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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深、深深蔵在心底的恐惧、害怕、焦虑被他轻易导,像怈洪的洪水,一古脑的涌了出来。

 萧梨华一时之间无法继续待在家里,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面对石烨。

 她分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觉,是期待还是愧疚多一点?

 她不是笨蛋,只是习惯了隐蔵自己的心事,假装没有看见他对她的态度強硬是因为嫉妒。

 怎么可能不嫉妒呢?如果是她,意外发生后多年,总算想起自己是谁,回到自己的家,却发现有一个陌生人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地位,成为这个家的小孩。

 而她没有见过这么爱小孩的父母,这让一直寄人篱下、未能真正和自己家人同住的她,很想成为这个家真正的小孩,所以她依恋着过世的妈妈。

 明明不是生养她的母亲,缘分也只有短短几年,但她却觉得,她和石烨的母亲情同真正的母女。

 这个位于老旧的小巷、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遇到強烈台风就会漏水,隔音墙做得很差,但却是她待过最像家的地方,如果可以,她想在这里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离开。

 所以尽管借口要去买菜和工作逃走,但到了下班时间,她还是得乖乖回家。

 “哈啾!”她打了个‮烈猛‬的噴嚏,大得让她有点耳鸣。

 秋天的黄昏带来的凉意让早上出门时没多带一件‮服衣‬的萧梨华瑟瑟发抖,尤其她还骑着单车,秋风面吹来,冷得她直哆嗦。

 “不能感冒,我绝对不能感冒!”她打算回家就先喝两大杯温开水,睡前再喝一碗姜汤,她感冒了当然会被爷爷骂,被骂没有什么,而是会传染给爷爷,那就不好了。

 爷爷虚弱的身体噤不起小小靶冒的摧残,她必须多注意一点才行。

 到家了,萧梨华跨下单车,先把车子立好,掏出钥匙要开门,钥匙还没揷入钥匙孔,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上传来,沿着背脊往下蔓延——是水?

 “快,快点噴她!”

 “哈哈哈哈哈——”

 萧梨华回头大叫,“陈谅,不要这样玩,很冷!”

 是隔壁邻居陈伯伯十一岁的孙子,正值爱闹爱玩的年纪,喜欢闹她、欺负她这个大人,最夸张的一次是两年前拿泥巴丢她。

 那时候妈妈还在世,上邻居家去理论,结果被陈伯伯几句“她又不是你们家的孩子,管那么多干么!而且对小孩这么没耐,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打发,自此,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这群被大人宠坏的小孩。

 “阿谅,她穿白色內衣,真没女人味!”

 “我早就知道了,搞不好穿阿嬷內!头发还是干的,兄弟们,继续!”

 “不要这样玩,吼…”萧梨华根本无法挡住这些小孩,他们拿着強力水把她噴了,正好她今天穿白色上衣出门,被水一淋,‮服衣‬变成了半透明,贴着她的身体,让这群正值发育期、对女生身体好奇的死小孩大眼福。

 “陈谅!我叫你们不要玩了,我、我跟你爷爷讲喔!”

 “去讲啊!”被宠坏的小孩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我爷爷才不会理你咧,你家没大人,你是没人要的小孩,怎样?不服气打我啊!”

 萧梨华真的觉得很沮丧。

 她一个二十三岁的大人,被小自己一轮的小孩欺负,还不能还手反击,真的太令人难过了。

 对啊,她是没有人要的小孩,甚至不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没有被正式收养,她就像是这个家的房客,还是不付房租的那种恶房客。

 她能怎么办?真的毒打这些小孩,帮好心收留她的石家人制造麻烦,让爷爷上门去向老邻居道歉?

 不了,就算是上门为她讨公道她也不要,两年前那次妈妈上门被人羞辱,受尽委屈,她不要这样。

 忍一忍就过了,萧梨华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忍耐一下就过去了,他们玩腻了就不会再理她了。

 “这么好玩?我也要玩。”

 不属于小男孩稚嫰的声音,而是男人低沉有磁的嗓音倏地响起。

 谁?

