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了服饰店后,韩浚谦领着乐安琪进门,低声向服务小媚说了今晚的需要。
然后,他将乐安琪扔给她们,兀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边翻着手中报纸,一边再次吩咐,“记得,要高贵、优雅。还有,愈华丽愈好。”
“啊?”愈华丽愈好?她又没有要登台作秀,干么要华丽?
“总裁,我没有要买服衣呀。”而且为什么是她换?
“要跟我参加舞会,你这身打扮别说是会场门口,连饭店大门你都进不去。”
他可不希望她又被人聇笑。
乐安琪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的穿着,红粉色衬衫和黑色西装
,标准粉领族必备服饰。但要参加舞会,显然是不行。
“呃,是有点不妥啦…”好吧,她承认,是非常不适合。要她穿这样进台北数一数二的大饭店,就算服务员好心放行,她也不好意思踏进一步。
“乐姐小,请跟我到里面。”服务姐小亲切一笑,带她进到里头专属的试衣间。
然而乐安琪进去没多久,试衣间里就传出一声凄厉惨叫,吓得韩浚谦险些将嘴中的咖啡噴洒出来。
“咳咳!
包,你怎么了?”他弹跳起来,放下咖啡杯,直奔试衣间门口。
“哇,总裁,我要死了,救命呀…”
听见她带着哽咽的嗓音,韩浚谦想也不想的就要破门而入。
“等等。”服务姐小训练有素的挡在门口,仿佛这样的事时常发生。“韩先生,您不能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她搞哭了?”碍于被人挡在外面,他只能瞪着对方,气急败坏的大骂出声。
服务姐小无奈的耸耸肩,很小声地说:“为了让乐姐小看起来纤细一点,我们准备了一套上半身由马甲制成的绑带晚礼服,谁知道才拉第一下,她便哭着大叫,我们也很为难。”
“什么?”他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
包,你忍耐一下,为了美丽,这点痛不算什么的。”他朝试衣间扬声大喊。
“我不要,美丽又不能当饭吃。”乐安琪难过地喊回去。他不知道穿这种服衣有多痛苦,
要
得直直的,全身绷得难受死,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尽情的吃东西,因为吃撑了,只会更难受。
“你这女人就不能正常点吗?”女人不都是爱美的?偏偏这
包思想异于常人,把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我很正常呀…噢!痛,轻点轻点”辩解到一半,她又痛得哀嚎了起来。
“你…”听见她唉唉叫,他忍不住又要出声训斥,却被人打断。
“韩先生,请您到外头等吧,您这样会影响我们做事。”服务姐小态度客气的请他离开。
就算再不情愿,韩浚谦也只能转身回到沙发上等着。又过了半小时,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我不要啦!”
“乐姐小,你穿这样,硬是要戴着这副眼镜,说真的…”丑到一个不行。
“不管,我就是要戴着。”
“乐姐小…”
韩浚谦眼皮一掀,就见到两个女人站在不远的前方,乐安琪侧着身,双手擦粳,像小孩一般任
地嘟着嘴。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们两人在吵些什么,“
包,把眼镜拿下来。”
服务姐小一见韩浚谦,便将这麻烦事交给他,悄悄退下。
“总裁…”乐安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能不能不要?”她很清楚,只要这男人开口,她再怎么拒绝都没有用。
“当然不行。”他从容站起身,细细打量着被妆扮得像是洋娃娃的她。
她穿着一件黑白对比的连身小礼服,上半身是
肩米白色马甲,完美地呈现出她呼之
出的
満
部,更成功将她略胖的
身包裹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虽不到小蛮
的地步,但已比之前的直筒
好上很多。
俊眸顺着曲线蜿蜒而下,黑色不规则多层纱裙,微蓬的设计加上黑色的视觉效果,令人忽略她往横向发展的臋部。纱裙由短至长,最长长至脚踝,若隐若现的遮掩住她不算细的小脚肚,而洁白如玉的双脚,套着一双足有十公分高的黑色高跟鞋。
而她平常随意绑成一球的长直发,此际也已被卷成狂野的大波
,只留几撮发丝披散在她白雪的肩上,其余的全斜盘上她的左耳后方,利用卷度做出像初绽花朵般一朵朵美丽的弧度。
只可惜,当他看见她那张圆脸上委屈的表情时,惊
与心脏狂跳的感觉,霎时消失。
“你怎么还戴着眼镜?”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帮她摘下眼镜,“过来,我帮你拿。”
“不要,你别过来。”她吓得抱头
窜,还跑到沙发后头躲着不出来。
韩浚谦大手僵在半空中,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吼叫随之而出,“你搞什么?戴着那副黑框眼镜能看吗?给你五秒钟出来。”
咚咚咚——
“我…我来了。”不等他倒数,乐安琪已经像个小媳妇般,垂着头跑到他跟前。有时连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何在他面前,自己会这么孬。
“自己拿,还是我拿?”他的耐心有限,没那闲情逸致跟她玩躲猫猫。
“我近视很深,拿下来会看不见…”其实她的眼镜根本没度数。
“等等到眼镜行配隐形眼镜。”
“不用。”她想也没想的大叫,一发现他脸色一沉,才赶紧又说:
“我、我自己有。”
乐安琪紧张的捏着裙摆。她刻意把自己给养胖,又戴上这副笨重的眼镜,就是为了要躲避“他”的找寻。
若是少了眼镜的遮掩,她会不会被认出来呀?
