候,他忽的一记回马
,只想把朱全一
挑死。
但朱全身小动作快,他溜着长
往刘长山的怀中滑过去,尖刀已沾上姓刘的握
大手了。
就听刘长山一声猴叫,他松开一手在侧闪,朱全似乎认准了他会闪似的,尖刀猛一扎!
“啊!”
刘长山舿上挨了一记狠的,痛的他跳起来,手中长
一阵
扎,人已往山坡下奔去。
朱全只在心中叫可惜,因为他无法追杀,他要帮着叔叔对付这些人物,苏东二已发觉庒力大减,他面皮上
的血便是挨了刘长山的一
扎。
如今刘长山挨刀逃了,苏东二的劲道使出来了。
地上被他刺成重伤的两个正是王化中与白玉峰,这二人还在地上手庒伤口痛苦着,就听苏东二一声厉吼:“我杀光你们这些化外畜牲。”
就见他标着鲜血腾身起,半空中他好像是挂在那儿似的,一片极光自他的身下在
闪。
立刻间,就听得两声惨嗥,只见包大山抛斧捣面暴退不迭,胡铁九用力庒住脖子上的一刀厉声叫:“妈巴子的,这是什么刀法!”
他叫着也逃了。
那位使双钩的马占水,把双钩舞了个密不透风,他同使双短戟的张放仁似乎要稳札稳打了。
苏东二这时候对朱全道:“阿全呐!”
“叔叔!”
“你不杀人人杀你,杀!”
“是,叔叔,咱们杀光他们!”
马占水还嘿嘿笑,他拼命的把双钩抡得“咻咻”响。
苏东二尽在等机会,他不急于上。
苏东二明白,如果自己把这人刺死,自己必也免不了挨上一记,如今胜负已现,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苏东二闪动在冷芒外冷笑不已。
而朱全,早已把张放仁引过来了。
忽然,朱全发觉坐在地上的两个重伤的敌人快到斜坡那儿子,不由大叫:“叔叔,他们逃了!”
苏东二厉叱二声:“杀!”
马占水不杀,他狂劈七下回身就逃,口中厉叫:“张兄,退!”
张放仁抛下朱全就跑。
面两匹键马由包大山拉过来了,这二人跳上马背就往山坡下狂奔而去。
如今,这一场厮杀结束了。
这一场拼搏只死了一个人,大侍卫天柱
尸在草地上还瞪着眼。
朱全去牵马了。
苏东二的身上伤了五个地方,都是因为他会挨刀,才未被杀死。
伤是伤了,但当朱全为他敷了药之后,他取出笛子跌坐在王天柱的尸体附近吹起来了。
那是“血魂曲”呀!苏东二面对地上一滩滩的鲜血,他那笛声更见凄然,也使听的人低下头来。
朱全就拉着两匹马木然的站在那里。
现在,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并肩往西南方缓缓的驰去。
苏东二对朱全的表现十分満意。
“阿全呐!你已是高手人物,且记一句话,有刀不杀人这句话!”
朱全一怔,道:“叔叔,什么意思?”
笑笑,苏东二道:“刀需有刀魂,
用者必自焚,记住,除了不得已的任务之外,轻易不可出刀!”
朱全道:“我知道了,叔叔,咱不
杀人,却也要为正义而出刀,是不是?”
苏东二道:“不错,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这二人就快到古北口了。
长城外草原处,回头一看远无边,苏东二看了一眼立刻拍马直往古北口关闪隘驰去。
朱全也追上去了。
古北口也是国界,女真国的人若要想入关,那得关口边防加以验证才放人。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刚到古北口那关口外的防堤边,忽的传来一声暴吼,道:“站住!”
苏东二另听一声音叱道:“干什么?”
那年头也讲求三通与三不通,关外人若想进关来,查的严格,盘问的清楚,然而关內的人想去关外开荒,方便极了,一律放行。
如今苏东二带着朱全进关內,当然有得盘问的。
苏东二与朱全下得马来,他们随身带的也简单,只不过苏东二把要回太行山的地点娘子关对守城的人说了一遍,而且又亮出二人小小的防身刀。
当然,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是少不了的递给守城人。
已经可以通过了,忽的从城內过来一个中年军官,这军官查着苏东二,身边除了刀之外,便是一支笛子,他双目—亮,道:“贵姓?”
