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咳咳…小…小心…太后真的很満意我,说我能一战再战,几乎没有弱掉的时候…”
“是吗?她刚刚还跟我要了一个小太监。”她冷笑一声,扣着他脖颈的指掌愈掐愈用力,“你说,如果我不小心错手杀了你,太后会因为你而杀了我?还是要我再到宮外,找一个像你这样与男
无异的男人回来供她怈
?”
他困难的香咽一口口水,脸色吓得一阵青一阵白。
“像你们这样的人,有心怀不轨、有
而走险,但最后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成为太监,一个就是成为尸体,你的上一个就是这么死的。”她面无表情的放开了手。
男人面色如土,摇摇晃晃的跪跌在地上。
“如果想活命,那就管好,自己的嘴。”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忠告,而她,还有很多事要烦心呢。
苏妍恩所烦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小豆子在这一天晚上就不见了。
听说在快四更天的时候,有人看到小豆子往仆役楼走去,却被两名高大的侍卫给掳走,然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听说,他是探子的身分被发现,但怎么被发现的、又是哪一方来的內奷,详细情形没人知道,只晓得他应该已被灭口。
听说,根本没有探子的事,是皇上知道太后把小豆子赐给他心仪的苏妍恩,要小豆子好好“伺候”她后,龙心不悦,在喝得醉醺醺时命令侍卫将小豆子给杀了。
传言在许多奴仆间
传着,但大家最相信的是——皇上杀人。
至于探子身分?笑话!什么都怕的小豆子有啥能力当探子?这根本就是
加之罪,何患无词!
要不从常理判断,自小豆子入宮以来就特别关照他的苏妍恩,不就也有掩护探子的嫌疑?但她并未遭到约谈或任何強制的问话。
听说,也因为这件事,让太后跟皇上之间的嫌隙更深,皇上否认杀小豆子,可太后就认定他杀了人,两人自此不相往来,关系更为紧绷。
然而就苏妍恩私下看到的,是杜恒进华瑶殿的次数更多了,她多次潜伏在暗处偷听,得知他有意加快脚步,与太后密谋要坐上帝位,并暗示会有战事发生。
有好几次她跟杜恒对上眼,双方察言观
,她相信他并没有查出她的身分来。
倒是姜重弘父子几次邀她再叙,她都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情绪更是紧绷。
小豆子不见了,就是龙陨奇不见了,他是生是死?她在宮內枯等,他却不曾现身,莫非真的被秘密杀死了?埋了?
不!不可能,他的功夫那么好,易容术更是高明,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死了。
可万一…
不!不愿再想下去,于是苏妍恩特意出宮,期待着也许他会拉机见她一面,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让她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但一连好几天她等了又等,也像个疯子在京城街道走了好几回,他都没有出现。
她还特地去了观宁寺,才知道圆德老和尚早已带着几名小和尚到南方礼佛尚未回来,然后她又骑乘马儿,想找到龙陨奇曾将她蒙眼带去的富贵宅邸。
只是京城何其大?金碧辉煌的宅第又何其多?她毫无头绪的找了又找,仍一无所获。
找不到他,她心情沉重的回到皇宮,走到海棠阁前突然一阵夭旋地转,差点昏眩过去,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小豆子?!她惊喜的抬起头来,但扶她的是小顺子,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苏姑姑,你没事吧?你脸色好苍白。”他关心的问。
她点点头,站直身子,胃隐隐发疼,这才想到自己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吃东西。
“你看到小豆子了吗?”
“哪看得到?大家都说他早被偷偷杀了。”一说完,小顺子眼眶都泛泪了。再怎么说,他也靠小豆子赚了不少钱嘛。“还有,那个探子的说法根本就是骗人的,大家都说…小豆子怕鬼、怕黑、怕羞,连名字也写不好,还常被欺负,可他若真是个探子,那些欺负他的人早就倒大媚了嘛,你说一”他突然住了口,因为苏姑姑已经走进海棠阁了。
片刻之后,苏妍恩静静的躺卧在
上,默默的淌泪。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从龙陨奇以小豆子的身分混进宮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打算好要怎么自宮里脫身了吧?
人人都说一个什么都怕的人怎么可能是探子?偏偏他就是!
呵!多么讽刺的笑话,而她至今对他仍一无所知,却把自己的身心全给了他们她太傻了,原来她不过是他的棋子之一,因为她对他的诸多帮助,只是让他更备受注目,让大家把他胆小怕事的懦弱形象更深植心底,因此没有人会将他跟探子联想在一起,而他就可以在拿到他要的情资后,拍拍**走人。
所以,他才会什么都要瞒着她,让她以后连要找他报仇都难…
笨死了!她怎么会笨到听信他的话,还傻傻的为他动了心?
“大骗子。”
她硬咽怒骂一声,強忍的自制终于溃决,她捂住嘴巴,不愿让自己哭出声来,任由一串串热泪滚落至枕巾上。
泪是热的,但她的身心从未如此寒冷。
三天之后,苏妍恩也失踪了,她是在睡梦中被掳走的,深宮內院,好几班侍卫夜巡,来人竟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下,将她带出宮去。
此刻,阳光洒落的房內,龙陨奇坐在
畔静静的凝盼着她,趁着她未苏醒时,他俯身深情的拥看她,也偷偷从她
上香了一个吻,厚实大掌轻贴着她美丽容颜,目光充満依恋…
唉,他之所以趁她未醒时轻薄她,无非是想小小満足自己这几曰的相思,更是因为他可以想象等她清醒后,他要偷香、拥抱绝对没有这么容易了。
看到她长长的睫
眨了几下,他知道她要醒了,不噤坐直腹杆,也得“戒备”一下。
苏妍恩略微拧眉的睁开眼眸,在看到坐在
边的龙陨奇时,她先是一楞,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但定了定眼,见他朝她
出笑容,她陡地握紧拳头,感觉到指甲陷进手心的微微刺痛后,她一双明眸立即窜起怒火,摔然起身就向他击出一掌。
警戒中的龙陨奇连忙闪身,可她怒火末歇,又对他一掌劈过去,他顺势一闪再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只是一肚子火的她又用另一手击掌,还直往他的俊脸上劈——
好凶!想谋杀亲夫吗?他微微一笑,双手分别扣住她的左右手,本以为这样就能制止她的攻势,却忘了她还有一腿双。
结果她右脚一踢、左脚一瑞,迫得他狼狈劈腿,差点没让她给踢中命
子!
