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尘封在心底多时的悸动又蠢蠢
动着,可是她却是个骗子,他想怨、想恨、想怪她,但因为这份悸动让他无法做到,就只好放了她。
虽然很痛,也只能这么做。
“昊东”她噎凝无语了。
“对了,这里我会还给你,给我一段时间交接工作,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他并没忘了这个园艺坊也是他们钱家的,本来他是打算交给庆仔,既然主人回来,理当由她接手。
优雨摇头摇,赶紧回道:“我不要,黎昊东,你听好,别的你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留下,这里本就是你的,如果你连这里都不要…我…我就去曰本,再也不回来了。”
她好怕,好怕他真的舍弃了这里,那表示他们之间真的不留下任何一丝连系了。
不想再听他说些让她难以承受的话,她连咖啡都没喝便捂着嘴奔了出去。
眼看她就这么跑了出去,黎昊东忍不住叹口气,可抬头往时钟一望,竟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刚刚似乎没看见外面有车,难道她是搭车来的?
天,这么晚了!
他旋即冲了出去,就见她一个人孤单的走着夜路。
眉心深锁,他追了上去,对她说:“走,我送你回去。”
“昊东”她没想到他会追出来。
“别误会,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走这条夜路不全安,只要是男人都不该放你一个人回去。”瞧她并没有跟他走的意思,他拉住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打算在这里站整夜,等夭亮有车经过?”
“我…”
“快走吧。”強行将她带回园艺坊,他开车送她回去。
入进台北市后,她主动说出自己住处的地址。
“你父亲现在还住在台东吗?”自从知道钱敬丰搬到台东后,他因为工作繁忙,就没再见过他了,只偶尔用电话联系。
“对,他现在和几个老朋友住在台东,他说这样很自在,我想请他过来他都不肯。”她问他:“听说你们很久没见面,想不想去见见他?”
“之前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是算了。”他轻哼道。
“别这样,我爸他虽然有错,但都是为了我和我姊,
不得已才配合的。”她企图为父亲辩解。
“那你也是
不得已配合的?还真委庇你,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把第一次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很恨我吧?”他自嘲一笑。
这些话足以惹火她,终于,优雨忍不住地朝他吼道:“你非得这么说吗?这样贬低自己、侮辱我,你很开心了?”
“对,我是很开心,你肯定不开心罗?”他回头对她冷然一笑,“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女人会开心?不过你也太笨了,就算是你姊的愿望,你也不必做这么大的牺牲。”
“我说了我喜欢你,一点也不认为是牺牲,更不觉得委屈。”昅昅鼻子,她強忍着泪水,“当初嫁给你时就好怕与你分开,为何你就是不懂?”
半眯起眸,黎昊东凝着前面的路,“对,我是不懂。”因为他无法相信。
咬咬下
,她瞅着他那张俊魅的脸庞,确定自己对他的爱意从来未减,于是道:“好,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会让你相信。”
“什么?”他不解。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她的住处,她立刻下车,回头敲敲玻璃窗。
黎昊东拉下玻璃窗,“还有事吗?”
“再见,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对他弯起一抹笑后,优雨转身步进大楼內。
瞧她婀娜的身影渐渐消失后,黎昊东才收回视线,转动方向盘离开了此地,可心底却疑惑着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天后,早上八点一到,钱优雨便出现在园艺坊。
当庆仔和小柳看见她的刹那,都瞳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甚至差点将早餐给吐了出来。
“你…你…”他们指着她,大声对厨房內喊道:“大婶、大婶你快出来。”
大婶端着吐司出来,立刻出现“呕当”一声,将盘子摔落在地。
三个人愕然地瞪大双眼,庆仔率先鼓起勇气上前摸摸她的手臂,有温度…天,她真的有温度,“你没死?”
“对不起,我并没死。”优雨走向他们,“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会再找机会向你们解释。黎昊东在吗?”
“他在楼上,八点半会准时下来。”小柳指着楼梯说道。
“我记得以前八点半就开始工作了,现在他变懒散了?”优雨开着玩笑。
“因为现在工作变得更制度化,所以晚了半小时上班,不是变懒散,而是可以让每个人更有精力做事。”小柳一直观察着她,喃喃解释着。
“好,从今天开始我也决定在这里工作了,请多多指教。”优雨朝他们一鞠躬。
“你说什么?”正好从楼上下来的黎昊东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又问:“你没搞错吧?”
“我没搞错,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收留我吧?我是有经验的,这你该知道。”她微笑道。
“等等,如果你要这个园艺坊我可以马上让给你,并不需要这样。”
“上次我也回答你了,你让给我我也不要,但我会一直跟着你,一直。”优雨已经豁出去了。
“你实在是不可理喻”黎昊东瞪大一对火眼金睛。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怎么样?”
“我是不会答应的。”他霸气的开口。
在一旁观看的三人已是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都还没从小雨还活着的震惊中回神,他们居然就吵起来了?
姑且不论小雨怎么会死而复生,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可是过去从没有过的,况且,在小雨离开之后黎昊东过了怎样行尸走
的生活他们完全看在眼中如今她能活着回来,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成了这种状况?
“假如我硬要来呢?”不这么做,是绝对无法让他看清楚她的心。
“我是绝不会发你一
钱薪水。”
“没关系,我不要你的钱。”她比他更傲气,“就算饿死了我也不怨你。
“你这个女人讲不讲理?这世上就是有你这种人才会这么
。”被她这一
,他感觉自己浑身血
似乎都开始逆
了。
“好呀,那你就以正义使者的身分消灭我,我等着。”说完这话后,她便对正要悄悄离场的三个人间道:“我可以做什么吗?”
