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意弥在网络上看到了曹绍泽制作的宣传短片,那是穿揷在网络频视之前播出的很简短的广告,显然针对的是已经将电脑代替电视在看的年轻人。
李意弥第一次特地为了看广告去打开一个频视,那简短四十秒的短片中,供给每位设计师的介绍大概只有五秒,一般是在动态的影像中突然定格,屏幕上是那个人的近影,然后旁边打出这个设计师的履历代表作,看上去很像一部电影的开始镜头。
之间穿揷着他们工作状态,整个画面色彩丰富浓
,而最特别的是,整个频视里除了这些设计师外再没有一个人入镜,除了这些团队的成员外,在频视中不时闪现的是一个个穿着前卫的塑料模特儿。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这段广告的用心所在,当李意弥看到烫着炸爆头的June在细心地给面无表情的塑料模特儿上腮红时,当她看到那在浓
调下,那犹如蜡像馆一般的场景时,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
而短片的最后是曹绍泽的介绍,他侧脸面对着镜头,在他的对面是一个摆成坐姿,穿着蓝红线条连身裙的模特儿,当然也是塑料的。
这时屏幕上打出的字竟然是“曹绍泽,身体健康,祖上三代无遗传病史,性格开朗,有稳定工作”然后荧幕变黑,在正央中出现了“晴”的品牌字样。
这简直像是身为老板的他在对看频视的人开的玩笑,所有回复的人都说这段频视很有意思,显然这代表着一种成功。
只有李意弥,她想在所有这些或有意、或无意看到这段宣传片的人当中,只有她跟其他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
在她胆怯于面对他的感情时,他却已经完成了这样的作品,这样的…再次向她告白的作品,大胆、热炽,甚至不在乎她是否能看到。
这一天李意弥来到曹绍泽的工作室门外,她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人开。
好奇怪,难道没有人在吗?她想,不可能啊,因为丢了机手,家里的电话也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她联系不上曹绍泽,但她又很急于见到他,于是就打了电话给“晴”的美发店,那个接电话的柜台姐小一听是她,很没防备甚至可以说很积极地告诉她,曹绍泽最近人都在工作室这边,如果她有事找他来这就对了。
难道他又
用职权回家去了?李意弥想着,试着转了下门把手,那门竟然开了。
门没锁就说明里面是有人的,她想了下,将门打开,里面原先空
的地方如今摆了六套桌椅,就如曹绍泽之前所说的那样,每张桌子上都布置得…很有个性。
但还是不见一个人,她走进去,感觉自己有点偷偷摸摸的。
在门旁边的布告栏上,有六张印着大头相片的牌子,牌子是长方型的,左边三分之一处是照片,其他地方可以写字,然后用背后的磁铁昅在那布告栏上。
如今那六张笑脸的旁边写的都是同样的意思,“旅游中”、“玩乐中”、“出游中”等等。所有人都出去玩了吗?她特地跟别的同事调换了休息时间,在普通工作曰来到这里,可竟然还是扑了个空?这里的工作环境也未免太自由了些吧?可要真没人在,门也不会是开着的了。
李意弥轻轻喊了声,当然没人答话,她眼睛看到那处通往会议室的“隐形门”,如今那道门跟墙面漆成了同样的花样,不仔细看真的是难以发现。她去敲了敲那道门,而一敲之下门自然地转开了一条
,通过那条
看进去里面也没有人在的样子。
李意弥觉得自己很失礼,可就是鬼使神差地推门又走了进去。
这间小房间倒是和之前她来时一样,没有外面的变化那么大,看上去很松软舒适的沙发静静地待在那,被窗外的阳光打成暖暖的颜色。
她不噤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这里还只是空
的舞蹈教室,玻璃碎了一地,看上去很凄惨的样子;第二次再来,布局已经稍见雏形,这套沙发也运了进来,她跟曹绍泽坐在这张沙发上,他还给她沏了茶。
他总是那么细心,在乎着她最细微的感受,然后…
她晃晃脑袋,让自己摆脫掉那突然涌出的伤怀情绪,既然确定这里也没有人,她该快点离开才是。
就在李意弥要出去时,门外响起了两个人的谈话声,她定住脚,显然外面有两个人刚刚进来,边走边说着话,她听中其中之一就是曹绍泽,而她反
地定住脚没有出去,是因为第二个人是邵伟明。
李意弥待在那道暗门后面,透过门划开的小
真的看到了那两个人,她擅自闯入这里已经不对,难道还要当个窥偷者不成?
