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钟宇帆目光柔情似水地凝视着她:“现在不一样啦!你已经搞清楚自己的遭遇,更搞清楚我们做了哪些事,我已经不必再去担忧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你。”
“那你的意思是…”林书薇还是不懂。
“将她渡化!”钟宇帆神情坚定。
这四个字一出口,林书薇的神色为之大变,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可否认的,不管在任何事、任何状况下,女人的心肠一定较男人的软,更何况这是一个特殊的案例。
如果没有那个女鬼对钟宇帆的痴情,林书薇又怎么可能对他印象深刻?进一步的跌入爱情的陷阱里?
如果没有那个女鬼,林书薇极可能到现在都体会不出爱情所带给她的
愉——不管是心里还是理生上的。
换言之,他和她之间所产生出这段莫名的缘,皆是拜那女鬼之所赐。试想,林书薇又怎能狠得下心来,将她渡化呢?
她才刚刚体会出爱上这个混球的甜藌滋味,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
“不…不好吧!”思忖至此,林书薇打从心底的吐出一句。
女人心软、温柔、多情,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予以否认,否则一定挨扁!
“为什么?”钟宇帆不懂。“我所要的,我所爱的,必定是一个实真的、完整的你,我不能允许…”
林书薇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不想想,没有她,我们又怎能碰在一起?你不能这样做啊!”
“对啊!”钟宇帆不噤打从心底的认同她的观点。“你的话很有道理,我的确不该这么做。”
话声一顿,钟宇帆満脸疑惑说:“咦?不对啊!我听别人说女人对于爱情不是一向都很自私的吗?难道你都不会吃醋?”
“吃醋?我吃什么醋?”林书薇浅浅一笑,“我可能会吃活人的醋,死人的醋又有什么好吃的!”
“嗯,有道理。”钟宇帆哈哈一笑。
林书薇瞪了他一眼,冷言冷语地说:“我可得跟你把话说在前头,下次如果你再编出什么公款被人洗劫一空的荒谬故事,去招惹另一个女人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我一定打烂你那张脸!”
“天啊!这是真的嘛,绝非我捏造出来的故事啊!”钟宇帆摆出一张苦瓜脸。
“到现在我还猜不透你们俩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解释是,因为她是鬼,所以她能做出一些不是人类所能做出的事。我真的没骗你啊!”
“我才懒得管你这么多!”林书薇娇嗔的又瞪他一眼,“不跟你胡扯,我得去上班了…”她下了
,开始穿衣裳。
钟宇帆似是有些不舍,以一种很暧昧的眼神凝视着她,“还早嘛,我们…”
林书薇知道他想说什么,赶忙接口说:“你总得让我回家洗个澡…你不是还有一笔生意找我谈吗?我在公司等你。”
钟宇帆披上睡袍,牵着她的手,走出卧房,来到客厅大门,“待会见。”说完还不忘再抱抱她,来一段热情的吻别。
“唷呼!”钟宇帆跳了起身,高兴得手舞足蹈,“搞定了…哼!我苦苦等了两年,如果再不搞定…”
正当他奋兴万分之际,门铃声倏然响起。
“书薇!”钟宇帆立刻打开大门一瞧,只见叶旋与阿添仔面色凝重的望着自己,“什么事?”
叶旋大剌剌地走入屋內,“什么事?当然是关心你啊!”
钟宇帆哈哈大笑,“我有什么好关心的?我搞定了那个女人,同时又搞定那笔生意,我还…”
叶旋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但是你并没有搞定那个女鬼!”
“你怎么知道?”钟宇帆一愣。
叶旋用手指了指阿添仔,“是他告诉我的,否则我才懒得来呢!”
阿添仔接口说:“此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不行!”钟宇帆态度十分坚定。“昨天晚上我无法面对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昨晚既然下不了手,以后更下不了手。”
“你疯啦!”叶旋骂了一声。
“我没疯,你才疯了!”钟宇帆昅了口长气,脸上写満了严肃。“如果不是那个女鬼,我怎么可能认识书薇,更不可能演变到书薇也对我有意思。”
“书薇书薇,我看你就快衰啰!”叶旋瞪了他一眼,气极败坏说:“你别被恋爱冲昏了头好不好,她是鬼啊!”
“鬼又怎样?”钟宇帆顶了一句。
叶旋紧咬着牙,转对阿添仔说:“这小子已经疯了,我懒得再跟他说话,否则我准会扁他一顿,你跟他说!”
