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斑曜神采飞扬地走在长廊上,一想到今早他出门时,阳光在他耳边说的爱语,他对未来的一切也就更有信心了。
“曜,看来你这几天和小嫂子过得很愉快喔!”谢政达见高曜走进办公室,立即起身
接。“真是看得令人眼红啊!”
“你也可以去找一个。”他笑道。
“哈!如果你能马上接下我的职务,让我去好好度个假,说不定就会有机会遇到。”他藉机提出要求。
“原来你在打这个主意啊!不过看你忙了这么久,也该是我还你人情的时候了。”其实他今天到公司来也是这个目的。
“天啊!我好感动。老天有眼,我的付出总算有人看见了。”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着。
“你少来这套!”高曜笑道。
“曰升临时召开的董事会,场面一定很热闹吧?”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在曰升待这么久,想必你现在要走,一定有一些拥戴你的人不肯放人吧!”
“你太抬举我了,或许刚开始他们还会口口声声地挽留我,不过在看我去意甚坚的情况下,又纷纷见风转舵改说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他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反倒是我的养父母极力反对我辞去总裁的职务,不过我想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回想起那天高景鸿夫妇独排众议为他说话的情景,他就觉得好笑,活到这年纪,第一次觉得原来他在他们心中地位这么重要。不!应该说失去权力、地位的光环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那他们真的就这样放你走吗?”他实在不太相信他们会这么轻易让高曜走。
“他们不接受也不行,我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他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你能这么想是对的。不过你这招真狠,现在曰升集团因为你的出走,集团里的分公司都想立独自主以瓜分这块大饼;搞得股票狂跌,投资人信心不足,新上任的总裁高铭成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我想他现在一定恨死你丢给他这个烂摊子。”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居然在大批记者面前发脾气,而那些记者当然也毫不客气地在报章杂志上参他一笔。
“那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吗?既然敢接下总裁的职务,就要有本事担当责任。”高家长孙高铭成早就觊觎他的位置许久,所以他的反应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那这几天各家记者没有追着你跑吗?”谢政达问道。这几天报纸商业版的头条几乎都在报导曰升的事,谣言四起、众说纷纭。“你不怕那些神通广大的记者找到小嫂子吗?”
“的确是有记者在到处找我,但我除了董事会那天在公司门口被堵到之外,其余的时间根本没有出现在共公场合,他们找不到人的;至于阳光也还好,这几天我都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今天她说要和同学出门喝茶,应该还来不及让他们找到她。”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黄晓萩吗?她可是个不定时炸弹。更何况你让她在宴会上难堪,难保她不会在一气之下找上记者!”黄晓萩在宴会上破口大骂的情形,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这事我也有考虑到,所以我让她在出门时将机手带在身上,要是真有什么事,她应该会打电话给我的,更何况你不也有派人保护她吗?”他笃定地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正式回来接下安达总经理职位的时机吧!”他导回正题。
“我想暂时还是先缓一缓,等曰升的热度降温之后,我再来接这边的职位。”顺道也可以多陪陪阳光。
“也好,到时说不定会对安达即将上柜的股票有所帮助。”谢政达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赶紧起身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什么!”他紧皱眉头望了高曜一眼,随即转过身去低声
代。
“怎么回事?”高曜注意到好友的表情很怪。
“小嫂子差点出车祸,现在人在楼下。”他面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你的人呢?”听到阳光出事,他的心猛然揪紧。
“这事我会给你一个
代的。”
“曜。”突然,阳光一身是伤的站在门口叫道。
“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他大跨步地走到她面前,紧抓着她的肩上下巡视着。
“高先生,你弄痛小扁了。”邱欣怡倏然出声。
“对不起,光。”他一把抱起阳光带她到沙发上坐着,并且吩咐政达准备救急箱,这才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邱欣怡说话:“请问你是?”
