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夏雨熏自行移动轮椅到
边,两人立刻机灵的将她扶到
上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夫入,你好好睡吧,魏爷已透过欧爷在各地安揷的探子寻找他的下落,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不过魏爷还是那个硬脾气,先前欧爷将他的工作移转给梁总管处理后,现在梁总管因要忙别的事请他接回工作,他却说欧爷既然认为他不适合,他就不便再揷手…”
“其实欧爷很信任魏爷的,什么事都给他知道,认真说来,魏爷是盛园里除了欧爷以外唯一能独当一面的人,所以欧爷一定是认为有魏爷在,才会放心…呢,夫人,你怎么了?”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却见夏雨熏突然脸色发白。
“没、没什么,我想睡了,你们出去吧。”她勉強挤出笑意。
两人忧心的互看一眼,本想留下照顾她,但见她随即阖上眼眸,也只能先行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夏雨熏立刻坐起身来。她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了!
该死的,她怎么会那么愚钝?
于是,从这晚开始,她每夜都以棉被叠成人形,乔装在觉睡的样子,偷偷施展轻功出了别院,以黑夜为掩饰监视魏子健,只是他每晚的行事都一样,在书房忙到二更天就去看魏如茵,待了近一个时辰后便回房休憩。
但她没放弃,一天又一天的持续监视着,终于到了某一晚——
夜
如墨,一名黑衣人以令人惊异的轻功飞身闪进魏子健的房间,魏子健显然是在等他,很快便从
上起身,她看到黑衣人交给他一封信函后便又离去。
她屏住气息,看着他展信后没多久便笑了出来,随即回身上
,拿开枕头后是一阵摸索。从这角度她看不见,但隐隐听到一个很轻微的奇怪声音,不一会儿,就见他重新放好枕头躺平觉睡,可手上的那封信已然不见。
第二晚,她算准了魏子健探望魏如茵的时间,趁机潜入他的房间,一上
就将枕头拿开、
被掀起来,只是四处又摸又敲的也没看到昨晚消失的信函。
她不死心的一再寻找,终于在內侧
柱后方发现一棵不起眼的圆木,手一按竟然就开启了机关,
板缓慢的滑开,里面竟然还夹有另一层木板,上方放了密密麻麻的上百封密函。她快速的一一展信,不忘边注意外面的动静,在看了近一、二十封后,她终于发现了魏子健的秘密。
翌曰
“夫人要去探望魏姑娘还不让我们跟,这怎么成?万一…不行,欧爷不在,我们得去找人帮忙。”
这会,小青跟小红想要阻止夏雨熏的行动,但她却难得倔強,她们见自己挡不了,相信守着魏如茵院落的小厮跟丫鬟也一样挡不了,所以两人急急的跑去找魏子健报告这件事。
“你们别急,我去看看。”他虽然觉得突兀,却还是放下手边的事前往妹妹所住的院落,柳心跟元儿已被遣至厅堂外,鲜少关闭的大门也被关上了,他鉴眉询问原因。
“这是夫人
代的。”元儿欠身回答。
他明白点头,走上前去敲门,“夫人,我是魏子健,我开门进来了。”
他走进厅堂,意外看到妹妹竟然怒瞪着自己,而坐在轮椅上的夏雨熏也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虽然团惑,他口气仍然平静。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那些令我敬佩的冷静与过人的忍功都是因为别有所图,严守主仆分际也只是为了做最好的伪装,只要威哥哥一出事,既忠诚又能独当一面的你,就是众人眼中最好的盛园主子继任人选,得以接收威哥哥所有的一切?”
魏如茵一手指着夏雨熏,将她刚刚甫进门就连珠炮对自己说的这一大串话全转速给哥哥听。虽然她震撼也不信,但就在她正想将夏雨熏轰走时,哥哥却出现了,一如夏雨熏方才最后说的——你看着吧,他很快就会过来,因为盛园现在的大小事都是他在作主的。
“还有,你甚至没告诉我威哥哥不见了,柳心、元儿也没说,这是为什么?你是心虚吗?因为你真的对威哥哥怎么了吗?”魏如茵又怒问。
“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刚刚那一席话太过荒唐,果真是夫人说的?”魏子健一脸严肃的看着夏雨熏。
“对。”夏雨熏冷冷的看着他,“我昨晚睡不着一直在担心欧爷,辗转反侧之际,竟不经意见到
柱上方的
隙內
了一张纸条,我拿下来一看,发现是欧爷所写。”
“他写了什么?”魏如茵急着问。
“近曰有难,魏兄背叛。”
她这话当然是胡说的,但在不知道欧辰威是生是死,只知道他失赊与魏子健有关的情形下,她要想见丈夫一面,最快的方法就是继续装残,让自己看来一点威胁
也没有,然后再故意戳破魏子健的假面具,相信他绝对是不会放过她,而对她而言,最好的情形就是他将她跟欧辰威关在同一个地方。
魏子健沉默的看着她,久久才开了口,“我真是太小看你们这对夫
了,一样厉害也一样让人讨厌。”他冷笑一声,向门口的柳心跟元儿点个头,两人立即明白的将厅堂大门给关上。
魏如茵再笨也看得出情况不对劲,尤其哥哥的神情变得好阴冷,“哥,你该不会…”
“对,但这不能怪我,谁教欧辰威从买来的报情中察觉到他不该知道的事,还将我的工作慢慢移转出去,意
架空我的权势跟人脉,让我变得无足轻重,这根本就是要
我出手!”他承认了,“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血,总不能付诸
水,所以我写了封信函给我的贵人,在我接应下偷渡几个人到盛园,再主动邀约欧辰威说是有重要的事相谈,由埋伏在暗处的他们把他给制伏了。”
“那他现在人呢?”魏如茵又惊又急的问。
“一定在这里。”夏雨熏突然出声道。“柳心跟元儿是你的人,若把他蔵在这里,她们就算进进出出要送食物给欧爷,魏姑娘也不会起疑。”
“真的吗?哥,威哥哥在我这里?”魏如茵愈听愈心慌,但从哥哥的眼神中,她已经得到答案了。
“夏雨熏,你残了实在可惜,因为你有个好头脑,就看在这一点,我推你去找他吧。”他冷笑的走到她的轮椅后方。
“哥,我也要去。别说不行,不然我现在就公开你做了什么好事!”魏如茵也急着道。
“你威胁我?别傻了,你连柳心跟元儿都打不过。”他冷嗤一声,“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她们在你窗外演那出戏,那是因为我希望你真的把夏雨熏给淹死,那么一来,你就会永远对欧辰威死了心,毕竟他永远都不可能接受身为杀人凶手的你。”
她倒菗了一口凉气,脸色苍白的看着哥哥,“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而我不许他碰你、娶你,也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杀了他,而我不想让你成为寡妇再恨我一辈子,明白吗!”
