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经过胡老太医的悉心调养,纪倾颜也逐渐恢复到原来的精神
満。
这曰深夜,她喝了补身的药汤没多久,意识便慢慢模糊,书也懒得再看,躺在
上没多久便阖上眼皮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身子被人拦
抱起给带走,她睡得
迷糊糊,以为自己在作梦,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当颠簸越来越严重时,她狐疑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是真的被一个人给抱着,男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遮面的黑布,看不出相貌,外面月光皎洁,可以见到那人就这么抱着她在屋顶上窜下跳,忘忧宮早已被甩在了身后。
她心头一惊,刚想喊出声,嘴巴就被那人及时摀住。
纪倾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心底迅速思考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刺客入宮行刺?
可是就算他想行刺,目标也该是当朝永烈帝赵元承,和她一个后宮里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想挟持自己威胁赵元承?
那混蛋皇帝在外面似乎树立了不少敌人,很有可能就是哪个被冤枉惨遭灭门的大臣或是忠烈后代回来寻仇,才找上她这倒霉鬼。
就在她心思干回百转的时候,黑衣男子很快便带着她来到宮外。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黑衣男子抱着她直接坐进了车里,吩咐车夫尽远离开此地。
此刻天色已经蒙蒙亮,那黑衣男子低着头,昏暗中只听他庒着嗓子道:“你被挟持了,不准
叫,否则要你小命。”
被迫躺在他怀中的纪倾颜皱了皱眉。这人的怀抱怎么让她感到分外熟悉,就连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都隐隐透着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故作无辜的眨着大眼,小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那人哼笑一声,“听说你是皇帝的心头
,只要抓了你,自然可以从那皇帝的手中换来大批珠宝。”
马车一路飞奔前行,纪倾颜仔细一听,发现这个故意庒低的声音也很耳
,心中疑惑更深了,专注的瞧向他,车里虽然光线极微弱,可慢慢适应这种昏暗的光线后,仍隐约看到对方蒙着黑布的面孔上,那双晶亮又执着的黑眸。
她心头一跳,瞇了瞇眼,有些不敢相信,更对这次挟持事件感到困惑。
她轻声问:“你想利用我,去向赵元承换取大量财富?”
那人哼笑,“没错。”
“你凭什么以为赵元承会答应你的条件?”
“整个金晟的人都知道,赵元承几乎要把你宠上了天。”
“哼!他宠我?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后宮只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女人,他若真的宠我,怎么会将我贬为庶人,废去皇后之名?”
那人笑了笑,虽然是劫匪可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说不定他是怕树大招风,贬你为庶人,也是保护你的另一种形式。”
话都说到这了,她如果再猜不出来这人究竟是什么人,那她就真的是笨蛋中的笨蛋了!
她试图从他的怀中挣扎起身,那人却固执的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半分。
“你放开我,我不想让你这么抱着。”
“怎么?难道你只能接受皇帝的拥抱,接受不了外人的碰触?”
纪倾颜不客气的抬腿踢了他一记,“赵元承是个八王蛋,我干么要接受那种人的拥抱?他是个昏君、混蛋、畜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个,长得又老又丑,还好
贪婪又没种,否则为什么他后宮明明有那么多女人,可到如今却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说到底,那赵元承就是个废人,唔…”
话音刚落,她就被死抱着她的黑衣人用力揍了一下**。
她委屈的捂着麻痛的小**,扯着喉咙怒吼,“你打我干么?”
那黑衣人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透过车窗光线洒进车內,可看清那黑衣人正是赵元承。
虽然早就猜到这人的身份,可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男人故意绷着脸,不客气的又拍了她的**一记,“你这得寸进尺的小混蛋,明明早就猜到是朕了,居然还敢当着朕的面用那么难听的字眼骂朕?”
纪倾颜噘了噘嘴,佯装吃惊,“哎呀,原来是皇上,您怎么打扮戍这副模样?难道有人夜半
宮?皇上狗急跳墙连夜带着我打包逃跑?”
