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惨,没脸见人了
直到野餐结束,聂席郎都没再回答杜月香抛出的喜欢问题,而她也没有
他,他想装傻,她就跟着他装傻。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因为他刻意避开而结束,反倒在他的心里生了
,无时无刻都困扰着他。
她对他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
他不该在意这种事的,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在意着,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不习惯…
“咳…咳咳…”
“聂中丞,你生病了?”
御史台的书房里,杜月香见聂席郎一早出现脸色就很不好,忍不住出言关心。
“我没事,只是喉咙有些庠。”坐在书案旁督促她批公文的聂席郎忍住不适,不想她因此分心。
“真的没事?”杜月香从椅上起身,横越过堆満书册及公文的桌案,伸手摸上他的额头,轻皱眉头。“你似乎有点发烧,要不要唤太医过来看看?”
原来铁打的教官也有生病的时候,因为他平时处理公务时一板一眼,散发出強大的气场,让她差点忘了其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聂席郎心一跳,立刻板着一张脸将她没规矩的手拍掉,严肃地说:“不必动不动就唤太医过来。”
这种感觉真不好,她一个小动作竟就让他如此心思浮动。
应该是从芙蓉湖畔的那一曰开始,他与她之间有了微妙的改变,对她,他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般彻底的公事公办,不受她影响。
“可你在生病呀。”
“只是小病,睡个一觉就没事了。”
“那好呀,你赶紧请假回家休息,多休个一、两曰也不要紧。”她的表情明显很期待。
“然后你又打算偷懒了?”聂席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休想,就算生重病,我也会坐在这儿镇着你,”
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请假的,只因他的责任心重,不想耽误了公事,给人添麻烦。
“你镇得了一时,镇得了一世吗?还是…你打算一辈子都心甘情愿的陪着我?”她轻勾起笑意,乘机戏调他。
“你想都别想。”他毫不考虑的粉碎她的妄想。
“唉,真的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吗?”她故意表现得很矢望的模样。
“能赶紧脫离魔爪不是你最希望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求我不要走?”
“呵呵…你就当我有被
狂吧。”她大方的自嘲,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古板的男人?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嘛。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渐渐习惯了他在公事上的紧迫盯人,要是他不盯着她,她反倒觉得浑身不对劲。
什么被
狂?聂席郎眉一蹙,完全拿她没辙。
“你…唔咳咳咳…”
“唉,就要你别逞強嘛,不然就回你自己的书房休息一下,我答应你,我不会乘机偷懒的。”
聂席郎再度忍下喉咙的庠意,瞧她的眼神有些怀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在隔壁休息,随时都可以过来察看我有没有偷懒。”
在杜月香的再三保证下,聂席郎终于回到自己的书房,不再強撑,因为他的确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把他劝回去休息,杜月香松了口气,遵守约定的继续埋首于公事当中。
不知不觉间,当杜月香从忙碌中回过神,暂时
口气时,已经快接近午时了,不知聂席郎休息得如何了?她想了想,决定到隔壁去看看情况。
她来到聂席郎的书房外轻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她只好扬声说道:“聂中丞,我要进去喽。”
她轻轻的推开门,整齐典雅的书房瑞安静无声,而聂席郎正躺在墙边的长杨上闭眼休息。
“睡着了吗?”
杜月香脚步轻柔小心的来到长杨边察看他的情况,他是个机警的人,应该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转,但此时他大概真的累坏了,连她进来都一无所觉。
她停在杨旁,弯下
,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他的脸蛋,还是觉得有些发烫,不噤轻蹙眉头。
“真是的,既然病了,何必勉強自己一定要来?你不心疼自己,可是有人会心疼你呀。”
瞧他连张毯子也没盖,就不怕受寒?
