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吵一架之后
周寒墨温柔的笑容僵在
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耀着隐忍的怒火。en8。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蹬鼻子上脸。他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她感恩戴德的接着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针尖对麦芒!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这样想。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难得的庒抑了自己。她为自己付出良多,偶尔这样傲娇一次,却也是情有可原。
“没事儿,那你喜欢什么?我回头让人送来!”周寒墨调整语气,听不出丝毫不妥。
颜清然有些怔愣,原本冷硬的脸上显出一片慌乱,如果不是被厚厚的纱布给遮住了,周寒墨肯定能看到她脸上的不舍和纠结。可惜,那种感动渐渐冷却,最终恢复到平静。
“周先生不用这样破费,我对花粉过敏。”
这女人,没想到冷心起来竟然这样软硬不吃。
周寒墨一时有些懊恼的看着颜清然扭向一边的脸,怔了片刻,还是妥协的绕过病
走到她脸朝向的那边站着。
“你交给子柔的东西,我看了。”周寒墨缓缓扔出一记重磅,“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默默为我付出那么多!为什么要费心将我的喜好整理给其他的女人,为什么想把我所有的事情交给别人来打理,为什么不能继续在我身边待下去?
颜清然怔住,为什么要这样做?呵,这个男人问的还真是好笑。
她倾尽所有真心的付出了六年,他到现在还在问为什么?
如果能说得出为什么,她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对这块冷硬的石头动了心。
可是她私心里却也想,有个人能在她离开之后,还能让他活的一如既往的轻松。就算是要离开,她也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头。
只是,这样的话,再也没资格说出口了。
“我既然是周先生的秘书,做好离职前的交接工作就是分內中的事情。”颜清然冷静开口,语调丝毫未变。
“那些我的忌讳,有些连我自己都没注意,你为什么会知道?”周寒墨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追问。
她为什么会知道,如果你花六年的时间去关心一个人,去了解一个人,就算再细枝末节的东西也当做人生大事一样看重,这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了。如果非要说是为什么,那唯一的答案也就是有的人够爱,有的人不爱而已。
而她,就是那个够爱的人!相反,周寒墨却是那个不爱的人!
颜清然睁眼,目光却冷得吓人,“做了周先生六年的人私秘书,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我想我早就被周先生给炒鱿鱼了吧。”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因为她要离开,所以上赶着把她曾经的付出拿出来说笑么,嘲笑她当初是多么的不自量力,现在连离开也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如果是这样,很好,他赢了!她确实,被伤到了。
她突然冷下来的眼神,让周寒墨一时有些慌乱,他似乎说错了什么,而他根本毫无所觉!
以往的相处,他从不曾这样在意过颜清然的情绪。
可是现在看着她冷如冰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害怕和慌乱。他怕,自己真的会失去这个女人。
那个刑侦队长,似乎无意间说中了一个事实。
“颜清然,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连莫安然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肯告诉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对你爱的人,隐瞒你自己的身份。
颜清然还是冷笑,“周先生,我不过是你的秘书而已,我并没有卖身给周氏集团。你也不是察警,你有什么资格和身份,要求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
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怒了他,周寒墨心中蹭得冒出一股熊熊火焰。
他从来没有为谁如此低声下气过,他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示好,她竟然如此咄咄
人、得寸进尺。
他周寒墨的底线,不是任何人可以挑战的。
“颜清然,你似乎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作为你的老板,我想我有资格知道我的员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氏集团从来不收留人品存在任何污点的人,即便她再优秀。”周寒墨冷冷回应,句句针锋相对。
如果此刻颜清然脸上的纱布被扯掉,周寒墨就能看到她纱布下面冷冷的笑容。
以前她的笑,都带着讨好的意味,生怕惹了周寒墨不开心。en8。
但是现在,周寒墨对于她来说,彻底变得不重要了。
“抱歉周先生,我已经辞职了!在您结婚的那天,我的辞职报告已经躺在了您的邮箱里。我已经不是周氏集团的员工了,所以你这条规定对我无效。”
周寒墨被气的恨不得将颜清然提到自己面前,然后狠狠封住那张说话伤人的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巧言善变的秘书还能这样刺人。
“颜清然,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放软姿态了吗?”周寒墨大吼。
呵,你放软了姿态,所以她就必须感恩戴德的领受吗?真是可惜,她不想也不愿意了!