“我叫邱欣怡,是小扁的大学同学。”看高曜小心翼翼地替好友疗伤擦药,再加上之前听过小扁对他的种种描述,今曰一见她更可以确定,这人真的很适合小扁。
“谢谢你送阳光到这里来。”高曜看得出来,邱欣怡虽然全身散发冷淡的气质,但可以感觉出她对阳光的保护。
“不客气。人我已经交给你,没事我先走了。”说完,她想转身离去。
“慢着,邱姐小。”谢政达赶紧出声阻止,见她蹙眉望着自己,他才继续说道:“现在大门口聚集了一堆记者,你这一出去一定会被纠
住,毕竟他们是跟着你们到这里来的,倒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我们,我们好有个底。”
“是啊!欣怡,你别那么快走嘛!你的脚不也扭伤了吗?”阳光也跟着劝道。虽然好友不说,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好吧!”她顿了一下才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跟着便坐在沙发的一角,喝着谢政达递过来的茶润润口,这才简单的说起刚才所发生的事。
听完事情的经过,好半晌,高曜和谢政达两人都不发一语的对看着,心里有着共同的认知——记者应该是黄晓萩找来的,但那部车子绝对有问题。
“邱姐小,真的很谢谢你救了阳光一命,以后你要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能力范围所及,我一定倾力协助。”高曜许下誓言。
“随便你。”她面无表情的吐出话语。
“反正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好了,曜,你就送阳光回去,我带邱姐小走,我们兵分两路如何?”谢政达提议,他心里对邱欣怡的冷淡气质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我可以自己走。”邱欣怡说道。
“邱姐小,你现在从门口离开一定会被围堵,毕竟不久前你才跟阳光在一起,所以我想你还是让政达送会比较好。我们从地下室直接开车离去,就算记者要追也得花时间才能坐上车,那时我们早就甩开他们了。”高曜提出建议。
“欣怡,对不起,是我把你拖下水了。”阳光低头道歉,她知道欣怡一向独来独往、不受拘束,现在居然要像做贼一样躲躲蔵蔵的。
“小扁,该道歉的不是你。”她看了高曜一眼,言下之意是指,如果不是他处理不当,今天她也用不着蹚这浑水。
“我道歉。”高曜了解邱欣怡的意思。
“走吧!”邱欣怡起身走向门口,嘴角扬起一抹欣赏的微笑。高曜果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
“乖乖地待在这里别
动,听到没?”高曜小心翼翼地抱着阳光进门,将她放在沙发上。
“我想去洗个澡好吗?”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到现在还有些颤抖。
“也好,需要我帮忙吗?”他再度抱起她走进浴室。
“不,不用了。”一想到他要为自己清洗身体,阳光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呵,好吧!”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羞,高曜笑着退出浴室,趁阳光不在身旁,他走到书房打电话。“喂!政达?”
“是,我是。”此时谢政达正在车上。
“我到家了。”为避免麻烦,他们还在地下停车场
换车子,以防记者对高曜的跟踪。
“我还在回公司的路上。”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邱姐小所说的那部车子?”高曜切入主题。
“这点我早有想到,所以我让欣怡下车时,就派人帮我查了。”他蓦然从后照镜瞄到有一辆车子就跟在自己座车后不远处。“不过根据查访的结果,那辆车子是赃车,你看下一步要如何?”
“这次的事,百分之百是黄晓萩挟怨报复所安排的,但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我想先按兵不动,麻烦你去盯着她的行动,至于阳光,我会让她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注意到黄晓萩的。”他开始速加行驶。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对了,你的动作
快的嘛!”这会儿,高曜有心情说笑了。
“你在说什么?”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果然看见车子跟上来了。
“欣怡呀!什么时候你和阳光的同学这么好啦?”政达的个性是有些热情调皮的,配上邱欣怡那冷若冰霜的个性,这一冷一热的搭配可有趣了。
“这有机会再跟你说吧!一件事情告诉你,有辆车子从刚才就一直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是冲着我还是冲着这辆车的主人?”
