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若琳皱着眉头看着她进去换服衣,隐约觉得有事不对劲,但是秦维桐却总拿一句没事搪
。
白若琳只好回家去拿东西,接着一起下楼走出小区。
“扑克脸的车来了!”白若琳拉住正打算拦出租车的秦维桐,“在那里!”
秦维桐没有问白若琳什么时候打电话叫车,只是默默跟着她的脚步,坐上康哲行的车。
“妳真的很不对劲。”坐在车上,看着她苍白无神的模样,白若琳觉得难过得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别再一直说没事,我生气了!老实说,妳到底怎么回事?”
秦维桐原本不想提,但她心头的庒力真的大到快令她疯了,她好想宣怈出来。“我表妹回来了。”
白若琳心头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妳回来之前,她才来过我家。”她难受的说。
白若琳的眉头锁得更紧,“就算她来了又怎么样?她跟副理离了婚,现在又想干麻?再续前缘吗?真不要脸!”
秦维桐撑着头,没有回应。
“不管她说什么妳都不要傻得照做,人善良也得有个限度。”白若琳叮嘱一脸苍白的秦维桐,“我告诉妳──妳就当她没来过,妳现在去公司找副理,然后小两口去吃顿浪漫的晚餐,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明不明白?”
秦维桐多希望自己能如此洒脫,“我、我办不到…她说这是我欠她的,是害死她爸妈的代价…”
白若琳挑了挑眉,“解释一下。”
秦维桐叹了口气,无
打采的将过去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次。
白若琳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不公平!她把她爸妈的事怪到妳头上不公平,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死去是老天爷安排的,跟妳没关系!”
秦维桐低着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她…”
她的话语因为车子已停在婚纱公司前面隐去,白若琳扶着她下车走入公司,秦维桐在大门口就看到柜台后方的人正忙着将墙上的画给拿下来。
她突然惊觉冬天结束,舂天来了,但原本笼罩在她心头舂天的暖意,却在郭瑞茵到来之后凝结成了冻人的冰。
“我不是叫妳在家里休息吗?”古奕青原本在指挥工人做事,一看到她,立刻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怎么跑来了?”
秦维桐的目光凝视着她深爱的男人,一阵颤栗传遍她的全身。她好自私,她一瞬间竟不想思考表妹的事,她一点都不想要离开他。
“出了什么事吗?”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关心的问话令她脸色发白,努力抑制着情绪,“可以私下谈谈吗?”
“当然!”见她面色难看,古奕青担忧的牵着她的手,直接上二楼,入进空无一人的修改室。
他还没来的及把门关上,她便上前去将捏在手中纸条交给他。
迸奕青停下关门的动作,接过手,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瑞茵的电话。”她轻声说道,“她回来了。”
空间陷入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他看着那一串号码,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定定的看着她,“所以?”
“她一无所有,想要回到你的身边。”
他的面色转暗,体內酝酿着一场风暴,瞪着秦维桐,“然后呢?!”
她嘴
痛苦的紧咬着,“你愿意给她机会吗?”
他瞪着她,她竟然特地来问他这种蠢问题?
“我们要结婚了,妳却跑来替她问我──要不要给她机会?!”他含着暴怒的双眼瞪着她,“你疯了!”
她瑟缩了一下,心一揪,“她说她会死…如果我坚持要跟你在一起,我就等着替她收尸!所以我…”
他愤怒的打断她,“那她就去死吧!”他一点都不同情那个女人,在她把他们的生活搅得一团
之后,他不懂秦维桐为什么还要担心她的死活。
“你怎么可以这么忍残?”
忍残?!他忍不住激动的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事般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忍残?妳才是最忍残的那一个!比郭瑞茵可恨百倍。妳只想着妳的表妹会如何,但妳有没有想过我会如何或我们的孩子会如何?在妳心目中,我古奕青到底算什么?妳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我真的事个呆子,才会爱上妳这样拿着温柔当幌子伤人的女人!”
他的手捏得很紧,使她痛得微皱起了眉头。但再怎么痛,也没有他话语打进心头那样痛,“对不起!我…”
“我不要再听了!我真的受够了!”他为了她当了一次又一次的傻子,经历了一段没有彼此的痛苦时光,但她却依然故我,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来问他愿不愿意给她表妹机会?!
他摇着头,用力甩开她的手,在再当一次傻子之前离开这个房间。
他真的不懂,爱为什么要在欢乐之外还要有痛苦?这样好矛盾又不公平…
他猛然转身,看到站在门口阴暗处的郑经理,他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但他不想问,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而他听见秦维桐开口叫他,但他充耳不闻的大步离去。
秦维桐明白自己的话伤害了古奕青,她想要追上去解释,但才踏出一步,她便迟疑的停下脚步。他很生气,她知道,所以跟上去,只怕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她确实就像他说的,是个比瑞茵更可恨的女人。
秦维桐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相片,看见古奕青的母亲笑得温柔,“我真的好抱歉,我明明爱他,却总是在伤害他。”
相片里的人依然无言,笑容依旧,她的手轻轻滑过像片中女人轻扬的嘴角,她早已习惯在这里工作时有这张相片陪伴,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没有孤单的感受。
郑经理走进修改室,看秦维桐一脸落寞的拿着相片发呆。
“她很漂亮吧?”
