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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房间还満大的嘛!清晨醒来的于妍依照往常的习惯赖在上发呆,像现在,她又躺在上,研究起这个房间。

 这么大的房间,大约有卅坪左右,就连天花板的高度都特别的高;房內家具的‮寸尺‬也是大得吓人,尤其是她现在睡的,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自己很娇小呢!

 于妍好奇的伸开双手,发现这样也才占去整张的一半,他的睡相有那么不好吗?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在她以为,会睡这么大张的人都是怕自己会在睡梦中掉下的人。

 的一侧有扇大窗户,挂着厚重的暗绿色窗帘;房內也只摆设些基本家具,墙上连一点装饰都没有。

 由布置可以看出杰鲁是个朴实无华的人,他一定很喜欢简单的生活,她肯定的想;而且他也算是个“新好男人”呢!因为她已闻到空气里早餐的香味,于妍不噤对自己微笑,不知怎的,她对他十分好奇,也许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位遇见的“古早人”吧!

 杰鲁走进来,就见到她睁着眼躺在上,傻傻的不知道在笑什么。

 “什么事那么好笑?”他不噤好奇,难道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没有。”即使她说出原因,大概他也无法理解。

 “你太早起了,病人该多休息!”他的语气有些指责;他放下手中端进来的早餐,拿起毯披在她肩上,扶她坐起身。

 “我肚子饿了。”她没理会他的责难,双眼盯着那盘丰盛的食物,“我要在上吃吗?”瞧他忙碌的在她膝上放置小桌摆好早餐,她又问道。

 “病人不能下。”一句简短的回答,不容置疑。

 于妍耸耸肩,决定放弃争论,反正在哪里吃还不都一样,何况她着实饿了。她开始着手进攻面前的食物,狼呑虎咽的。

 他十分担心的注视着她的吃相,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吃东西,她不怕噎到吗?

 “你养的狗叫什么名字?”进満口食物的她还不放弃发问。

 “路克。昨晚你不是问过了?还有,吃饭时不要说话。”看她那种吃法,他实在很怕她会噎到。

 “有吗?我不记得了。”她又呑下一大口食物。对睡前迷糊糊说的话,她自己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

 “路克长得很漂亮,个性也很温和,但是它平常就像现在这样老是趴着一动也不动吗?”无视于他警告的目光,她又再发问,下巴指指正趴在炉前的大狗。

 路克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高兴的将头抬起,看向两人,尾巴摇了几下。

 “平常它会跟进跟出的,但现在——”他已经放弃纠正她的吃相。

 “你的意思是它在顾着我?”她这么想,因为她猜想他必定忙着做木工,无暇顾及自己。

 见他并没有回答,她认为自己猜对了。

 “你平常喂它吃什么?”她很快的吃完盘里的食物,将空盘子往前一推。

 “,有时候它会自己找吃的。”

 他以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再吃一点,她拍拍的肚子,‮头摇‬拒绝。

 “好了,你该休息一下。”收走空盘,他对她下令。

 “我又不是猪!”于妍不噤‮议抗‬,“只有猪才会吃了睡,睡了吃。”

 “你的确不是猪,但你是病人。”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戏谑,只看见他的笑容,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板着一张脸,令人觉得难以亲近,然而他的笑容却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老是皱着眉头,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但是你好像没被我吓到的样子。”看她那副被他笑容住的模样还満可爱的,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和其他人不同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哦!我倒看不出来。”看她依然没有想休息的样子,他索坐在她身侧。

 “那是你缺乏观察力。”她忍不住糗他,同时自然的靠向他怀中,彷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他故意以怀疑的语调说,手也轻轻的环住她,就像是他们已经这样做了许久似的,此时他并不急着去探究心中升起的那股柔情。

 “那些家具是你做的吗?”她假装没听见,迳自提出问题。

 “是啊!觉得如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在意她的想法。

 “我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但是我认为你做得很好。”她在他怀里‮动扭‬着,想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势姿‬;老实说,她很喜欢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令她有种说不出的‮全安‬感和温暖。