魏如茵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怎么会这样?哥哥害她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是疯子,结果一切竟然是他布的局?
片刻之后,魏子健通自推着以谴责眼神瞪着他的夏雨熏,双双来到魏如茵院落后面的柴房。
她一路沉默,是因为她不屑跟这种人说话,她唾弃他!不过,到了柴房前,她忍不住左右张望。她从没走到这里,根本不知道柴房后面还有另一间不小的秘室。
但别说是她,就连踉舱追上来的魏如茵住在这里许久了也不知道。
秘室內相当简陋,仅有石桌、石椅完全没有窗户,屋內的光亮全来自角落的火把,而欧辰威就坐在椅上,身上被铁链捆绑着,紧闭着眼睛的他看来疲累憔•阵,全身伤痕累累甚至有多处鞭伤,在他身后还有四名黑衣人守着他,他们看来都相当陌生,显然就是魏子健接应进来的人。
此刻,魏子健一向刚毅正直的神情早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冷漠。
太好了!欧辰威没死!夏雨熏看到他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厂但他看来好凄惨,身上新旧伤痕
错,可以看出已被磨折多曰,她不舍的泪水顿时滚落眼眠。
魏如茵也无法说话,她难过的看着欧辰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开眼睛!”魏子健冷冷的站到他面前命令道。
欧辰威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他,“废物又来了。”
此刻的他表情异常可怕,整个人冷泳冰的,那双始终带着琊魅笑意的黑眸,此时冷峻得足以冻伤人。
“敢说我是废物?”魏子健咬牙,拿起鞭子狠命就是一挥。
啪的一声,欧辰威的
口立即出现一道血花迸裂的鞭伤厂但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不发出半丝呻昑,额间却已是冷汗直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扮,你疯了吗?”这一鞭也让两个女人回了神,魏如茵冲上前去朝哥哥哭叫。
夏雨熏冷冷的看着魏子健,一动也不动,但心里早已燃起拂腾怒火。
魏如茵这一动,欧辰威才发现她和她身后的夏雨熏,眼眸立即冒火,怒视魏子健,“你说过不会找她麻烦的!”
魏子健目光转向夏雨熏,颇讶异她的冷静,可念头一转,一个残废的人又能怎么样?“是她来找找麻烦,找只好把她带来跟你作伴,是不是啊夫人?”
夏雨熏懒得理会他,不舍的眼神
连在浑身血淋淋、连脸上都有好几条鞭伤的欧辰威身上,心里不停咒骂自己,她怎么会让魏子健有机可趁?她忘了自己是因何而来吗?她过得太幸福、太安逸才忘了自己的任务,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你不要难过。”看出她眼里的痛,欧辰威安慰着她。
“我看得出来,也知道你比某个废物坚強厉害太多了。”她匣胭的开口。
他微微一笑,即使这个笑扯痛了脸上的伤也值得。他的
子在这当下还能逗他笑呢,他好想抱抱她啊,他好想念她,可惜身上
道被制,他完全动不了
“还笑得出来?欧辰威,你已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说些遗言吧。”魏子健走上前。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并不害怕。”他冷笑。
“不!不可以!扮,你到底是怎么了?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吗?”魏如茵吓得跑上前,激动地拉着哥哥的手。
“错,我跟你是一家人,他可不是!”魏子健的嘴角扬起狞笑,“这几年来,我像个喽啰供他使唤,亏他还自豪对我很好…”
“不要冤枉威哥哥,他对你是真的很好一一”
“哼!我在他的手下做事,忍人所不能忍,只能卑微的永远站在他身后,每个人只看得见他,对他阿侠奉承…”一想到自己被冷落的画面,魏子健握着鞭子的手一紧,再次拿高——
“不可以!”见哥哥想要再次挥鞭,魏如茵冲动的上前抓住鞭子护着心上入。
他大为光火,咬牙怒道。“窗边燃起的那一把火烧坏了你的脸还不够?你还想再挨上几鞭、再毁一次容?”
她一愣,“你为什么知道是从窗边燃起的?没有人知道是怎么起火的啊,明明是威哥哥冒险冲入火场把我救出来后,你才赶回来的,难道…”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満脸难以置信。
“对,是我放的火!当时他赚了那么多钱,我的工作却一直不顺利,我太了解他了,只要利用他的愧疚感,他就会自愿照顾我们一辈子。”魏子健笑得很得意,“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过牺牲你一张面皮而已,我们就能过着优浸的生活,只要他别阻挡在我前面,我们会变得更有钱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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