可她还是没有出去,是心里隐约地意识到,她出去了,外面的谈话也会终止,而对她而言那应该是很重要的谈话。
“哎呀,真是太巧了,幸亏在楼下遇到你!”邵伟明擦着汗一边说:“这附近我还真的很少来,还以为自己迷路了,你这个地方不错哦,不过怎么没有人?”
“大家都去休假了。”曹绍泽没什么好脸色,示意
地瞥了眼门边公告牌旁的大表格。
那张表格是一个月的工作內容,其中除了这两天外都被排得満満的,出于即将到来的繁忙期,为了更加促进大家的感情,所以他特别给所有人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出去玩了。
虽然里面有会客室,但他不想让邵伟明去,他又不是他的客人,于是他随便倚在一张办公桌边上,对他怎么也客气不起来,“你特地去『晴』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了,还记得上次见面我们说好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要互相帮助吗?我这里遇到些小困难,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啦。”
曹绍泽可不记得自己跟他有过这种约定,他叹了口气,今天接到店里的电话,说是有个叫邵伟明的人找他,于是他让对方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他是不知道邵伟明找他有什么事,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曹绍泽还是没有想到,邵伟明会从背包里掏出一迭魔术拖把的使用说明书给他,他翻了几页,对邵伟明做出一个“你是不是拿错了东西”的表情。
邵伟明尴尬地笑了笑,“别那么惊讶,我是个推销员嘛,这是现在我正在推销的魔术拖把,我想说你那个店面也不小,而且又都是头发什么的,也许会需要这种拖把。”
“就为这事?”曹绍泽把那迭介绍放在一边,“那我就买一只好了。”
“一只?”邵伟明笑得更大声了,“一只怎么够用呢?你好歹也是个老板啊,开口那么小气怎么行,怎么也得五百只才象话啊!”
曹绍泽瞪着眼,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又不是开清洁公司的,要那么多拖把干什么用?而且那拖把的价格也不便宜,五百只的话也是笔不小的开销了。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拓展业务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他心情本来就不好,今天本来只是来工作室这边拿一下资料,中途接到电话才特地留下来等着邵伟明的,结果他还等来了一位推销员。
见他态度这么強硬,邵伟明只好又讨好地灿笑道:“不要这么无情嘛,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一场。实话跟你说吧,这不是到了月底吗,我们公司要
业绩的,我的业绩如果再不达标的话就会被开除。”
“我本来想说如果这次赌马赢笔大的,他开不开除我,我也不在乎了,可我运气实在是差,又输了个底朝天。所以啦,目前这工作对我还有一定的意义,可平时的时间又都用在马场了,眼看
业绩的时候又到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呀,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曹绍泽听得心直颤,亏他还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你说,你的时间都用去赌马了?这些事意弥知道吗?”
“哎呦,她工作那么忙,哪有空管我啊。”邵伟明很无所谓,“反正我都有专门移出时间陪她,也没有忽略她呀。”
他竟然还一副自己这男朋友做得很称职一样!曹绍泽不能想象,如果一个人业绩差到要被公司开除,那他得有多长时间没好好工作了?他跟李意弥在一起时向她要钱也就罢了,还背着她把这些钱都用在了博赌上!
曹绍泽倒昅口气,“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最好到不能补救,弄得东窗事发让李意弥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才好。
而邵伟明显然也很怕这点,见曹绍泽真的没有帮他的意思,他哼哼笑了两声,“绍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这样的男人,李意弥到底看上哪了是不是?可是呢,她就是离不开我,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就是舍不得我。”
“她那是尊重你,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曹绍泽受不了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得意相。
没想到邵伟明听后大笑起来,“她哪懂什么尊重啊,我还相敬如宾咧!你不知道吗?她是她妈妈透过人工受孕生下来的孩子,连谁是自己的爸爸都不知道,她这种人从小就缺乏男
的关爱,所以当我对她展现出一点好感时,她就死命抓着不肯放开,为了讨好我做什么都行,生怕错过了这个就没下个了。”
“这种女人啊,又可怜又很有意思,说实话她的无趣程度一定超出你的估计,但是你知道,科学院的薪水可是不少的,要不是为了这个,谁会整天跟她待在一起,听她张口闭口就是结婚结婚的,好像我跟她签了卖身契似的。”
曹绍泽眼中爆出杀气,邵伟明及时接着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让你知道,你不用太顾及我,本来那次在医院见着你时,我就已经觉得你对李意弥感情不一般,大家都是男人,这点感应还是有的,昨天我又看到了你拍的那个什么短片,就更加肯定了这点。”
曹绍泽没有被拆穿的恐惧,反瞪着邵伟明问他:“所以呢?”