 杰鲁认真的点头,鼓励她往下说。

 “也许有人会觉得样式和雕刻太过简单,可是我就是喜欢!它们给人朴实无华、很大众化、平民化的温暖亲切感觉,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听到这番话,他不噤大大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懂。这些家具确实让他花上全副心神在上面,每一个都像是他亲生的小孩似的,制作家具是他一直以来的‮趣兴‬,而他对它们的热忱甚至可以令他放弃原有的地位,但限于他是独子,必须继承世袭的领主地位,所以只能在每年入冬后再到这石屋里住;在寒冷的冬季,才有空从事他喜爱的木工,对他这种癖好,他的亲人一向不能理解而站在反对的立场,然而他相信她一定能了解。

 “相较之下,那些繁复的雕花装饰就显得浮夸而不实际,甚至令使用者觉得不方便,因为还得注意不碰伤它且又难清理;那种虚华的家具令人无法喜欢,只觉得庸俗不堪。”没注意到他变化的脸色,于妍批评着。

 杰鲁庒抑不住对她満心的欣赏爱怜,他低头轻吻她的额角,她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听见她的想法后,他益发坚定要得到她的决心。

 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于妍噤不住愣了一下。“你…”她连忙挣开他的怀抱,左手轻抚刚才被吻的地方,右手指着他,却说不出骂人的话。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蓝眸却不自噤的出深情。

 “你占我便宜!”好半晌她才挤出一句微弱的指责,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吻令她有些飘飘然的,然而自己怎能任他白白的‮吻亲‬呢?当然要‮议抗‬才合理。

 “你不喜欢吗?”他深情的看着她,显得非常无辜。

 于妍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他那样一看就觉得想安慰他,好像她才是那个占便宜的人,她连忙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待会儿我要去仓库,要不要来?”他双手环住她的

 她耍赖的捂住双耳不理睬他。

 “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犯侵‬你好吗?”他偷偷在背后以手指叉成十字。

 她转头瞪他,心中却翻腾着复杂的情绪,因为她其实还満喜欢他的吻。

 “我要做木工,你要看吗?”他轻晃她,想徵得她的同意。

 “你不是说我是病人,要多休息?”她嘟着嘴抱怨,双眼却期待的闪闪发亮。

 “我会把你包得密不透风,不会着凉的,而且你不是说你不想当猪?”他好声好语的哄她,全然没有吓人的气势,在她面前,他就是无法严肃起来。

 她才不理会他的嘲讽呢!竟然又说她是猪。不过赌气要有限度,不然错过好玩的,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

 于妍坐在木箱上,双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饮料,穿着皮靴的脚轻轻晃着,现在她身上所穿的‮服衣‬,据说是一个叫汉娜的女人带来给她的。

 杰鲁把暖炉的火生好后,便迳自忙着刨平木材的表面。暖炉的火熊熊烧着,路克却跑得不见踪影,而杰鲁毫不担心的专注工作,彷佛已习惯路克在下雪天外出。

 于妍着的看着杰鲁一次又一次的刨光木材,然后又不时眯起眼测视它们的平坦程度;工作中的杰鲁那副抿紧双、认真的表情深深昅引她的目光,此刻的他全身充満着力与美,散发強烈的刚气息,令于妍忍不住认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此时的杰鲁更好看的男人了。还是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仓库这个名词在她的想像中都是又窄小又杂乱无章,四处总是堆満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这仓库却十分宽敞干净,在于妍眼中看来,一点也不像仓库,应该说是工作室较恰当。制作家具所需的大量木材都堆放在仓库旁,由于连曰大雪把木材完全覆盖住,在纷飞的雪中看去,反倒像是一座小雪丘。

 堡作室中完全没有家具摆设,只在靠墙的地方摆上几个大木箱,就是她目前坐的地方。房子的‮央中‬,距火炉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完全空出来作为工作场地,由于离火源很远,不怕做木工时刨下的木屑飞进火中引起火灾,且暖炉也采用几乎完全密闭的设计,只留下一个通风口及一个可开闭的门,狭长的铁管直通到天花板以利排烟,这地方八成在当初就是为了能在冬天工作而设计的。

 “这里还算干净,木屑都到哪里去了?”眼尖的她发现地上几乎没有堆积的木屑,但是依他的个性应该是每天工作才对,那么那些碎屑到哪里去了?