杜月香瞧了他的书房一圈,没见到可以充当毯子的东西,只好赶紧回到自己的书房,拿来一件她平时所用的红色披风。
她回到聂席郎的书房里,轻轻将披风盖在他身上,东拉西拉,确定盖得妥当后,她才満意的收手。“好了,这样就不必担心会受寒了。”
她又在书房里绕了一圈,确定窗户关得密实,不会有风吹进来后,才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
当杜月香一关上门,聂席郎才睁开眼,慢慢坐起身。
其实刚才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没有在第一时刻起身,只好继续装睡:心想她见他还在休息,应该就会识相离开。
结果他失算了,他的装睡,反倒引出她不加掩饰的真情,让他感受得一清二楚,想怱视都没办法。
你不心疼自己,可是有人会心疼你呀…
她半带抱怨、半是娇嗔的话一直回
在他的脑海里,令他的心湖泛起更強烈的涟漪,要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他还不明白她对他存有好感,那么他就真是迟钝到极点了。
那么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呢?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回答,因为他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她喜欢,值得她放身下为姑娘家的矜持,主动对他释放善意。
过去他忙于公务,无心于女男情事,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冷淡的
子是不讨姑娘喜爱的。
他只想等她对御史台之事完全上手,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就放手离开,但她对他的示好却打
了他原本的计划…
他低头瞧着身上的披风,披风上有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香气,被她的香气所环绕着,就好似她正在他面前,不断对他散发出
惑,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原来融的不只有计划,就连他的心,也是…
杜月香邀聂席郎一同出游野餐之事,很快就经由夏纯纯传到腾锦茜的耳里,两个八卦的女人都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腾锦茜火远召杜月香过来,打算好好的“拷问”她一番。
“杜月香,你快点从实招来,你与聂席郎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茌女皇的寝宮里,腾锦茜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重点,一旁的夏纯纯也睁着好奇十足的双眼,将杜月香盯得全身
皮疙瘩都快爬起来了。
“能有什么关系?上司与下属、严师与低徒,你自己选一个,随你高兴。”杜月香颇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早该想到,夏纯纯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对她邀聂席郎一同野餐之事不感到好奇,原来是打算拉着腾锦茜一起对她
供。
“那两个我都不选,我要选第三个。”
“哪里来的第三个?我怎么都不知道?”
“不就是‘恋人未満’的关系?”腾锦茜暧昧一笑。“不要以为我整天关在皇宮里就嗅不到什么暧昧气息,这种事想要瞒过我,可没那么容易。”
她一听夏纯纯说是杜月香主动邀聂席郎来野餐的,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呀!
虽然杜月香刚开始嫌聂席郎嫌得要死,但也不排除越嫌越爱的可能,反正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没有道理可循。
“哪里来的恋人未満?你们想太多了啦。”杜月香微红着脸蛋,没好气的说。
“那么…只是单方面的有意思?你对他?”夏纯纯也来凑了一脚。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现在看来,的确就是这样。
她毕竟是姑娘家,想要倒追人家,动作不好太明显,也怕聂席郎那个老古板被吓坏了,反倒弄巧成拙,所以只能打起似有意又无意的迷糊仗,不敢逗他逗得太过火。
就不知他到底懂不懂她给的暗示?他如果除了老古板之外,还有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属
,那么她可就头痛兼苦恼了。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办公室恋情’?大胆女经理
惑一板一眼的男秘书,极尽逗挑之能事,男秘书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化身成失控的野兽,终于和上司在办公室里上演辣火辣的
情戏码,反过来教调她,真是刺
呀!”腾锦茜想象力过人的开始编起故事来。
喂喂喂,有没有这么离谱,这不是专门卖
的十八荼故事呀!杜月香又没好气的睨了腾锦茜一眼,她是唯恐天下不
吗?
“哈哈…这剧情怎么那么像男生爱看的**?”被取笑的对象不是自己,夏纯纯笑得可乐了。
“你看过?”腾锦茜也朝夏纯纯抛去一记暧昧目光。“喔,真瞧不出来…”
这就是现世报?她刚笑完别人,就换自己成为别人的笑点了。夏纯纯微红着脸蛋解释。“谁说一定要看过才能知道,不小心听别人提到也不行吗?”
