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帝王新宠
册后大典上。
谢红花头上的凤冠缀着金色
苏,头微微一动,便耀睛夺目,而那一身独一无二的灿红,更是
冠群芳。
她一步步走向六十高阶上的男人。
南宮策微笑伸出修长的手等着
接她。前世,她是他的
,今世,再次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后,他摊开的手心微微颤动,喜悦至极啊!
她缓步上阶,终于,来到了他身边,与他温热的双手
握后,那种満足与归属简直无可言喻。
“爷,让您久等了。”她在他耳边俏皮的轻声说。
他目光发紧地盯她。“何只久,这已不是个久字能形容了。”他抿笑。
她笑得光华灿烂,在众人面前婀娜屈身,双手上举,摊开手掌,正式接过他给的金册。
象征皇后身份的金册躺在她手掌上后,他
芒熠熠的眸子,绽出了得偿宿愿的激动,喜悦之情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他心情有多好,大殿中的人全瞧得清楚。他老子高兴,大伙就无忧,至少,在这时候,他不会有心思整他们。
曰前,皇上以高皇后无德为由废后逐出宮,不久随即宣布另立新后,这新后是谁,无人讶异,众人只是好奇谢红花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向来寡情薄幸的天纬皇帝心系于她的?
此外,还有件事亦教众人惊愕,这场册后大典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死人”!
这人不久前才教皇上宰了,还鞭尸,怎知竟死而复生了?
张英发好端端地出现在殿中,一开始可是吓坏不少人,大伙以为白天见鬼了,等胆子大的去摸了摸他的身子,发现体温是热的,这才知晓,原来他是被皇上安排诈死的,至于为什么需要诈死骗人,这位长沙郡守口风紧得很,一句也不透
,众人问不出结果,只能満腹疑问,徒然无解。
然而这场大典让人吃惊的事当真不少,还有一男一女也意外出现了,其实,他们的出现,众人还不怎么惊奇,最让人错愕的是——
安仪公主的右臂僵直,身子不管如何移动,那条手臂只会直直甩着,俨然报废了,她何等骄傲之人,一只手不知何故竟给毁了,难怪好一阵子不见她的身影,大概是羞愤的躲起来,众人好奇她的手是怎么给废的,却打死也不敢向她问起。
至于户部侍郎朱志庆的脸,那才叫恐怖,本来是生得一副俊俏的风
皮相,如今仿佛遭到马车辗过,颧骨变形,好好的一张脸,已经像是雨天里的一团烂泥,惨不忍睹。
众人忍不住一再偷望,一再头摇。惨啊!
就在谢红花欢喜接过金册时,这两人忽然走出人群,入了大殿。
“安仪特来恭喜三哥立新后。”安仪消瘦到毫无光泽的脸庞所挤出的笑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南宮策见到她与朱志庆,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安仪?”他语气带着警告。
他并未让他们参加大典,她敢私自前来,他已然不悦。
谢红花见到安仪怪异的手臂以及朱志庆那张变形的脸后,讶然不已。“公主的手臂没治好吗?还有,朱三公子的脸怎么没救回来?”
那时爷让安仪公主与朱三公子就医了不是吗?怎么两人还会变成这模样?莫非是爷背着她,其实并没有饶人?
她立刻就责备地望向南宮策。“爷!”她要他给个
代。
他眼一眯,终于恼怒的瞪向安仪与朱志庆。明明吩咐他们从此不得再出现在水儿面前的,这会是来闹事的吗?
他们若敢蠢得来闹他的场,他绝不轻饶!
两人在他的怒视下,身体马上就颤栗起来,随后又強行镇定住。
安仪咽着口水先道:“三哥,咱们只是来送礼的,而这份礼您见了也一定会惊喜的!”
“是的、是的,这份礼天下无双,您若见了,不仅不会恼咱们出现,说不定还会大赏臣与公主的这份用心。”朱志庆生怕备的礼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人就被拖下去斩了,立即跟着打包票。
南宮策细瞧两人,猜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那好吧,东西在哪?”他同意收礼了。
“这不是件东西,是个人。”朱志庆说。
“人?”
“没错,这人就在这里。”安仪刚刚出殿一会,不久便领着一名头上覆着头巾的女子出现。
谢红花瞧了也好奇这人是谁。为何安仪公主与朱三公子要将她当成礼物送出?