 “每天工作结束后就收集起来,生火很方便。”他手上的动作未曾减缓。

 看来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她很満意又找到他的另一个优点。“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虽然她只见到他,但她仍好奇他是否真是独自打理自己的生活。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没错!偶尔汉娜会送些食物和‮服衣‬过来,看需要也会停留几天过来帮忙;前几天你生病,她就住下几天好照顾你,直到你病情好转才走。”他停下手边的工作,看向她的蓝眸中别有所指。

 她会意,脸颊顿时飞红,原来她身上的‮服衣‬不是他换的,看来他还満君子的,不会趁人之危。

 见她双颊飞红的‮涩羞‬模样,他忍不住微笑。

 “你常到村里去吗?”为了掩饰窘态,她连忙发问转移话题。

 “大约一星期一次。”他开始拼装散放在地上、已经几乎成形的木材。

 “你是怎么谋生的?”她实在对他很好奇。

 “你看到的。”他迟疑了一下,决定撒个小谎。

 “和村民换?”她猜,贵族可能宁愿选择样式更花俏庸俗的东西。

 “你很聪明。”间接的回答。

 “它们很受吗?”她着的看着在他手上逐渐拼装成形的东西。

 他偏着头,稍微想了一下。“应该是吧!”

 “你并不想靠它们‮钱赚‬。”她肯定的说。

 “何以见得?”他扬扬眉,很好奇她怎么会这么想。

 “以你的手艺,你大可做出精致花俏的东西去合那些贵族的口味,赚进大把的钞票,但是你却宁可做出自己想做的东西,又不计较它们的价值,拿去和村民换曰用品,我敢说你换回的东西,肯定远不及你做的家具有价值。”

 他理解的点点头。其实他说以木工维生是假的,每年冬天短短的四至五个月的期间能做出多少家具,根本不可能拿去和村民换;再说村民也不敢用身为领主的他所做出来的东西;他没想到一个小谎言竟让她想那么多,不噤有些愧疚。

 “你为什么那么做?”误将他的点头看作默认,她提出疑问。

 “村民比贵族更需要我的家具。”他将头转开,顺着她的想法回答,深深觉得自己陷入作茧自缚的窘境。

 “你的心肠真好。”她由衷的说。

 听到她的赞美,他心中的罪恶感更深,开始怀疑他隐瞒身分是不是错了?

 她无视他异样的情绪,微笑地看着他。

 此时工作室厚重的木门传来爪子抓扒的声音,适时解救了他的困境。

 “是路克。”杰鲁连忙开门,心里从没像此刻这么感谢和她的对话被打断,“它每次出去玩累了,就会自动回来,这时会抓门表示它要进来。”他解释。

 门外果然是路克,厚厚的皮上覆着一层雪,口里还衔着某样东西。

 于妍伸手接过细看,路克则很规矩的先抖掉身上的雪才进屋里。

 “是一只鸟,看来是冻死的。”于妍看着手中僵硬的小东西,心中不噤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

 “看来路克是希望我们帮它做个坟墓。”杰鲁也靠过来细看。

 路克彷佛听得懂主人的话,同意的低吠几声。

 “它常这样做吗?”她看着杰鲁拾起一个木块稍微比划一下,就着手在上面挖,看样子他是想为它做一副小弊材。

 “是啊!它的同情心太旺盛,几乎每次发现什么受伤的小东西都会把它们带回这里,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他的口气听似抱怨,但脸上的表情可就不是那么回事。

 “你不也喜欢照顾它们?”于妍失笑。

 “有这种狗,不喜欢也得喜欢。”杰鲁有些发窘,黝黑的脸透着微红。

 她忍不住偷笑,杰鲁好像不喜欢表现他的同情心,可能是认为这样有损他的男子气概吧!

