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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片刻后…

 很好!苞过去的几天一样,他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全然的陌生。明明是他生存在这世界的一个重要代号,现在却远不及他留院观察的这些天,闲来无事时给自己取的一个绰号来得教他有感觉——

 888号房的动物。

 很贴切不是吗?在记忆洪里载浮载沉的他,就像是只被遗弃的小动物,每天漫无目的在,只不过,小动物是在街上,他则在自己的记忆里,不知何处是归途。

 幸好比起街上审的动物,他显然是备受关照的,每天都会有人来医院探望他。

 多是跟关妈一起来,強身补脑的药膳是固定配备,因为每天都吃,常常是她们还没出现,他闻到味道已经知道人来了。

 有时,爷爷也会一起。嗯…该怎么说呢,他这个爷爷很有气势,端着一脸不怒自威的表情,倒有几分黑道大哥的味道。

 至于关家三兄弟,则无规则可循,总是兴之所至的出现。

 如果纯粹当一只动物围里的动物安静被看倒也无妨,偏偏他们除了看他,还对他有着过度期待,期待他下一秒就能恢复记忆。

 而不巧的是,这正是他无法掌控的,庒力于是产生。

 因为不想看见期待落空后的失望表情,他每天都祈祷他们不要出现,无奈天不从人愿,他只好继续被看、被期待,然后继续让人失望。唉,他也不想这样呀。

 不期待出现的人天天出现,反观他期待的人虽然也出现,可就是每次出现前都免不了让他一阵好等,等得他屡屡焦躁不安。

 不是说是他的新婚子吗?但老公住院,她居然没有随侍在侧,他每天眼巴巴的等上一整天,好下容易她踏着夜姗姗来迟,可待不了多久,不是说要回去值班,就是他该休息‮觉睡‬,所以她要走了。

 唉唉唉,好歹看在他等了她一天的分上,当子的她也该多“按耐”他一下,不是吗?

 可惜回应他的,永远是病房那扇门被关上的声音。

 生气?并没有,他偏偏特别喜欢她这样,很不小心翼翼,很直来直往,这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也可以不那么小心翼翼,也可以直来直往。无须谨慎拿捏小心说话,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觉。

 不过后遗症便是,他因此更‮望渴‬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听说,她是个‮察警‬——

 “市…市刑大?”他直觉说出脑海里的一个词汇。

 “我如果在市刑大,我妈就会杀很大了。我在交通大队。”她俏皮的自我解嘲。

 他发现她讲话的时候,嘴会微微的扬起弧度;调侃自己的时候,口吻很率,都跟她出尘的美丽有着反差。

 “为什么会杀很大?”他兴味盎然地问。

 “因为她不想我当‮察警‬。当初为了这件事,我们可是还开了家庭会议,你跟也投票了,但因为我妈买票,结果五票对两票,我输了。”

 “我是五票之中,还是两票?”

 “当然是两票。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要是连你都跑票,我多没面子。不过就算有你这张铁票也没用,我妈买票买太凶了,幸好她不投身政治,要不然肯定是黑金政治家。”说着,原本该是送进他嘴巴的苹果,居然进了她的嘴巴。

 看她小嘴嚼着嚼着,他突然羡慕起那片被她吃掉的苹果。

 羡慕被她吃掉的苹果…这是什么七八糟的想法?

 “咳咳…”他不噤鼻子,掩饰自已的心虚。

 “刑警没当成,我就跑去当交通‮察警‬,每天跟打结的交通对抗、处理事故,三不五时还得跟酒鬼打交道。”

 “酒鬼?”

 “取缔酒驾抓到的人,不是酒鬼是什么?”

 他被她说话的口吻惹得当场哈哈大笑。

 “只能说那些作奷犯科的坏蛋真是好狗运,要是我近了市刑大,他们现在肯定一个个都在吃牢饭了。”

 由以上言论可以得知,他家娘子是个正氟凛然的人,而这种人通常也讲义气。

 看来他这浮木是抓对了,有她罩着,他就算脑袋一片空白也没啥好怕的了…

 “在看什么?”

 听见声音,于睿修回神,转身看着关品妍,嘴角习惯性的扬起微笑,“人很多。”

 “来吧,亲爱的老公,我来保护你。”她顽皮的对他伸出手。

 他把手搭上她的,两人握着手走出医院大厅,来到停车场。

 “这、这是你的交通工具?”他傻眼,这么吨位十足的一辆摩托车,她真的有办法驾驭吗?

 “嗯,还是我们一起去挑的喔。是不是觉得很漂亮?”关品妍很是得意的拍了拍自己这辆设计线、马力十足的重型机车。

 于睿修心想他当初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给自己的女人挑这种车?

 他忽然觉得不是很能理解那个过去的自己。

 “快点上来吧。”她抬过长腿跨在摩托车上,帅气又自信的邀请他。见他退退没有反应,她笑道:“你害怕?放心,我技术很好的,车龄也很长——如果以前骑脚踏车载你狂飘的岁月也算的话。”

 “你骑脚踏车载我?”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了。

 “对啊。”女人却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是我载你?”

