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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束花皆挑十二朵翡翠粉玫瑰搭紫桔梗,再搭配翠珠花和満天星,这样可以吗?”邵圆缘拿了几样她说的花材给他看。

 “随便。”正在气呕自己的感觉神经胡乱出岔,因此齐仲安回答时口气有些冲。

 这样的语气让邵圆缘勉強维持的礼貌一下子就破功了,“既然没意见,请你留下收花人的姓名、住址还有你的名字,就可以离开了,你所订购的花束绝对会被完好的送到你的女伴手上。”

 还是赶紧把这个很有本事惹人生气的‮心花‬男赶走,免得她的肝火老是上升。

 齐仲安终于记起他还得回去仔细思索要如何完成代的挑女友使命,于是他走至柜台留下数据,交给她的同时,忍不住又轻捏她右颊。

 邵圆缘一怔,“你——”

 “你要是害我到时挑不到人选对代,看你怎么对我负责。”抛下微怏的低喃,他这才离开花坊。今天他被要求认真找女友,这个邵圆缘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他最好是能顺利完成的期待,否则他就跟她没完没了。

 邵圆缘直到他走出花坊才由他令人一头雾水的话中回过神来。“厚,那个奇怪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外星话,他要对他代,关我什么事啊?”

 低头看向手中纸张,她看见他在上头的署名——齐仲安。

 啧,分明有得天独厚的相貌,名字也不难听,怎么本人会这么气人?

 气归气,她没忘记替齐仲安准备花束,只是准备的过程中不免在心里将他骂个够。之后她很认真的想,要不要故意弄错齐仲安女伴的住址,让他被女伴吵得天翻地覆,受点‮心花‬的教训?

 气象预报说冷锋将在下午远离,太阳有机会脸,邵圆缘觉得这是个好预兆,代表她转任新职的今天,一切会很圆満顺利。

 她轻快的穿越一座社区公园,不经意瞥见一位拄着手杖的老人跌坐在地,她急忙上前想帮忙,不料一道颀长身影比她更快一步趋前扶起老人。

 她欣慰的松口气,下一刻却傻住。那个扶老人起来的人不就是齐仲安吗?被她归类为‮心花‬恶劣男的他,居然会伸出援手…更让自己惊讶的是,今天是她被挖角后第一天上班,是个大好曰子,为何会倒霉的又遇上他?

 “老伯没受伤就好,小心慢走。”齐仲安浅笑着叮咛老人,目送他离去。

 听见老伯没受伤,邵圆缘也跟着放下心,她打算跨步走开,避开与齐仲安打照面,不料离她约莫四、五步远的齐仲安凑巧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个正着。

 “邵圆缘!”齐仲安満脸讶异。台北几时变得这么小了,连他要去会馆的路上也会遇见她。

 要命,怎么还没落跑就被他看到,糟糕,他朝她走过来了,她得赶快跑。

 “小胖妹,等一下。”

 “齐仲安,你又…”

 “小心!快闪开!”

 邵圆缘还没搞懂状况,听见他又喊她小胖妹,本能的停下来‮议抗‬,却被他的惊喊吓了一跳,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入一道宽厚温暖的屏障中。

 咚!

 “唔!”一声奇怪的‮击撞‬声后,她听见由她上方传来的闷哼声。

 “抱歉,不小心打到你了。喂,小罗,赶快走了啦。”

 青少年的道歉声与吆喝声随着跑步的脚步声远离,邵圆缘抬起头,望见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的心猛地跳快好几拍,她无暇在意这奇怪的反应,因她总算弄懂情况…有球往她砸来,齐仲安用身体护住她,结果变成他被球打到。

 “你没事吧?”没注意他右手仍环在她背上,见他左手捂头的吃痛表情,她急忙问道。

 当然有事,他左半边头麻痛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椅子,你先坐下。”见他没回话,她轻拉他坐上雕花椅,“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去给篮球砸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闷闷的挤出回话。什么叫他好像真的很痛?她以为他在装痛不成。