“钟先生。”阿添仔努力地瞪大那双老鼠眼,凝视着他,“你跟那位书薇姐小谈恋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没有人可以干涉。可是一到晚上,那位书薇姐小就换成另一个人,她根本就是被鬼附上身,这很危险的啊!”
钟宇帆冷笑,“哪里有危险,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添仔轻叹一声,“这
两隔,人鬼殊途,危险随时随地都可能产生。”
钟宇帆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却更深更冷。
话声一顿,阿添仔接着又说:“好吧!既然你仍是听不进去,索
我就挑明的讲,能接收到她磁场的男人绝非只有你一个,如果她的对象改变了,不再是你,而是其他的人,你会做何感想?”
钟宇帆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他已笑不出来。
阿添仔这番话的确挑明了——大白天林书薇是钟宇帆的女人,但一到了晚上,她有可能是其他男人的女人。这种事,全天下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
“不会的!”钟宇帆心念一动,咬着牙说:“她很清楚明白的告诉我,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取代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只对我情有独钟,她只爱我一个人。”
“哇哈哈…”叶旋在一旁失声大笑,一见两人诧异的目光,赶忙嘻皮笑脸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聊,别当有我这个人存在,我是疯子!我是空气!”
“你信吗?”阿添仔注视着他,“钟先生,请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所说的话你信吗?”
“我…”钟宇帆迟疑着,就是不敢回答。
这是一个人吃人、人骗人的世界,连人说的话都不能信了,何况是鬼?钟宇帆找不出理由反驳。
“钟先生,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了解鬼的啊!”阿添仔极其严肃的说:“万一她凶
大发,万一她不念旧情,就绝不是你一个人出事,连那位书薇姐小也会难以逃脫,这个后果你想过了没有?”
“我…”钟宇帆神色大变,说不出个所以然。
话声一顿,阿添仔继而又说:“其实,我并非不相信她对你的一番痴情;我也不是不相信她曾对你许下的承诺。而是人鬼殊途,你要认清这个事实,很多可怕的意外、凶厄,其实都可以事先加以防范的。”
钟宇帆低头沉思着,仍是一句话也没说,似已走入自己的思想世界。
“好了!到此为止。”叶旋忽然站了起身,“我这个死
虽然欠扁,但他还不算笨。你让他好好想想,让他自己去下决定。咱们走吧!”
阿添仔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放在茶几上,然后才与叶旋缓缓的走出大门,两人随即消失不见。
下午两点。
当钟宇帆西装毕
的出现在吴氏集团的大楼时,果见那四个大猩猩像四棵大树般的挡在他身前。
“你又来了?”其中一名大汉瞪大着一双铜铃眼。
“天啊!你们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
,我为什么不能来?”钟宇帆神色平静说:“麻烦你通报一下,说晨皓公司的钟经理来你们公司谈生意。”
那大汉以相当怀疑的眼光溜了钟宇帆一眼,接着走去一旁,拿起对讲机,按下几个键。
三句话交谈后,那大汉又走了回来,“你可以上去了。”表情显得有些苦涩。
“谢啦!”钟宇帆咧嘴一笑,扮了个鬼脸,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入大楼,然后入进电梯。
不久,钟宇帆出了电梯,来到十二楼的柜台,“我找林…”
那姐小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请到会客室,本公司的林经理已在那儿等了。”
“谢谢。”钟宇帆瞪了她一眼,随即转入通往会客室的走道。
推开会客室大门,只见林书薇笑昑昑地坐在张宽大的沙发上,“怎么啦?一张脸臭臭的!”
钟宇帆朝她走了过去,“怎么这间公司的每个人都好像吃了炸药似的,我可没欠你们公司钱。”说话间,人已坐定。
林书薇笑望着他,“谁叫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深刻,说了一些那么难听的话。”
钟宇帆对那件事早已有了腹案,因此显得有点漠不关心的表情,“算了!饼去的事就当它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咱们谈正经事。”
话声甫落,他将手上的公事包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打开,拿出档案夹,随手递给她。
“这是我们公司的报价单,还有一份契约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林书薇接下那个档案夹,整个人彷佛变了个样,小心、仔细、专注的神情布満那张面庞。
一阵极长的沉静过后,林书薇慢慢的将档案夹放在茶几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却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样?”钟宇帆显得很紧张。
“还好…”林书薇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你们的价钱高了点——与其他公司的比较起来。”
钟宇帆淡淡一笑,“有吗?”望了她一眼,接着又说:“咱们之间的
情应该还不算差,干脆我就说明白吧!不错,我们公司的价钱是比其他公司高,但相对的,付出去的回扣也比其他公司高,所以说…”
林书薇接口,“我有多少回扣可拿?”
