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为什么要把她机手里的照片传到他自己的机手?这个习惯,他还是没变吗?他是否也还像从前一样,总会有意无意的盯着照片里的她看?
“茗菲?”孟天澈发觉她在发呆,出声唤了下她。
董茗菲惊觉地回神。天!她又想起风劭棠了!“总…总经理…”
“不必有庒力,也不必急着回答我。我想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对象,姑且把我列入男友人选之一吧。”
“下班后有空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和别人有约了,在我们饭店。”
“这样啊…难得放松,好好聊吧。”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又问:“和你有约的人是风劭棠先生吗?”
可能是方才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人,忽然听到他的名字,她有些讶异。“他?总经理为什么会认为是他?”
孟天澈一笑。“看来不是。如果是他…胜算不大呢。”不看对方那些背景,单看这个人,连身为男人的他都觉得很有魅力。
而且以上一回的寿宴企划事件来说,表面上看来像是风总裁恶整茗菲,可一个堂堂集团大总裁,没道理要这样卯上一个小企划,更何况就他看来,茗菲的企划內容确实十分不俗,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合风总裁的意?
风总裁对茗菲的恶整,似乎有很多“个人恩怨”在里头,而茗菲…由她几次说溜嘴的情绪字眼听来,他已猜到这两人在此之前一定认识,不是泛泛之
,而是有相当程度的交往。
董茗菲想了想后说:“那个人…是第一次见面,朋友介绍的。”
“是吗?”孟天澈也没生气,只是淡然一笑。“看来竞争者不少,我得加油了。不过,你也得努力才行。”
“我?努力什么?”
“努力擦亮眼。”
她怔了怔,然后笑出来。原来孟总也是会耍冷的。“我尽量。”
诚心饭店的咖啡座一隅。
一个戴着金框眼镜、身材略胖的斯文男子看来似乎在等人,三不五时就瞄一下手腕上的表,约莫十分钟后,一名气质清新的美人匆匆忙忙在入口处张望一下,才走向男子。
“你好,请问是林先生吗?”
男子一笑。“董茗菲姐小,你比照片上更美。”
董茗菲当他是恭维,坐了下来后,她说:“不好意思,迟到了几分钟。”她事先跟维真说过了,下班时间通常会迟一些,不知道维真有没有转达。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过…你可能赶着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渗着几滴汗,是不是该整理一下仪容再出现?女孩子家,还是该时时刻刻干净清慡会比较好。”
董茗菲想起好友的话,这个医生果真观察入微、有洁癖。她很想优雅的微笑,可是却明显感觉自己神色僵硬。
这男人不会以为女人终其一生都要努力维持干净清慡的形象吧?一旦走入家庭,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时,有哪个女人还能像电视上油品广告的女主人一样美丽?
这一位男士初次见面给她的感觉称不上好,她得好好考虑。
“我是很认真的想以结婚为前题和茗菲姐小交往,我想茗菲姐小也是吧?”
董茗菲有些错愕。现在她会想交往的对象,当然是以结婚为前题,可是先决条件得是她想交往啊!这位先生…她很认真的想拒绝他了。“林先生,我想…”
“正因为重视,所以我想有些想法可能事先沟通会比较好。”
“那个…”他以为自己现在是在看诊吗?因为他是专业医生,她就得听他的?董茗菲忍不住皱了眉。
“婚后我想要有两个孩子,最好是男孩,所以你现在的那个小孩,就让他回你前夫家会比较好。一方面是考虑到以后相处家庭谐和的问题,一方面…啊,请问你哪位?”
董茗菲本来要开口拒绝了,听对方话语突然打住又这么问,她直觉转身要看身后来了什么人,怎知她往右边回头,那人却由左边绕到她左侧的位置坐下,她一看清来人,就被他那张铁青的臭脸吓了一跳。
风劭棠?
天!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到底站在她后头多久了?不知为何,她莫名感到心虚起来。
风劭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着林医生说:“你就是那位今年三十八岁,身家据说有三十几亿,有过一次婚姻,老婆死了、父母也挂了,阻碍全不存在了的那一位先生吗?”
“这又是哪位?”林医生疑问的看向她。
三十八岁、身家三十几亿?这是谁啊?董茗菲也一头雾水。
“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你还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林医生想了下,抓到重点似的大声说。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这棵树会被淘汰一点也不奇怪,就我了解,你的条件是不如那位身家数十亿的先生。”
“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林医生气得脸都涨红了,起身拂袖而去。
风劭棠望向董茗菲,看好戏似的冷笑。“怎么不追上去?”他本来只想气走对方了事,可看到她沉着一张脸,就是忍不住想挑衅。
董茗菲瞪视着他,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恶,可恶到她真想打他。他一再地干预她的生活,不断不断的扰
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不知打哪生出的勇气,她倏地站了起来,強扣住他的手臂。
“做什么?”
“起来,你给我起来,我们到外头谈谈。”拉着他到饭店对面的公园后,她才松开手。“风劭棠,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才不要太过分,那种男人你都看得上?自以为是的自大男,他开口说第一句不像话的话时,你就可以走了。”
“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又是我的谁?凭什么说那些话伤人自尊?是,那个人是自以为是,可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哪里自以为是了?你要钓多金男吗?拜托,若真是这样,你好歹有选择一点,钓过我、钓过宋玉修,你的品味现在就只有这样吗?”