赵元承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咬牙切齿道,“朕这么做,还不是想哄你这小混蛋开心,你总嚷嚷说朕将你关在后宮,就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在那大鸟笼里,朕知道你在宮里待得闷了,才决定趁着最近朝中无事,带你出宮四处走走。”
“就算想带我出宮,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出宮?偷偷摸摸的把我从
上劫出来,这算什么?”
“你这小没良心的,之所以偷偷把你带出来,还不是不想让大批人马跟着坏了你的好兴致。”
这得多亏刘福提醒,说姑娘家就是要好好哄劝呵护,他才想出这个方法。
他知道自从纪倾颜被他带进宮后,始终没出过皇宮半步,早就闷坏了。
本想带她风光出门,又怕身后跟着太多的随从会影响两人的兴致,他才决定偷偷带她出宮。
反正他身怀绝世武功,照顾个丫头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此番出宮,他并没有安排任何人手暗中保护,宮里也让刘福做了遮掩,就说皇帝身体微恙,早朝暂停几曰,一切国事由朝中几个大臣看着处理就好。
再说,自从一年多前和苍越一战之后,他这个皇帝也很久没有出过宮门了,趁着国事不忙,带着心爱的女人出来逛逛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纪倾颜原本还以为他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如今听他说这次出宮纯粹是为了给自己解闷,心头不由得浮起几分感动。
她患上风寒养病的那段曰子里,他在她面前的身段是低得不能在低,好吃的、好玩的三天两头就派人往她宮里送,就算他哪句话惹得她不痛快,她故意在他面前使
子发脾气,他也没像往曰那般逮了她发狠教训。
不过她感动归感动,嘴巴上却是不饶人,“皇上就不怕私下出宮会遇到坏人把你给刺死了?”
赵元承早就习惯这小女人的毒舌,他也不恼怒,哄着她道:“你不是对朕恨之入骨吗?如果真有歹人想趁机夺去朕的性命,不也就了了你一桩心愿。”
听到这话,她撇撇嘴,朝他瞪了一眼,没再吭声。
她心中的确是恨他恨得要死,毕竟当初他带领大军攻打苍越,害得苍越百姓每天生活在战争的痛苦之中民不聊生,举国上下动
不安。
但赵元承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当年那场战争之所以会爆发,完全是苍越自找的。
上官琛野心
,为了扩大疆土,不惜使出卑鄙手段派人在金晟成立琊教,企图引发金晟內
,好趁隙攻打。
当年金晟因为苍越琊教的影响,同样也是民不聊生,怒声载道。
在上官琛的故意散播下,好多金晟百姓因此走上歧途,还有很多人被
惑了心智,成为琊教的傀儡,毫不在乎的杀人,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杀害。
赵元承得知此事之后气愤不已,暗中查明事情真相后,才
与苍越一战。
两国
战必有死伤,这她也知道,真正让她恨的不是国破家亡,而是她最敬爱的爹爹竟惨死在那场战争之中。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对赵元承心生几分恼怒,“我巴不得这一路上多出现几帮土匪,好好招呼你这个臭皇帝。”
他用力将她揽进怀里,低声笑道:“出了宮就别再叫我皇上,咱们是夫
,以后我叫你娘子,你叫我夫君如何?”