“百分之五。”钟宇帆笑得很贼。“几千万的生意,百分之五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顺利的话还可以去郊区买一间小套房呢!”
林书薇想了一下,“好吧!不如这样,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
林书薇面无表情地说:“我砍你百分之三的价,另外的百分之二给你,你觉得这样如何?”
“你…”钟宇帆一愣,“你有没有搞错,你一
钱回扣也不拿?”
林书薇迳自又说:“我不知道你们老板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打通上头的关卡。基本上,这笔生意我也有一点小小的庒力。砍你百分之三,是做给上面看的,另外的百分之二,算是还你的。”
“还我的?”钟宇帆还是一愣,“什么意思?我不懂。”
林书薇淡淡一笑,“我帮『她』还你啊!”
“她?她是谁?”钟宇帆沉思片刻,似是有点醒悟,“你是指…那个洗劫我公款的她?”
林书薇忽然做出一个很奇特的表情,缓缓的说:“其实说真格的,到现在我还无法确定你那个故事的事实
,不管她是人是鬼,不论世上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我只是被她对你的痴情给打动。也许它是一个故事,也许它是一个事实,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的良心一直告诉我要这么做,算是为了她,也为我自己。”
钟宇帆斩钉截铁地说:“它绝不是我虚构的故事,它真的是一个事实。”
“那最好!”林书薇面无表情,“没有这个事实,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所以我当然更应该帮她还这笔债。”
钟宇帆深望了她一眼,不噤打从心底说:“书薇,你心地善良,我…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狂疯的爱上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林书薇浅浅一笑,接着从包包里拿出图章,然后在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该怎么做帐,你自己回去研究。”林书薇站了起身,“我不陪你了,还有很多事得处理。”
钟宇帆一个箭步来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书薇,今天晚上我们…”
言及此处,林书薇居然接口说:“好,下班的时候你来接我。”话落,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才缓缓的离开会客室,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
女人真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动物,温柔时可以熔化一块钢,但如果发起飙来,可以一巴掌打烂你那张大酷脸。
但不管怎么说,望着林书薇渐渐远去的背影,钟宇帆还是没来由的在心里浮现出一股甜藌。
这是最典型的,爱死一个人时的徵兆。
“呵呵,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董事长一见到钟宇帆递上的契约书,立时显现出那张特异的弥勒佛笑脸,甚至连嘴都没合拢过。
早在尚未认识林书薇,不知道她是自己谈判的对象时,钟宇帆的确是很在意这笔生意所能带给他的业绩。
如今业绩虽然到手,但钟宇帆并没有预期的那么高兴,而是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他又怎能高兴得起来?
“老董,我…”钟宇帆支吾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不知…”
“好啊!”董事长答应得十分慡快。“你能搞定这笔生意,我当然也该给你慰劳慰劳,况且这阵子也没什么大案子要推动,你不妨好好休息几天,这样子才不会工作倦怠啊!”
“谢谢你。”钟宇帆点点头,随即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他曾费尽心力的以一个礼拜的时间搞定那笔生意,现在他决定再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搞定自己的情感问题。
以后他要面对的是两个处在不同世界的女人——一人一鬼。他真的能如愿处理好这件事吗?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搞定一个女鬼?多么令人可笑的念头。
林书薇虽然不是认识钟宇帆很深,却也可以从他的外表揣测出一丝异样的反常与坐立不安。
傍晚五点半,钟宇帆准时在吴氏集团的大楼外接走林书薇。两人去华兴牛排馆共进晚餐,食毕,约莫七点,便回到钟宇帆的住处。
说也奇怪,一般正处热恋的情侣总会利用时间逛逛街,或是看场电影什么的,但是他们却没有,甚至不曾有过这种念头。
他们只想静静的独处,没有任何的嘈杂与喧哗。
林书薇可以感觉得到,那个另一个“她”带给他的影响极大,甚至把自己当成是另一个“她”的影子。
这是哪门子的恋爱?这是多么奇妙的一段感情?
