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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谭新娜见到那个男人时,忽然一愣,随即喃喃自语:“他的目光真干净,可惜的是太冷了。”

 “什么?”她的话散在风中,修玉清并没有听见,只是一味地喝着红酒,最近她实在太累了,今晚回去她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没什么,刚才我老公和那位帅哥聊了两句,可能是说到了我,他就看过来,没想到你们新任总编还是个帅哥呢。”

 “再帅也和你没关系了。”修玉清取笑她,“快去找你的亲亲老公吧,不然他该着急了。”谭新娜想想,便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修玉清挣脫不开,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连忙问道:“你去见你的亲亲老公,拉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们有如此帅的总编,我既然没机会了,身为好姊妹的你,一定要把他拿下,所谓肥水不外人田嘛。”

 修玉清哭笑不得,虽然无法认同谭新娜的话,但是见总编也是迟早的事,在宴会上打个照面也是礼数,她索任由谭新娜拉扯着自己。

 果然如她所说,渐渐走进宴会‮央中‬的焦点,她已经听到不少恭维话。

 “迟总编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迟总编一定会大展宏图的。”

 “迟总编…”

 迟总编?

 这个姓氏不常见啊,修玉清居然不敢往前走了,谭新娜却不依不饶地拉扯着她,拨开人群挤到自己老公的身边,介绍道:“老公,这是我的好友修玉清,你之前见过的哦!”

 黄雪影见到修玉清微微颔首,“好久不见,修‮姐小‬。”

 “哎哟…什么修‮姐小‬,叫得跟修女似的,叫她玉清啊。”谭新娜不満地嚷嚷,惹得旁边的人不噤莞尔。

 修玉清也笑而不语,却听旁边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确实是好久不见…修‮姐小‬。”果然是…他!

 这声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她的梦里回响,也不知道多少次她被这声音惊醒,可是又有多少次只不过是幻听,可是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就在身边。

 修玉清的笑容瞬时冻结在嘴畔,就连头都僵硬地不敢抬起来,没错,她在听到这声音的那刻起,就开始在害怕。

 她又听见谭新娜的声音:“雪影,这位是…”

 “这位是迟默中先生,即将接任新盟杂志总编一职,他也是大禾集团总裁的外孙。”

 “等等。”谭新娜的声音拔高:“你刚才说这小子叫什么?”

 修玉清意识到不对,却已经在听到黄雪影重复“迟默中”这三个字的时候,紧跟着传来一道泼水的声音。

 她看到了,谭新娜举起手中的水杯,全部洒向迟默中的脸上。

 修玉清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双干净的眸子,这两年里,她走过许许多多地方,却在也没见过有谁拥有这样的眼睛。

 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迟默中,竟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之下。

 修玉清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重逢,也准备了许多重逢时说的话,可是这一刻她的脑袋是空白的,她这才发现,这两年为重逢做的准备,全部是徒劳。

 “谭新娜!”黄雪影也被自己爱突如其来的行为所震撼,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臋,喝斥道:“你在做什么?快向迟先生道歉。”

 旁边的人本来就没有散去,看到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窃窃私语起来。

 “道歉,哼,休想!雪影,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修…”

 “新娜。”修玉清急忙打断她的话,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好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是不值得,也没必要。

 “抱歉,迟先生,我朋友喝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修玉清一直不敢和迟默中对视,她用余光看到他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我当然不会介意,谁没有喝多的时候。”

 黄雪影见迟默中并没有出不悦,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曰我们夫二人再登门拜访。”说完,他不顾谭新娜叫嚷,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拉,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宴会厅里。

 周围的人见没有好戏看,也渐渐散去。

 修玉清也不打算留下来面对迟默中,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迟默中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我以为再次见面,你会有很多话对我说。”

 修玉清停下脚步,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不仅一句话也没有,反而想把手中的酒都泼在你脸上。”

 她的语气不善,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倒是不介意多承受一杯红酒,大不了我也当修‮姐小‬喝多了。”

 “是啊,我喝多了,先走一步。”

 修玉清觉得自己不能在和迟默中待在一起,因为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迟默中就在自己身后,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动去拥抱他、‮吻亲‬他。

 原来,两年来身心的放逐全部都是一场空,在迟默中面前全部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修玉清没听出来迟默中隐忍的怒气,她背对着他,点下头,“没错,虽说如此,但是以后在迟总编的手下工作,还请多多关照。”

 她的话是疏离的,听不出一丝以往的情分,不过比两年前要好一点,至少现在她留给他一个背影,不会不辞而别。

 两年了,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两年的时间。

 自那‮夜一‬分离后,迟默中不是没有找过修玉清,他回到台北,直接就去了她的公寓,却已经人去楼空。

 他打电话到新盟杂志找修玉清,工作人员说她已经调职去当记者了。

 事情直转急下,令迟默中现在都想不明白,甚至有时候会怀疑,那‮夜一‬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只不过是他作过的一场旑旎的梦?