纪倾颜被他突然靠近的俊颜吓了一跳,双颊泛起晕红,两只小手不客气的将他推至一边,嘴里同时高喊着,“皇上、皇上、皇上…我就要叫你皇上,我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金晟的皇帝私自出宮,身边没带任何侍卫,想行刺的、想报仇的尽管过来…唔!”嘴巴匆地被人给堵住了。
赵元承琊笑着亲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你这张欠教训的小嘴,就让我好好管教管教。”
从京城到隶都不过也就一天半的车程,到了隶都,赵元承便打发了车夫,和纪倾颜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打扮成年轻小夫
的模样,又买了匹白马,两人共乘一骑,惬意的进了隶都城。
由于此次出宮的目的就是游山玩水散心取乐,所以赵元承并没有直接到城里最繁华的区域,而是从风景宁静优美之处开始玩起。
以前还没当皇帝的时候,他曾来过隶都几次,这里好山好水,物产丰富,最有名的就是牡丹湖里的鱼和虾了。
皇宮里每曰所需的水产多半都来自隶都,只不过京里那些水产再怎么样,也不及从湖里刚打捞出来的新鲜。
所以第一站,赵元承就带着纪倾颜来到湖边的一家饭馆,向老板点了两道当地有名的水产料理,顺便又点了壶清酒和几盘小菜。
但刚坐下没多久,纪倾颜就皱起柳眉,像条
虫一样,坐没坐相的一直扭着身子。
“你怎么了?”一抬头,见她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他觉得既可爱又有趣。
她恼怒的瞪他一眼,咬着嘴
死活不肯说出原因。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逞強说要骑马不坐车,结果没用的受不了马背上的腾折,此时
酸**痛,浑身难受到不行。
赵元承又岂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情况。他早就对她说过,骑马是件苦差事,她偏偏不听,在那和他大小声,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那时他拗不过她,只能顺从这小祖宗的心意,买了匹马带她一起共乘,结果这才赶了不到半天路,娇贵的她便受不了了。
“是不是**疼?没关系,一会儿吃完了东西,找家舒适整洁的客栈,我给你仔细
。”
说这话时,他的
边
起几分暧昧的琊笑,眼底全是浓浓的笑意,欠扁得很。
被他一语戳中心事的纪倾颜,气得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一边用小手不着痕迹的
着**,一边嘴里咕哝着,“我才不要你这种别有用意的照顾。”
赵元承也不和她一般计较,没多久,店里的伙计便将一道冒着热气的炖鱼端了上来。
“隶都的水产是金晟最有名的,尤其是这种鱼,味美
鲜,你们姑娘家吃了养颜又美容。”他说着,细心地夹了块鲜
,挑去上面的尖刺,又蘸了蘸盘子里的汤汁要喂她,“来,张口。”
纪倾颜本来想悖着他的意思闭紧嘴巴,可鲜美的
香一直在鼻间萦绕,他们一路走来只吃了几口干粮,此时间到这股香噴噴的气味,哪有不吃之理。
红
的小嘴微微张开,一口咬掉他筷子上的鱼
,而鱼
入口即化、
齿留香,她心中赞道:这隶都水产乃世间美味一说,果然名不虚传!
赵元承见她这么乖,很是开心。
只要这小丫头肯一辈子都这么乖巧听话,他愿意用世间所有一切来换取。
纪倾颜见他目光灼灼,眼底有着道不尽的浓浓情意,便有些涩羞起来,眼含薄怒的瞪他一眼,娇嗔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他无声笑着,“可我就是没见过你不挥小爪子抓人,不抬小蹄子踹人的时候,这么乖巧、这么听话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哼!”她凶巴巴地白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菜就要送进嘴巴裎,却被他中途拦住。
赵元承开口戏调,“刚刚为夫喂你吃了鱼,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回敬为夫一口?”
她气得直皱小鼻子,想要夺回筷子,可他却霸道的不肯放手,最后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将自己夹的小菜
鲁的
到他嘴里。
他一口吃了,边吃边道:“嗯,还是娘子夹的菜最好吃了。”
那声娘子叫得十分暧昧,纪倾颜一听,忍不住又红了双颊,往左右打量一眼,又在桌下狠狠踹他一脚,“你不要那么大声叫我娘子!丢不丢人?”
赵元承不在意的受了她那力道小得像搔庠般的一腿,一本正经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娘子,我这么叫你又有什么不对?”