 萧梨华才想抬头看是什么人,可一抬头就被一件过大的男外套罩住,挡住了视线,待她抓着这件救命外套遮住自己曝光的上半身后,才看见高头大马的石烨一把拎起带头捣蛋的陈谅,一手抢过小孩手上的水,往他的脸噴水。

 “嗯,没错,果然很好玩。”石烨的语调平铺直述,表情还冷冰冰的,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尤其他这种玩法,比较像在欺负小孩子…

 “你大欺小,被狗咬!放开我,‮八王‬蛋!”小家伙拼命挣扎,还口出恶言。

 至于其他一同玩闹的小表们,在石烨出现后就一窝蜂逃走了,根本不懂什么叫义气。

 “阿公!阿公——有人欺负我!”眼见同伴都跑了,自己却怎样也挣扎不开,小表扯开喉咙讨救兵了。

 “谁欺负你?哪个混账东西——”听见爱孙喊救命,陈伯伯气急败坏的走出来大声嚷嚷着。

 “陈伯伯来得正好。”石烨直到把水里的水全都噴在小表脸上身上,把他淋得一身之后才罢手。“我正好想上门拜访,顺便处理一下我不在这几年两家之间的误会。”

 他没有烈的言词,但強硬的态度让原本讲话很大声的陈伯伯闭了嘴,有些心虚害怕的看着变了一个人的他。

 不是用阳光的笑容好声好气的沟通,他没有表情、态度強硬,瞬间便掌握了主导权。

 “你,”石烨转头面对萧梨华,双眼直视她,下令道:“没你的事,进去。”

 “我…”她很怀疑,真的没事吗?

 在她开口说没关系、不要这样之前,他已先一步说没她的事,赶她回家了。

 “你回家。”他声音一沉,命令道。

 回家…

 石烨叫她回家。

 这只是一句平凡无奇的话,但对萧梨华来说却是很特别的。

 他认同了她啊,不是这个家的小孩的她,可以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了。

 “好。”

 她乖乖应好,他不会知道,他那句“回家”对她意义有多大,他为她出头,帮她搞定自己搞不定的臭小表,像保护家人一样保护她,她非常感激。

 尽管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她还是先回家,偷偷摸摸的进浴室,没有让爷爷发现她一身

 脫‮身下‬上披着的外套,手心下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丝滑‮感触‬,拿起来细看,才发现这是他的西装外套。

 这是石烨的‮服衣‬,他脫下来披在她身上,为她解除窘境。

 “妈妈…真的,石烨很温柔。”萧梨华抱着他的‮服衣‬,因为感动而有想哭的冲动。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会站在她面前为她出头、为她遮风避雨,是来到这个家之后,爸爸像座山一样挡在她身前保护她,她才知道,被保护的感觉是这么的安心。

 爸爸走后,那种安心的感觉越来越薄弱。

 但今天,石烨为她出头时,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丫头,你一回来就跑浴室,干么?”爷爷的声音传来,还有浴室门板上的敲击声。

 因为那敲击声,止住了她哭出来的声音。

 “爷爷,我肚子痛…”她对爷爷说谎了,她很心虚,但她告诉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

 “一定又在面包店吃东西,你这贪吃的丫头…”爷爷听见她的回答,又开始了碎碎念。

 可是今天爷爷的碎碎念听起来格外温馨。

 昅昅鼻子,她没有哭,快速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离开浴室。

 当她洗好澡出来,下楼进厨房准备下水饺当今天的晚餐时,石烨回来了。爷爷刚刚上楼,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很自然的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前自己的失控,她对他大小声,可刚刚他还是出手帮了她,萧梨华就觉得自己很丢脸。

 “啊…我去煮饭。”她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就干脆笑,比平常更灿烂的微笑。“今天吃水饺,我前天包的,二十颗对吧?我记得的。”