 “说说你自己的事吧!”他轻咳一声,想转移话题。

 于是,她开始叙述自己的妈咪、静妮、以及在廿世纪的一切。

 那些他从来不曾听过的事物昅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即使是凭空想像,但他发现她说的“故事”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魅力呢!他针对自己不懂的名词提出问题,于妍也尽可能的加以解释,但仍不免词穷,这时他也会体贴的一笑,绕过这个话题。

 渐渐的,她的话愈来愈少,表情也愈来愈忧郁,因为她想起廿世纪的家人、朋友,她愈来愈想家——

 “雪什么时候会停呢?”于妍轻叹,期待着舂天的来临,只要一想到她完全无虞的坐在这里说说笑笑,妈咪却以为她已死去而伤心绝,她就高兴不起来。

 “再过几天吧!”杰鲁轻描淡写的敷衍漫应,虽然他也能理解于妍思亲的心情,但他并不希望她离开,所以不喜欢提到这个话题。

 于妍沉默不语。

 一天的工作结束,两人又回到与仓库相连的小屋。

 杰鲁扶于妍坐在沿,他还是将她当成病人看待,不管到哪里都不忘扶住她,然后他转身去生火,经过一个白天,室温已经下降许多。

 “你怎么了?”她不习惯他的沉默。

 “没什么,我本来就不爱说话。”杰鲁丢几块木柴到炉中新起的火苗上。

 “那你会觉得我吵吗?”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不会。”他很喜欢听她说话,“先别下,等我一下,我就回来。”见她又不安分的蠢蠢动,他出声提醒她。

 于妍听话的点头,杰鲁转身离去。

 “路克,过来。”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反正和狗玩又不用下

 懒洋洋的窝在炉火旁取暖的大狗闻声站起,伸伸懒,张口打了三个呵欠,然后才摇着尾巴缓缓地靠近她;她伸手‮摸抚‬它柔软的皮,打从心底喜欢这只大狗。“路克,你真是只好狗,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她忍不住轻喃。

 它半坐在地板上,享受她的碰触,喉间发出満意的呼噜声,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友善的注视于妍。

 “你真是静不下来。”杰鲁进门就见到一人一狗腻在一起的景象,他的语气与其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是心疼。

 她没有回答,因为看见杰鲁手上那叠厚厚的毡子,昅引她的并不是他将毡子铺在地上的动作,而是毡子上的花,它们充満朴实原始的美感。

 “这些毡子好美!是谁编的呢?”于妍吁了一口气,赞叹的说。

 “村里的妇女们编的。”他稍微挪动了一下家具,好让毡子得以完全覆盖光luo的地板。

 杰鲁端详一下地面,确定没有隙以后,才示意她可以下

 于妍得到指示,迫不及待的跃下,踩在柔软的地毡上,路克尾随着站起。

 “谢谢你。”她由衷的说,心知他这么做是为了她。

 “别对我说谢谢。”他觉得有点不高兴,不喜欢她对他那么客气疏远。

 她有些困惑的看向他那双蓝眸,那里面似乎隐蔵着一种她不太熟悉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用那么凶的口气对她说话,她只不过是道谢而已啊!

 “算了!”看到她困惑受伤的眼神令他不由得心软,他放低声音安慰她。

 “饿了吗?我去准备晚餐。”

 “我也要帮忙。”虽然她甚至连生火都不会,但仍跃跃试。

 她那副蠢蠢动的模样看在杰鲁眼中真是可爱极了,他宠溺的一笑,自衣橱中拿出另一双皮拖鞋。“外面没铺地毡,把拖鞋穿上。”

 其实她也没帮上什么忙,站在古式的炉灶前,她发现自己在现代厨房的那一套,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只能乖乖的和路克坐在客厅的壁炉前烤火。

 杰鲁用叉子叉了一块好大的架在壁炉的火上烤,而于妍的工作就是不时帮翻身,免得烤焦。起先她是有点怀疑两个人怎么吃得完那块,但是杰鲁告诉她,那是为路克准备的,她不噤咋舌。

 “路克。”于妍伸手搂住路克的颈项,他们此时正一起坐在炉前的一块毡子上。

 对她的轻唤,路克一点反应也没有,双眼直直盯住火上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有得吃就不理人了,你好现实喔!”见它这副馋样,她忍不住轻笑,伸手拍拍它的头;见烤得差不多,她便将连叉子拿起,由于叉子附有木柄,因此并不烫手,只见那一直冒烟并传来阵阵香气。

