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无可逃避
法乐音狭地,位于卡尔特、默克尔斯、洛维斯基三国交接处的峡谷之中,因为地处地族遗迹群而成为冒险者的乐园,壑沟纵横,地窟遍地,但如今这里被钢铁填満,成为一座机械化的军事要
。
创世界的所在地。
凌羽作为魔法文明惠众无法想象机械文明的乐园,但乌云山里的那座钢铁之城让他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但见到这座要
时,也会忍不住赞叹其伟大,不同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完全是人类造物。
大巨的钢铁城市从峡谷中升起,延伸而出的铁桥通向四面八方,宽可容许三头巨龙同时飞起,铁桥从中心的钢铁建筑中伸出,延伸进地低的世界里,密密麻麻如同枝繁叶茂的古树,更像是那座龙城凭空降临于此,巨型烟囱直冲天际,黑烟弥漫进整个天空,宛如一头古书中的异兽,噴吐着灭世的污秽。
“即海的天空远远比这美丽,”朽木从银龙背上跳下,望着要
这么说。
“佩尔西斯的天空也远比其美丽,”银月也说,她用手遮住并不存在的阳光,晃动着视线,最终移动到旁边的黑龙身上。黑龙上的男人全身笼罩在铠甲之中,一言不发,目光也从最开始的观察而聚集在一处。她忽然来了趣兴。
“喂,卡若拉,现在又没有战斗,为什么还穿着那身重的要死的铠甲。”
凌羽转过头冷冷瞥了一眼,然后跳下龙背,踩着铁桥朝里面走去,铠甲声格外响亮,仿佛在奏乐凯旋。
“他怎么了?”银月回头问了声。
身后的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凌羽渐渐停住脚步,隔了很远看着远处那群站着的人,不熟悉的人不少,但熟悉的人更多,星尘,梅卡瓦,还有艾尔特夏。
他忽然觉得好笑,人生就像是一条窄桥,无论桥前还是桥后,都是死路,最好的方法似乎是…从桥中间跳下去。
“
回来,虽然并不算凯旋,”星尘淡淡的说。
“一切都如你所愿了,”凌羽盯着星尘的眼睛,“多好,战争的理由足够了,风铃也死了,佩尔西斯也不得不加入卡尔特的战斗,原本的不义之师,就这么摇身一变,变成了维护卡尔特荣誉的勇士,明明是略侵战争,反而成了卫国战争。”
他这话丝毫不留情面,如今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在,但他还是讲出来了,冰澜给他的那本书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卡尔特不过需要一个借口,为什么非要让拉克丝去,拜托,那可是个孕妇,洛维斯基那么危险,没人会选择这么做吧,答案也再简单不过,祝歌的行动已经表明,星尘就是想杀死使团的人,为什么冰澜临时被星尘委托编撰法典大纲,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做师弟的私心而已。
艾尔特夏的表情开始变化,他手指死死攥紧,低声问,“星尘先生,真的就像卡若拉说的那样?是你故意害死他们的?”
星尘嘴角泛起笑意来,他抬起双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确实知道那是一趟危险的旅程,可谁能不去呢?谁又能置身事外?不去洛维斯基的王都,今曰的卡尔特就将覆灭,佩尔西斯的使团不去,何来换来曰后繁荣?我从不強迫任何人,可你们能拒绝吗?”
他笑了。
“并不能吧?”星尘对凌羽伸出手,“哪怕你知道事实,可却依旧选择回来,为什么呢?哥哥,我只是在帮你而已。”
他并不去握凌羽的手,而是猛然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众人,“我只是在帮你们,你们尽管对我不満,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切都非由我掌控,而是命运。”
“小子,你竟然也相信命运?”朽木从后面走出,锤了下星尘肩膀,“我可警告你,别想什么花招,到时候老僧肯定会打爆你的脑袋。”
“星尘谨记教诲,”星尘礼貌鞠躬。
凌羽铠甲下的身体动了下,穿过星尘与发呆的众人朝前走去,在萤海城时,他曾听老人说起过一件事,以前萤海城突然出现过一群魔女,她们穿着灰色斗篷,戴着黑色面罩和手套,她们会兜售一种蓝色药水,仅仅是闻一下,便会让人
罢不能,心甘情愿花钱买取那种药水。如今星尘就像是兜售那种药水的魔女,哪怕你知晓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你也会跳下去,很多东西由不得你。
他沿着铁梯一直走上顶部,在一块铁板上坐下,后方是噴出浓烟的巨兽,面前是灰色天空下的原野。
“有时候觉得卡若拉才是灾厄之星,走到哪,哪里就会死人。”
有些稚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凌羽回过头,看到来人是艾尔特夏,艾尔特夏身上只有几块铠甲,并不
糙健壮的肤皮
在外,他挨着凌羽坐下,摸出了一个酒杯。
“灾厄之星不是说走到哪就会死人,灾厄之星是指对某些东西具有毁灭
威胁的生灵,就像佩尔亦黎,”凌羽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尔特夏说,“王死的有些突然,但其实就和刚才你说的一样,也许就是星尘先生故意派琳瓦和缇雅去的洛维斯基,可她们却不得不去,为了完成我交给她们的任务,而对于她们的死,佩尔西斯也不会袖手旁观,就像是当初一样,我知道王是为了佩尔西斯才杀死我佩拉的,可我却不得不杀死他,而成为新的王。”
“很多事都会想不通的,但只要自己确定答案就好,”凌羽喃喃道。
艾尔特夏从角落里左手边拿出一瓶酒,“卡若拉是因为缇雅的事情,才没有选择跟冰澜姐离开?”
凌羽望着酒水从艾尔特夏手中
出,他将视线投向远方,想了很久说,
“如果说什么我自己已经被可怕的人盯上,她跟着我没好处之类的话,未免也太虚假了点,或者说什么我觉得对风铃的死內疚而无法面对她,也不那么可信,其实并没有什么原因,就和你说的一样,我需要替风铃报仇,也许会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而她是昑游诗人,永远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
艾尔特夏将酒瓶递了过来,凌羽取出酒杯,接了満満一杯,他说,
“我大概能明白一些,你越来越像佩尔西斯人了,在佩尔西斯,如果你的女人被其他人杀死,身为她的男人,你有责任替她报仇,也必须替她报仇,那么你准备怎么报仇?”
“杀死提厄尔就好了,当然还有黑白者,”凌羽举起杯。
“可这么一来,柯修便成了你的敌人,”艾尔特夏也举起酒杯。
“不会,”凌羽微微一笑,碰了碰酒杯,“他是我的朋友。”
“可你如果想战争胜利,又不想伤害他,该怎么做?”
“海克蒙德其实说得很对,”凌羽想了下说,“
历已经千年,是时候结束了,而在这个时代,不能结束战争者,势必被战争呑没,他是洛维斯基的王子,希奥特未来的主人,战争中无人能保证他的生命。”
“不止他,任何人都是如此。”
艾尔特夏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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