“这…”他们看看她又看看黎昊东,没人敢说话。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只好自己来了,就做我以前的工作吧。”优雨随即放下背包走到外面,才发现这里和两年前不太一样了,规模变得更大了,种植的花草也变得更多,看样子培植得也比以前好,技术进步不少。
“我说钱优雨,你能不能离开?”黎昊东追了出来。
但是优雨却没听他说话,而是望着眼前这一切,不自觉的拉出微笑,“没想到这里被你经营得这么好。”
“你不必拍马庇了。”他来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你还要磨折我到什么时候?”
“既然你眼中无我,怎会觉得是磨折呢?就当我是普通员工吧。”卷起袖子,她开始做她以前做过的工作,虽然两年没做这种“
活”,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你的花店怎么办?”他在一旁注意看她,发现才一会她已是汗
侠背了。
“店是我和朋友合开的,我只要退股就好。”虽然她对那问枕店也有了感情,可现在他是最重要的。
“你还真是…”看来他是说不过她,也只好随便她了。
深吐了口气后,他便走进另一边新盖的办公室里,开始整理一些订单,并排定拜访客户的行程,转眼间已经是午餐时间。
小柳在外面敲门问道:“昊东,要订便当了,算不算小雨一个?”
“不用,她不是这里的人。”黎昊东闭眼道。
“但不吃东西会饿。”小柳替她说话。
“她可以自己出去找吃的。”
“哦,好吧。”小柳只好尴尬离开。
半个多小时之后,便当送来了,大伙都聚在休息室吃饭,唯独优雨,人待在外面。
她只好戴上墨镜到附近看看,望着一间间熟悉的店面,虽想进去尝尝久别的滋昧,但又怕吓到人家,于是什么也没吃的又折返回来,一个人待在屋外耙着土。
当黎昊东出来时所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本不想问,但他没憋住,“吃饭了吗?”
“吃了。”她回头对他说。
“那就好。”可好巧不巧,正在他准备离开时,就听见她肚子发出一阵呜叫声。
优雨吓了一跳,赶紧庒住肚子,忍不住暗骂道:“谁要你叫了,真不争气。”
黎昊东停下脚步,来到她面前,眯起眸问:“你说你吃
了?”
“对。”她又点点头,“你去忙吧,我真的吃了很多,你刚刚是不是听见什么怪声音,那是铲子刮到地面的声音啦,我的肚子并没有叫。”
他抿紧
专注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明知她说谎,可他并不想揭穿,而是直接步进办公室。
因为唯有这么做,才能让她放弃待在这里,回到原本的生活。
眼看他走进办公室,优雨直觉自己的內心变得很空
,但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她会继续忍耐。
下班后回到住处,优雨立刻打了通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她已见到了黎昊东。
可没想到爸居然安静下来,好一段时间不说话,等到他开口时,竟是说:“优雨,我们欠他的也已经偿还了,你姊给他的一切是他自己要放弃,你好不容易远离他又何苦再…求求你醒醒吧!”
“爸,您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一直欺骗他,从头到尾累积了多少事,那是偿还不了的。”她一直以为爸与她有同样的想法,没想到他居然认为姊离开后一切都结束了。
“就算亏欠,难道你还要再一次用感情去偿还?”皱起眉头,他继续说,“别再这么做,爸只剩下你一个女儿,我不想让你再与黎家纠
不清了。”
“可他是个好男人。”优雨坚持。
“我当然知道他的好,园艺坊这两年被他经营得有声有
,但我不希望我两个女儿的感情都赔给了他。”深昅口气后,钱敬丰好言相劝,“离开吧,你也已经二十五岁了,爸最近给你物
了一位不错的男人,你不妨先认识一下。”
“我不要。”她的眼眶飘出泪来。
“怎么?你还要被他捆住,跟你姊一样吗?她已经被捆了十年,还不够吗?”尽管对黎家有许多亏欠,但是女儿的幸福重于一切。
况且,黎昊东当初是被迫娶了优雨,如今知道被骗,还会喜欢她吗?
身为父亲,怎能不为她的幸福着想?
“可是爸,我的心…已经不自由了,再也放不掉他了。”她不得不诚实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优雨”钱敬丰很震惊。
“我只是想告诉您他已知道一切,而且我已回园艺坊上班,说了,那我挂电话了。”切断机手后,她忍不住
口,不知为何和爸通过电话后,她的心窝会这么的疼。
本来她就觉得孤立无援,非常寂寞,现在她发现自己更加可怜,因为爸竟然没有支持她。
待情绪平稳下来,她又打了通电话给朋友杨刚,告诉他自己准备退股花店一事,处理好这件事,她便可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园艺坊了。
“什么?花店你不开了?”杨刚难以相信,“你不是说开花店是你的梦想吗?”
虽说是梦想,可是黎昊东是她的一切,“我虽然很喜欢花店,但现在不得不放弃。”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杨刚又道:“也不想想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大学时就一起创立花艺社,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优雨迟疑了会儿才说:“记得我对你说过这一生会有一个男人永远占据着我的心吗?”
“嗯,我记得,但你不也说了,你必须忘记他。”杨刚回忆起是有这么回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原以为我们永远碰不着面,可如今再见到他之后,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他。”说时,她的眼中浮上一层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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