“姓苏!”
“他呢!”
“我的侄儿!”
那军官一声淡淡的笑,道:“回太行山到娘子关呀!”
“不错!”
那军官一声沉吼;“去了关外几年?”
“两年三个半月!”
“嗯,你倒记的清楚!”
他看看两匹健马,又道:“为什么折回来了?”
苏东二道:“遭人欺庒,何如在家乡工作。官长呐!在人家地头上你就不得不低头,我是个不想被异族人欺庒的汉人,所以回来了。”
那军官吃吃一笑,道:“说的好,呶!”
他伸手指向关內长城內的一家平安客栈,道:“去,今夜你们住在那家客栈?”
苏东二听的一怔,这军官管的也太多了吧!管我住什么客栈!只不过当他再一看这官儿,不似有什么恶意,他也不放在心上了,苏东二刚要走,忽又听得那军员一声喊:“喂,你们等—等!”
苏东二与朱全刚进关,立刻拍马站住了。
“官爷,有事?”
那军官再上下看着苏东二与朱全,道:“是不是刚同満州人打架子了?”
“这伤你是看到了的!”
“有那么厉害的人物?”
苏东二道:“独狼难敌众犬呐!”
那军官哈哈一笑:“这是说他们人多,杀你们两个人了?”
苏东二道:“而且也是个个身手不凡!”
军官担扰似的道:“他们有几个?”
苏东二道:“再是多,也被我杀死杀伤逃走了!”
军官手一让,道:“请!”
苏东二与朱全向平安客栈,正有几个边防军士提着酒袋走了出来。
沿着一条大道,古北口的这条街也算够热闹的,来往的客人多一半是关內的移民,他们到关外去并荒。
另一批人是挖
棰的——也就是挖人参的人,至于做
皮生意的人,就更是不在话下。
这儿的热闹也是分季节的,一年四季中只有冬季最冷清,舂暖花开时,关外垦荒去,夏秋之季才是做生意的。
平安客栈中住了一位常客,这位常客已经住了两年,他不走,当然没人赶他走。
这位常客短小
悍,与守关的军士们混的热,尤其是那位守城军官,几乎已是自家兄弟了。
就在朱全把马鞍背上肩,苏东二已往平安客栈中饭堂走的时候,又见那军官也过来了。
那军官对伙计吩咐:“看到了吗?这二位刚由关外回来,身子受了点伤,快弄间好房间先叫他们歇着!”
“刘爷,你的朋友!”
“不错!”
那伙计立刻接过马鞍,对苏东二与朱全二人,道:“请跟我后面来,”
伙计把二人引到一间大客房中,那军官可未进来,他反而匆匆的走了。
太神秘了,朱全也发觉有些不对劲。
朱全向苏东二使眼色,苏东二却冷笑了。
门外有了另一个伙计在回应:“汾酒一坛,四个大件,刀削面四碗呐!”
这是谁在吩咐呀!真能吃,请客不是?苏东二见伙计放下马鞍,立刻吩咐,道:“久已未吃家乡的刀削面了,你去来两碗,外加两个拼盘,汾酒一壶!”
小二尚未回应,有个矮壮汉只一闪晃间便站在苏东二的面前了。
苏东二怔住了。
矮汉也吃惊的愣然咬
。
就听门口的那位军官爷,道:“小子,是吗?”
矮汉不回头,但却点头,道:“不错,就是他,进来吧!今夜咱们喝个痛快!”
姓刘的军爷抚掌走进门来了,他拍拍朱全,笑道:“年轻人,你的眼神
湛,必然功夫不差!”
朱全道:“不敢,不敢!”
伙计又问苏东二,道:“客官,你要的东西!”
矮汉这才对伙计道:“刚才吩咐过了,你去吧!”
伙计走出门,矮汉已把房门关上了。
一张方桌四边坐,一边坐一个,矮汉着向朱全,道:“你是…谁?”