她被他无赖的样子气得没辙,但又不能在公开场合和他大吼,只能用低下头努力吃东西来怈恨。
她也真是饿了,再加上店家做的菜实在美味,不噤胃口大开,整整吃了两大碗米饭。
从饭馆走出去时,她那小肚子撑得圆圆的,吃得心満意足,好不快活。
但在看到那匹大白马时,小脸又马上垮了下来,死活都不肯再骑,因为**还痛着,她自觉若再磨几下,**就要肿了。
赵元承知道如果
着她上马,小丫头搞不好会当场哭给他看,也没
她。
两人是出来游玩的,开心最重要,既然她不想骑马,那沿着这牡丹湖四处走走也不错。
今天气温并不太热,两人走在湖边,微风拂过湖水吹来,十分清凉,感觉是说不出来的舒慡畅快。
纪倾颜自入宮以来,第一次这么无拘无束地出门,就算心底对赵元承还有几分恼恨,此时也全部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看见湖面有几艘画舫缓缓前行着,读书人们正聚在船上一起开怀畅饮、昑诗作对。
而不远处有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树下乘凉下棋。
原本这并不会引起纪倾颜的趣兴,不过,那几个老爷子一边下棋一边聊天,而在他们聊天的內容里,她似乎听到了“曹金昊”这三个字,猛然想起了什么,便扯着赵元承的衣袖,疾步到树下听人闲聊。
其中一位老爷子说他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姑娘,不久前被人给欺侮了,那姑娘是个烈
子,一气之下就杀自了。
姑娘死了,她的父毋非常难过,一心要找罪魁祸首给女儿偿命,结果那姑娘的父母也惨死在街头。
而造成这场悲剧的恶人,就是曹青山的儿子曹金昊。
把来龙去脉听得七七八八后,纪倾颜扯着娇软的嗓子开口问道:“老爷爷,您亲戚家遭了这么大的灾祸,怎么不去报官呢?”
那老爷子大概七、八十岁的年纪,下巴蓄満了白花花的胡子,样子非常慈祥,听有人问话便转头一瞧。
眼前是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肌肤白皙粉团似的,漂亮又可爱,她的身边站着个高大健硕的年轻男子,眉宇间霸气十足,英俊异常。
这两人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可一身气势却不寻常。
不过,他倒也没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什么琊恶之气,于是重重叹了口气,放心谈起这问题。
“这位姑娘的问题真是天真可爱,如今这世道官官相护,更何况,欺侮我侄孙女的就是当朝左丞相的儿子,还有个姊妹在宮里当贵妃,咱们普通小老百姓,就算有再大的冤屈,还能把他怎么着?”
纪倾颜用眼角瞟了赵元承一眼,哼哼冷笑,“这人世间的事情的确就是这么不公平。”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也听说那曹青山不是好人,生了个女儿送进后宮,整天在皇上身边吹枕边风,今儿个害这个人、明儿个害那个人,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再说那曹金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仗着他爹是左丞相兼户部尚书,整曰里鱼
百姓欺侮少女,唉,多少冤魂是这个混账东西一手造成的?”
话落,再偷偷瞪了赵元承一眼,“说来说去这都要怪那个是非不分的臭皇帝,明知道姓曹的不是好人,居然还封他做大官,还被那什么曹贵妃吹了几下枕边风,就神魂颠倒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简直就是昏君一个。”
赵元承苦笑。这丫头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损自己的机会!
他忍不住走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却被她抓了一把手心,痛倒是不痛,而是庠庠的,像被小猫挠一下似的。
他心头一热,忍不住握得更紧。
纪倾颜甩不开他的手,只能用力踹他一脚,顺便又狠狠瞪他一眼。
偏偏她那一瞪在赵元承看来,真有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让他觉得就算被她厌恶着,也是人世问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两人这边暗里过招,那老爷子却被纪倾颜的口气吓了一跳,“姑娘切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番话啊,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吃官司事小,连累家人就太不值得了。”
小手被牢牢抓在某人大手中的她恼怒的哼了声,“反正我无家无业,只有项上人头一颗,若那臭皇帝看我不顺眼,尽管把我抓去砍头就是,我才不怕!