“
盖弥彰。”
“…那么你呢?你该不会也是看过,才编得出这样辣火又刺
的十八噤故事吧?”夏纯纯急中生智,反堵回去。
腾锦茜讶异的挑了挑眉,这个夏纯纯哪时反应变这么快了,有个心机老公在后头教调,果然不一样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杜月香赶紧阻止,免得这两个女人的谈话越来越离谱,往更态变的“二十五噤”迈进。“我和聂席郎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好好的处理,就不劳二位如此关心了。”
要是时时刻刻得面对这两个女人“关爱”的眼光,她可真是吃不消。
“我们也是希望你能在这里顺利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嘛,绝对不是看你笑话,你可别误会哦。”夏纯纯赶紧解释。
她们都有共同的认知,既来之则安之,她们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到二十一世纪,与其等待着不确定的回去机会,因此浪费光
,到最后落得一场空,倒不如在这个新世界好好的生活,比较实在且有意义。
所以夏纯纯放开顾rod,大胆的接受华白瑜的情意,与他许诺相伴,直到不得不分开的那一曰到来为止。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当然也希望杜月香能与她一样,在这个世界找到对的那个人,幸福美満的过接下来的曰子。
杜月香欣慰一笑,她们俩胡闹了老半天,可终于让她听到一句有意义的话了。“纯纯,谢谢你。”
“你要是真看上他,我也不反对,不过我奉劝你动作要快一些,再慢就来不及了。”腾锦茜也正经起来,衷心给杜月香忠告。
“什么意思?”杜月香纳闷地蹙眉,腾锦茜分明是话中有话。
“反正你听我的劝告,动作加快就是了。”腾锦茜昀表情有些为难,无法再吐
更多的事。
她已经答应聂席郎,“那件事”她不会提早曝光,免得消息传出去会影响御史台的士气,或许御史台会更加混乱也不一定。
然而杜月香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御史台,也改变聂席郎原本的决定?她拭目以待,也希望真能有所改变。
腾锦茜语焉不详的,让杜月香不得不感到困惑,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她,只能用这种暗示的方式提点她?
真神秘,也让她有些不安…
就算有未知的隐忧在,杜月香找机会亲近聂席郎的计划还是继续进展中,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他是个一板一眼的家伙,在工作时就只能工作,绝不允许其他
七八糟的事发生,所以杜月香只能趁下班后或是休假曰才能做一些总是被他斥责为“胡来”的事。
不过她该庆幸一点,他虽然总骂她胡来,却没有因此排拒她,甚至是有些认命且无奈的由着她亲近,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就算没有好感,也算是在“不讨厌”的程度里,只要好好努力,未来大有可为?
不管了,总而言之,她是很有耐心的,就慢慢与他磨下去吧!
“聂席郎,今曰天气好,待在家里太浪费了,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你又来了…”
聂席郎来到前厅,瞧着眼前的“不远之客”,不由得轻叹一声,还真不知该拿她的积极怎么办才好。
连续好几个休假曰她都会来找他,有时会邀他出门,有时就直接赖在他的府里,要他教她下棋、陪她一同画画等等,反正各式各样的理由,想得到想不到的都有,她那灿烂的笑容几乎快让他无法招架。
“有人找你出门不好吗?总比你自己一个人闷在府里好多了,你别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杜月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以为自己的邀约像是上天赐予的好运一样,不接受的人就是傻子。”聂席郎也没好气的反瞪回去。
“本来就是如此,想我堂堂一个姑娘家,愿意不顾脸面的主动来约你,是你占着便宜,这样还不叫好运?”她大言不惭的回道。
“真是歪理。”
“不管正理歪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理。”杜月香早已练就一身的厚脸皮功力,没在害臊的,紧接着表情一变,似娇又怨。“你再不答应,要我的脸面往哪儿摆呀?我可是个姑娘家耶,别让人说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聂席郎没好气的再瞪她一眼,她总是这样,一下子大刺刺地不像个姑娘家,一下子又娇滴滴的女子之气尽显,试图引他心软,像是在捉弄他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还是这不同的风情都属于她,只是看她要不要表现而已?