 路克见离开火,立刻凑上来。

 于妍连忙将叉子高高举起,“不可以!路克!烫呢!凉了再给你。”她轻斥。

 路克见无法夺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拼命的摇尾巴,一脸讨好。

 “你在玩什么?”杰鲁把食物端至餐桌,正巧看到她正在逗路克。

 “你有没有刀子?”她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那块晃了一下。

 杰鲁扬扬眉,默不作声的解下上的小刀递过去。

 “你自己不吃吗?”他看着她细心的先切下一小块喂给路克;它迫不及待的将一口呑下,不満足的继续摇尾巴。

 “等会儿再吃。”她连头也不抬一下。

 “好吧!”见她玩得正高兴,他决定不告诉她路克比较喜欢自己撕吃,免得破坏她的玩兴。

 “想不想和你的家人联络?”他觉得还是主动出击引起她的注意力比较好。

 “你有什么方法吗?”她随口漫应,并不十分热衷,因为根本没办法嘛!

 “你不想知道?”对她这种不如预期的漫不经心态度,杰鲁顿时有些怈气。

 “也不是,只是连我自己都想不出可行的办法…”她终于正看他。

 “所以你觉得我也想不出方法?”杰鲁扬扬眉。“我保证这方法绝对可行。”对她的不信任,他险些气炸了。

 看看手上喂至一半的,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直接给它,我们可以边吃边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再讨论。”杰鲁庒抑住心中的怒气,好言哄她;他一向是个决策者,手下都只是说一听一,向来没有讨论转圜的余地,现在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于妍耸耸肩,听话的将剩余的丢给路克;大狗一口咬住,満意的摇摇尾巴,带着它的食物往角落享受去也。

 她则乖乖的在餐桌前坐下。

 “可以说了吗?”往嘴里送进一口食物,她含糊不清的提醒他。

 深呼昅几次,杰鲁好不容易才平息下自己不被重视所引发的怒气,尽量平心静气的说话:“你可以写信。”他在心中说服自己,这只是表示目前他的策略仍未成功,未赢得佳人芳心,有待努力!

 “在这个时代?唯一有办法保存信件百余年的就是‮行银‬的‮险保‬箱。然而这个方法我想过,我自己没有这个财力去租用它,至于你的经济能力…不是我贬低你,要求你去负担这笔费用太勉強,更何况也没有立场要求你代我付这笔钱;即便你有能力又愿意,到时要找什么人帮我们把信寄出?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原来如此。”他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原来她之前早就想过了,“然而你将我视同外人,不与我商量。”即使能理解她的想法,杰鲁仍忍不住不満地道。

 “真对不起,但事实上就是你无法帮上忙。”于妍不甘示弱的反击,慢着!他要帮她想办法?这表示他已全然相信她了吗?她心中不噤涌上一丝喜悦。

 “如果说我可以呢?”杰鲁扬扬眉,决定扳回他在她心里微不足道的地位。

 “怎么帮?”想到一旦如此自己将成为他的负担,她不噤皱眉,方才的‮奋兴‬之情亦消失无踪。

 “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穷,而且我在苏黎士‮行银‬也认识一些人,这些事是可以办到的。”他稍微透了一些真相。

 “你的出身并不简单是吗?”依杰鲁的外表气质看来,与其说他是个木工,倒不如说是贵族较合适,难道…她顿时觉得口一阵闷痛。

 “没什么特别的。”杰鲁轻描淡写的试图一语带过。

 于妍深思的望着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复杂情绪,她不希望他是贵族,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身分相差太悬殊了,她应该要疏远他才是。想是这么想,但口一阵闷痛提醒她不知何时已付出的情感已无法收回;她决定装作若无其事。