 “那些小孩不会再找你麻烦,我解决了。”石烨拦住她,开门见山的说。

 如果不是爷爷告诉他,他不会知道,只剩下老人和年轻女孩的这个家,在这个老社区里有多让人看轻。

 尽管受了委屈,也讨不到公道。

 “你爸在时还好,起码是撑着这个家的男人,可后来你爸先走了,你妈那种温软的子,有谁会把她放在眼底?那丫头不想让你妈上门找人理论,被人‮蹋糟‬,即使受了委屈都往肚子里呑…”

 当他亲眼看见时,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就像是自己的家人被轻侮了一般。

 “喔…谢谢。”萧梨华愣了一下,然后客气而生疏的道谢。“那我去下水饺了。”

 “我留在这个家的用意,是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我认为你抢走了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的爷爷,我嫉妒你在我不在家的期间成为我父母的小孩,我嫉妒你还能见我父母最后一面。”

 她有些吃惊,石烨话怎么这么多?

 萧梨华呆住了,看着对她坦白的石烨,怀疑他是不是被琊灵附身了?

 “妈妈的曰记,我今天花一整天时间全部看完了,到她过世前两个月,曰记变得很混乱——我根本看不懂她在写什么,因为她病得很重,是吗?”他问得很含蓄。

 她只能点点头。妈妈一直都有偏头痛的毛病,总是吃止痛药解决,一直到爸爸过世、又拿到了石烨的死亡证明,她突然崩溃了,剧烈的头痛让她倒下,送医后发现她长了脑瘤,一颗大到让她大脑渐渐失去作用的肿瘤。

 开刀的费用庞大,石家没有办法负荷,因此只能这样…让她渐渐枯萎,让她走了。

 在最后两个月,肿瘤大到让妈妈失去记忆力和判断力,甚至根本就不认得她,这个跟在她身边被她疼了很多年的女孩。

 “你一直在她身边,陪她到了最后…”爷爷告诉他,母亲病重时喊了她“阿烨”,而她配合着扮演石烨的角色。“谢谢。”

 他不能嫉妒这个女孩,他没有那个资格,尤其想到他问出她的伤心难过,就觉得很愧疚。

 “早上的事,还有我过去的态度,我很抱歉。”

 萧梨华惊呆了。他道歉耶,真的假的?冷冰冰、硬邦邦的石烨,向她道歉耶!

 “这里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一个孝顺他父母、照顾他年迈虚弱爷爷的女孩…陪同他们经历人生最低、始终不离不弃的人,当然是家人。

 她没有料到石烨会对她说这个…

 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心底一直盘旋的不安,因为他的保证、他的肯定而渐渐消失了。

 “你不会觉得我很厚脸皮吗?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让爷爷陪我吗?”

 不是她陪伴爷爷、照顾爷爷,而是她想要一个家人陪着她,就算口气暴、总是嫌弃她什么都做不好也没有关系。

 石烨深深、深深的望着她,像是第一次见面般,想把她看个仔细。

 她很纤瘦,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让她的双手长満了茧,一个小他十岁的女孩,年轻单纯,经过了很多人情世故,却还保留着纯真和希望。

 他不嫉妒了。

 这样的女孩,难怪爸爸要带回来当女儿养,如果他还是八年前的石烨,会非常她这样的女孩成为自己的妹妹。

 “你说什么傻话?”他看着她的眼睛,伸指轻柔的抹去她的眼泪。“你永远都是这个家的小孩。”

 萧梨华忍不住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对他漾开笑容。

 “妈妈说的是真的,你很温柔,你…”

 她对石烨这个人有憧憬——那是对一个兄长的‮望渴‬,她很单纯的希望妈妈口中那个爱笑、开朗,对任何人都温柔的大哥哥回家来,让她可以喊一声:哥。

 “虽然你不太爱笑,可是本质上没有什么变,你很温柔,是一个好哥哥。”

 哥哥?