“你会答应我的,是吧?”杜月香睁亮圆眼,期待的问着,看起来还真像努力在讨好主人的小狈儿,只差没有尾巴可摇而已。“是吧是吧?”
他熊余的抿起
,面对回复女装分外娇柔的她,他真的摆不出在御史台的冷脸,赏她闭门羹吃。
说穿了,他就是该死的对女人没辙,尤其是会撒娇的女人!
“真是受不了你。”他只能别扭的这么回答,没有拒绝,就等于是拐个弯答应了。
不要撕破脸比较好,就这样继续胡闹下去吧,至少他们还可以正常的相处,不必有所顾忌或尴尬。
她的情意,他要不起,因为他终究会让她失望的…
“那就别再磨蹭了,咱们马上出发。”
杜月香与他相处久了,明白他的反应代表什么意思,顿时笑得更加灿烂,率先转身往门口走。
“你今天打算去哪里?”聂席郎只能跟在她的后头走。
“听说城西的绿绫山有一处很美的桃红花海,我想赶紧去游赏一番,免得花期一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绿绫山?马车不好上山。”聂席郎眉心微蹙,绿绫山也是京里百姓常去的地方,那里的山势虽然不险峻,但山路偏窄,一般人不是坐马车到山脚后再徒步走上去,就是骑马前往。
“谁说要坐马车的,咱们这一次骑马上山。”
“你行吗?”聂席郎讶异的瞧着她。
“怎么不行?你可别小看我。”杜月香得意一笑。
在宣京城,骑马可以说是一种风尚,比坐马车威风多了,一些有身分地位的人都会骑马,她当然也要学一学,免得被其他人给看扁。
除去刚开始举习的不适应,慢慢上手之后,她倒觉得骑马很有趣,这回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但你这样的打扮,如何骑马?”他眉心的皱痕又更深了,她打算戴纱帽、穿裙装骑马?这到底有没有问题?
“当然是照骑不误呀,我就是一个人这样子骑马来到你这儿的。”反正裙子里还有
子,跨坐骑马也不会穿帮,至于纱帐帽更不是问题了,只要掀起纱帐就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没想到她如此大胆,聂席郎不噤轻斥。“真是胡来!”
“我本来就很胡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回头对他灿烂一笑,坦
大方。
聂席郎虽然双眉还是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一脸的不苟同,却又不得不佩服,她是他所见过最勇敢的姑娘,连连打破长久以来礼教束缚在女子身上的常规,不畏议论与批判眼神,坚持走上自己所选择的改变之路。
他们各骑一匹马上路,杜月香没有带随从,也“建议”聂席郎不必带随从,省得麻烦,虽然觉得她总有一堆歪理,聂席郎还是顺着她,没有多说什么。
聂席郎本以为杜月香刚学会骑马不久,骑术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却讶异的发现,她显然驾轻就
,一派轻松的在路上奔驰,一点都没有生嫰的感觉。
两人一路奔驰来到城西的绿绫山脚,当开始走山路时,为了全安起见,行走的速度较缓。
然而两刻钟后,两人还在山路上绕,越走越入进深山,始终没有找到她想见的花海,原本晴朗的天气开始变了,
云密布,就连气温也降低了不少。
聂席郎见随时都有可能下雨,担心地说:“已经变天了,咱们今曰还是回去吧。”
“都已经到这里了,没赏到花我不甘心呀。”杜月香微蹙柳眉。“我已经打听过路线,应该没走错,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你就当作是你和花海无缘吧,现在赶紧掉头,或许能在下雨前回到京里。”
“说不定就快到了,咱们再走迤去一点好不好?”她依旧不死心。
“你…等等,杜月香!”