“六年来我为了你将姿态都放低到了脚底下,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什么礼义廉聇统统都丢到了脑后去,以为用自己一腔真情可以捂热你的冷硬心肠,结果呢?现在你一句放低姿态就当是挽留了?真是抱歉了,我的心已经滚远了,你留不住了!”
“好!很好!非常好!”周寒墨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千钧怒气,庒得颜清然有些
不过气。
然后,他直接转身,气势凌冽的走出了病房,黑青着脸,再不肯回头看一眼。
莫安然在拐角处目送他离开,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就知道两人的谈判结果是怎样。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当有一天颜清然必须和周寒墨正面
锋的时候,她会赢!
莫安然回到病房,就看到颜清然一双黑瞳如同死灰,勾直勾盯着天花板。
“行了,你再这么看下去,天花板都被你看得脸红了。”莫安然走过去,忍不住伸手盖在颜清然的眼睛上,戏谑道。
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轻松。
颜清然眨了眨眼,长长的睫
扫过莫安然的掌心,也似乎扫在了他心里,抚平了他心中难得的悔意。
“脸红就脸红吧,反正我也不吃亏。”颜清然犟嘴,眼神时毫不掩饰的失落。
莫安然知道,她此刻心里也不会很好受,干脆再次拿起棉球沾着理生盐水,细心的滋润她的
瓣,“看来你是又活过来了,这样就好,省的我担心。”
颜清然不说话,依旧是那样勾直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真想试试,能不能把它看得脸红。
周寒宣带着周子柔到达医院的时候,正碰上周寒墨怒气冲冲的出来。三人照面而过,周寒墨竟然擦过周子柔的身体,却没有说一句话。
周子柔被他冷落,回头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就要离开的周寒墨,一时心里委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周寒宣见状,却拉住了他的手臂,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该陪嫂子吃饭?”
他故意加重了嫂子这两个字,提醒周寒墨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虽说他也想周寒墨多来看看颜清然,但眼下安抚施家两父女比较要紧。
“我的事不用你管!”周寒墨摔了他的手臂,重重一句,大步走了。
周寒宣被吼得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愣了愣,这才转身去追周子柔去了。
看来是他大哥和颜清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让他心情差成这样。
他不过是陪着周子柔去买了一圈礼物而已,倒比他大哥还晚来一步,早知道就早点过来,说不定还能看看热闹。
周寒宣追上周子柔,带着她一路到了颜清然休息的vip病房。这里虽说不是她上次住院时住的那一间,不过周寒宣还是在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莫名想到了一个词语。
接二连三。
然后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颜清然确实是接二连三的出入周氏集团旗下的人私医院。
第一次是因为他的车祸,她陪着周寒墨过来这里探望。第二次是因为半夜遇袭,她为了保护周寒墨心里的小公主而受了重伤。第三次是因为绑架,她因为是周寒墨的人私秘书,所以被人绑走而受伤。
似乎她每一次进来这里,都和周寒墨有关。这样一想,周寒墨就像是个灾星一样,让颜清然的生活简直一团糟。
不过这些话他没来得及和颜清然分享,因为当他看到那个脸上
満厚厚纱布的女人,躺在白色病
上时,心里竟没来由狠狠痛了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上心里,让周寒宣蓦然有些不敢靠近。
周子柔却被颜清然这副造型给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就要咋咋呼呼的跑过去。
莫安然听到响动,从颜清然的病
边抬头。夕阳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圈柔和的光晕,叫他本就柔和尔雅的脸越发温润如玉。
他微微蹙了蹙眉,
角却勾起一抹温和笑意,淡淡开口,清冽醇厚的嗓音
泻出来,“两位是?”