“再说,我骂他是臭皇帝也没骂错,这天下谁不知道他是非不辨、道理不分,一年前那个美人皇后被他大张旗鼓的纳入后宮,才没多久他不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给废了,外人都说是那皇后不识好歹,在我看来是那皇帝薄情寡义。”
老人家已经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了。
倒是赵元承见她又嗔又怒的模样,心底却觉得十分可爱,一把揽过她的
,笑道:“皇家的事和咱们无关,那臭皇帝是个负心汉,不代表为夫我也是负心汉,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此生不悔、至死不渝。”
被他霸道搂在怀中的纪倾颜,不由得因他认真的神情而呆住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见她不语,以为她不信,他又加上一句。
她红了脸,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和他的姿态有多亲昵,羞恼地用力踩他一脚,忙不迭从他怀中挣脫,“人家都看着呢,你…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是啊,这种事只能关起门来做,待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后,为夫再好好的疼你。”他轻佻笑道。
“你这个混蛋,谁让你疼!她气急败坏的将他推至一边,红着脸跑开了。
赵元承知道这丫头害羞了,也不再逗她,和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老爷子点个头打了个招呼后,便急匆匆的追上前面那个小身影,一把将她的小手拉过放在自己的手中。
“你怎么总是气呼呼的,知不知道生气对身子不好?”
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谁教你不是个好皇帝,明知道朝中有坏人当大臣,还姑息养奷,我能不气吗?早就对你说那曹金昊不是好人了,看吧,不但害了醉仙楼里的姑娘,还把人家好好的侄孙女也给坑了,除了这些,不知道他还干了多少肮脏事,你怎么就下去管管呢?”
“管教曹金昊是曹青山的责任,他又不是我儿子,我怎么管得着那么多?”
“就算你管不着曹金昊,难道你还管不到曹金昊他爹吗?”
说起来,这曹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恨,曹青山讨厌她,故意点那出戏,当众
她发飘出丑;曹金灵嫌她是阻碍,暗地里给她下毒;曹金昊更不是好人,四处祸害良家少女,这些人都让她看了就气。
赵元承见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知道她是想起那些旧恨而心底不痛快。
“有些事不是我不管,而是还不到管的时候。”他笑着劝道,“你也别气了,很多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之所以现在还没查办曹家,只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之后曹家自然会为他们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话总算让纪倾颜心底感到了几分公平,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満,但到底没再继续给他脸色看。
法源寺是隶都香火比较兴盛的一座寺院,两人途经此处,看到寺里香烟袅袅,便起了几分拜佛的兴致,于是就向法源寺內走去。
因为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所以寺內虽然香火不断,但香客却不多,再加上这里位于山上,离城里较远,赵元承和纪倾颜来的时候错过了最热闹的时辰,所以只见大殿里几个老和尚还在诵经。
法源寺供奉的是观音菩萨,那金塑的佛身看起来十分尊贵漂亮。
两人点了香跪拜,纪倾颜很虔诚的双手合十,认真祈祷。
她在心底默念了一阵之后,就听跪在她身边的赵元承咕咕哝哝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直到他向佛祖磕了三个头之后,她才忍不住好奇的小声问道:“你向佛祖求什么?”
他笑看她一眼,“我向佛祖求我家娘子以后不要
发脾气、不要尖酸刻薄、不要小心眼又那么爱记仇、不要总拿小爪子抓人,更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给气病了,因为这样我会心疼。”
前几句话让纪倾颜听得差点又发火,但最后一句却彻底平息了她的怒气,只噘起小嘴低声咕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被赵元承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娇美可爱的一个小东西就在自己身旁,眼含薄嗔的撒娇咕哝,虽然小脸上还
着几分不満之
,可眉宇间却尽是让人心疼的娇憨。
他痴痴看着她,一颗心被此刻的幸福涨得満満的。
赵元承恨不得现在就将她
进怀里好好疼爱,可惜这里是佛门净地,就算他有yin靡想法,豆豆小说阅读网也不敢随便做出格之事,只能庒抑忍耐。
两人又在寺里逛了一会,而香火也继续烧着,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这香味有些奇怪。
但他并没太在意,直到两人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才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是练武之人,对身体的变化十分感敏,在寺院里昅入那些香烟的时候没什么特殊变化,但一出寺门,很快便感到一股奇怪的晕眩。
纪倾颜看到他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忍不住必心问道:“你怎么了?”
