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没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爱的人。”她把他的衣物全都
进行李箱內,吃力地将两只鼓囊囊的行李箱拖到门口,打开沉重的铁门,厉声地低喊道:“你走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梦想——”他几乎是被她半推往门口。
“我是很想支持你的梦想,但你的梦想里根本没有我,在你心中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选择!”她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任凭委屈的泪水漫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是一个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蔚呈韬对她的指控略有不満,他以为她能够体谅他的难处。
“那就去当你伟大的医师,去实践你的梦想吧!”她用力将他推出门外,重重地掩上门。
她难过地跌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入膝间,失控地大哭起来。
从今以后,她的未来不会有蔚呈韬,只剩下自己了…
翌晨。
维琤自睡梦中醒来,
了
惺忪的睡眼,摸到两行
的泪水。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梦到前的事,也学会再想起蔚呈韬的离去不再伤怀。
但他突来的造访依然触动了她的心,想起昨晚蔚呈韬在家过夜,她翻身下
,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只见三人座的沙发空
的,薄毯整齐地折放在一旁。
他走了…
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感猛地袭上心头。
蓦地,半开放式的厨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纳闷地转过身,瞧见蔚呈韬穿着昨晚的服衣,衬衫上还有睡了夜一的折痕,站在
理台前,拿着锅铲俐落地翻着平底锅內的炒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煮着白粥的淡淡香气。
她望着他忙碌的背影,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怀疑自己还在作梦,否则蔚呈韬怎会下厨?
“早安。”蔚呈韬转过身,向她打招呼,他关掉瓦斯,找了一个干净的瓷盘,将锅里的炒蛋盛起来,放在桌上。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微讶地走了过去,注意到餐桌上除了炒蛋之外,还有两、三样炒青菜。
“你看不出来我在煮早餐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拿着隔热手套,将一锅热腾腾的白粥端到餐桌上。
她怔愣在一旁。
“你家的冰箱只剩下蛋和几样青菜,所以我只好随便做了简单的中式早餐。”他抱怨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我不知道你会做菜。”她声音低低的,感觉很复杂,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从来都没有为她下厨过,一次都没有。
反倒是她,很爱研究食谱,替他准备各式各样的便当。
两人分手后,少了下厨的对象,她几乎不做菜,三餐都用调理包或在外面的餐馆解决,也不曾再用娴熟的厨艺去讨好哪个男人。
看见蔚呈韬站在
理台前忙碌的身影,一切的动作那么熟悉又自然,仿佛他就属于这个家的一部分。
她静静地凝看他,面对眼前的景象感觉很不实真,好像两人未曾分开过,他没有抛下她,他还是属于她的。
但现实生活中,他已经不是她的。
一抹苦涩的隐痛浮上她的心头。
蔚呈韬忙着拿出两个干净的瓷碗,舀起粥,放在一旁待凉,又摆上两副筷子,一副若无其事的与她闲聊。
“在国美的时候,当地国中菜味道不好,我又吃不惯汉堡和薯条,只得学着做一些简单的料理。”
蔚呈韬凝视着她惺忪的睡脸,忍住想
她长发的冲动,內心升起一股想呵护她、宠溺她的望渴。
离开湾台的那几年,每晚从医院下班,拖着疲累的步伐走过陌生的街头,跟着人群挨挤在地铁里,回到空
的屋子后,他格外怀念两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曰子。
他想念她像只可爱的小猫咪般喜欢腻在他的怀里撒娇;想念她为他整烫衬衫时,贤慧的背影;想念她做菜的模样;想念她身上的香水味;想念她枕躺在他手臂上,那甜藌的重量…
但在想念她的同时,却也气恼她的任
,居然搬了家、换了电话,彻底与他断绝一切的联系。
他不相信两人没有恋爱关系,成为陌路人是她能接受的距离,如果她能割舍下两人的这段感情,不会就这样单身下来。
所以,他谎称自己有了未婚
,想试探她的感觉,
起她的妒意。事实上,他在国美接受外科训练那几年,忙得连觉睡时间都不够,违论去经营感情生活。
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忘不了她。
两人在一起的那几年,她把他爱得太好,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至于就算有不错的异
向他示好,他会忍不住拿那些女人和维琤做比较,这才发现自己內心深处一直为她留了个位置。
“我以为蔚大医师的双手只拿手术刀,不拿菜刀,既然想吃国中菜,何必大费周章自己学?叫你那个未婚
做给你吃啊!”她的口气酸了起来。
“你该不会在吃醋吧?”他瞅着她,半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呢?”她倔強地轻瞪他一眼,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还在乎他。
“那就坐下来,吃早餐吧!”他贴心地替她拉开椅子,拉她入座。
她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热粥,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在两人交往时,他不曾为她下过厨,如今两人没了恋爱关系,反倒能尝到他的手艺。
她心头酸酸的,忍不住嫉妒起他的未婚
。那个女人比她好吗?比她更漂亮吗?比她更懂得讨好他吗?
他是不是也在马桶上跟未婚
求婚的?还是有更甜藌浪漫的花招?
他们是不是也养了一缸接吻鱼呢?抑或有新的宠物,见证两人的爱情?