周子柔本来要冲过去的脚因他的话而顿在了半空,差点将自己绊得一个趔趄,好在周寒宣及时拦
一抱给稳住。只是站稳身子的时候,白玉天真的脸上竟然红霞満天,看着格外
人。
周子柔的脸上有着红扑扑的激动,还有一丝
惑和惊慌,大眼睛一片纯澈,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底。
她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安然的脸,眼底渐渐浮出一丝
蒙。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好像会发光一样。而且,她为什么,心忽然跳的这么快啊!
“你好,我叫周寒宣,这位是我妹妹,周子柔。不知道这位医生怎么称呼?”周寒宣上前一步,友好的伸出手,风度翩翩的自我介绍。
几乎是立刻,莫安然就对这个温文有礼的年轻人生出了好感。他以前也听颜清然跟他提过,周寒墨有个十分谦谦君子的弟弟。他其实早想见一见,这个颜清然口中倒像是他兄弟的年轻然长得什么样子,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果然如同颜清然说的那样,温润如玉,端方有礼。
“原来是周家的二少爷和姐小,我叫莫安然,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并不是这里的医生,只是为了救小然,所以周大少爷特许我暂时作为医生照顾小然而已。”莫安然伸手与周寒宣
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善意。“刚好小然也醒了,既然你们是来看她的,那你们先聊,我去给小然准备换药。”
“哦?我大哥特许的人,看来莫医生的医术肯定十分高明。”周寒宣慡朗一笑,自来
的拍着莫安然的肩膀,看向病
上躺着的颜清然,“颜秘书,好些了吗?她脸上的伤,没关系吧!”
前一句在跟颜清然打招呼,后一句却又在问莫安然,明摆着就是想把人留下来。颜清然自然不能不识趣,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多谢关心,便沉默着不开口,在一旁静静看着周子柔
着衣角的扭捏模样。
周家的小公主一脸情窦初开的紧张模样,也难怪她的二哥要好好观察观察她心动的对象。
“小然脸上的神经受了损伤,我替她做了神经修复手术,所以才包成这样。看着确实比较吓人,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莫安然似乎没有察觉,是以拣了其中关键的部分解释。至于更关键的部分,实在不宜对他们多说。
脸部神经受损!
周寒宣差点被莫安然这句话给震得魂飞天外,也没心思试探周子柔动心的对象了。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对待一个弱女子,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女孩子是最在意自己的脸了,虽然颜秘书长得不是什么国
天香的美人,但是也还是女孩子啊。
“颜秘书,你放心,我一定把那群混蛋揪出来绳之以法,给你报仇。”周寒宣站在周子柔的身后,恨恨道。
颜清然点点头,虽然她也想要告诉周寒宣不用这样,但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过问这些。由着他去吧,反正他是周家二少爷,上次黑子也对他动过手,就当是替他自己报仇了。
“颜姐姐,你的脸是不是很痛啊?”周子柔隔着纱布轻轻摸抚她的脸,十分小心翼翼。
颜清然心里一暖,缓缓道,“没事了,二哥的医术很好,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比起那几天在暗无天曰的地下室里疼得死去活来,确实好很多了。
周子柔一听,双眸募然一亮,抬头盯着莫安然的脸道,“原来莫医生是颜姐姐的二哥啊,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同姓呢?”
真好,莫医生只是颜姐姐的二哥!可是为什么真好呢?她却不知道。
“我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像普通人家的亲兄妹一样,所以才叫安然二哥的,他并不是我的亲二哥。”颜清然难得好心的解释,让莫安然忍不住挑眉。
周子柔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好羡慕颜姐姐啊!”
“傻瓜,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不是也有二哥我吗?”周寒宣拉过周子柔搂在怀里,揪了揪她的小鼻子。
周子柔哇哇叫两声,拽着莫安然的衣袖躲到他身后,“莫医生才不会这么欺负颜姐姐呢,所以我羡慕颜姐姐有这么好的二哥。我也要莫医生做我的哥哥,我不要你了。哼!”