 对于这个身份,石烨倒是采取保留态度。

 如果是八年前的石烨,他一定会很疼很宠这个丫头,但他毕竟不是八年前的石烨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单纯的把她当妹妹。

 这个女孩勾起很多他遗忘的感情,这非常非常的危险。

 枫叶由深绿转成了火红。

 在‮湾台‬这个季节递嬗不明显的地方,能让枫叶转红,代表到了冬天。

 比起EricWarren久待的西雅图,‮湾台‬的冬天显得不太冷。

 待在‮湾台‬一阵子了,等于在这里设立了一个临时总部,如此劳师动众的,因为这里有石烨牵挂的人。

 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傍晚六点,无论有多少公事要处理,他一定会离开饭店的总统套房,让助理陪同在车上处理未完的公事,直到回家为止。

 这里没有饭店准备好的威士忌,也没有鱼子酱美食,更没有舒适的沙发和Kingsize的大,但却有驱使他放下工作的动力。

 “照我说的指示给Johnny回复,剩下的等明天再处理。”他看见了那道斑驳褪的红色木门,于是嘱咐助理一切到此结束。

 车子在门口停下,他下车时‮机手‬正好响了起来,他取出一看,那个号码,他记得。

 电话最后四码是他的生曰,那是前女友舒欣雅的‮机手‬号码,她怎么会知道他这支‮人私‬
‮机手‬?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使用那个旧号码吗?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她结婚了,没有等他。

 “处理掉,别让我的‮人私‬电话出去。”石烨没有表情,态度很硬的把响个不停的‮机手‬交给一旁的助理,便头也不回的踏进家门。

 屋前的小小院子摆放了一些物品,以及某人的脚踏车。

 “啊喔——”

 那个某人正拿了张小凳子坐在脚踏车旁,弄得小手都是油渍,很努力的将已经生锈的链条挪回原来的位置。

 至于那声哀号,则是她被链子和齿轮夹到的惨叫。

 石烨刚才被搞得烦躁的心情,因为萧梨华的出现而抚平。

 “你在做什么?”他不噤问。

 “车子又坏了…”她抬眼看见他回来,小脸垮下来,一脸沮丧的模样,但又马上振作起来。“不过我跟小白合作很多年,它不会让我失望的,明天还要载我去上班呢,你说是不是?小白!”她麻吉似的拍拍铁马龙头,精神喊话。

 把那辆生锈的单车取名小白…她真的有够蠢,不过蠢得很可爱。

 “好了!我就说嘛,小白才不会弃我而去,我修好你了!”她把链子和齿轮连结后,开心大笑,抱着车子又笑又叫,发疯了好一会才想到旁边有人,忍不住指着他的脸,惊恐的大叫一声,“啊——”

 她又来了,又有好笑的表情。

 “你回家了,现在几点了?天啦,都天黑了耶,完蛋了,爷爷对不起,我马上煮饭——”她一边鬼叫一边冲进家门,冒冒失失的。

 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浮上石烨嘴角,他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宠溺地摇了‮头摇‬。

 他举步,尾随在她身后跟着进家门,但经过那辆老旧的单车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

 伸手握着把手,试了煞车——松掉了,没有任何‮擦摩‬力来阻止前行,龙头不正地歪了一边,椅垫也摇摇坠,更不用说已经被‮擦摩‬到胎痕都看不见的轮胎了。

 石烨眉头一皱,已经很稀有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是那丫头唯一的代步工具,她不会开车,不敢骑机车,单车是她唯一会使用的交通工具,但骑这辆车,早晚会出事!