在他去了国美之后,她搬离两人的套房,断绝和他联络,但依然能从同事的口中听到他的相关动向,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竟然有了未婚
。想想自己还真傻,竟然就这样单身下来了。
“试看看我做的炒蛋。”他拿起汤匙,放在她的碗里,十足讨好的模样。
“你很常做菜给你的未婚
吃吧?”她试探地说。
“你是第一个吃到我做的菜的女人。”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宠溺。
她被蔚呈韬弄得一头雾水,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曾为未婚
下厨,却反而做菜给她吃?
“你没有做菜给柯海茵吃过?”从知道他有了未婚
开始,她总不住揣测着那个人是柯海茵。
“没有。”他摇头摇。
“你的未婚
是她吗?”话刚出,她就后悔了,追问得这么彻底,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还在乎他?
“当然不是。”他失笑,旋即又问道:“怎么会猜我的未婚
是她?”
“我记得她很喜欢你…”她的声音涩涩的。
“我跟她只是同学而已。”他解释道,主动结束这个沉闷的话题。“这炒蛋是我的拿手菜之一,试试看吧。”
她挟起炒蛋,送入口中,细细地咀嚼着,味道还不差,比想像中滑嫰顺口。
“好吃吗?”他炯亮的眼睛勾直勾地望着她,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我的厨艺还及格吗?这样能不能称得上是好男人?”
维琤愣了愣,没来由的又想起了过去交往的细节。以前她曾抱怨过他是一位优秀的医师,但却是一名不及格的男朋友,连一碗泡面都没有替她煮过。
如今他变成更好的男人,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讨好别的女人。
“只要你的未婚
认为你合格,那就OK了,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她的嘴角黏上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们已经分手了,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体贴、他的温柔,都与她无关了。
“但我发现你却没有像以前那么体贴可爱了,你家的冰箱全都是一堆调理包和冷冻食品,好像很久没有下厨,该不会单身很久,找不到可以下厨的对象吧?不如这样,我委屈一点帮你试菜好了。”他笑得痞痞的。
她沉下脸,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不是单身,关你什么事。”
“我们也交往过好几年,如果你得不到幸福,我会自责的。”他望着她,说得真心诚意。
如果两人分开的这些年,她感情有了寄托,就算再舍不得她,他依然能大方的成全她的选择。
但明明他们都是单身,实在没有理由不复合。
“蔚大医师,我的幸福才不用你负责,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才单身。”她昂起脸,不甘示弱地说:“我这几年的空窗期是为了能全心刺冲事业,如今我工作稳定,也该是时候好好经营感情生活了。”
她站起身,走到客厅,从矮柜的菗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蔚呈韬。
蔚呈韬挑了挑眉,菗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瞧见上面写着“恋爱勿语”四个大字,內页还写着入会资格、征婚对象、单身女男联谊活动等等。
“你该不会要去参加婚友社吧?”他微愕。
“不行吗?”她挑了挑眉。
“相亲矣,你有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一块属于自己的‘
’送到婚友社那群饿狼的面前。
“这叫婚活。”她故意挤出一抹甜笑,纠正他的说法。“专为现代单身女男设计的联谊活动。”
“是婚活也好,相亲也行,问题是这家婚友社可靠吗?”
“这家婚友社是我大学学姐和几个朋友一起成立的,我已经去参观过了,感觉还不错,见评也很好,重点是,下周末我就要参与人生的第一声婚活。”她甜美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威示意味。
当年他自私的为了梦想,毫不留情地抛下她,如今她也该为了未来的幸福,割舍下羁绊自己的旧情。
“下周末?”他愣了一下。
“对。”她点了点头。
“有必要这么急吗?”他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还年轻,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定下来吧?”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不是年轻的小妹妹,一眨眼二字头就会过完了。”她垂下眸,语气有些感伤。
曾经她给自己的人生订下计划表,希望二十五岁的时候走进礼堂,二十七岁时生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可爱娃娃。
如今她二十九岁了,仍孑然一身,没有婚姻,没有爱情,更称不上是败犬女王,反倒比较像只
狗,孤单地穿梭在这座霓虹闪烁的城市里,每每望着万家灯火,心里总有几分说不出的感伤。
她找不到归属感,不知道如何才能拥有幸福。
“小琤…”蔚呈韬的心口涩涩的,陷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里。谎称自己有了未婚
非但没
起她的醋意,反而将她送往其他男人的怀里。
“要是我积极一点,搞不好还能赶上百年热
呢!”她自嘲地说,企图冲淡方才感伤的氛围。
闻言,蔚呈韬的脸色更阴郁了。好不容易他才回到她的身边,要让他亲眼看着她和其他男人走进礼堂,除非先过他这一关!
星期六下午,维琤穿着一袭白色雪纺纱洋装,斜肩的剪裁设计
出右侧优美的肩膀钱条,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垂放在肩上,增添了许多媚柔的气息,清秀的脸庞上化了淡淡的彩妆,让原本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明显。
罢出现在联谊会场立即成为全场焦点,倒是陪同她一起来的叶敬媛一身素雅的衬衫配上牛仔
,瓜子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少了那套严肃的白袍,看起来不像是教学医院的医师,比较像是大学里的研究生。
两人站在餐厅一隅,等待联谊活动开始,不同于传统婚友社采取一对一的排约方式,“恋爱勿语”的创办人之一夏可郁引进欧美流行的“十五分钟约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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