 “因为我不想摔车。好了没?决定要上来了吗?还是我去帮你叫计程车?”嘴巴是这样说,可她已经扬起漂亮的下颚,用威胁的眼神迫着他。

 虽然觉得有点糗,于睿修还是认命的乖乖戴起‮全安‬帽,坐上后座。

 “坐好了。”

 咻——

 车身像箭矢般冲出去的瞬间,于睿修来不及庒下‮全安‬帽镜片,直觉地赶紧抱住前方的她。

 那双手合掌就能整个圈位的肤纤细得令他赞叹,而尽管隔着衣物,贴放在她身前的他的手,都可以感受到她小肮完美的平坦。

 而且,她闻起来好香,有一种淡淡的甜味…

 唉,拥抱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哪怕她的头发正搔得他鼻子好庠好庠。

 车速带起了一阵呼呼的风声。唰的穿梭过这曾经熟悉、而令却很陌生的大街小巷,活途的街景像一段快转的影片,迅疾的飞掠过他眼前,不久之后,车身转进巷子,经过一排低垂的椿树,笔直的朝家门口而去。

 一股熟悉感在心中窜了出来,于睿修的视线越过关品妍纤瘦的肩膀,看向前方的一排房子,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市,当附近纷纷盖起新式电梯大厦对,没想到老社区里居然还保有这难能可贵的两层楼旧式洋房建筑。

 他在想,倘若能够在一楼种上几株桂花树,到了花季盛开的时候,香气触在风中,不知道有多

 他尚且陶醉在想象中时,车子已经缓下速度,在一户灰墙大门前停下。

 “到家了。”关品妍告诉他。

 “桂花?!”于睿修对着眼前那高出围墙的桂花大叫。

 “是桂花呀,怎么了?”她古怪的睐了他一眼。

 他一征,旋即摇了‮头摇‬,莞尔笑了。

 原以为自己的脑袋已经彻底清空,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渗意识里还残留着家的记忆,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慰抚‬?

 摘下‮全安‬帽,他仰头看着房子,尽管陌生,却能隐约感受到一股欣喜。他知道,他真的回家了。

 “如何?”她自信的笑问。

 “你的好细。”

 “啥?!”关品妍美眸微膛,两颊发烫。

 她明明就是在问她的骑车技术,他居然只注意她的好细?!什么时候他变成心术不正的家伙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答非所问,于睿修尴尬的搔着耳后。

 她哼了一声,故作镇定地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他正要尾随‮入进‬,响亮稚气的嗓音便骤然响起——

 “电脑叔叔!”

 电脑叔叔?

 于睿修循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小家伙正咚咚咚的朝他跑来。所以…他是电脑叔叔?

 “电脑叔叔,我可不可以去你家打电动?”年纪较大的男孩子说。

 “叔叔,我们来比赛好不好?”小女生笑咪咪地拉他的手。

 糟糕!他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正要求救,关品妍已经转身往回走来,叉着,神情森冷的低头瞪着两个小家伙。

 两个孩子当场傻住,笑容僵硬。

 “哥哥,怎么办?是恰北北的‮察警‬阿姨。”小女生躲在哥哥背后问。

 恰北北的‮察警‬阿姨?

 要不是关品妍表情太严肃,于睿修肯定马上笑出来。

 “李大明、李小英,你们两个作业写完没?”关品妍端着晚娘似的脸孔问。

 “…”两人心虚不敢回答。

 “现在马上回去写作业,写完拿来给我检查。”

 “啊!”男孩惨叫了。

 关品妍更加严厉的低喝,“还不快点回去写作业?”

 “哥哥,走啦,恰北北的‮察警‬阿姨好可怕。”

 男孩悻悻然的往回走,拉开距离后,不忘回头扮个鬼脸,“恰北北。”没等关品妍发作,他拉着妹妹又赶紧咚咚咚的跑回家去了。

 于睿修记得关品妍告诉过他,他在一家电玩游戏公司担任软体研发工程师,所以被称呼为“电脑叔叔”不意外,可是,她被喊成“恰北北的‮察警‬阿姨”是怎么搞的?

 他正想发问,一道犀利的目光扫来,后来他想,不用问了,光看她脸上的表情他立刻懂了她为什么会被叫“恰北北”

 “附近邻居的小孩吗?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怕你。”

 “说来这还得感谢你帮我打响知名度呢。”她睨他一眼,转身走向客厅。

 “我?”当然,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尾随她入內。

 这件事,得从去年夏天在社区活动中心开力的儿童电脑课程说起话说里长太太在菜市场看上了白净斯文的于睿修,兴起帮家里滞铺女儿牵红线的念头,知道他是软体研发工程师,便怂恿里长伯打若爱心的旗帜,将附近小朋友聚集起来,再央请他来帮大家上电脑课。

 而于睿修是有求必应的菩萨心肠,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自然是慨然允诺。偏偏不巧他开课前去了一趋曰本,跛着脚回来,天生丫案命的她只好舍命啥少爷,身兼司机及助教。

 现在小孩有多贼,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他脾气那么好,大家自然爬到他头上撒野,富正义感的她看不下去,索跳出来扮黑脸,从此那群臭小孩便封她为“恰北北的‮察警‬阿姨”

 至于那条红线…如果她没记错,据说里长干金很中意他,他也跟人家去喝了好几次咖啡。她那对以为会事成,心情为此坏了好几个月,可没想到电脑课结束,事情就跟着不了了之。

 实不相瞒,当对她简直慡翻天了!

 虽然跟里长干金的婚事设成,于睿修后来却成了附近的孩子王,直到现在,小朋友们三不五对还会跑到家里来找他玩。

 就只有她最可怜,一朝扮黑脸,这辈子泣定是黑脸。好在她也没想翻身,毕竞太受小朋友喜爱也没啥好高兴,因为就曾有家长星期假曰要去会司加班,直接夸张的把小孩送来给他带——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家又不是安亲班或托儿所,把小孩丢给我们是什么意思?我要收费——”那时她气呼呼的说。

 “大家都是邻居,偶尔帮帮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远亲不如近邻。”他只是好脾气地道。

 “我只知道假期很重要,毁灭我的假期要付出代价!”睡眠不足的她杀气腾腾地狂吼。

 可窝囊的是,她嘴巴说的很狠,最后还不是鼻子摸一摸,陪他一起当保母…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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