董茗菲气到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什么叫“钓过他”?他是鱼吗?她一点也没有趣兴当渔夫!
“你不知道人的品味会变吗?以前觉得一
的,也许如今是最不入
的。”
“什么?那最不入
的是指我吗?”
“我没这样说,你干么自己对号入座!”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本想见了面要跟他道谢,住院的事毕竟是她欠他人情,偏偏一见面,他就是有办法让她气得像只刺猬。“你凭什么打扰我、刁难我的工作,现在连我和别人约会你都有意见?你家什么时候住海边了?管那么宽!”
“你别不识好歹。”
“那个人不好又怎样?他约会的人是我,我自己会拒绝,会好好的跟他说,不需要你!”
风劭棠恨透了她那句“不需要你”,他借由公园昏黄的路灯看着她。“对你,我真的很失望呢,几时董茗菲也变成拜金女了?”
“我哪有拜金?”这男人今天吃错什么药?一直在胡言
语。
“没拜金,为什么你那个叫维真的朋友会在答录机留言,说有身家三十几亿、符合你多金老公条件的人选?”
她先是一怔,后来才想起好友说曾在她住院时留言的事。“你…你擅闯我家我还没跟你算帐,居然还偷听我的留言?小偷!”
“谁偷听了?电话打进来,难不成我去接吗?我只是不小心按到删除键把它删了。还有,到你家替你喂猫你要找我算什么帐?那只胖猫到现在还能如此肥美,你谢我都来不及。”
董茗菲虽然生气,但确实也不能怎样。真的去告他?别闹了。只是…一个如此怕猫的男人,却愿意克服心理障碍替她去喂猫,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年他转
了,由怕猫变爱猫?不,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拒绝再深思,怕妄念成为心魔困住她,不自量力的去追求终究不过是作茧自缚。
她的沉默令风劭棠又不高兴了,她这是心虚吗?“这段时间,你感情
多彩多姿的嘛,有多金男等约会,身边又有一个关心你的总经理。”
董茗菲抬起头看他,见他也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她解释她的私生活没有不检点…
她忽然惊觉即使他什么话也没说,她却已有太多解读,是她自己想太多、太在乎了吗?不行,要和他划清界线,这男人太危险了。
“你管太多了。”
风劭棠脸色一变。他管太多?的确。今天他至少打了几十通电话找她,越找不到就越担心,本来想说等应酬结束就要驱车到她住处看看,没想到一走到吧台就看到不远处的她和男人在约会。
她的惬意对照他的担心,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兜头被淋下一桶冰开水。
一走近他们,又听那个男人自顾说着两人的“未来”,他
口怒火一下子窜得好高,不満她为什么不打断他的妄想?为什么不拒绝他?
结果现在,她还说他管太多?“的确,非亲非故的,我是多管闲事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交往的男人得要多金?”
他鄙夷的眼神和噙在嘴角的冷笑很伤人,她強迫自己武装坚強,“有钱有什么不好?不是有句话说‘钱不是万能,没有钱万万不能’吗?”
“你想要什么?名牌包包、鞋子、手表还是服衣?真有趣,既然交往的男人一定要多金,为什么你没有考虑到我?想拜金的话,我该是首选人物才是。”
他的意思是什么?要她当他的妇情还是
伴?董茗菲內心思绪翻腾,倏地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分钟就会忍不住伸手打他。
见她快步离去,后头的风劭棠也跟上,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追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转向自己。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她转身的同时,也赏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风劭棠怔住,变了脸。
董茗菲目眶含着泪,凄楚的看着他。“想知道我为什么需要有钱的男人吗?因为丈夫死后,我就被宋家赶出来了,他们甚至不让我见孩子。我想要和宋家争取我的孩子,因此律师朋友建议我,如果我有个健全的家庭,那才较有利我争取孩子。
“而针对宋家可能会利用权势搞小动作,她也建议我选的对象最好也能有点社会地位…这就是我拜金的理由,我不当妇情,也不替人暖
,想要当我的金主就得娶我,而且还奉送一个五岁的小孩,这样,你还要当我的首选人物吗?”
风劭棠忽地想起宋家老管家跟他说的事,原来董茗菲想找个对象结婚不是因为寂寞,而是为了争取孩子。
他一开始想的方向就错了,可却又拉不下脸道歉。
“満足你的好奇心了,可不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她看着他,眼泪越掉越凶。“还是你觉得之前的小小报复不够,老天既然又让我们重逢,你就要下重手
死我?让开!我要回去了!”她用力想推开挡在前面的他,无奈他一动也不动。
“不让。”
“你这个人…凭什么老是想左右别人的人生?凭什么老觉得别人才是错的一方、才是加害者?看到我这么讨厌的话就该离我远一点,反正我…也讨厌看到你!”
“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看到你?我说了吗?你听见了吗?”看她哭,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成一团。
“欺负人欺负得那么过火,不是讨厌,难不成还喜欢吗?”她生气的用手再去推他。“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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