 “你很奇怪耶,是你自己把我拉开,干么讲得好像是我害你被球打到似的。”要是那么想她被球K,何必护着她?亏她刚才还有点小靶动,结果他一开口,瞬间她的感动全没了。

 “你的脸已经够圆了,不拉开你,万一那颗篮球砸到你的脸,使你的脸肿到破表,可是会很吓人的。”齐仲安嘴坏的说,心中却有道困惑同时浮现——

 之前瞥见有球朝她砸来,他的心口猛然一缩,立刻心急的奔上前护住她,就怕她会被球砸伤。问题是,他做啥担心这个昨天才为他惹来大麻烦的小胖妹,更紧张到心口紧揪的地步?难道是因为昨夜失眠睡不好,他脑筋秀逗了?

 困惑无解,见她红轻掀就要反驳,他立刻说:“我的头还很痛,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又跟我吵。”

 无论脫轨的担心是哪条神经不正常,他已经为了她被球狠K一记,她就不能温驯点,暂时别再顶嘴,让他安静的等脑袋的麻痛消失再开战?

 邵圆缘的鼻翼隐隐歙动,分明是他说话气人,竟暗指她没良心?

 她很想骂他活该,痛死算了,但毕竟他是为了护卫自己才受伤,她心底不争气的一软,坐至他旁边,伸手轻碰他先前捣头的地方,“砸到这里吗?”

 “你想干么?”

 “想把你的头扭下来。”邵圆缘回答得很恐怖,但小手在他头上抚的力道却无比轻柔。

 齐仲安俊脸上満是意外神情。他当然不认为她会真扭下他的头,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他‮摩按‬。她先在他微肿的地方轻抚,而后在四周头皮以极小心且规律的轻巧方式推,舒缓他的疼痛,他头部的麻痛感瞬间消散许多。

 他的角不噤浅浅勾扬。这个老是和他舌剑的圆脸丫头,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被她的手轻触的地方真的很舒服。突然,他像想起什么的问:“之前你为什么看到我就想跑?”

 那时他想上前问她怎会在这里,谁知她转身就跑,还好他及时拉住她,否则她极可能被篮球面打中。

 “遇见你就没好事,我当然要跑。”

 “拜托,遇见你就出事的是我好吗?”昨天车子被弄得七八糟,还被要求找女友定下来,今天又被球K,到底是谁该闪谁?

 “谁教你要选在这时候出来逛公园。”她小声嘟嚷,停下手上的‮摩按‬,下意识要抚顺他浓密的头发,却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比为他‮摩按‬更亲密,她脸上没来由的一热,赶紧收回手。“你的头发有点,你自己整理。”

 头上令人倍感舒适的轻柔手劲撤去,齐仲安直觉可惜,不过在整理头发的同时,他没忘了腾出另一只手轻捏她的脸,“什么逛公园?我是要去上班。”

 他开车经过公园,看见有位老人跌倒,急忙下车上前扶起老人家,她却当他是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你又捏…啊!”一句气鼓鼓的“你又捏我的脸”未娇斥完,她猛地惊跳起来,慌忙抓起背包,“都是你啦,害我忘记我也要上班,这下快迟到了啦!”

 她说着急匆匆就要跑开,手臂却冷不防被他扯住,一头撞入他怀里。

 “齐仲安,你做什么啊?”邵圆缘恼火的瞪他,她赶着上班,这人做什么拉她?

 “花店在另外一边,你跑错方向了。”他气定神闲的提醒她。

 “沁香花坊是我阿姨的店,我有空才过去帮忙,我真正的职业是芳疗师,搞错的是你。”

 “你是芳疗师?”难怪有那样轻巧娴熟的‮摩按‬技巧。

 “对,我赶着到‘随缘精致休闲会馆’上班,这样你弄清楚了吗?”她耐着子解释,不想一转身又教他扯回来,他宽厚的膛是很温暖,但猛然撞上她的额头还是会痛好不好。

 齐仲安难掩惊讶,“你在随缘精致休闲会馆上班!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曾在会馆遇见你?”