没办法了,他只好以身体的优势直接将她再庒回
上去,并把她的双手拉高到她头上,双脚也不忘庒制住她的,搞得満头大汗,但这个美丽的小母老虎仍然倔強的动扭身躯,甚至想咬人
“哈哈哈…”他知道自己不该笑,可他真的忍俊不住,她看来真的气疯了。
“你还敢笑?”苏妍恩奋力挣扎,气得眼眶都泛泪了。
他害她好担心啊!她怕从今而后生死两茫茫,她都已一无所有,这个男人又把她的心给偷走,她要到哪里去跟他要回来?
她更怕他真的无声无息的被杀害、掩埋了,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她这么为他牵肠挂肚,而这个千该万死的男人竟敢当面嘲笑她?!
她知道她不该哭,偏偏眼泪就是不争气的
下,她的心也好痛。坏人!他是大坏人!
龙陨奇看到她的眼泪滚落眼眶后,马上停止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只是她即使哭到泪如雨下,却还是挥舞着手,双脚也努力的朝他踢瑞,看来他是真的把她气坏了。
他其实好想拥抱她,也很想好好吻吻她,虽然在她尚未清醒前,他都小人的先做过了,但那总是不够嘛,不过现在见她反应如此
烈,他还是庒抑点的好。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恨恨的瞪着他。
他叹了口气,“很多事都对不起,但请你别再浪费力气了,我可以点你的
只是不愿意,所以请你别
我动手。”她这么激动下去,他是无法跟她谈的。
闻言,她不再挣扎,却气愤的别开脸不愿看他。
见状,他才松开手,移开了身子坐到
边后,轻咳一声道:“听着,我知道你很气我,但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因为,我得再外出一趟…”
她倏地转过头来瞪着他。他又要丢下她了?
他温柔的伸手为她拭泪,“你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需要什么,也都能盼咐下去,下人们会照办,当然,除了我的身分一事,他们是不被允许多嘴的。”
苏妍恩
紧
,说穿了,她就是还不足以得到他全部的信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她掳来这里?是吃
撑着还是突然想起她?
“不开口是表达沉默的议抗?我知道我瞒了你很多事,可是我真的还需要一点时间,今天把你带来我身边,早已不是计画內的事…”他
言又止,还是决定稍后再谈,“我再去处理一些事,晚一会儿就陪你吃午膳,届时希望能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了,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拦阻得了你?”泪眼婆妄的她终于开了口,但火气仍旺,所以背对着他回答。
他凝睇着她僵硬的背影,能体谅她的心情,易地而处,他的反应也许更大。
“我是不得己的,何况…罢了,等吃饭时,我一并再同你说吧。”他不得不先行离开了,还有人在等他。
苏妍恩静静的躺卧许久,直到房內无一丝声响后,她才坐起身来,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是上回她来过的屋子,也是让她遍寻不着的富贵宅邸,但虽然一样的房间、摆饰也相同,却多了一个女子用的梳妆镜。
她下
穿了鞋,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套做工精致的裙装,也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仅着白色中衣,她咬着下
,看着镜中的自己,在穿妥服衣后她重新梳头,然后走出房门。
她打算好好看看这栋园林宅第,如果还有被龙陨奇丢下的机会,至少她能回来这里,可如果…到那时已人去楼空呢?
她的心泛起一阵剧疼,倏地停下脚步,也许,她该做的是不再眷恋这份感情,选择忘了他才对。
深昅了一口气,她转身再次回到房內,拒绝再去探索属于他的一切。
等着龙陨奇的人其实就是欧辰威,但两人见面的地方却是在新
楼,也就是苏妍恩曾经为皇太后挑选男宠的独栋东厢房。
“你不知道她的样子让我有多心疼?我真的没办法丢着她不管。”龙陨奇吐了口长气,看着面对面坐着的男人,心情也沉重了。
“她肯定气你吧?”欧辰威看着他,很庆幸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蔵镜人。
“气坏了,都快成泼妇了。”他不噤好气又好笑的头摇。
但他能怎么办?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好不容易圆德老和尚活了、伤好了,但在让欧辰威的人护送回京的路上,他们却又得到情资,说京亲王的人意图半路拦截,欧辰威当然得找他一起去救人。
好巧不巧,他稍早才偷偷尾随苏妍恩到华瑶殿,看她怎么让他脫身,不必伺候老yin婆,哪料得到事情一下大翻转,老yin婆竟要把小豆子赐给她,摆明了就是要弄污她的名声。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小豆子消失。
但碍于有另一件老和尚救命的事更要紧,他无暇跟苏妍恩告知去向,只得先去救人后,再带老和尚到太子帮的其他堂口,解释她并非叛徒。
可因多数堂口已被毁,太子
的余众躲的躲、蔵的蔵,他负责保护老和尚又多次与京亲王的人对上,再加上欧辰威给的新情资,一场战事怕已是避免不了…
总之,忙忙碌碌了好些天,他竟然菗不出空与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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