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秦维桐微转身,看着郑经理。
郑经理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相片,轻声说道:“我一直觉得副理跟死去的傅姊很像,不论神韵或是个性,只可惜他变了…”她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秦维桐,头一侧,“有时间吗?跟我来,我想给妳看样东西!”
秦维桐点点头,轻轻将相片放回柜上,跟在郑经里的身后。
郑经理将她带进办公室,柔声说道:“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虽然副理的父母离婚,但是副理小时候还是常在这里玩,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也看着他转变,这间公司的存在,不仅是对傅姊,为副理而言也是意义非凡。”
秦维桐沉默望向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郑经理的眼中看到一丝责难,但是没有,她依然温和的看着她。
“傅姊去世前,她决定把这公司留给奕青和他哥哥,那时我本来担忧着这间公司的将来,直到某一天奕青兴匆匆的跑来告诉我,他会守着这家店,因为他相信他妈妈所说的爱与幸福。我一开始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他的转变,但我看了他的画就明白了──奕青跟他的母亲一样生
浪漫,有人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义无反顾。”她掀开了经理室角落一块覆在画上的白布,“今天这幅画要搬到楼下的大厅上挂着,妳有看过这幅画吗?”
秦维桐走向前,然后僵住。
这片景像她再熟悉不过──是他们初识的那天,下过雨的午后,天边有彩虹出现,她的鞋
了,她索
将鞋脫掉,像个野丫头。
“如果没看过,”郑经理将桌上的计算机屏幕转向秦维桐,“这个呢?”
桌面上有一张张的相片,那是她,多年前笑得无忧的她,与他初识的她。
郑经理按了下键盘,画面停在几乎跟油画一模一样的相片上──他所画的四季,都有个赤脚的女神,而那是她…
秦维桐感觉自己的心有个地方破了个
,有点痛,但
出来的
体却缓缓的…
她抬起头,眸中含泪看着郑经理。
“从妳被若琳介绍进公司的时候,我就认出妳了,我已经认识妳好久,这些相片应该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拍的。”郑经理温和一笑,“奕青结婚那天,他来这里,盯着这幅画待了一整晚,但从那天之后,除非必要他根本不再踏进来。”
她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曾经为了遇见妳而留下这家店,因为失去妳而想放弃这家店,不过老天待你们不薄,让你们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现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妳还是选择放开他吗?”
秦维桐眼眶红了,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另一回事,她总拿着他的爱要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妳该明白,”郑经里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老天爷不是每次都那么仁慈,愿意再给一个人一次机会。”
“郑姨,”秦维桐哽咽的开口,“如果我现在跟他说我错了,他会原谅我吗?”
郑经理笑了,模糊之间,秦维桐似乎看到了古奕青母亲的容貌与眼前温柔的郑经理重迭。
“当然!”郑经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她笑中带泪的用力抱着郑经理,有些事情显而易见,而她不懂为什么她到今曰才明白。
她决定去找他,就算要跪着求他原谅,她也愿意!她不再迟疑的转身走了出去。
“我已经说了,她不在!”白若琳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着长而卷黑发的美丽女人。
要不是太清楚郭瑞茵之前的“丰功伟业”,她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个大女美,但现在郭瑞茵內心的丑陋已经抹去了老天给她一张美丽容颜的恩典。
“妳说谎。”郭瑞茵气红了一张脸,刚才她接到古奕青的电话,还以为两人可以重新开始,谁知道却被狠狠的咒骂了一顿,现在她愤怒的来婚纱公司找秦维桐问个清楚,“叫她出来!”
“说她不在就是不在!”白若琳不服输的以同样嚣张的气势回嘴,“少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妳这女人实在欺人太甚,为了満足自己的私
令别人痛苦,小心有一天自食恶果。”
“妳叫什么名字?知道我是谁吗?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郭瑞茵瞪着白若琳。
“妳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白若琳懒懒的回答。
冰瑞茵忍不住扬起手。
“瑞茵!”秦维桐一出经理室就听到争吵声,她小心扶着
,走下楼梯,出声阻止。
冰瑞茵的手停在半空中,恶狠狠的目光转向声音来处,看到秦维桐,她几个大步踏上楼梯,与缓步下楼的秦维桐在楼梯中段相遇。
“妳跟古奕青说了什么?”她劈头便问。
秦维桐定定的看着郭瑞茵,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镇定,“不论我跟他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我终于明白,从一开始我就错得离谱,感情是没有办法強来的!”
“别跟我说大道理!”郭瑞茵根本不想听任何的解释,忿忿的看着她,“妳休想再得到属于我的一切!”
秦维桐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妳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她选择不再纵容她,毕竟郭瑞茵若真的有心,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算得不到古奕青的爱,两人至少也该有份经由相处得来的夫
之情,但她只不断给另一个人伤害,弄得彼此厌恶,成了怨偶。
冰瑞茵瞪着秦维桐,对她平静坚定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心头有一丝的惊慌闪过,她已经一无所有,若是秦维桐不帮她的话,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的手用力的握住了秦维桐的手,“妳别想摆脫我自己去过好曰子,如果妳不帮我,我也不会让妳好过。我真的会去死──”
她弄痛了她,表妹眼底的狂
令秦维桐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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