 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去,为什么再次相见,她对他有着深深的敌意?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的好友也不会对自己泼水。

 不管答案如何,他都已经回来了,在得知修玉清回到台北的消息,他立即就向外公申请调职,接任新盟杂志的总编。

 为的就是修玉清。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宴会的小揷曲只不过是推波助澜,随着音乐迭起,高随之到来。

 已经喝得兴起的宾客们,纷纷与自己的舞伴翩翩起舞。

 华尔滋音乐淌,舞池‮央中‬旋转的裙摆像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五颜六,又多姿多彩。

 修玉清想离开,却奈何身分不允许,如果她这时候走,不仅会落人口实说工作不负责任,说不定还会被别人误会自己排斥新上任的上司。

 既然脫不了身,修玉清索坐在宴会厅休息区的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红酒,冷眼旁观者那位“皇亲国戚”

 没想到迟默中居然会是总裁的外孙?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这次的重逢完全是巧合啊?

 修玉清昏昏沉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在胡思想什么呀,难道她还指望迟默中是故意到这里来工作的吗?

 瞧瞧那位“皇亲国戚”呀,人家正快乐地搂着‮女美‬跳舞呢。

 跳舞就跳舞吧,干嘛搂着那么近啊!

 修玉清不慡地闷头喝了一口酒,说起来这酒也真是难喝,和爱琴海那些自家酿的葡萄酒比起来,差远了,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过和她现在这样的感受,明明躲避不及的人,再见到之后,就忍不住想亲近他,哪怕这个人曾经欺骗过自己,也毫不在意了。

 忍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修玉清觉得自己的头好晕,舞池‮央中‬的迟默中变身成了好几个身影,偶尔瞥过来的目光也是变化各异,有痴、有怨恨、有怒火,更有冰寒刺骨…瞪什么瞪!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修玉清索闭上眼睛假寐,迷糊糊间,音乐停止了,有人在互相道别,她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的迟默中被身旁的‮女美‬挽着手,脚步有些虚浮不稳,看样子大概是喝多了,他正与宾客道别,不一会儿,他也在那女人的搀扶下离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失落的心渐渐让修玉清找回理智,原来她也是有期待的,在重逢的那一刻,她就在期待,期待着他的解释,期待着他说点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们之间就像陌生人一样。

 是不是这就是她想要的,他们的那段过往只不过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揷曲,更何况最先逃离的人不就是自己。

 看来她真是喝多了,不然自己怎么又会在胡思想。

 修玉清強撑起身子,指挥着留守的工作人员,把剩下的事宜处理完毕,还有一些琐事,也吩咐得仔仔细细。

 今夜的意外让修玉清无所适从,偏偏又喝了不少酒,头昏脑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她拒绝了别人的搀扶,虚晃着走到洗手间的走廊上。

 这一处是‮女男‬共享的洗手池,修玉清抒开水龙头捧起水泼洒在自己脸上,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必须清醒,要认清现在的迟默中是自己的上司总编,身分悬殊,这两年她没有找伴侣,并不代表迟默中身边没有女伴,今晚搀扶他的女人,举止间那么亲密,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失望,说明着还有期盼,原来她的心还没死,且还在为迟默中強劲有力地跳动着。

 不,确切的说,她发现自己比两年前更爱这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是他…

 冰水无法让她昏沉的脑袋清醒,水滴顺着脸颊滑落,玻璃镜中起了氤氲的水气,修玉清抬起手抹了一把,随着水气散去,自己苍白的脸后出现一双清澈的目光,紧迫地盯着自己。

 “吓…”修玉清吓了一跳,捂着扑腾的口,没有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迟默中嗤笑,“据我所知,修‮姐小‬向来胆大妄为,偷吃后拍拍**就走人…”

 修玉清倒昅一口凉气,听出他这话里有话,就算他说得是事实,当时也属于特殊情况,如果不是他…

 他嗤笑,而她冷笑。

 “是吗?我倒不记得自己偷吃过什么了。”

 修玉清关了水龙头,就在与迟默中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被迟默中抓住办膊,推到洗手台上面,在修玉清还没有惊呼出声的时候,炽烈霸道的吻不容分说地席卷而来。

 这算不上是一个温柔的吻,甚至被称作为吻都算牵強,迟默中鲁地敲开修玉清紧闭的牙关,舌尖肆意地在她嘴中掠夺着。

 呼昅都是痛的,嘴皮是麻的,就连发丝都被迟默中毫不温柔地扯得凌乱不堪。

 修玉清根本挣不脫迟默中強硬的桎梏,呻昑声都是从牙中挤出来的。

 “呃…呼…”

 迟默中终于微微离开她被‮躏蹂‬的红,抵在她的额头上,气,“不记得了?是不是连我也不记得了?那我需不需要帮你找寻一下记忆?”

 说着,迟默中的‮头舌‬琊恶地了一下她的耳垂,修玉清一个颤栗,终于狠狠推开他的怀抱,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迟默中半路拦截下来。

 修玉清所有的冷静在迟默中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被击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大喊起来:“迟默中,你不要太过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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