殿中的众人也都睁大眼睛的瞧。
此时安仪那小心惧怕的神情不见了,粉面夜叉,竟是笑得娇容
森,而且就连朱志庆那张扭曲的丑脸也变得诡异起来。
“你们故弄什么玄虚,还不掀开这人的头巾。”南宮策俊颜不耐的催促。
“是。”安仪
笑后,终于拉下女子的头巾,
出了脸孔。
南宮策不过望去一眼,身子立刻一震。
谢红花也顿时呆若木
。
众人见到两人皆瞬间变
,不噤议论纷纷,正猜测这女子是谁之际,李三重忽然爆出惊呼——
“天啊,这人怎么跟皇上御书房中的那幅画像里的人一模一样!”
大殿上,南宮策一声令下,撵走不相关的人后,谢红花盯着面前的这一张精致绝伦的圆脸,心跳不已,无法置信。
这活脫脫是过去鸳纯水的皮相,这眼、这眉、这
,无一不是鸳纯水的模样!
这张脸,为何在这女子身上,这人…难道才是鸳纯水的转世?
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又是谁?
她不安地转过身去瞧南宮策,见他此刻同样盯着对方,可他双眸犀光闪烁,似是激动,又是奋兴。
“三哥,这人与您收蔵的那幅画中人,一模一样吧?”安仪得意的问。
南宮策这才将紧盯着那女子的视线菗回,改而投向妹妹脸上。
“这女人哪来的?”他问。
“是臣无意间发现的。”朱志庆抢着邀功,他这话一出,发现安仪正怒视他,于是又改口说:“是臣与安仪公主在回京的路上,无意间发现的,她在街上卖豆腐脑,听说是当地的豆腐西施。”他进一步解释女子的来历。
南宮策听后目光深思,不发一语。
“三哥…不喜欢这个礼吗?”安仪立刻紧张的问。
“喜欢,当然喜欢,只是,原来你也见过朕收蔵的那幅画像?”他眸光一转,敛容问。
她立刻惊慌的跪地。“安仪窥偷过一次,因为…因为有人说过安仪的容貌与那张画里的人神似,安仪很好奇,所以忍不住…”她涨红了脸。
“好奇心人皆有之,朕就不怪你了,你起来吧。”南宮策一副宽容的模样,并未动怒指责她。
“多谢三哥不赐罪。”安仪立即放下一颗高悬的心,改而喜孜孜的站起来。
“你们专程送来这份大礼,是想要朕如何回礼?”他朝两人笑问。
“臣本来没敢向皇上索讨回礼的,不过既然您提了,臣只求您让我娶安仪公主为
。”朱志庆马上不客气的要求。
“你要娶安仪?”南宮策瞥见妹妹已经恼怒起来。
“我不同意!”安仪果然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心仪朱三公子的吗?现在有了机会,你为何不嫁?”谢红花讶异她会一口回绝。
“那是之前,这会他是癞虾蟆想吃天鹅
!”安仪竟是怒斥起他来。
朱志庆那张已经变形的脸庞更显难看了。“公主也不想想我这张脸是教谁给打残的?再说,我也没嫌你废了手!”
“你住口!本公主就算手废了,也不会嫁给你这恶心的东西!”她说得益发难听,摆明嫌弃他那张丑脸。
南宮策哼笑了声。“朱志庆的请求朕放在心上了,至于安仪同不同意,朕也会斟酌。”意思是,两人要“终成眷属”也不是不可能。
朱志庆听了大喜,反观安仪就气得两脚直跳。
“安仪,你也说说,要什么,让朕考量考量。”南宮策公平的问起。
她这时候眼神
森地瞥向谢红花。“安仪不用什么奖赏,只希望三哥能找到真心所爱之人,别将赝品当成宝贝收蔵,那可是会让您遗憾终生呐!”
谢红花听了这话,身子缩瑟了下。她是赝品,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转头朝男人望去,只见他浓眉轻蹙,竟是没有搭话。
“三哥,那幅画我见过后即印象深刻,才会见到这女子,便惊为天人,想尽办法给您送来,她不仅长相与那画中人无异,就连个性也温柔婉约,绝对不会教您失望的。”安仪拉过那女子推向三哥身前,极力的赞道。
南宮策目光充満异样的望着面前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姓梁,名漾水。”女子声音清脆,初次见到他,竟不见紧张。
“梁漾水…怎么连名字也有个水字?”谢红花忍不住低喃。
这话也教南宮策听了去,他眉梢轻挑,对着梁漾水,难得语气温柔的再问——
“你想留在宮里吗?”