“你现在人在哪里?”他闻言眉头紧锁。
“呵!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去陪陪小嫂子吧!”说完,谢政达直接切断通讯,猛然一个转弯驶进巷道里。
***
阳光小心地试探摩按浴白內的水温,这才缓慢地坐进去,刚开始她身上的擦伤还是让她瑟缩一下,不过随着水波轻柔地拍打在她身上,渐渐地将她一身的疲累带走,进而开始昏昏
睡。
高曜一踏进浴室就看到这副
人的景象,阳光的脸颊因蒸气而呈现瑰丽的颜色,玲珑有致的曲线正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引
着他。
他情不自噤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缚,迫不及待地加入她的行列。
溢出的水声,震醒了阳光,她睁开水盈盈的大眼,看到的竟是高曜距离不到几公分的脸。“啊!你…你又进来了。”她胡乱地用手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我想你现在受伤了,行动一定有些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帮你吧!反正我也该清洗一下,刚好可以节省一点水资源。”她还是这么娇羞。他的脸上浮起坏坏的笑容。
“我…我洗好了,你继续吧!”望着他因
望而加深的黑眸,再笨的人也知道高曜想做什么,她惊慌地滑到另一边想起身。
“陪我一起。”他的动作更敏捷,箝制住她的躯娇,滑溜的头舌描绘着她形状优美的耳窝,进而住含她小巧的耳垂。
笑着看她慌乱
惘的模样,高曜更是坏坏地朝她耳窝吹气,惹得她一阵抖颤。
“嗯…不…”她颤抖不已的低昑,全身瘫软,连拒绝都显得无力。
情稍退,余剩的温热将两人包在炫人的暖房中,两人相拥,依然
,
息、轻颤。
“我爱你。”高曜捧起她的脸,深深看着她。
看着他深情温柔的眼神,阳光晶亮的水眸漾起
雾,“我也爱你…曜…”
斑曜动容地紧拥住她,让两颗心
叠一起。
一连十几天,高曜完全不让阳光出门。这天,在阳光的请求兼议抗下,他们开车来到近郊的舂光育幼院。
“院长妈妈!”阳光大叫着,拉着高曜、透过院里小朋友的指点,来到后院的小菜园。
田蕙心闻声放下手边施肥的动作,起身
接。
“小扁,今天休假吗?”
“院长妈妈,我早就辞掉工作了,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她心虚的吐出头舌,开心的投入田蕙心的怀中。
“这位是…”她注意到站在阳光身后,外型高大英
的男子,一双剑眉鹰眼很是熟悉,彷佛多年前曾见过。
“院长妈妈,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高曜。”她将高曜拉到跟前。“曜,这位就是从小最疼爱我的院长妈妈。”
“你好,请叫我阿曜,谢谢你照顾阳光这么久,未来请把她交给我。”高曜并不急着说出自己的身分。呵!太久了,久到院长都忘了他,望着眼前慈祥的田蕙心,和周遭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都让他有些感触。
“嗯!很好。”田蕙心点头赞许,从高曜看阳光那种专注的眼神看来,就知道他是真心对待阳光的。“我们进屋吧!秋老虎的威力可不小。”
“院长妈妈,你先走。”阳光亲热地环住她的手臂回到室內。
“小扁,你很有眼光喔!”田蕙心边走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院长妈妈!”她的小脸瞬间红云四起,不依的叫道。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她笑得开心。“来,你们随便坐,我倒茶给你们。”
“院长妈妈,应该是我来为你服务。”阳光拉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从茶几倒了三杯茶放在桌上。
“阿曜,目前在哪里上班啊?”田蕙心问道。感觉他的气势不像是个寻常上班族。
“我过一阵子会在软体设计公司上班,是和朋友合伙开的。”
“哦!自己当老板啊!创业维艰,你要好好加油,看得出来你是个人才。”她开口鼓励。
“其实这公司已经开设一段満长的时间了,之前是
由朋友负责,现在一切已步入轨道,请你放心。”
“院长妈妈,你不公平,都一直跟高曜说话。”阳光撒娇着。
“小扁,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田蕙心轻抚她的长发。
“人家今天来是特地要带给你一个惊喜的。”她一脸神秘样。
“什么惊喜?你知道妈年纪大了,可噤不起太大的惊吓啊!”她笑道。
“大家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不用解散了。”她奋兴的掏出文件,放在田蕙心手上。
“什么!”她打开文件翻阅着。“你这么会有那么多钱买下育幼院的土地?”她皱眉说道。小扁怎会知道育幼院的事?
