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雷铭亲手埋葬钱小
“真是吓死人了!”
“是啊…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说着火就着火了?”
“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炸爆一样…”
钱小沫抱着雷恩炀努力挤到前排,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从宴会厅里逃出来的。
她想要知道宴会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从这些人的嘴巴里探听了。
两男一女簇拥在一起,一脸苍白,惊魂未定,満脸烟灰,显得狼狈不堪。
“不过那个时候我觉得炸爆的点,好像离主席台
近的啊?”
“会长夫妇他们那时候还在台上,不会有事吧?”
“只可惜他们家漂亮的女儿了,这时候只怕是毁容了…”
钱小沫的心咯噔一跳,放雷恩炀站在地上,她一把拉过正在窃窃私语的三人中的一人,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雷铭呢?雷铭现在怎么样?”
三人诧异地瞪了眼钱小沫,虽然有点不耐烦,但刚经历了灾难的他们并不想对钱小沫发火,只不过很认真地在思考,当时雷铭在不在台上。
“我记得在。”
“不在吧?我当时还专门看了一眼,雷铭肯定不在。”
“我逃走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了,他好像朝主席台的方向跑,应该是救人吧。”
果然…
钱小沫的心都凉透了,果然雷铭是要救林菀白的。
就算火灾里的人都是陌生人,雷铭也肯定会救,更何况是林菀白?
刚刚还依偎在他怀里的娇羞女友。
钱小沫双眼涣散又茫然地看着眼前,断断续续还有不少人跑出来。
市民和店酒的工作人员已经自发起来开始救火,火势似乎也终于得到了控制,但是并没有熄灭,只是没有再蔓延了。钱小沫站在火海里,映红的脸上还闪烁着火焰摇曳的身躯。止不住的泪水沿着脸庞缓缓滑落。
她恨死自己手足无措的感觉,明明雷铭就在里面!
钱小沫心里嘶吼着,咆哮着,双手
握放在
前,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泛着青白。
雷恩炀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死灰一般的脸色,双眼瞪得又圆又亮,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从店酒里逃出来的人,他多么希望下一个人就是雷铭,就是他的爸爸啊!
只可惜,不是,不是,不是!
全部都不是,逃出来这么多人,没一个是雷铭!
钱小沫的心已经堵到了嗓子眼,指甲陷入了
里,她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雷恩炀脸色煞白,毫无血
,死死地抓着钱小沫的衣角,唯恐钱小沫会冲进去。
“咳咳…”
“出来了!是会长!”
前排有人尖叫了起来,不等钱小沫看清楚,一群人都朝丹尼尔扑了过去。
钱小沫又惊又喜,拼命地踮着脚尖望过去,的确是丹尼尔和姜慧,后面跟着威廉,看样子是威廉救他们出来的。可雷铭呢?钱小沫的目光搜寻着,没有雷铭,也没有林菀白!他们…他们还在火海里没出来?
“帮忙照顾我爸妈!”
威廉松开了姜慧的胳膊,转身要奔进火海里,却被姜慧猛地一把拉住。
“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里面都是火!”
“菀菀还在里面啊!”威廉的声音在颤抖,瞪圆的血眸里充満了恐惧。
姜慧根本不在乎,死死地抓着威廉的手不放,庒低了声音,“咳咳…你…不准去!你是我们林家的独苗啊!你要是有个三场两短,我们林家…咳咳…可就断子绝孙了!”
威廉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慧,“妈…我的妹妹,你的女儿还在里面啊!”
“女儿是赔钱货,男子才是最关键的啊!你不准去…不准去!”
姜慧死死地抓着威廉不放,威廉挣扎,他从来没有发现姜慧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就连姜慧自己都不知道,在生死绝望关头,她的力气早已经超过了极限!
“雷铭在哪里?他在哪里?”
钱小沫等不及了,她冲向姜慧,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威廉诧异震惊地看着她,火光映红了钱小沫的半张脸,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与辣火。
姜慧瞪了她一眼,一顿羞辱,这时候,姜慧连维持自身形象的心思都没有,
出了她原本自私自利又歹毒的心肠来。可是钱小沫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这个时候,除了雷铭的命,还能有什么值得钱小沫上心的呢?
她拼命的哀求,可是姜慧依旧奚落她。
从店酒里逃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时间不等人,再这样下去,雷铭会活生生烧死在里面的!
“雷铭!雷铭…”
钱小沫等不下去了,再也不能坐以待毙,她扑向火海,雷恩炀拦不住,威廉却猛地一把从她身后拦
将她抱住,低吼道:“你冷静一点!雷铭要救一个人已经很难了,你还要他再回过头来救你吗?”
钱小沫的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威廉的手背上,他不松手,任凭钱小沫如何挣扎,威廉始终都不肯松手。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放开我!”