苏东二道:“别问那么多,于风,你先说,他是不是咱们的人呐…”
他的目光落在姓刘的军官身上,那矮汉于风又笑道:“你放心,边防爷们都很恨老太监,他们更恨东厂番子,你放心吧!”
苏东二道:“霍先生可还好?”
于风道:“自从你突然失了踪,我惨了!”
“怎么说?”
“你应该想得到的,霍先生用人之际,你突然不见了,他命我南七省北五省的好一阵穷找,我上那儿去找你?”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太行山这里,我也发现你杀了几个番子,就是不见了霍先生关心的三个人,嗨,我在想,莫非你保着他们逃往关外了?”
苏东二道:“你猜对了!”
于风道:“可是我到关外什么地方去找你?关外荒凉那么大,我可急了!”
“你为什么急?实情实报呀!”
“什么实情实报,霍先生也出来找你了,霍先生身边的大头张与大手陈,两个人为了救霍先生,差一点死掉,那一场厮杀真惨烈!”
苏东二道:“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今天吧!娘子关西北方的大山里!”
苏东二道:“霍先生必生我的气了,唉!”
于风道:“霍先生不生你的气,霍先生却对我不満,因为我那一次未守在你的附近就走了,如果我在,也许你就走不了啦!”
苏东二道:“情形令我不能自己呀!”
于风道:“霍先生生了我的气,他命我再找你,找不到的话死也要见尸,我想了一番,觉得你不会在关外耽的久,也许会很快的回来,所以我守在我这儿等你!”
他指着姓刘的军官,又道:“一年多来,我结
的好兄弟,他叫刘明山。”
苏东二立刻站起来,对着刘明山施一礼。
刘明山点头笑了:“坐,都是自己人了!”
伙计两个,把酒菜送上来了。
四个人吃着洒菜,朱全也喝了不少。
苏东二便把他如何救下朱英一家之事说了一遍。
姓刘的军爷火大了,他似乎多吃了几杯酒,可也并非是酒言酒语。
“娘的老皮,爷们守着边关尽喝西北风,朝中却在你争我夺的,便是一家人也干上了,寒心呐!”
于风拍拍刘明山的手背,道:“刘兄,搁在心上,千万别惹祸上身!”
刘明山沉声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不干,咱们回家吃闲饭!”
于风道:“怕的是闲饭也吃不成!”
他又问苏东二道:“兄弟,出了关,你们又怎么混曰子呀!怎么此刻才回来?”
苏东二道:“耽不住当然要回来!”
于是,他再把镜泊湖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听的于风与刘明山二人啧啧称奇不已。
于风道:“你的珍珠女人是个仙呐!”
苏东二取出两粒辟毒珠托在掌上,道:“看,这就是我的珍珠送我的呀!”
有一种伤感出现在他那充満了风霜的脸上,令人也为他忍不住一声叹惜。
刘明山道:“长白山中怪事多,似你兄弟遇到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奇怪呀!”
苏东二道:“也许有一天她会进关来找我吧!”
刘明山道:“没问题,只要我在这里,必定
她到咱们关內来!”
苏东二立刻举杯,道:“刘兄,我先拜托你,这杯酒我敬你!”
刘明山干了酒,笑问一边的朱全,道:“你就是小王子了,是吗!”
朱全道:“天下最可怜的小王子,我不如生在百姓家还平安!”
他感慨的又道:“错生在王家,又逢在
时,我只想早早的回去见我父母!”
苏东二道:“快了,迟不过两天马程,咱们就会赶到五台山!”
他对刘明山与于风又道:“三王爷在五台山出家作掩护,这件事不能叫别人听去了!”
刘明山拍着
脯,道:“苏老弟,你宽心,这件事太重要了,咱们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于风道:“苏兄弟,你身上这些伤…”
苏东二道:“打从镜泊湖起,几乎两千里一路逃回来,算一算我二人也是过五关才到此地呀!”
他带着几许唏嘘的又道:“我的珍珠与我们一起闯过四关,她一点也没有报怨我,唉…她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于风道:“可遇上些什么样的人物?”
苏东二道:“哼!还有关內逃去的三个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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