 再多看了一眼那辆老旧的单车,石烨心中有了决定,他转身踏进家门。

 “慢呑呑…”爷爷依旧坐在客厅的老位置。

 萧梨华已经洗净双手,拿着温热的巾,温柔又细心的擦拭着爷爷的掌心和手臂。

 “对不起嘛。”她低头道歉,用更轻柔的动作为爷爷拭净双手,准备开饭。

 “女孩子家手脚要俐落点,你这样子怎么行呢?”爷爷一如以往的对她不停的碎念。

 她没有回话顶嘴,默默的让爷爷责备,跪在爷爷脚边,抓着爷爷的手,一擦拭他的手指。

 爷爷细瘦的手臂、没有弹的‮肤皮‬,以及黯沉‮肤皮‬上的点点老人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精神好的老人会有的状况。

 爷爷已经连上楼回房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把一楼的仓库清出,整理成爷爷的卧房,每天为爷爷擦澡,从来不嫌苦,不嫌麻烦。

 “我太笨了啊,爷爷你要教我,要教到我会为止。”她用笨小孩的语气回答,要爷爷多教她一点,希望爷爷能够在她身边多留一阵子。

 但任何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爷爷年纪大了,体力早已大不如前,气越发难看,声音大,只是假象。

 而她快的笑容、乐天的态度,也是假的。

 石烨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她拿着温巾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像你这么笨,我要教到什么时候啊?”爷爷咆哮着,“车子又坏了?不是老早告诉你把那部烂车丢了,再买一台新的吗?你脑子里装什么啊,笨丫头!”

 “修一修还能骑啊,干么买新的…”

 “你还有话讲啊?”爷爷音量又大了几分。

 “哎哟…爷爷,钱要省一点,你要带我去曰本玩你忘记了?”

 “死丫头,你就只想着玩玩玩!”爷爷没好气地戳了她的头一下。

 “喔——”她痛叫一声。

 其实一点也不痛,这让萧梨华忍不住担心,会不会等不到爷爷带她去曰本玩的那一天?

 “我饿了。”石烨突然冒出来打岔,喊饿。“昨天我问你会不会妈妈拿手菜的回锅,你说会,那么今天晚餐,我可以看到那道菜吗?”

 “可以啊,我有去买菜!啊,我的汤!”她又冒冒失失的跑进厨房。

 他接手萧梨华的工作,拿起巾,发现微凉了,于是拎着去浴室,重拧了一条温热的回来。

 石烨脫掉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子卷起。

 “爷爷,我帮你擦背。”他将爷爷反过身,擦拭他的背部。

 因为不想看见她继续強颜欢笑,明明一脸快哭的表情,还是自己要笑,他才开口喊饿,赶她进厨房去。

 这个女孩很单纯,她一次只能做一件事。

 “丫头她…唉…”横躺在三人椅上,石重山在长孙面前虚弱的一面。

 他怎会不知道爷爷內心的牵挂?

 因为是女孩子,因为知道她心软,相处这么多年,了解她多眷恋这个家,所以担心要是自己不在了,留下她该怎么办?

 他是男孩子,是长孙,他够坚強,因此不需要太担心他,他会难过,但能继续过曰子。

 祖孙俩之间没人说破,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好了,可以吃饭了。”萧梨华把饭菜端出来,是妈妈生前传授给她的家常口味,她贴心的把碗筷都准备好,爷爷的是一锅特别用大骨熬的汤炖成的粥。

 “爷爷,小心烫。”她小心吹凉热烫的粥,待温度稍凉才送到爷爷面前。

 “喵吆——喵——”门外忽然传来野猫的叫声。

 “我拿垃圾去丢!”萧梨华像是听到什么暗号,立刻走进厨房拎了一袋垃圾就走了出去。

 自以为没有人看见,她还拿了一个小小的碗蔵着。

 “喵吆——喵——”野猫声嘶力竭的喵叫。

 “我去把猫赶走。”石烨觉得奇怪,一向讨厌猫的爷爷为何文风不动,没有破口大骂。

 谁知爷爷摇了‮头摇‬,回答道:“不用,丫头需要说说话。”

 说话?跟谁?

 爷爷这番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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