钱小沫嘶吼着,整个人像是彻底丧意失识的发疯野兽,埋头一口咬在了威廉的手背上。
威廉一声闷哼,竟然还不肯松手。
火热的腥血味呛入钱小沫的咽喉,齿
间
出淅淅沥沥的血丝,她才猛地震惊地回过头来。威廉还来不及开口,火海里突然闪过两个人影,引得众人一声欢呼,大家都冲上去帮忙。钱小沫收回视线望过去,双眼顿时
出了两道熠熠生辉的目光,比火光还要耀眼!
是雷铭!
雷铭还活着!
他活着出来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钱小沫浑身都酸软下来,威廉松开了她,雷恩炀立刻抱住她的
嚎啕大哭起来。
拥挤的人
向姜慧这边涌来,各自散开,雷铭抱着怀里的林菀白,站在了姜慧的面前。
“菀菀!”
威廉最先扑上去,姜慧照顾丹尼尔,甚至没有看林菀白一眼。
林菀白落地,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胳膊上和腿上有点烧伤,并不严重。
威廉担心,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片,才稍稍安心。
钱小沫赶忙带着雷恩炀过去,站在雷铭的身后,声音颤抖,试探着问道:“雷铭…你、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伤的严重吗?”
“爸爸!”稚嫰的嗓音里是浓浓的哭腔。
雷铭冷若冰霜地转过身来,看着泪
満面的钱小沫,他神色冰冷严肃,沉默不语,目光下移,缓缓落在雷恩炀的身上。七岁孩子清澈稚嫰的眼眸里是翻涌的火海,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啪”的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一巴掌,清脆响亮,雷铭毫不犹豫。
雷恩炀傻傻地愣在那里,脸颊上赫然鲜明的五
手指印,辣火辣的。
钱小沫一把拉过雷恩炀护在他的身前,満眼诧异和好奇,不等她责问,雷铭已经指着钱小沫的鼻子痛骂道:“是你,对不对?”
“我…我不明白你在…在说什么…”钱小沫很迷茫。
雷铭显然是有切实的证据,气势
人,“在晚宴开始的时候,他…”雷铭指着雷恩炀,语气冷冽,“泼了菀白一身的冷水,然后将菀白反锁关在男洗手间的隔间里!”
钱小沫目瞪口呆地回头看向雷恩炀,雷恩炀吓得浑身发颤,咽了咽吼中的硬物。
“然后,你!”雷铭指着钱小沫,“觉得还不过瘾,看见菀白最后还是出现在晚宴上,你嫉妒,你愤恨,你埋怨!所以你不惜放了这把火,准备让所有人为你的自私、短浅陪葬!”
钱小沫懵了,像是用人从她的头上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僵。
“不是阿姨!我们…”
“闭嘴!”雷铭的咆哮打断了雷恩炀的解释。
雷恩炀看着眼前双目充血,像是要吃人的野兽的雷铭,他敛气屏声,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只觉得,这样的雷铭好恐怖,好陌生!
钱小沫的眼神里,是无奈、是冤枉、是不可思议!
可是,更多的,还是她被心爱人所误解的揪心之痛!
她垂在身边的手握紧拳头,紧绷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和冷漠的目光,甚至,更多的还是谩骂和痛恨。他们有人小声低语,有人毫不客气的高声责骂,甚至有人冲钱小沫扔东西,好像她是某个感染了致命传染病的携带者。
不管旁人说什么,不管雷恩炀帮她解释什么,钱小沫都不在乎。
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前,她的耳边,只有雷铭。
雷铭,一句话已经判了她的死刑,并且,亲手将她送上了断头台。
钱小沫怎么想,也都想不到,雷铭竟然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这样对雷恩炀。
他真的,那么爱林菀白?爱到连整个人都变了,都疯了,都狂了?!
雷铭将钱小沫骂得狗血淋头,她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林菀白抿了点水润了润双
,稍稍能说话了,偷偷地抓了抓雷铭的手。
他回头,顿时柔情藌意,搀扶着林菀白走了过来。
林菀白看着钱小沫,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姐,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我一直…一直都想要一个亲姐姐,直到遇见你,我这个心愿…真的,实现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依赖,竟然想要抢走我的雷铭。你得不到他,甚至还要毁了他…小孩子对我做的事情,我不予追究,但店酒里这么多人,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菀白泪眼
蒙,无辜又娇柔地看着钱小沫。
钱小沫的心骤然一停,犹如五雷轰顶。
如果雷铭亲手埋葬了她,那么,林菀白就是在钱小沫的棺材上钉钉子的人。
咔嚓一声,钱小沫听见自己灵魂碎了的声音,灰飞烟灭。
这一次,她真的死了。
没人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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