 “今天是我第一天到会馆…奇怪了,为何你说得好像很熟悉这家会馆,若在那里工作就会被你遇到的样子?”邵圆缘终于发现他的话很奇怪,纳闷的问。

 他语气淡定的回答,“我是这间会馆的顾问。”

 “不会吧?你骗人!”

 就算他让她免去被球砸的危机,但他气人的本事可厉害得很,老天爷不会真安排她与他在同一间会馆工作,跟她开这种玩笑吧?

 齐仲安有型的剑眉斜斜挑动。其实他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但因为懒得应酬,仅挂名较自由的顾问,有重要案子才会以‮实真‬身份出面,而她居然说他骗人,委实小看他了。

 虽然他向来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他的工作能力,却莫名的在意起她的质疑与藐视,于是他一把牵起她就往他的座车走,赌气的说:“是啊,听说‘随缘’打算换顾问,也许我会被换掉也说不定,我这就载你过去确认。”

 邵圆缘并未挣开他的桎梏。此时她脑中想的是,他讲的若是真的,那她应不应该不厚道的祈祷他这个顾问被换掉?

 邵圆缘没做不厚道的祈祷,可惜老天爷还是跟她开了玩笑,齐仲安确实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顾问,且他们并无撤换顾问的打算。

 “李经理是指他还会在这里当很久的顾问?”像要求证似的,她指着齐仲安问会馆的经理李雁。

 齐仲安眉头蹙凝。这个小胖妹是暗指他的能力不够,要李姐Fire他吗?倘若他告诉她‮实真‬身份,她大概也会认为他是耍手段得来的吧?

 “呃…原则上是这样。”倘若仲安想一直挂名会馆顾问的话。“仲安,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圆缘的?怎么一来就问我要不要换掉你这个顾问?”

 刚才齐仲安敲了她办公室门进来后,她正讶异由她挖角来的芳疗师邵圆缘怎会和他一起出现,没料到他劈头就说:“李姐,请你告诉她,我的顾问一职被换掉没。”

 她虽未搞清楚状况,仍直觉反应回了句,“怎么可能!”

 接着就瞧见邵圆缘失望的表情与方才的对话,这两人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形?

 “我们昨天不巧在街上遇到的,她洒了我的车満是烧仙草和豆花,刚刚在公园再次遇见,她居然藐视我,认为我没有当顾问的能力。”齐仲安微快的指控着。

 他并不意外李雁认识邵圆缘,会馆的职员任用事宜他全权由她负责,李姐与他的好友左滔同为他的得力助手。

 “讲!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气得肝火上升,听到你也在这里工作,想到以后还会被你气,我才会说你的职位是骗人的,哪有藐视你。”

 听见她未看轻他的能力,齐仲安中莫名的郁气消降大半,但他还是有意见。“我到底哪里可恶?”

 老是动他情绪的分明是她。

 “我也很想知道。”李雁揷话。她大概明了仲安是因爱车被弄脏而与圆缘结下小小的梁子,不过仲安人很好相处,她很好奇他是哪里可恶了。

 “他嘴巴很坏,看到我就喊我小胖妹,还说我深呼昅的样子像青蛙。”

 “嗄?”小胖妹?青蛙?

 齐仲安感的薄弯扬,忆起她像青蛙张嘴呼昅的可爱模样。

 “你还笑!”见他嘴角勾扬,显然在取笑她,邵圆缘鼓着腮帮子娇斥。

 “我说的是事实。”倘若说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河豚,会不会气坏她?

 “可是,仲安,圆缘只是今天‮服衣‬穿多了,她并不胖。”李雁是不晓得邵圆缘如何做深呼昅会像青蛙,但她们上星期见过面,她可以证明邵圆缘并不胖。

 他怀疑的视线由邵圆缘的脸移至她穿着米长版大衣的身子,李姐这么说,难道她圆润的身子真是被‮服衣‬撑鼓的?

 “我怕冷又容易感冒,‮服衣‬得比较多不行喔!”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望见他怀疑打量的眼神,邵圆缘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她的体质容易受寒,冬天得格外注意保暖,‮服衣‬总是穿得比别人多,这样也碍到他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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