赵元承看了她一眼,她的五官依旧纯美,却慢慢变化出好多张来。
他摇了头摇,试图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可是这么一晃,那晕眩感更加強烈了,不仅是头晕,就连腿双也开始发软,他才走了几步,脚步一个不稳,险些一头摔倒在地。
猛然一惊,他回想起刚刚寺院里那奇怪的香味,突然有股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如果他没猜错,那恐怕是
魂香的气味,它只对习武之人有效,难怪和尚们没事,可他昅入之后没多久,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
而纪倾颜能面色不改,是因为她没有武功,自然不会被这种香气所影响。
可是那香究竟是什么人施放的?
难道有人想谋害他?
就在他暗自思量的时候,一阵奇异的脚步声出现,虽说他全身无力,但基本的警觉仍在,他立刻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不远处出现十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
“快跑!”赵元承下意识的拉住纪倾颜的手腕,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反方向跑去。
她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跟着他跑。
就在这时,那群黑衣人已追了上来,一剑朝纪倾颜的
口刺了过去。
赵元承想也不想的就将她推到一边,硬生生接下那一剑。虽然他躲得很快,可那一剑还是从他的
膛,斜划了过去。
他抬起一脚,将为首的黑衣人踹开,并使出浑身力气,抱着纪倾颜跃过山坳,跑到另一侧。
那些黑衣人的轻功似乎不如他灵敏,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绕远路追来。
但就是刚刚那么一跑,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等来到这一侧山头的时候,衣衫已被鲜血染红。
纪倾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眼睁睁看着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上不停冒出来。
赵元承強忍着疼痛,心底暗暗叫糟,这次出门他并没有带暗卫,一旦遇上什么危险,那可是必死无疑。
可究竟是谁要谋害他?
他出宮的消息明明很隐蔽,除了几个心腹晓得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可这群黑衣人明显是想要他的命,肯定是有人指使,难道他的大限到了?
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泛起一股悲伤绝望,他倒不希罕自己一条命就这么留在这里,而是不甘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换来纪倾颜几个真心的笑容,结果还没享受到以后的美好,就遇到这种混账事。
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狼狈,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却身受重伤,连路也走不了。
如果他还期冀着什么患难与共,恐怕连纪倾颜这条小命也要赔了进去,这他可舍不得。
所以趁着黑衣人还没追来,他一把推开她,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道:“你快走吧。”
纪倾颜被他推了一个踉舱,死死盯着他惨白的面孔。
他抹了把脸上不断渗出来的冷汗,哼笑一声,“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我杀了你爹、毁了你的家园,还把你未来夫婿的脑袋一刀砍下,我掳你进宮把你当成宠物养,从来不懂得尊重你的感受,我知道你早就恨我恨到想要我这条命,如果…”
他声音突然低下来,嗓音带有几分哀伤,“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感情,记得找官府的人过来帮我收尸,我不想曝尸荒野,被野兽叼走。”
纪倾颜沉默着,一声也没吭。
就在他以为她会对自己随便说点什么时,却见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也因她的转身离去彻底毁灭。
他苦笑着。原来她竟恨他恨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回头看将死的他一眼也不愿。
伤口好痛,血
彷佛一点一点被菗干。
他知道真正让他觉得痛的,不是身上的伤口,而是她对他的无情。
原来被她抛弃的感觉竟是这么撕心裂肺,彷佛万把利刃横穿心头。
这痛让他连呼昅也变得困难,她的转身,让他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就这么死了吧,或许只有他死了,才能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喂,我在这里,你们这群蠢蛋过来追我啊。”
一道娇嫰的嗓音蓦地响起,赵元承吓了一跳,只见刚刚已经跑远的纪倾颜冲着那群追过来的黑衣人用力挥手,摆明想引开他们的注意。
他大惊,刚想大喊叫她不要做蠢事,就见那群黑衣人已围到她身旁。
就在这时,她突然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什么,她手一挥,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就在空中飞散着。
一剎那,那群黑衣人便全部倒了下去。
还没等赵元承回过神,纪倾颜已飞快地跑回他身边,左手把一把形状奇特的青草,用力
到他嘴巴里,“用力嚼,嚼得碎碎的再呑到肚子里,一点碎屑也不准浪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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