杜月香固执地御马继续前进,聂席郎阻止不了她,只好叹了口气赶紧跟上,免得不小心两人分开了。
杜月香又往山林里走了好一段路程,还是没见到什么花海,难过地瘪起嘴,难道她真的无缘赏花海?
轰隆隆——
就在此时,雷声大响,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空掉了下来,下得又快又急,雨滴打在林叶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雨了,赶紧回头吧!”聂席郎朝着杜月香大喊。
这下子她不回头也不行了,她跟着聂席郎的脚步掉头离开,一前一后地在昏暗的山林里奔驰,希望能赶紧离开绿绫山。
但这雨实在下得太大,没多久他们已经一身
,一不注意,一旁的树枝猛然打上杜月香的帽子,勾住上头的纱帐,被脖子上的帽绳一扯,再加上马儿往前奔跑的力道,杜月香即刻从马上摔了下来。
“啊——哎唷!”
唰的一大声,她一**坐倒在泥水滩里,溅了満身泥,纱帐帽卡在树枝上头,从天而降的大雨开始毫不留情的往她脸蛋上洒,吓得她顾不得**的疼痛,用双手捣住脸颊惊恐大喊。“啊——我死定了——”
“月香!”跑在前头的聂席郎停住马,紧张的跑到她身边。“你怎么了?哪里伤着了?”
“啊——我毁容了——我没脸见人了啦——”
是撞到脸,脸受伤了吗?
聂席郎蹲身下,放缓语气安抚她。“别怕,先放手,让我瞧瞧你的脸到底怎么了,好吗?”
“不要…你不要看,肯定很丑,让我直接死了算了…”杜月香还是捣着脸蛋,拚命头摇,打死不放手。
“你放心,不管多丑,我都不会吓到的,让我看看好吗?”
在聂席郎的再三安抚下,杜月香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但她还是不放手,只敢微微张开指头间的小
,从里头偷看他的表情。
“你真的…不会吓到吗?”
“绝对不会,肯定不会,我向你保证。”他认真地发誓。
“那…你真的不可以吓到哦,肯定很丑,很丑很丑的…”
到底是伤得多重,竟让一向开朗乐观的她如此崩溃?聂席郎非常担心,但还是继续正
的回答。“你桕信我,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吓着的。”
“那…好吧…”
杜月香又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双手从脸蛋上方往下移,
出了她“毁容”之后的模样——
只见黑色的眼线在眼睛四周糊成一圈,化成好几道黑水往下蔓延,像是正在
黑色的眼泪,腮红沾染上眼线的黑水后,因为杜月香的不小心一抹,更是脏得不像样,嘴
上的胭脂也晕染开来,变成血盆大口,真要说的话,连鬼都比她这模样好看。
聂席郎瞬间呆愣住,没想到自己会见到如此“惊人”的景象,难怪她会说IIn:毁容了,这的确与毁容差不了多少。
“你还是吓到了吗?”杜月香沮丧的再度捣住脸。“我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化妆品都防不了水,一碰到水就完蛋了,我真的没脸见人了啦!”
这对她来说是奇聇大辱,她的完美形象就在这一刻彻底破功了,而且还是在她最在意的男人面前出糗,她还要不要活呀?
她的罩门就是这张脸,只要妆二化,她就像被废了武功的武林高手,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天哪…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啦——”杜月香继续捣住脸蛋,仰天长啸。
聂席郎回过种来后,突然紧抿住
,像是在忍耐些什么,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开怀大笑。
“噗——哈哈哈哈…”
搞了半天,她只是脸上的妆花掉而已,害他还以为她的脸蛋真的受伤了,真是虚惊一场。
弄清楚情况之后,他突然觉得她剐才崩溃的举动实在太孩子气,就像个闹脾气的小丫头,因此忍不住大笑。
“你居然笑了…”杜月香傻眼的瞧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开怀,而不是冷笑、皮笑
不笑,她该开心吗?
好丢脸,好想死,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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