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似梦似真
荒凉的山村前杂草重生,破旧低矮的房屋凌乱的散落着,如同被神打翻的棋盘,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并不是那样,房屋整齐的排列着,只是有些房子依旧荒废,即将融入泥土之中。那个身影就站在村口的山坡前,下方的道路之上有着几匹高大的黑色骏马。
寒风捶打着老迈的村子,马背上的人抬头看了眼山坡上的人,然后挥手告别,夕阳映红了山坡上的人,那头银白色的长发。
“棘,一定要成功啊!”
嘹亮的喊声,仿佛刺入了脑海中,棘猛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未定的呆坐在椅子上,她看了下被冰封的手臂,又想起了梦里的话语,握紧了拳头。扯掉盖在腿上的风衣,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空
的区域里只有老村长坐在院子里,菗着卷烟,望着远处的黑暗,那里似乎有零星的灯光。
老村长听到脚步声回身看了眼,又昅一口烟问道,“怎么突然醒了?”
“做了个梦,”棘低声说。
“噩梦?”
“不是。”
“那就有意思了,我倒是真的做了个噩梦,”老村长也是半夜醒来,闲得无聊也睡不着,只能昅烟接闷儿。“我梦到啊,乌云山化为了一片废墟,这里,那里,都烧没了,想想也是,我一大把年纪,恐怕能让我害怕的只有这个东西了。”
“嗯,”棘勉強应了声,她并不擅言辞。
“昅一口?”老村长递过一只卷烟,“听哈鲁基说,你是维尔特拉人,那里和我们卡尔特比起来是不是条件更艰苦?”
棘愣了一下,摇了头摇,“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哈哈,也对,”老村长并不觉得尴尬,只是拍着腿说,“你说话可一点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不懂得委婉,要说委婉,兰洛帝国人才是,多么小的事情,他们说起来就很复杂了。”
“嗯,”棘略微点了下头,她想到了凌羽,那家家伙确实如此。
“哈哈,”老村长又笑了下,不过这一次就有点尴尬了。
“布防开始了吗?”棘问。
老村长点头,“对,已经快要布好了,今夜他们几个连夜赶工,应该就能完成了,有城防卫的人帮忙,确实很快。不过啊,这只是哨所,依旧不算是防御。”
“杀死魔物并不困难,但死伤也在所难免,我觉得还是提前转移吧,转移到城里,可能会好一点。”棘又说。
“这可不好办,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就算是愿意离开。去到城里,对于没有任何本领的我们,恐怕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老村长似乎深谙世道,叹了口意味深长的气。
棘忽地一愣,眼眉微动。她何尝不了解这种心理呢,对于大多数维尔特拉人,为了躲避魔物,逃难到邻国,承受的都是非人的待遇,冷眼,咒骂,排挤,甚至殴打,实在让人感觉不到世间半分的美好与温暖。
“那就保护好这里吧!”
棘低声说着,然后走到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没多久,她就看到了一处哨所,其实就是在一棵树上安置了一个简易的平台,可以让一个人坐在上面,旁边还有一盏油灯,罩着个玻璃罩,上面吊着个铁锤。如果上面的人发现有任何动静,就立刻隔断绳子,铁锤砸碎油灯会发出声响,并熄灭灯光,其他人会立刻反应过来。
但显然这还存在一个问题,如果哨兵睡着了怎么办?
中年男人像是搂着什么东西,双臂微合,眼睛噤闭,睡得很安稳,一动不动。
棘认得他,巴扎,卢西亚的父亲,他们作为卢西亚的救命恩人受到极大的感谢,尤其是她还为此失去了一条手臂,更让巴扎过意不去了,为此还送给了她一条家里珍蔵的手链。可她并不需要,因为手链会影响
击的感觉。
她并没有理由叫醒他,只是依靠着树,替他站会儿岗。
“你怎么在这里?”
柯修披着虎皮大衣走了过来,那是村子里送给王子殿下的礼物,他似乎很喜欢。
棘抬起手指,指了指上方还在
睡的巴扎,“他睡着了,我帮他站一会儿岗。”
“叫醒他不就可以了吗?”柯修放掉了手中的灯罩,显然他是负责运送灯罩的,王子殿下很乐意表现出亲民的一面,虽然对他来说仅仅是因为有趣。
“没必要,反正我也没事做,”棘说。
“话是这么说,可你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战力,休息好才是主要的,”柯修将身上的虎皮大衣取下,披到棘身上,“很暖和,晚上还是
冷的,别着凉了。”
柯修又抬眼看了下
睡的巴扎,忽然愣了下,“咦?卢西亚呢,他不是之前还在吗?”
棘立刻
起身子,虎皮大衣从她身上滑落,她飞快的跃上了平台,却发现平台之上,布満了血
,血
已经凝出了一层薄膜。
巴扎根本不是
睡,而是已经死了。
她眉头紧皱,明明早就该发现不对劲了,夜晚很安静,却没有呼昅声,即便是觉睡再安稳的人也不会没有任何呼昅声。
而巴扎还一直保持着搂抱的动作,如果是卢西亚困了想回去觉睡,绝对会叫醒父亲,或者离开时惊动父亲。
棘有些懊恼,自己反应太慢了。
“怎…么…回事?”柯修结结巴巴的说。
“有敌人进来了,也可能是…”她停住了,没去说出她的猜测。
那就是卢西亚的怪病依旧还在,他不仅斩掉了母亲的手臂,此刻还杀了父亲。虽然是猜测,可能
却很大,巴扎的伤口只在部腹,很明显是正面攻击,而且巴扎的脸上从头至尾都是安详,像极了抱着孩子入睡时的父亲。
“叫醒大家!”柯修反应过来,落下了铁块,砸碎了灯罩,几秒之后,无数的响声接连响起,零星的灯光灭了,而人群迅速在树林里穿梭,朝村子里聚集。
棘从平台上跳下,蹲身下子,在地上嗅着气息,血
的气息似乎被隐蔵了起来,丝毫闻不到。她猛然想起上面那一摊血迹同样如此,没有任何腥血味。
如果新鲜的血
失去了味道,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的鼻子废掉了,或者是…
“注…”棘口中的注意还没说完,一道箭矢已经突破空而来。
柯修嘴巴大张,愣在了原地,手根本来不及移动,几乎是条件反
似的喊了句,“棘,救我!”
棘抬脚踢飞滚到地上的铁块,撞开了利箭,然后出拔了
间的银色手
,拖着柯修跳到一旁。
“唉,又失败了,”男人
琊的声音从树后传出,他缓缓走出阴影,手中紧握着一把墨绿色的匕首。
“王子殿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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