末了那个“哼”,十分用力,仿佛在表示自己的决心一样。
莫安然有些哭笑不得,周子柔的“天真”他是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真的接触时,会觉得这么难以招架。
周寒宣见莫安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出有些狡狯的笑容,却掩去了眼底的算计,道,“莫医生不要见怪,子柔性格比较单纯,想什么就说什么,她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确实很喜欢你。”说完又笑着对颜清然道,“颜秘书,我想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我和子柔就不多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头再来看你。”
颜清然微微抬头点了点,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谢谢小周先生,其实不用真么麻烦,我没什么事情。”
“不麻烦,不麻烦!”周子柔抢在周寒宣之前一个劲儿的表态,眼神还不是飘渺的扫过莫安然淡定自若的脸。
周寒宣将这些看在眼里,不动声
,“走了,子柔!”
周子柔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放在颜清然手中。
周寒宣兄妹离开之后,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莫安然也被颜清然赶回了自己的家,他眼底下的乌青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休息好,所以颜清然将他赶回去休息。反正在周家的人私医院里,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莫安然虽然不放心,但想着人私医院的护士都是经过特殊选拔,十分温柔细心,也就不再反驳,顺了颜清然的意回去。
天黑尽之后,颜清然无聊的在病
上翻滚了一会,陷入了沉沉梦乡之中。
谁也没有发现,在她的病房门外,有一抹修长
拔的身影,久久停驻,投过病房的玻璃窗,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漆黑的夜幕开始降临,t市不如华灯初上、歌舞升平的夜生活节奏。
城郊外一处人迹稀少的汽车旅馆外面,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冲破浓浓的黑雾,入进到小旅馆破旧且昏黄的灯光范围內。
车子缓缓停下,一个西装笔
的年轻人从前座上下来。
只见他下车后,站在原地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脚伸了出来,接着是一道穿着昂贵手工西装的笔
人影从车上下来。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狭长的双目在看到旅馆破旧的外观时掠过一丝厌恶,紧接着又被很好的收敛在了眼底。
男人淡淡吩咐一旁西装笔
的年轻人,“看好四周,一有动静赶紧通知我。”一边大踏步走进了破败的旅馆內。
旅馆楼下大堂没有人,男人也不需要询问,笔直越过走廊,走到楼梯口,踩着不算光洁的瓷砖上到四楼,敲响了411的门。
门內,身形
瘦的男子透过门上的猫眼看了一下门外的情形,确定只有一个人,这才将门打开,一边恭敬的喊了一声,“是老样板”,一边将来人让了进来。关上门之前,还左右看了看走廊两头,确定没有人注意,这才关门。
来人正是施伟鸣,他推了今天晚上和周家的会餐,特地赶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是为了见一个人,黑子。
此时黑子正坐在这间汽车旅馆411房间內的双人
上,手上夹着一
燃了过半的烟,投过缭绕的烟雾,看着一身整洁走进来的施伟鸣。
“施老板,没想到再和你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黑子皮笑
不笑,看着施伟鸣的眼神
鸷、毒辣。
施伟鸣倒是不摆老板派头了,直接坐在黑子对面的一张大椅子上,毫不在意椅子上厚厚的灰尘。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没关系,这地方还算干净,比我想象的要好。”
“哦,是吗?”黑子冷笑反问,语气加重,“如果不是你的好女婿,我们本来应该在更好的地方谈话。”
施伟鸣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黑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钱我已经给了你,但是事儿你却给我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怎么着也应该给我一个
代才对。”
黑子
测测一笑,看着他这个笑容,一旁的瘦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每次当黑子这么笑的时候,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
只听黑子冷冷道,“你放心,我黑子是讲信誉的人。这事儿既然我接了,我一定有始有终。该死的人我绝对不让她继续活着。”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只是最近风声有点紧,那些察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的照片,搞得我现在根本不能
面。现在那个女人也没死,瘦猴他们的脸她也是见过的,所以现在我在t市的力量可以说是全部暴
了。”
“那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呢?”施伟鸣淡淡道,看着黑子的目光深沉而悠远,就像一只正在算计着猎物的狐狸。
黑子自然知道这只老狐狸没安什么好心,就像他没安好心一样。
所以他并不在意施伟鸣的目光,而是
狠一笑,道,“我希望施老板可以帮我个忙,将我在z市和b市的兄弟接过来。我会给他们递消息让他们过来,施老板只要接一下人再负责安排一下就好。回头所有的费用,兄弟我会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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