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
小头目提出的方案一个接一个的被否定,刚才燃起的熊熊斗志被浇了一盆凉水:“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宋双上校狡狯的一笑,回答说:“看着办!”
“啊?”
“就呆在这里不动了!”
“可是…”小头目认为这不可行,但是张开嘴说出这两个字,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宋双上校的**和暴戾是非常有名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倾听不同的声音,但是他如果真正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么是不容许别人一再提出反对意见的。
宋双上校看出了小头目的心思,罕见的耐心解释起來:“你一定要记住,有的时候要利用逆向思维,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全安的。
Z国府政一定以为我们已经出逃,下大力气在各条航线和公路上拦截纠察。可是谁说我们犯了事就一定要跑?我们偏不跑,就在这里等着风声过去!”
“上校高见!”宋双上校说出的这个道理,小头目其实是非常了解的,但是仍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把自己的反对意见咽了回去。
“庞劲东…”宋双上校冷笑起來,目光犀利的看向窗外:“可惜我沒有找到机会直接干掉你,不过我们决战的时刻还沒有到!”
再说雪豹突击队,遭受的损失比较严重,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在金将军那里做出
代,而且需要有一个人來对此负责。
史忱将前后经过予以报告之后,金振宇的脸色登时阴沉起來,目光在庞劲东和史忱身上來回切换。
史忱见状,勇敢的承担起了责任:“都是我指挥适当造成的!”
“不!”庞劲东揷了进來,否定了史忱的说法:“我认为史忱还是非常英明的,在最关键的时刻察觉到阴谋,果断下令撤退!”
察觉到阴谋的本是庞劲东,庞劲东此时毫不犹豫送给了史忱,不仅能让史忱将功补过,或许还会立下一功。
史忱感激的看了一眼庞劲东,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默认了。
“英明?”金振宇抬手“啪”的排在桌子上,气汹汹地说:“英明还让那么多人受伤,而且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沒抓到?”
金振宇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身居高位,以其在队部多年养成的
犷作风,此时恐怕已经破口大骂出來了。
史忱很害怕金振宇的这副样子,立时噤若寒蝉。
但是庞劲东却不在乎,淡淡然地说:“金将军,你知道有多少个家国把红色高棉恨之入骨吗?”庞劲东顿了顿,不等金振宇回答,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谁都沒有能把他们怎么样!尽管他们人数不多,几乎已经沒有什么势力范围,固定据点也在逐渐减少,但毕竟是一支非常难对付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金振宇说着话的同时,庞劲东和史忱几乎都能听到咬牙的声音,很难想象这样的高难动作是怎样完成的:“咱们第一次和红色高棉
手就落这么个下场,不但不是聇辱,反而值得骄傲?”
“对啊!”庞劲东用力点点头,然后反问:“否则你还想怎么样啊?”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理论,再看到那副満不在意的样子,金振宇差一点扑过去扼住庞劲东的喉咙。但是金振宇还是忍了下來,虽然额头暴起青筋:“应该把红色高棉全歼!”
“拉倒吧!”庞劲东摆摆手,略有些不屑地说:“对于一支已经将近三十年沒有打过仗的军队,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已经不错了!”
金振宇是军中有名的鹰派,也知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必须经过真正的战争才能培养出來,但是庞劲东的这番话仍然是他所无法接受的,因为太过刺耳了:“庞劲东,你今天吃错药了!”
“沒有。”庞劲东摇头摇,回答说:“只是我希望将军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不要因为这件事责怪任何人了,让那些负伤的士兵尽快痊愈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那是医生的事情!”金振宇摆摆手,音量猛然提高了许多:“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砍下宋双上校的人头!”
认识这么长时间以來,金振宇从沒有发这么大的火,也沒有表现得这样激动。因为这一次不同于遥远的果敢战争,是发生在祖国心脏的恐怖主义袭击,是关系到家国最高利益的。
庞劲东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开玩笑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将军别着急,我认为宋双上校是很好找的!”
其实就算庞劲东不说这句话,金振宇慢慢的也会冷静下來,因为金振宇突然之间意识到,庞劲东能如此表现必然是因为
有成竹。
金振宇扬了一下下巴:“快说!”
“以我对宋双上校的了解,他现在肯定沒离开,而是躲起來等着看咱们手忙角落的到处撒网!等到风声过去了,他会想办法离开,或者发动力量反扑!”
金振宇微微皱起眉头:“你肯定?”
“肯定!”庞劲东变得郑重起來,冷冷地说:“多年前有过一次,就是这样让他给跑了!”
“可是全市这个范围也不小啊!”
“范围可以缩小到所有高档店酒,暗中通过工作人员调查入住人员情况!虽然红色高棉的成员可能分散在各处,但是我相信宋双上校本人一定会住在很高档的地方!”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可以绘出宋双上校的人像模拟图!”
“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全安的!”金振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是旋即又质疑道:“人是可以化妆的,也是可以整容的!”
“无论怎样化妆或者整容,都无法彻底脫离本來相貌,而且身材不易伪装,身高就更不可能了!”
金振宇当即吩咐道:“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庞劲东凭借自己所具有的一定绘画功底,以及在科比诺中心学到的刑事侦查技术,很快绘出了需要的模拟图。金振宇立即命令人复制多份,然后拿着出去调查。
刚刚做好这些事情,金振宇就接了一个电话,只听了听便说:“让他们进來吧!”放下电话后,金振宇对庞劲东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有几个客人!”
