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肮脏的手
贝德尔跳下迅龙,从村长旁边走过,他手中弯刀从一个个抱头蹲地的人头顶晃过,最终停在了一处,他伸出手将那个人拉了出来,是个一脸麻子的中年男人。
“喂,你不觉得聇辱吗?男人不去上场战就算了,竟然躲在孩子堆里,就这么怕死吗?”贝德尔拖着男人走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男人吓得蜷缩在一起,哭声逐渐传出。
“是这样的,”贝德尔走到村长面前,将机械武器揷回
间,又手指着靠着墙壁站立的凌羽二人,“这两位大人需要知道铁轨失窃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不知道,”布里埃尔低声说,“之前已经跟两位大人解释过了。”
“不知道…不知道…”贝德尔嘴巴张开,头舌在上颚上
舐,又逐渐收紧,仿佛野兽暴怒般吼道,“不知道!就在这里发生的事你跟我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没事了!耽误两位大人的时间,你们很开心!”
“我真的不知道,”布里埃尔还是那句话。
“好啊,”贝德尔笑了声,从
间菗出一
香烟点燃菗了口,“也许您年纪大人,有些事记得不清了,不过没关系,我帮您回忆一下。”
刷着红漆的铁盒被一名山贼提了过来,贝德尔弯
递出弯刀沿着盖口一旋,铁盖蹦飞,已经有些寒冷的夜空中弥漫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浓烈而刺鼻,就像是黑色蒸汽的味道。贝德尔提起铁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上倾下,铁盒里咕咕
出暗红色的
体,仿佛杀戮之血魔神在暗夜时聚起的领域。贝德尔扔掉铁盒,吐出一口烟,左手将香烟接着,回头看着村长,目光冰冷如野兽。
“怎么样?村长大人,别让两位大人久等,否则他们动起怒来,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贝雷尔,何时你也成了卡尔特的狗?”布里埃尔抬起头问,“既然这么喜欢当狗,那不应该用我们全村人做盘好菜,好好款待一下你的主人们?”
“那第一道菜叫什么名字呢?”贝雷尔笑着说,然后扔掉了手中的香烟。
烟灰随风散落,将那一点红色显
的更璀璨,红点落在地面僵硬的身体时,整个夜空仿佛被照亮,狂暴的火焰噴薄而出,瞬间抵达和房顶平行的高度,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声猛然响起,响到快要撕裂耳膜。火焰中的男人痛苦的在地上滚了起来,像是古书里恶魔被圣光制裁时的景象,但没人敢去直视这一幕。
火焰中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然后跌跌撞撞朝墙边冲去。凌羽站直身体,取出了魔
,可忽然之间,一个身影从侧边闪出,黑袍随着身体膨
鼓起,一股狂风呼啸而出,呑噬掉了男人身上的火焰。
诺维雅看了眼远处的众人,她又低下头,一只烧焦的手碰到了她的靴子,那个面目全非的男人脸嵌在泥土中说: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
一切都停止了,风也如此。
贝德尔手按住武器,深鞠一躬,“让大人受惊了,不过看起来,他们确实不知道铁轨的去处。”
“打扰了,”凌羽重新收起魔
,走过诺维雅的身旁时说,“走吧!”
崩霆从漆黑的夜空中降下,伸展的龙翼合拢仿佛是收起了最后火焰,后方的黑暗更重了,那些火把也被淹没其中。
凌羽抚着龙鞍站立,
面走来的诺维雅望着他,语气仿佛质问道,
“为什么不救他?”
“为什么要救他?我是兰洛人,似乎没理由关心别国人的死活吧,更何况我没有任何救他的理由,”凌羽冷声说,“而且你救不了他们,今天你只要不把这些山贼杀光,你走后他们肯定会来报复的,这个村子已经没男人了,没法抵抗的,当然,如果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当我没说。”
“你这种人真应该去死,”诺维雅诅咒一般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死,”凌羽纵身跳上龙背,远处传来欢呼声。
贝德尔将一个女人从人群里拉出,扔了出去,“弟兄们,今晚有的慡了!”
女人在山贼们的欢呼声中,颤抖地裹紧身上的服衣。
贝德尔转身走出人堆,可忽然他又停住,弯刀一挑,从人群里挑出了一个男孩,独眼盯着男孩看了眼,嘴角扬起,“差点看走眼了,是个女孩么,没什么非要打扮的像个男孩呢,竟然还有个雏,看来这次没白来。”
贝德尔提着大声哭泣的女孩跳上了迅龙,手中弯刀高举,山贼们不断欢呼。
黑龙还没有升空,凌羽在龙背上拧开了一瓶酒,他没拿出酒杯,就那么喝着。诺维雅还没上来,站在崩霆边望着从他们身前掠过的欢呼雀跃的山贼,那个并不漂亮的女人被几个人举着,本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服衣也被扒开,
出白雪的
部。山贼们回头望着那个女人,不停的
着干涩的嘴
。
迅龙在黑龙前停下,贝雷尔朝凌羽举起了手中的女孩,“大人,有没有趣兴?”
凌羽瞥了眼已经没有哭声的女孩,女孩纯净的双眸里变得模糊,他又收回视线,喝了口酒。
“再见了,大人,”贝雷尔将女孩抓在手中,一抖缰绳,迅龙朝前跑去。那个女孩就像是一个装饰的玩偶,在迅龙旁随风晃动着。
“为什么还不走?”诺维雅说。
凌羽将酒瓶扔下,“我在等你,你确定出发了就出发了,确定了吗?”
“确定了,”诺维雅点头。
崩霆一跃而起,在夜
中舒展庞大的身躯,巨翼振动,狂风呼啸而过,转瞬间就追上了前行的山贼。
诺维雅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决定要救她们吗?”凌羽说。
诺维雅朝下方望着,看着那个玩偶一样的女孩,手指握地咔咔作响。
“不是吗?不是也没关系,”凌羽慢慢说着,“这就走…”
“是!”诺维雅突然大声说,接着起身跳了下去,黑衣在下坠的过程中膨
,化为两扇黑翼,如猎鹰捕食般掠下,一个声响过后,贝雷尔的脑袋从迅龙上滚落。
凌羽从暮雨
光中拿出了一颗青苹果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一口。
他低头看了眼,诺维雅背展双翼,手中抱着那个玩偶一样的女孩,围住他的山贼晃着明亮的弯刀,却同时被一个声音昅引。远方的山路上驶来几辆冒着黑烟的蒸汽轮车,上面飘扬着铁焰花的旗帜。
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凌羽从崩霆上跳下来,村民已经关闭了门窗,只剩下老村长坐在地上,旁边是他孙女的那个头颅。
诺维雅从山路走上来,怀中抱着那个女孩,身后跟着还在低声啜泣的女人。
“其实你们应该明白,”村长低着头像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有能力偷窃铁轨的人甘愿当卡尔特的狗,没能力偷窃铁轨的人任人宰割,落雨泽里的那个是有人扔进去的,是谁扔的我就不知道了,但对你们来说,答案应该很好猜了。”
“多谢,”凌羽低声说。
诺维雅将女孩放在村长旁边,村长伸手拉过了女孩,安抚着女孩的情绪。
凌羽看着仿佛失去灵魂一样的女孩,犹豫了一刻,从暮雨
光里摸出了一个苹果,放在女孩手中。
可当他还没转身,那个苹果就像是玻璃珠一样在地面滚了滚,女孩的手还保留那个拨出苹果的势姿。
凌羽静默地看着这一切,再次低身下将苹果捡起,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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