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杀敌之刃
浑身白雪的飞鸟在辽阔的湖面上低飞,细爪刺入水面,又一次掠起,银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飞鸟擦着高耸的城墙升空,飞临城上的那一刻,它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机,爪里的银鱼被丢落,而后快速飞离那块城墙。
“连鸟儿也害怕你。”
黛芬妮坐在城墙上炮台上,手中握着盛有食音虫的瓶子,食音虫和语蝶很喜欢阳光,或者说温暖。她迟迟等不到回应,移动目光看向身旁,漆黑铠甲里的男人捧着头盔站在墙边,稍长的黑发被风卷动,在脸上胡乱拍打,偶尔又被突起的风掀起,
出那双幽暗的眼睛和白皙的额头。
凌羽将头盔放在城墙边,走过去捡起了那条还在跳动的银鱼,鱼的眼珠在不停转动,他扬起手臂,将银鱼抛向湖泊,耀眼的阳光下就像是一颗宝石坠入湖水。
“阿默罗杀死了朽木…”他沉默许久问出第一句话。
“是,”黛芬妮点头,“他说他是雷诺海姆的王子,也是魔神之子的主教。”
“银月也跟他离开了,”凌羽望了眼兰洛的方向,“看起来她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虽然总长大人没有命令,但我相信他会同意我的做法,”黛芬妮又说。
“带王后走?”凌羽回头看看黛芬妮,“如此一来,水城被毁,而有王后在,这个家国还能维持稳定,王都被毁的仇恨会让他们团结,洛维斯基的主力将会陷入卡尔特的泥潭之中,而星尘则会选择进攻,以优势兵力围困洛维斯基王都,击败洛维斯基也并非不可能。”
“你竟然对这个都有研究?”黛芬妮
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我只是比较了解他,”凌羽靠着黛芬妮坐下,“不过,我不能带走王后。”
“可没有王后,如果国王和王后都死在水城…”
“我是说我不能带走王后,没说她不能走。”
“什么意思?”
“我的任务不是带她走,”凌羽语气渐趋冰冷,“我要杀死提厄尔,星尘的目的也是这,虽然南部场战卡尔特军队占据优势,但大魔导师将改变战局,提厄尔死在这里,这才是星尘的希望看到的。”
黛芬妮沉默了,她瞥了眼旁边男人的侧脸,那双眼睛里
出期待,甚至奋兴,就像是复仇心切的魔鬼,望渴痛饮仇人的鲜血,却那种目光下依旧隐蔵着悲伤,无可抑制的悲伤。
“会死吗?”
“大概,”凌羽说。
“水城呢?”
“按照星尘的计划,它必须要毁灭,”凌羽起身眺望着这座城市,“但我喜欢这座城市,它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我也是。”
“不过它必须毁灭,我需要一个
饵。”
黛芬妮又是沉默,凌羽回身将食音虫的瓶子封上,他又将瓶子
进黛芬妮怀里。
“中午时,我会送王后殿下出城,崩霆除去我可以坐三个人,还有两个名额,你选择吧,”他停顿了一会,“如果你没做出选择,我就当做放弃了。”
凌羽拿起头盔从城墙上跳下,沿着街道渐行渐远。
他拐进一个巷子里,这是一片靠近城墙的居民区,但大部分都是空置的地方,他顺着污水横
的街道,停在了一处荒凉的街道前,抬头望着积満灰尘的牌子。
“不落尘之酒…”
店里响起铁与火的
响乐,但附近已经很少有人居住了,也没人关注这个美妙的音乐,他迈步走了进去。
放置着各种机械零件的木架后是一个敞开的门,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门后是一个简单的卧室,地板下却蔵着一个向下的通道,沿着向下楼梯朝下走去,一个炎热的地下室呈现在面前。
大巨的机械手臂将一桶烧红的铁水倒入模具之中,另一只机械手臂又重新抓起一桶金属放入熔炉之中,机械手臂的控制台就在楼梯旁边,凌羽望着聚
会神的女孩,没有打扰。女孩将两个模具浇筑好,才推了推眼镜从控制台里走出,看到他,有着意外和欣喜。
“海之葬歌吗?”他问。
“对,”弥游点头,“对抗魔法通常不能使用魔法,因为同样属于元素将会根据強弱产生效果,但我们根本没他強大。”
“
好的,”凌羽望着已经拼装的差不多的海之葬歌主体,“毕竟是杀死魔神的武器。”
“只是还缺少两个东西,”弥游小声说。
“什么?”
“投
武器以及能源,陛下答应提供能源,但投
武器现在还没着落,上次杀死魔神使用的金属没有了,”弥游显得有些忧虑。
“王宮没有吗?”
“王宮仓库里硬度最高的物质是锆晶石,但那种东西对于火系魔法同样很脆弱。”
“这个可以吗?”凌羽捻动手指间的空间魔法器,漆黑的魔
从虚空中浮出,揷入地上。
弥游伸手去碰那杆漆黑长
,一股深入灵魂的寒意袭来,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和那次在尤克里里城触碰时完全不同,她疑惑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凌羽。
“它是魔神的武器,魔
烈恩维尔,不过也只是一件复制品,但比上次的稍微強那么一点,”凌羽将魔
握在手中,“如果有魔
当做投
武器,把握会不会大一点?”
弥游依旧头摇,“理论上来说可以击碎法阵,但我不清楚大魔导师的力量有多強大。”
凌羽也略微皱眉,弥游说的很对,他们没人清楚大魔导师的力量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不同于上次击杀魔神,只需要击穿魔神核心就可以了,而且还有冰皇和夜痕破魔团的牵制,如今能到对提厄尔造成威胁的除了海之葬歌,就只剩下…
“你尽快准备,黛芬妮会帮你解决能源问题。”他说。
弥游
出一个笑容,凌羽也微笑。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熔炉还在噴吐着火花,地室里热燥无比。
“你讨厌战争吗?”弥游忽然问。
凌羽一愣,他看着弥游,弥游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害怕消失,”弥游低着头,“很多人都消失了,以前我有朋友的,但她们都消失了,我问校长,校长说她们都死在战争中,我那时还不懂什么是战争,每天就待在实验里,校长也会经常来找我,虽然都是一些琐事,但每天能看到熟悉的人,就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糕啦,可后来校长也死了,创世界的所有人都死了,都是因为战争。”
凌羽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他想了很久说:
“战争总是不好的,战争没爆发前,我也不喜欢战争,但战争爆发了,我就喜欢战争了。”
弥游疑惑的抬起头,明晃晃的大眼睛隔着眼镜望着凌羽,似乎不太懂这个答案。
凌羽微笑,“因为它可以让你达成许多本身无法做到的事。”
弥游摇了头摇,表示依旧不懂。
“不懂才是好的,”凌羽
了
弥游的头发,“会没事的,相信我,大家都会没事的。”
“嗯,”弥游重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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