“好。”庞劲东答应一声便站了起來,还沒有來得及走出去,金振宇的客人就进來了。
这两个客人一高一矮,年龄与金振宇不相上下。他们显然与金振宇很
,根本用不着等工作人员的传达什么,就径直进了书房。
“老金,很忙啊,早知道不來找你喝茶了!”矮胖的那个笑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目光落到了庞劲东的身上。
既然互相间已经碰面,金振宇索
做起了介绍,指着矮胖的那个人说:“这位是赵将军!”接着指着那个较高的人又说:“这位是易将军!”最后金振宇指了指庞劲东,告诉这两位将军:“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是谁了!”
“庞劲东吗,呵呵,后生可畏啊!”赵将军说着向庞劲东伸过手,易将军紧随其后也伸了过來。
庞劲东与这两位将军分别握了一下手,笑着说:“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两位!”
其实庞劲东与这两位将军是见过面的,而且多少也有些了解,因为曾共同出席过一些秘密会议,制定对果敢共和军的援助计划。只是相互间从沒有经过正式的介绍。
易将军不太喜欢说话,赵将军为人比较开朗,圆胖的脸庞上总是挂着笑容,看起來根本不像一个军人,倒是很像寺庙里常见的大肚弥勒佛。
“庞劲东…”赵将军看看庞劲东,又看看金振宇,笑着问:“在讨论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金振宇长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回到沙发上:“红色高棉的那一摊子烂事!”
“宋双上校是吧!”赵将军坐到了金振宇的对面,颇有些不忿的说:“怎么说也算是同志,竟然搞到咱们头上了!”
易将军坐到了赵将军旁边,揷了一句话进來:“那么咱们就把他彻底搞掉!”,
庞劲东觉得这里已经沒有自己什么事,正想要告辞出去,赵将军突然说:“我想过,宋双上校不会沒有原因就下手的,选择了庞劲东更不可能沒原因!”
金振宇乜斜了一眼庞劲东,说:“能有什么原因…”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疑问句,也可以理解为否定的陈述句,金振宇说话的语气又偏偏让人难以判断。
赵将军显然是当作疑问句的,不过并沒有回答金振宇,而是突然转过脸來看着庞劲东:“红色高棉过去在国內搞了一个据点,后來被人给端了…”
其实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只有赵将军一个人说出來了。那个据点一直都处于家国
报情部门的监视之下,但是被端掉之后却沒找到任何破案的线索,最后成了一个无头悬案。
庞劲东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赵将军的这些话,很自然的认为自己可能漏了马脚。不过庞劲东在面上很平静,笑呵呵的问:“赵将军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赵将军沒料到庞劲东竟然这样问,怔了一下才反问道:“那么是你干的吗?”
庞劲东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你猜!”
赵将军突然收起了笑容:“我沒开玩笑!”
“我也沒有!”
赵将军很快就决定放弃这个话題了,因为知道不可能从庞劲东那里得來任何信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铁了心要和庞劲东过不去,话題突然一转:“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可是一直都很佩服你啊!”
庞劲东同样收起了笑容:“怎么讲?”
“竟然在西南边陲搞出那么大的
子,还把整个家国都拖了进去,花了大把的钱,还死了不少人!”
赵将军的这番话说得很过分,使得本來不想介入这场对话的金振宇在旁边都有些坐不住了:“老赵,果敢那边的事情,央中是早就有了定论的。别忘了最高首长当时是怎么说的:‘放弃一切争论和分歧,全力保证西南边境的长治久安,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论。’”
对于央中和最高首长做出的结论,赵将军是无论如何不敢公然否定的。但是赵将军却另有办法应付金振宇,那就是装作根本沒听见这些话,继续责问庞劲东:“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想的很简单…”庞劲东耸耸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是不希望我们家国的战略形势毁在一些飞不起來的胖鸽子手里!”
赵将军持有的是鸽派理论,身材又比较胖,因此乍一听到“胖鸽子”三个字,很自然的就对号入座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來:“你说谁呢?”
“对不起,我并沒有指责你,因为我所谓的鸽子是指军队里的,而我一直都不把您当做军人看!”
庞劲东的这些话更进一步
怒了赵将军,同时也让这位胖鸽子有些困惑:“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庞劲东又耸耸肩膀,表情和语气当中都充満了不屑:“不该开
的时候,赵将军毫不犹豫的开
了!该开
的时候,赵将军只开出了一个庇,而且用的还是嘴!”
庞劲东的这番话说到了赵将军的痛处,也就是他那沾満鲜血的发家史。
赵将军服从了一个不该服从的命令,尽管成就了其后仕途的飞黄腾达,却一直被人暗中所诟病和鄙视。
他自己很清楚,那将是自己一生无法洗去的污点,所以最切忌听到别人提起。
而多年來也的确沒有人在他面前谈论,甚至与那件事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不谈。
至于听不到的那些评价,以及身后的历史将怎样书写,他已经无法去关心了。
然而让赵将军沒有想到的是,一个岁数足可以当孙子的矛头小伙子,竟然当面指责起了自己。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点着庞劲东,质问道:“你骂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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