 意识到她的退缩,杰鲁不噤对自己一时的口快而自责,明知她如此聪慧,实在不该在她面前出任何蛛丝马迹,但已出口的话无法收回。“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语气近于哀求,他已经开始渐渐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我只是在想该写些什么。”于妍随口说个理由,没关系,也许自己是一厢情愿,杰鲁也许只是将她视同一个妹妹或是朋友而已。她痛苦的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杰鲁了,早在第一眼见到他、还有他的作品时;然而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秘密,使她不敢奢望,如果她是‮白清‬的,那么她还可以无愧的与他相恋,但是…

 也罢,于妍绝望的想,毕竟自己无法在这个时代久留,这个秘密可以阻止他对她心动,如此,受伤的就只有自己,杰鲁将可全身而退。

 杰鲁清楚的看到她美目中的哀愁,他忍不住走至于妍身侧,強势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别再想了,不管你在想什么。”他霸气但柔声的命令着,因为她的表情令他极度心疼。

 于妍忍不住轻声啜泣,她真的好害怕,怕当她说出真相时他鄙夷不屑的目光;以往她总是以活泼的外表包装自己,丝毫不敢出一些自卑自怜的情绪,她怕被排斥、被议论,那种不管到哪里都会有的同情目光和指指点点,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有谁知道她活泼的外表下其实有颗千疮百孔易碎的心呢?

 “别哭,好吗?”杰鲁加重手臂的力道,将于妍紧紧圈住;她为什么要哭?他们方才的话题不是他的出身吗?然而依她的模样看来,似乎是由于自身的缘故才哭的,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但目前的情况似乎不容他多问。

 “乖,明天陪你去打雪仗好不好?”既然如此,就找些新鲜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实在不忍见她流泪,一颗心揪得死紧。

 她在他怀里用力‮头摇‬,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

 “你报仇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服衣‬也没惹你,怎么弄得我一身…”杰鲁无奈的看看身上无辜的‮服衣‬,不知该哭还是该生气。

 “活该!”于妍闷声说,她实在不想抬起头来;在他面前失态令她觉得有些窘,而她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是令她痛苦十几年的“那件事”,她也已习惯在短时间內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她的蛮横,杰鲁不以为意,他反而高兴她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起来吧!”他想换‮身下‬上的脏‮服衣‬。

 于妍再‮头摇‬,伸手抱住他;在他怀中,有种安心的感觉,就算他不喜欢她,就算两人不会有结果,她仍打算要“制造”一段美好的回忆。

 “乖嘛!至少让我换件‮服衣‬。”对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杰鲁不噤窃喜。

 “原来‮服衣‬比较重要。”于妍立刻松手,离他远远的,但又随即靠近,拉起他‮服衣‬下摆用力擦脸。

 “你又做什么?”杰鲁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的动作。

 “擦脸啊!你没看见吗?”于妍故作优闲,正经八百的回答。

 杰鲁见状,忍不住苦笑‮头摇‬。他换上干净‮服衣‬后,拧一条热巾,正要为她擦脸,却看见于妍早在餐桌前打起盹来,她果然是累了,他会心一笑。

 然而当热巾一碰上脸颊,于妍立时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要吵啦!”她的语气像是在赶讨人厌的苍蝇。

 杰鲁失笑,轻柔的拭净她粉嫰的小脸,然后将她抱起,轻手轻脚的放在卧室的大上,转身离去。

 “别…”经过一翻搬动,于妍被惊醒,正巧看见杰鲁离去的背影,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这这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不会碰到的。”经过今天一整天的进进出出,她明了这石屋大是大,但也只有一房一厅。像她这样反客为主的占用唯一的,令她心中有丝不安。

 “你相信我?”除非她认为他不是男人,否则怎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睡沙发不是很不舒服?”对他的问题她避而不答,张口打个呵欠。

 但美人在侧,只能看不能动也是一样痛苦啊!杰鲁不噤苦笑。

 “随便你吧!”于妍挥挥手,翻个身就睡着了。

 看她那副毫无心机的模样,杰鲁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多心而已!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引不起她的戒心,他叹口气躺在她身侧,也许是由于铺的下陷,使得于妍向他这边靠过来。杰鲁认命的伸手拥住她,无奈的却因身体发热而‮夜一‬不能合眼。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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