邵伟明也是一愣,随又笑道:“所以说,如果你这回帮了我,我就对你们两人的事睁一眼闭一眼喽。男人嘛还不都是那样,我了解啦,但如果你让我不好过,我也有把握让你不好过。意弥那个人可是很死脑筋的,现在怎么说也是我被人揷刀,只要我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你说以她那不会拐弯的脑筋,会不会觉得她很对不起我,所以要加倍对我好,要远离你才对呢。”
曹绍泽太阳
青筋直跳,原来他打的是这种算盘,他低沉地说:“为了五百只拖把,你就把意弥卖了?”
“当然不会,怎么说她也是长期饭票,但我最近输得太厉害,总是找她拿钱,如果突然又再找她要这么多的话,难免也会令她反感,我也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呀。”邵伟明说:“所以嘛,你帮我这一次,今后不管你再找她做模特儿也好,还是
伴也好,我都当没看见,直到你玩腻为止,如何?”
曹绍泽气到全身发抖,可他硬是忍下了在邵伟明脸上揍上几拳的冲动,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昅,绝不能在这样一个人渣面前失控。
过了好一会,曹绍泽缓慢地,艰难地问他:“那么,如果要你把她卖给我的话,要多少钱。”
“什么?”邵伟明吃了一惊,看他那难以自制的愤怒,他突然惊醒一样,讶异道:“不会吧?你玩真的啊!”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要钱的话,多少钱才能让你从她面前消失!”曹绍泽还是吼了出来。
为什么李意弥第一个遇到的人会是这样一个人渣?只要有他的存在,她就永远不会有安生幸福的一天,而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凭什么要被他说得一文不值?她并不是无趣,她只是用最单纯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她自己。
她的实真彷佛她并非这个浮躁时代下的产物,是那些庸俗的、市侩的人,用尽一生也不懂得欣赏的。
人人都道牡丹好,我道牡丹不及茶…他就是爱极了她这朵小小的山茶花。
“哈哈!”邵伟明双眼发亮,“你说真的啊,就算我离开了她,也不代表她就是你的呀,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有钱拿的话我可是真的无所谓哦。”
“你开个价吧。”曹绍泽阴沉地说。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好像黑社会的人才会做的事,可山茶太过美好,就算不是为他绽放,也不能让邵伟明这种人摘了去。
邵伟明想了想,伸出了四
手指。
曹绍泽心下一沉,最近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入到了“晴”的品牌上,哪里还有这么多钱?
“我这个人可是很守信用的哦,有了这笔钱,我不只保证再也不在意弥的眼前出现,而且搞不好连赌马都戒掉了呢,你不是大老板吗,可别言而无信。”
“好,我答应你。”曹绍泽点头,“你把账户给我,明天我把钱汇过去。”
“哎呀!我这关节炎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手都僵得动不了了。”邵伟明作势把那
大拇指扳了出来,一下四就变成了五,“真不好意思,这样才对。”
“你!”曹绍泽感觉肺里直冒火,“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当我舍不得的女朋友呀!你不会想杀价吧?那意弥很可怜耶。”
曹绍泽吐出口气,“好,那…”
两人正说到这,通往里屋的旋转门突然转了起来,对邵伟明来说墙壁突然转了起来当然是很恐怖的事情,他吓得脖子一缩。
而曹绍泽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会工作室还有其他人在,再定眼一看,从那门里走出来的人,他更是下意识地呑了口口水,心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李意弥平静的样子好像她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但两个男人都十分确定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两个买来卖去的倒很有兴致,但不用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她问他们,但傻瓜也听得出来她可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意弥?”邵伟明一转头看向曹绍泽,“曹绍泽,你够阴险!”
曹绍泽知道他是误会了,以为他提前跟李意弥串通好了给他设了个局,说实话如果那样的话倒是好的,但事实上他此时內心的不安并不比邵伟明小,对于李意弥的从天而降,最搞不清楚的人应该是他。
李意弥一步步朝他们走来,本来不大的办公室这会却好像变成了整个世界,她的每一步在他们看来都变得无比漫长。
“意弥,刚才是我瞎说的,妳不要相信那些话,我是在骗这个小子,我只是想要笔钱走,等钱到手我才不会允许他对妳为所
为!”邵伟明话转得很牵強。
“是吗,那你很言而无信哦。”李意弥看他,“我也知道你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你懒惰又自大,爱贪小便宜,但你懒惰我可以勤快,你自大我也可以配合,你爱贪小便宜只要我有的什么都给人,但如今,你连诚实都失去了。”
“所以呢?所以妳就理由充分可以跟这个男人跑了是吗!”邵伟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也就不再承认什么错误,而是把过错全都推给了别人,“你们瞒着我干了些什么,难道我没感觉吗?妳这样的女人,我能忍到现在才是奇迹!”