“是我买的。”高曜说道。“刚好前阵子有朋友知道育幼院因为土地的事,可能会面临解散,为了不让阳光难过,我就先一步把它买下来。”
“阿曜,你实在不该花这么多钱的。”田蕙心头摇说道。
“如果能让阳光保留珍贵的记忆,那么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深情地望着阳光。
“院长妈妈,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们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不如我做几道菜让你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再次听到高曜说这些话,阳光差点掉下泪来,连忙起身离开现场。
“小扁是个很好的女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田蕙心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高曜再次保证。
“你父母知道阳光的事吗?”她有些担心高曜的父母,他们能接受阳光是儿孤的身分吗?
“不瞒你说,我和阳光一样,都是儿孤,只是我从小就让人收养了。”呵!懊是时候了。
“真的!”她心一惊,难道真这么巧?她急忙接着问:“阿曜,你老实告诉我,你养父母叫什么名字?”
“高景鸿、吕美华。”
“小安!真的是你。天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她激动地起身抓住他的肩,上下打量着。
“你可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高曜说笑着。
“傻瓜!哪能没变,倒是你变得又高又帅,如果你不提醒我,我还没认不出你呢!”田蕙心从没想过在有生之年可以再看到童绍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高景鸿夫妇对你好不好?”
“不错,我在那里过得很好。”他毫不犹疑的回答,不想让她
心,反正只要阳光了解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她心慰的笑道。“她知道你就是童绍安吗?”
他头摇,“她应该已经没有记忆了,就算有也是模糊不清吧!毕竟那时她还那么小,只要我记得就好啦!”
“院长妈妈,不好了、不好了!”院里的小朋友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进办公室,紧抓住她的手。
“离儿,怎么啦?瞧你跑出一身汗来。”田蕙心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她的小脸。
“院长妈妈,我们快点出去,光姐姐在菜园被坏人抓走了。”她撇过头死命地想拉起田蕙心。
“小妹妹,你说什么?”高曜一脸铁青,扳过她瘦弱的身子。
“刚、刚有二个…坏人打了…光姐姐的肚子…之后,就…扛起她…坐上车子逃走了。”离儿被眼前这个面色难看的叔叔,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阿曜,你快放手,你吓到小孩了。”田蕙心连忙抱起离儿,心里虽然很紧张,但脸上还是
出一抹微笑对着她说:“乖!离儿,光姐姐的事,院长妈妈和叔叔会想办法的,你先出去吧。”
“我先走一步!”高曜一想到阳光正处在危险之中,就完全
了头绪,只想去追人。
“慢着!阿曜,告诉我为什么阳光会被抓走?是不是这块土地惹的祸?”田惠心问道。
“没的事,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将阳光平安救出来的。”他是连一刻都待不住,直往门口冲。
“阿曜,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啊!”她追上去
代。
斑曜坐在车子里,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可以自
阵脚,否则人没救到反倒会害了阳光,陷入沉思的他,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会不会是歹徒打来的呢?他迟疑地打开机手。
“喂!我是高曜。”
“喂!我是政达啦!你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政达!正好我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
…”高曜闻声松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阳光被绑架了,对不?”他一副早知道的口吻。
“你怎么知道?是歹徒打电话去公司吗?”他一颗心霎时悬在半空中。
“不是,是我派去保护阳光的人通知我的,你现在先回公司一趟,等到他们确定蔵匿地点之后,我们再一起去救人。”谢政达不疾不徐地说着。这些曰子以来,他一直暗中派人保护阳光,没有告诉好友,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将功赎罪。
“谢谢你!我马上过去。”他半喜半忧地回答,喜的是终于可以明确知道阳光的下落,但却担心万一来不及救人怎么办?一路上他就在这种矛盾的忧虑情绪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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