尤其是今晚的舞会,“他”出席的机率很高,该怎么办呢…
“那还不去戴?你想迟到吗?”韩浚谦不耐的打断她的思绪,用她最不能忍受的这两个字刺
她。
果然,小女人一听,脸色太变,马上慌张地跑进厕所。
“这是什么?”
韩浚谦看着会场外,那桌上琳琅満目的面罩,不解地皱起眉。
“先生,今晚的舞会是化装舞会,所有人都要戴上面罩,否则不得迸场。”服务生必恭必敬的解说。
“真的吗?耶,我要黑色的。”乐安琪一听,眼眉全笑成开心的弯月,奋兴的挑了用黑色羽
制成的面罩戴上,瞬间掩去她绝
的脸蛋。
太好了,她还以为这次肯定完蛋了,还好是化装舞会。乐安琪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韩浚谦,也是一脸喜悦,只不过他的喜悦掺杂了些不良动机。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当乐安琪拿下眼镜、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心里的那股悸动。
他知道她其实长得不差,却没料到,少了眼镜遮蔽的她,竞然有这么大的改变,美丽动人到令他想立刻掉头回去,不让人窥探他发掘到的美。
“总裁你要什么颜色?”乐安琪像小女孩般扯着他衣角,兴匆匆的问。
“跟你一样。”他宠溺的看着她,任她帮他戴上同款的男
面罩。
“好了。”她満意的咧开笑容,毫不吝啬的称赞他,“总裁,你看起来
帅一把的,好像尊贵的伯爵。”
“咳、咳,废话。还不过来?该进场了。”一股热
涌上他双颊,他赶紧低咳两声率先走进会场,掩盖自己难得的害臊。
称赞他帅,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早就听到耳朵长茧、不为所动了,可为什么被这
包夸两句,他的心脏就像快跳出来似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乐安琪挽着上司的手臂,与他肩并肩款款入场,想当然了,这般英
帅气的韩浚谦一进会场,自然立刻引起不小的
动。
但当投
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愈聚愈多时,她同时也发现手臂的肌
愈来愈僵硬。
忍不住地,乐安琪微仰起头,靠近他耳畔轻声说着,“总裁,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紧张?”
“不是。”韩浚谦收敛心神,试图忽略她温热的圆浑在他手臂上擦摩带来的热燥。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被这软嫰的感触搞到几近狂疯?
“那…我可以去吃东西了吗?”感受到他逐渐放松,乐安琪期待又怕受伤害地小声问他。
“可以,我跟你一起去。”语毕,他带蓿她走向摆満精致餐食的长桌,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享受美食。
“好好吃喔。”她开心得整张脸皱成一团,一口接一口,吃得不亦乐乎。
“会吗?”他切了块牛排入嘴,却发觉味道不及她煮的一半。
“我觉得你煮的比这好吃百倍。”‘
“总裁,你不用这么谄媚我也会煮给你吃,所以你别昧着良心说话,小心遭天打雷劈喔。”听他这么说,她心头喜孜孜的。但他也太夸张了吧?她的厨艺怎么可能比得上五星级大厨。
“我说的是实话,你敢诅咒我?”他一脸凶恶的瞪着她。这女人自信心比鸟还小,他的嘴挑剔得很,他说她煮的好吃,就是好吃。
“我、我怎么敢?”她缩了缩脖子,咕哝的说。
“哼!最好是。”这颗
包柔顺又乖巧,但一张嘴爱顶得很,每每都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
“哟!这不是韩总裁吗?”一名眼尖的秃头男子发现他们踪迹,这一叫,引来了一长串的人,
得乐安琪只得起身让位,往另一头走去。
但才走没两步,她突然脸色大变,身子倏地一蹲,往长桌底下钻去。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你在干么?”韩浚谦好不容易摆脫一票人来找她,就看见她缩成一颗球似的躲在桌下,害他差点踢到。
“…”她没注意到他过来,仍然一迳的祷告着,希望自己不要被“那个人”发现。
“喂!乐安琪,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见她不理人,韩浚谦不悦的大声唤道。
“啊——”乐安琪无声尖叫,一把拉下他,捂住他的嘴紧张地说:“总裁,你小声点,天啊!差点被你给害死。”
偎在她
前,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韩浚谦顿时觉得有股飘飘然的感觉,让他像是飞上了天。
怪了,怎么没被人灌酒,脑子也像喝醉一样晕?但他很快就回过神,因为她脸上不寻常的慌张。
“唔唔唔?”怎么了?
“没事。”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怎么可能没事?你脸都白了。
“真的没事,不过总裁,称别叫我全名好不好?”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我叫你
包?
“对啦对啦!
包这名字比较亲切。”她双眸紧盯前方,摆明敷衍他。
“唔唔唔!”你说谎!亲切个鬼!分明是她心里有鬼。嘴巴被人捂住,不代表他眼睛也瞎了,他很明显看见了她眼底的紧张。
“我哪有。”某人死不承认。
接着一阵静默,气氛十分诡异,直到被一记掌声打破这凝结的空气。
有人悄悄的起头鼓掌,然后。引来了更多人的鼓掌。不知何时,他们周遭围了一圈人
,个个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太厉害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交谈,简直就是特异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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