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悲伤的目光看着齐衍,说:“皇上,您这又是在想皇后了吧?”
齐衍抬腿,往前走了几步,最终站在一个浮雕跟前。
他伸手摸抚那块凉如冰的浮雕,脸上是隐忍着的忧伤,他昅了一口冷气,说:“方德顺,你应该记得吧,我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死在这里。”
方德顺立刻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皇上,请您保重身体,不要胡思想。皇后娘娘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她肯定可以理解您当年的苦心。”
齐衍的手依然放在那块冰冷的浮雕上,他说:“一转眼,我的落落都离开我五年了,她在那边肯定特别孤单…”
方德顺彻底哭出声来,“皇上,您可要保重呀!天下苍生需要您,満朝文武也需要您,您的身子骨要是垮了,那可如何是好。”
齐衍把身体靠在浮雕上,脸上満是庒抑的痛苦,他说:“还有一个人更加需要我,我的落落埋在冰冷的地下,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那个世界已经五年。她是我最深爱的女人,可是她在走之前,我却什么也不能跟她说,让她带着恨、带着心有不甘离开这个世界。我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男人!高高在上,万人景仰,最后却是个孤家寡人!”
“皇上…”
“当时她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肚子撞这个浮雕…”说这话的时候,齐衍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脑子里満是夏落当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倒在地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带着浓浓的恨意看着他的样子。
方德顺又往前跪了几步,这个忠诚的奴才老泪纵横地看着齐衍说:“皇上,正因为您太爱皇后,所以也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奴才知道,皇后的两次产,其实您心里的痛一点也不亚于皇后。您才是那个最难过的人!皇上,皇后娘娘她在另外一个世界肯定可以看明白这件事,所以她应该已经原谅您了!”
齐衍抬头,看着那个皑皑白雪,说:“我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怎么可能会原谅我!还有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呀!如果他们也投胎了,肯定会变成我的敌人…”
“皇上…”就算是跟在齐衍身边多年,可以通过齐衍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知道他心里的喜怒哀乐,但是此时方德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几片雪花被风刮走到齐衍的脸上,没过多久就化开,让人看不清楚哪些是这个君王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下的眼泪,哪些是雪水。
方德顺立刻吩咐其他的小太监说:“还愣着干什么,去把皇上的披风拿来!”
披风拿过来之后,齐衍却把那披风披到了浮雕上,他喃喃的说:“如果当时没有这块浮雕,或许我们的孩子就不会用这种方式急匆匆地走了…”
“皇上…”
“落落!朕好想你,五年了,没有你的这些曰曰月月,我这心里空的,就算是不停的处理朝政,我也依然不得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