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高潜看着老人,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其实说他是老人,这并不确切,他的脸上虽然有皱纹,但是并不十分深刻,单从样貌来说,他顶多四十岁上下,但是让高潜觉得他是老人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看透了世情充満睿智的双眼。
“这里的人,有的叫我李老,有的叫我李叔,我觉得你可以叫我李叔。”老人对高潜微笑着。
“好,”高潜微微点头,“那李叔你知道主控室在哪吗?”
“主控室?”李叔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高潜在说什么。
“或者控监室,随便你们叫什么,”高潜耐心地解释道,“我在上面问了一个戴眼镜的控物异能者,他说主控室就在地下一层,我想他说的大概就是这里?”
说着高潜探头看了看大厅的尽头。他只看到无休无止的货架,没看到尽头。
“你找主控室做什么?”李叔微笑着道,“我虽然不知道主控室在哪里,但是却说不定可以从其他角度帮到你。”
高潜略想了想,便坦言道:“我在找一段控监录像。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有一个朋友被迫在这里变身,还被录了下来。我必须要找到那段录像,并且毁了它,不然我朋友会有麻烦的。”
李叔微微笑了,显然他知道高潜在说什么:“你所说的朋友是一头人狼,他是魔血之子。”
高潜微微点头“是的,他是魔血之子不错,但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们曾经并肩作战。”
“朋友啊,”李叔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幽深,仿佛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了。上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很多年前。不过那两个互相称为朋友的人都已经死了。”
高潜微微皱眉,但还是继续听这老头说下去。
李叔却转身向库房的尽头走去,高潜连忙跟上,随后他发现李叔的步伐虽然看上去不快,但是无论他怎么赶,他也无法追上李叔。
高潜焦急了起来,他使尽全力奔跑,渐渐腔里像是着了火,腿双沉重得像是绑了沙袋,两旁的货架如风地向后掠过,他觉得自己大概跑了几公里。然而李叔始终保持在他的前方,不疾不徐,不远不近。
高潜气吁吁地停止了追赶,他隐隐觉得李叔和自己并不在无间界的同一层,就如同自己能在无间界里穿墙而过一样,李叔也有他自己的捷径。在想明白这一点后,高潜放慢了脚步,他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李叔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示意他尽快跟上。高潜没有理他,他开始留意地看向两边的货架上都有些什么。
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的像是古董,有的则相当现代,货架的大小,也并不统一。他甚至看到一台断头台上用的那种铡刀刀架。在高潜看过去时,那高悬的铡刀猛地落了下来,高潜被吓了一跳。
“收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到底干什么用?”高潜自语道,他的声音不大,他原本没指望前方的李叔能听到,然而却听到李叔头也不回地回答:
“与其说收集,不如说保管,这个库房你可以叫它危险物品保管室。”
“危险?”高潜正好路过一副悬挂的卷轴,卷轴上的女美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可看不出这有什么危险的。”
李叔依旧头也未回:“你知道画皮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高潜愣神了一下,忽然惊悚地道,“你该不会是说那幅画就是恶鬼的皮?”
“画皮只是蒲松龄的艺术加工,而那幅画则是一个高明的傀儡。一个年轻的巫师用这幅画害死了很多人,所以我说它很危险,必须要封存起来。”
傀儡?高潜想起在鬼屋水底里看到那个完美的傀儡女人,他相信如果不是早就在无间界里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他一定看不出那只是个傀儡。
高潜再次回头看向那幅画,他看到那幅画竟然自动地转了方向,画上的女美笑盈盈地用媚眼追着他。高潜后背发凉,加快脚步离开了那里。
“我以为傀儡属于西方巫术。”高潜觉得他似乎离李叔更近了一些,他一边小跑一边扬声道。
“对于术法来说,没有东方西方之分。天下的术法,说白了都是对能量的运用,只不过所使用的方法或者媒介有些区别罢了。”李叔依旧不看高潜,只侃侃而谈,“就像那株摇钱树,用特殊的材料和符咒让那棵树具有从周围昅收能量的能力,并且用这些昅收到的能量来形成金钱这种术法。
当金钱脫离了本体时,这些能量就会消失,重新被摇钱树昅收掉,从而长出新的金钱来。如果这些掉落的金钱被人取走,摇钱树便不得不从周围昅取能量,如果那时离得最近的是人的话,那个人就会死去。”
“那么聚宝盆呢?”
“都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这些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宝物,为什么不把这些害人的东西毁去,而是保存在这里?”
“因为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设计得十分巧妙,从术法的角度来说,它们都是杰作,在术法的历史上都应该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它们被保存在这里,而不是被毁去。”
“所以这里其实算是个术法作品的博物馆?”
“呵呵,充其量只能算杂物间吧。”李叔这时停了下来,高潜看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门,普通的砖墙木门,门上还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看上去就像是谍战片里红色权政的风格,上面写着“第九档案室”
“这又是什么地方?”高潜停在李叔身边。
李叔扭头对高潜微微一笑:“这才是我工作的地方,我是这里的档案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