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会尽量克制自己,在公众场合跟你保持距离,甚至还可以跟其他的男人『逢场作戏』一番,好让父亲安心,当然,得在你的同意之下才行。”她淘气的目光闪动,似是又打着什么主意。
因为她垂下眼,所以他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他一诺千金的点头。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允诺,换来的是另一个磨折。
卓道的身体才刚转好,就迫不及待的想到公司里转转。
卓静珈并没有阻止他,反倒认为让他有事情做,会是对他比较好的方式,转移注意力,反倒减缓疼痛。
卓道到公司几天,许多商场上的朋友便闻风打电话来恭喜,热情邀请他到家中作客。
大家的盛情难却,但他的体力却不堪负荷在众人之间打转,参加这数不清的盛宴。
于是,卓静珈索
决定在这个周末,在家中举行小小的宴会,算是商业联谊,联络感情。
许多人都应邀而来,当然,也包括许多意不在此的人,例如:陈家栋。
简单的宴会,没有太大的排场,但上等的食材在BUFFET中可以看出用心,轻柔的音乐让大家在闲聊之余,没有太大的庒力。
卓静珈端着酒杯,陪在父亲身边,周旋在众公司的主管中,不管是公事上的讨论,抑或是私事上的寒暄,都游刃有余,谈吐怡然自得,不失其分。
“你真的让我很放心。”卓道能看出女儿的转变,知道她已经具备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专业能力。
“放心就好。”卓静珈浅笑,酒杯轻触父亲的酒杯,发出清亮的响声,“如果累了就让我知道,你就休息去,你知道我可以处理的。”
“嗯!”卓道点头,觉得自己的精神目前还可以,他还想利用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并解决另一件让他烦心的事。
“陈家那小子,一整个晚上一直对你献殷勤。”他老归老,眼睛可没花。
这个名字一从卓道的口中说出,她不难发现就在两人身后一步之遥的瞿至邦,伟岸的身子微微一动。
他今晚美其名是来照顾卓道的,但是她可没打算要让他那么好过。
“他的确从我回湾台之后,就没有断过追我的念头。”卓静珈毫不掩饰。
“那你有什么想法?”卓道追问道。
“应该还不排斥吧?他虽然…有一些绯闻之类的,但男人难免逢场作戏…”卓道替他说起话束,“家栋那小子的商业长才还不错。”
卓静珈微微挑起眉,笑了笑。
案亲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卓静珈单刀直入。
“是啊!”卓道先是用力点头之后,仿佛又像是想到什么,先是回头看了瞿至邦一眼,见他表情未变,才敢低声又往下说:“你年轻不懂事,那次逃婚,家栋可是都没有计较。”
卓静珈同样往瞿至邦的方向观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好吧!那我过去陪他聊聊。”卓静珈主动提出。
只见卓道用力点头,瞿至邦则仍是那一号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卓静珈瞅他一眼,在心里轻哼了声。
你再装无所谓,再装没关系,我看你还可以装多久。在心里补了几句独白之后,卓静珈端着酒杯,直直的往陈家栋的方向走去。
纵使已经教自己不能在意的瞿至邦,还是不由自主的从眼角余光注意着她的行动。
着距离,他能看到卓静珈已经去到陈家栋的身边,虽然看不到卓静珈的表情,但他却看到陈家栋欣喜的模样。
无法否认,陈家栋是个能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拔的身高,富有的家世,笑起来有着几分
子的味道…
瞿至邦微微咬了咬牙,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口涌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酸酸的、涩涩的,隐约还
着几分愤怒,抑郁得让他想揍人。
在远处的卓静珈,微微移动身子,让瞿至邦更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身边的陈家栋说了什么,她不是听得很真切,但是她笑得很开心,一双眼笑得微眯,像是十分开心。
她端着酒杯,与陈家栋举杯共饮,灯光下,她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让人无法转开眼。
望着眼前这一幕,瞿至邦的
口像是梗住一
骨头,上不来,下不去,戳得他的
口闷闷的,极不舒服。
以往一派女強人装扮的她,总将头发放在身后绑成束,但今晚,她盛装打扮,将长发盘在后脑成髻,
出她好看的后颈。
优雅的长礼服,没有太多外
的肌肤,但身后一条深V的剪裁设计,却能隐约看出她完美的
背曲线…
瞿至邦发现了,相信陈家栋也发现了。
他因为她的美丽而无法转开眼,相信陈家栋也因此而垂涎
滴…
瞿至邦眼色一黯,试图转开眼,不去注意着两人的对话,薄
有着他没有察觉到的倔強紧抿。
只是,他刻意的转开眼,并没有让卓静珈灰心,她更加偎近陈家栋的身边,若有似无的碰触着陈家栋的手臂,
拨得陈家栋一阵心猿意马。
瞿至邦虽然跟在卓道的身后护着,但一双眼总飘啊飘的,又飘回卓静珈的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逢场作戏”吗?
还是,她庒
儿就是觉得陈家栋不错,愈聊愈起劲了呢?
这些疑问句,只能放在心里,他什么话都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愤怒不悦的样子。
懊死!
为什么会有很想杀人的冲动?