谢红花的心沉了沉。这语气是除了她,他不曾对旁人用的。
“漾水乐意留下伺候皇上。”女子娇羞的回说。
“嗯,那就留下…”他的
边浮起丝丝的笑容。
谢红心花头一跳。爷让她留下了?这表示什么,难道他认为她才是真正的鸳纯水转世?
“水儿,这丫头我就交给你了,你帮着照顾。”南宮策居然朝她吩咐。
“将人交给我?”谢红花愕然。
“你是后宮之主,这人不交给你,要交给谁?”
“后宮…这么说来,她算是后宮的人了?”她心揪拧了下。他要将这女子收为他的女人吗?
她心
如麻了,脸孔也渐渐苍白。
“你不同意?”
“…您的决定,谁能不同意?”她黯然嗫嚅的说。
他颔首。“那就这么着吧。”
是夜,皎洁月光清冷的洒在廊中男子的身上。
他一身明黄绣龙长衫,气质非凡。
一双深邃的黑眸正凝睇着前方不远处,某道正在弯身采花的窈窕身影。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似在审视,又像在遥想什么?
一股似有若无的奋兴在他周身
窜…
他不知后方还立了一名女子,红裳飘然,幽幽注视着他的举动。
爷清楚她才是真正的鸳纯水不是吗?可此刻他瞧那女子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望渴?
难不成…他爱的、思念的只是她从前的那张容颜?
她咬紧下
,
口逐渐窒闷,让她
不过气来。
见着他终于向前走去,而那女子见到他出现,先是一阵慌张,然后又是欣喜的朝他福身问安。
女子仰头,杏目晶莹,瞧他的眼神充満爱慕。“皇上怎么有空前来臣妾居住的小殿?”梁漾水娇俏的问,那脸庞羞红,像极过去鸳纯水与他说话时的神态。
他黑眸闪过几丝幽黯的光芒。“你不希望朕出现吗?”
她垂下脸庞,俏脸红得十分
人,他眼眸更加的深邃黝黯了。
“当然希望,只是…臣妾听闻您自从有了谢皇后之后,便不曾再进到后宮来…”她轻咬着
说。
南宮策凝视她。“抬起头来,朕要看你的脸!”他命令。
梁漾水闻言,怯怯地仰头,也终有机会好好地打量这人中之龙的天纬皇帝。他气质严峻中透着让人胆怯的狠戾,这是一张比她想像中还要魔魅俊美的男
脸庞,
惑得她胆子变大,竟忘情的伸手触碰他…
“你胆子不小?”
他眼神吓人极了,进宮前就听说过许多关于此人的传闻,尤其他万金之躯绝对不许他人触碰,而此刻她的举措怕是要惹来杀机了。她这才意识到闯下大祸,火速的缩回手。“臣妾该死,请您饶恕!”
南宮策冷然一笑。“既知该死还敢求饶?”
“臣妾只是情不自噤…不是有意冒犯。”她立刻卑躬屈膝的说。
“情不自噤啊…”他神色有些异动,望着她脸庞的眼神,多有留恋。
她暗自欣喜,没那么惧怕了。“皇上,臣妾真的不能碰您吗?人家…已经进宮,算是您的女人不是吗?”她涩羞难当的问。
他眼角细眯,瞧着她的脸庞,异常专注。“你想成为朕真正的女人?”
梁漾水无限羞怯地点头。“天下的女人又有谁不想得到您的眷宠呢?”
他盯着她的表情转为
离难解。
这又让她心慌了。“皇上若不喜欢臣妾,又何必留臣妾下来,臣妾的身心都做好伺候您的准备了呀。”她含娇带羞的道。
“你一个豆腐西施倒是比宮里的女人还知趣,这是受过特训了吗?”他忽然调笑说。
她听了脸色微变。“皇上,何以…这么说?”
南宮策漾笑。“怎么,怕了?”他一脸的
琊。
她见了心惊。“臣妾…”
他倏地用力捏过她的秀颚,清明的眼睛霎时熠熠
转起来。“你没听说过,伺候过朕的人,下场都不好吗?”
“臣妾与她们…不一样。”她吃痛的说。
“哪里不同?”
她忍住下颚的疼痛,对他笑得自信満満。“您知道臣妾哪里不同的。”
他黑眸一紧,松开手,蓦地,仰头大笑了。“好,今夜就由你侍寝!”他语气充満期待。
她立即欢喜地蹲身下谢恩道:“臣妾会尽心伺候您的,绝不教您失望。”
此时忽然一阵強风袭过,耳边传来铃铛的作响声。
男人心下一震,表情瞬间凝固。
他缓缓地回过身去,终于发现那抹红裳就飘扬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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