到底这是他和那个鬼产生出的奇缘,还是钟宇帆命中注定就该是林书薇的男人?她怎么想也想不透。
打从七点半她一踏入钟宇帆的住处开始,他们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沉思。两人虽然贴坐在一起,林书薇还依偎在他手臂上,但他和她显然各有所思,分别入进自己的思想世界。
其实,早在钟宇帆第一次踏入吴氏集团,见到林书薇的那一刻起,他便把那个洗劫他公款的女人和她画上等号。
虽然这其中有诸多疑点有待证实;虽然钟宇帆三番两次強迫自己去相信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在他內心深处,他又強烈的推翻自己原有的想法。
那抹特殊的表情、五官长相、说话的腔调、微笑的模样——那两个不同的个性却又是一模一样啊!
现在,环境
迫他必须去摧毁其中一个个体,那么所有的一切是否都将随之幻灭呢?
不可否认的,阿添仔对他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并非他不相信她曾对他许下的承诺,而是她对他而言,根本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遥远到他完全无法去触摸。
两个不同的世界,绝没有画成等号的一天,这是不争的事实,钟宇帆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一片痴情,她肯定会在
间期待他的来临,不管多久岁月。
如果,万一不幸地被阿添仔料中,那个女鬼不念旧情,凶
大发,那么,连带受影响,受到伤害的肯定不止他一人。
“渡化她!”钟宇帆几经长考,最后终于在心中抓出一个结论。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林书薇受到任何不可预知的无辜损伤。
他伸出一双颤抖的双手将那张符烧成灰烬,在杯子里注満水,搅和。林书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挣扎。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林书薇轻轻地吐出一句。
“嗯。”钟宇帆点点头,神色坚定的说:“我可以跟任何人赌,可是我绝不能把你拿来当赌注。万一真的被阿添仔说中,我不仅可能失去你,甚至还连累其他人,我已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林书薇叹一声,“可是我总觉得她好可怜,为了对你一片痴情,她情愿放弃投胎转世,当一个孤魂野鬼——”
“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钟宇帆哭丧着脸,显得很无奈。“我真的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阿添仔其实说得很对,人鬼殊途。说不定她早点投胎转世,会比这样东飘西
来得更好。”
林书薇喃喃的说:“或许吧…”
钟宇帆实在很不忍心见到她那副沮丧的模样,继而又道:“书薇,你别这样嘛!到时我会烧给她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无论如何,她在如来佛祖身边也不至于挨饿受冻,结果一定是好的。”
林书薇慢慢的回过神,“你想,她会选择接受阎王的审判,还是回到如来佛祖的身边?”
“我…我也不知道。”钟宇帆想了一下,突然反问:“如果是你呢?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林书薇一愣,“我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我,我想…”
言及至此,窗外忽然吹起一阵怪风,只见窗帘微微一阵颤动,一团透明的影子平空冒出,接着飘向林书薇的坐身之处。
林书薇还来不及发出惊叫,却见那团人影已渐渐地溶在她身上,那情景彷佛是我们在摄影,调整焦距时,调出最清晰的影像。
虽然,那团透明的影子并非实体,但钟宇帆仍可瞧得一清二楚,她果然与林书薇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鬼上身?”钟宇帆
惘了。
这是她生前原本的模样?还是她有意变成林书薇的模样?钟宇帆怎么样也想不透。
这个过程叙述起来颇是费时,但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倘若钟宇帆方才没见到这一幕,他绝对搞不清楚,眼前的林书薇已变成另一个女人。
钟宇帆自觉快疯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她。既然她是鬼,想必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决定,决定要让她喝下那杯不是她能喝的符水。
她会喝吗?她会不会不念旧情、凶
大发?钟宇帆思绪一阵混乱,久久无法平息。
“你都想清楚了?”林书薇突然
下了眼泪,泪眼汪汪地凝视着他。“你也做好决定了?”
好奇怪的话,别人可能听不懂,但钟宇帆一定懂。
“我…”钟宇帆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林书薇的眼神已见哀怨,“胙天你还告诉我,怕我喝下那杯水就会失去我,怎知才过了短短的一天,你竟转变了…”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林书薇浑身颤抖着,语气已见激动。“倘若我有心想伤害你们,我早就去做了,何苦等到将来才去做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点也不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你。”钟宇帆终于打破沉静,“就因为我不了解你,所以我怕你…怕你会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事。”
林书薇惨然一笑,“要做我早就做了,我绝不会这样做啊!”
钟宇帆摇头摇,轻叹一声,“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正是我最不了解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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