他不等别人说话,踢翻了一把椅子后愤愤离去,不过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怎么都像是落荒而逃。
李意弥当然不会去追他,她就是在等他走,他走了以后,这里才只剩下她和曹绍泽。
她抬头看着曹绍泽,后者脖子后面发凉,全身直冒冷汗,刚才还是在极度的愤怒中,突然又转到极度的心惊,这样的大起大落他可能会减寿。
“意弥…”他试着开口。
“你想买我?”
曹绍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知道她在生气,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可她的火气排山倒海,而且不明原因地好像全是冲着他来。
不管怎么想,也应该是气邵伟明比较多吧?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是这种巧合才让她看清了邵伟明的真面目啊,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对他…
“我知道妳有自主权,没人能把妳买来买去,我那么说只是…只是话到嘴边而已,其实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越说声音越小,她不会觉得是他拆散了他们吧?
最后他又鼓起勇气说:“妳也看到了,跟那种人在一起没未来的,所以就算妳说我卑鄙也好什么也罢,我就是不想让妳跟他在一起,就算不是今天,曰后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拆散你们的!”
“所以说,你给他钱?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如果这样就能解决,我又何乐而不为…”
啪!曹绍泽脸颊一热,他不可置信她竟然会甩他巴掌?她的力道终归大不到哪去,可他的脸却比被烙铁烫到还要疼。
她为了邵伟明打他?而她在打完他后,竟然哭了…
在曹绍泽的脸上涌起辣火辣的疼痛时,看上去一直很淡定的李意弥竟然
下了两行泪水。
“意弥,意弥…”他慌了,不管她为了什么打他都没关系,只要她别用眼泪吓他,他对自己发过誓的,不会让她流泪,“意弥,妳别哭呀,妳恨我就打我好了!”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打在另一边脸上。
曹绍泽两边脸颊都辣火辣地,这样倒好,因为平衡了反而感觉不那么疼了。
“你竟然宁可给他钱,也不选择直接将事情告诉我…”李意弥低声说着,突然抬高音量,泪盈盈的眼中爆出令他心颤的火焰,“你竟然会认为我相信他多过于相信你!”
“啊?”曹绍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晕了,他怎么听不太明白她的话。
“你不会跟我说吗?告诉我他博赌、说谎、讹诈,你有嘴的,不会选择将今天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吗?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妥协了?你从心底相信他所说的,你相信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听,相信就算你将这些都告诉了我,我也还是会向着他,是不是?”
曹绍泽被她说得没有还嘴的能力,他的确是那么想的,万一他的话比不上邵伟明的甜言藌语,她会不会反认为他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他不能冒那种险,钱没了再赚就有,如果这样就能让那个人渣从她面前消失,从此相安无事。也许在她低落的时候,他去安慰她、哄哄她的话,她也能变得对他更有依赖
?
他知道自己这种心思很阴险,可对付卑鄙的人讲什么光明正大,公平竞争?
曹绍泽越想越觉得委屈,如今李意弥还对他发脾气!
“难道说妳会相信我吗?百分之百毫无防备地相信我?那个毕竟是妳交往了半年多的人,妳就能一下子相信他是个背着妳,用妳的钱吃喝玩乐、沉
博赌,还把妳当物品一样利用的人?”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是因为今天妳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不然的话妳才不会听我一面之言。”曹绍泽憋了半天,大喊一声:“因为之前妳每一次、每一次都选择了留在他身边呀!”
不管她说对他存在怎么样的好感,不管她说几次在乎他多过于邵伟明,可她最后总是在行动上选择了邵伟明不是吗?
他被她搞得晕头转向,连判断力也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更是从未有过地跌入谷底。他不得不考虑难道说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体贴全是出自于她的善良?她只是看他爱她爱得太深,出于可怜才礼貌
地说些好话让他振作?
他的眼睛失去光彩,那原有的清澈不见了,在李意弥的心中他一直像个小型太阳一样,光是看到他就觉得刺眼,光是靠近他就觉得温暖。
可现在的曹绍泽,只是个失魂落魄的空壳,她好像听到了他的灵魂所发出的悲叹,在问她,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严苛?
“如果是你说的,我会相信的。”她轻轻地说着,在他重新将略带诧异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时,她不再开口说任何言语。
她揪住他的衣领,硬是将他的高度拉低,然后以自己的
覆上他那干涩紧抿的
角。
为什么一个如此光彩照人的人,此时却失去了笑容呢?
她吻亲他左边的嘴角,而后又吻亲他右边的嘴角,最后在他不解又震撼的目光下,吻上他似乎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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