突地,一个不胜酒意的人,走路一踉舱,正巧就往卓静珈撞去,陈家栋赶忙扶住她,大掌就贴在她的
间,稳住她的身子。
“谢谢。”卓静珈微微道了谢,发现放在
间的热度,似乎没有移开的意思。
着距离,瞿至邦瞪着她
间的那只手,思考着已经多久不曾掰断人的手指了。
突然,一个灵光闪过,他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装出与陈家栋亲昵的摸样,想要
得他醋意翻搅,甚至是在卓道的面前失控吗?
虽然明了情况,但是他的醋意却没有减少半分。
她说的没错。
这的确是“逢场作戏”,只可惜这样的逢场作戏,教他
口翻倒荒谬的酸意,无法自己。
“看来,静珈是想通了。”突然,卓道的声音传来。
瞿至邦看了他一眼。
“陈家那小子虽然私生活
了点,但是男人还没有家庭之前,总是定不下心,相信如果他跟珈珈结婚之后,必定会收敛,你说对不对?”卓道故意说出这番话,目的是要让瞿至邦对卓静珈更加死心。
“是。”瞿至邦听到自己喉间发出
哑僵直的声音,在心里衡量着,是不是要告诉卓道,关于陈家栋的最新消息,就是他让一个女模孕怀…
“我的珈珈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多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卓道转向瞿至邦,“你有空帮我劝劝她,我知道她最听你的话了。”
瞿至邦扬眸,看向卓道的眼,又转眸看着卓静珈所在的地方。
是啊!她穿上白纱,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只是,如果她穿上白纱,走向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时…
蓦地,他像是被谁捶了一拳,
口猛地一疼。
这是头一回,他深切的感觉到疼痛与不适。
瞿至邦握住了拳头。
头一回意识到,他是真的在乎她。
头一回意识到,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偎进另一个男人怀里。
头一回意识到,原来,他丝毫不希望她离开。
终于在这一刻,他虚弱的向自己承认,他不想失去她。
“至邦?至邦?”卓道发现他的出神,脸色不悦的喊他,“你不会对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瞿至邦心虚的头摇,垂下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允诺,“我会跟姐小提关于老爷的建议与希望。”
闻言,卓道才
出笑容。
“至邦,你知道我很相信你,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卓道又往瞿至邦的头上冠帽子。
瞿至邦的心沉重起来。
他该如何在提拔的恩情与望渴的爱情里取得平衡呢?
“好啦!主要的宾客都打过招呼了,我去躺一下…”卓道往內厅里走,见瞿至邦要跟上,就跟他摆了摆手,“你不用陪着我了,留在这里帮我注意一下情况,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我。”
“好。”瞿至邦点头,目送卓道回到內厅之后,才又回到会场里。
视线里,卓静珈与陈家栋仍热切交谈着。
她笑得很开心,看来不太像是假的。
陈家栋应该乜是个很会逗女孩子开心的男人…
突然一阵头疼,瞿至邦单手按了按太阳
,试图舒缓那种不适。
想起刚才卓道的
代,虽然言犹在耳,但是他却愈来愈不往心里去。
新娘。
静珈的确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可是他却愈来愈不想把她交给别的男人。
不是他要辜负老爷的
代与信任,只是盲目的只相信权势,真的能给静珈幸福吗?
他无法去相信这一点。
再说,陈家栋摆明就是个
子,是在花丛之间游戏的男人,又怎么会是适合静珈的男人。
他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想违背老爷的
代,只是他得找一个更适合静珈的男人才行。
心意才定,他的脚步便往两人走去。
笑谈中,卓静珈在眼角余光瞧见瞿至邦朝自己走来,那铺天盖地的存在感,一波波朝着她涌来,教她无法不去注意。
不自觉的,她对着他转正身躯,看着他昂首阔步,毫无迟疑的向她走来。
她的
口一紧,隐约察觉他有些不同。
突然,她紧张不已。
明明知道这不可能是幻觉,但是他那么坚定的神情,却让她害怕,害怕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终于,瞿至邦停在她的面前,用一种她没有见过的眸光看着她。
她喜欢他那样看着她。
那么唯一,那么专注,仿佛他的眼里,就只能容下她一个人。
只是,可能吗?
她不敢容许自己有太多的期望,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曾把心摊在她的面前,如此坦
的看着她。
有种说不出的气氛在酝酿,她提着心、吊着胆的等着他开口,害怕他说出的话,会让她落入现实里。
在他们两人之间
动的氛围太诡异,连一旁的陈家栋也感到不对劲。
“你有什么事?”陈家栋不友善的开口,认出瞿至邦是卓道身边的人,“是找我?还是找静珈?”
瞿至邦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视线调回卓静珈的脸上。
“静珈。”他首次在他人面前,亲昵的喊出她的名字。
两个字落下之后,他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卓静珈的手,一步步的走回內厅。
陈家栋有好半晌是没反应过来的,直到他们在面前消失,他才发现,他的女伴被抢走了!
他们缓慢的走着。
一段不算远的路,一段不算安静的回程,但卓静珈的眼里,却只有瞿至邦一个人。
他们进了內厅,进了她的房,关上门,室內一盏小灯亮着,藉着微弱的光线,他们彼此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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