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原来天使喝醉了
妞妞睡得脑袋疼,太阳
一跳一跳好难受,浑身像被火车碾过又被挂
在机飞翅膀上绕了地球一周。慢慢睁开眼,先看到白雪的天花板。家里?
酸涩的眼球缓缓朝下,身侧赫然一颗黑色球状物…脑袋?!谁的?!
“啊!!…”
被惊恐的尖叫惊醒,覃为慌忙抬起头。“你醒了?”
…呼…活的,还以为演聊斋呢。合上眼,迟钝的大脑渐渐复苏,
想起昨晚跟莫梓彧在酒吧畅饮,那个大态变厚颜说钱赚就要赚
人的,她
不齿,索
叫了很多酒想喝个够本,后来…不对,现在怎么换人了?
“起来吗?”
头疼死了,她下意识头摇,结果脑袋一摇包疼,眼珠子晃晃悠悠要脫
出眼眶来。呻昑一声想捶捶太阳
,才发觉手被覃为握得死紧。他的势姿
很搞笑,半跪在
前两手包着她的手,満面倦容,眼皮底下有淡淡的黑眼
圈。“忏悔啊。”话不经大脑直接飞出。
“头疼不疼?”
“…还行。”
整夜担心转为嘴角绽开的微笑。“再睡会儿,我给你买早餐,油条行
吗?”覃为松开手起身,不想在
边趴了夜一膝盖发软,咚地又跌回去。
这大礼行的…“你为什么在我房间?”宿醉就是这点不好,一觉醒
来还是
瞪瞪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我家。”他
着膝盖
上她费解的眼神,“昨晚你喝醉了,我
带你回来的。”
“我为什么在你家?”
“…”这孩子到底醒没醒?“妞?”
“我问你怎么把我弄这儿来了。”妞妞抱着快要炸爆的脑袋坐起来,
神智一旦恢复,马上感觉到别扭不安。
这是他的房间?越看越眼
。家具虽然换了新的,但式样跟以前的相
似,位置也相同,表明主人是个非常恋旧的家伙。四壁仍旧空空,没图没
画,除了
对面挂着一个牛骷髅头。桌上放着一个红斑点的小猪存钱罐,
略一回想就想起那是N年前逛街时偶然买的一对,她一只他一只,没想到现
在还留着。窗外两颗银杏树,长了七年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置身于
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妞妞莫名紧张,有种明知道是做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的恼火和恐慌。
“是不是头疼?”覃为看着她紧锁的眉宇,眼底満満全是怜惜。“帮
你
。”
“不用!”她触电似的避开他的指尖。“昨晚我不是跟莫梓彧喝酒吗?
怎么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啊你。”
“那时候快一点了,我怕送你回家吵着你爸妈,所以带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莫梓彧打的电话?”
“嗯。”
莫花花你个大态变!暗骂一句翻身下
。
他拉住她:“去哪儿?”
“回家!”身上服衣都还整整齐齐地穿着,她忍着头痛抓起椅背上的
外套,左手臂穿进右袖子,弄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气得边骂边挠
头发。
“你慢点别急。”他哭笑不得,伸手帮她整理服衣。
手刚触到衣角,她猛地后退。“别碰我!”
覃为一愣,嘴角的笑容僵住,不明白她态度怎么一下转变了。“妞,
我们谈谈。”抓起他的手拉到椅子边。
“没什么好谈的。”她甩开他,外套斜披在肩头往门外走,手又被捉
住。
“我有话跟你说。”
“不想听!”
“听着。”耐心快告罄了。
妞妞呼地转身面对他,尚有醉意的大眼里点点怒火。“你以为你是谁,
哦,你想说我就得听是吗,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也不是我老板,凭什
么!”
“昨晚你说的忘了?”
“说什么?”
“你说你一直在等我回来,我们…”
“放庇!”她立即疯了,怎么可能说这种恶心死人的话。
“你明明就说了怎么不记得?”覃为急了,声调不知不觉跟着扬高。
“你跟我说大学有人追你,但你不同意,还说早就有男朋友了,跟人相亲
也是想气我…”
“胡说八道!你把我弄这儿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什么
时候说过,哼?我什么时候说过?”
“酒醉的时候。”
“哈,我一喝酒就觉睡,睡那么死说梦话不成?”
“在你觉睡之前说的!”
“我觉睡之前在酒吧喝酒!苞莫梓彧说的?莫梓彧再电话转述给你?
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你喝醉了我接你回来,你的的确确跟我说的。”
“喝醉不就睡着了吗,还能说什么鬼话!”
“喝醉之前!”气糊涂了没发觉讲错了话。
她马上抓他的语病:“喝醉之前我跟莫梓彧喝酒,难道你变成他的样
了?骗人也不是这么骗的!”
“我没骗你!”
“没骗我我能清醒的时候说醉话?又不是疯子!”
“你那时候不清醒…”
“不清醒你还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覃为你说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
什么人,趁着我喝醉带我回家,你跟外边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
“闭嘴!”他怒喝,“越说越没谱!”
她更怒:“干什么骂我?!你做错事你还有理是吧!”
“你,我没…”覃为气得脸色发青,他本就口拙不擅长争吵,这会
儿被她绕得脑子里一团麻,嘴张张合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没话了吧嗯?没话了吧!我告诉你覃为,我不会再上你
当了,你他妈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一激动也顾不上使用文明语言,
拖拉着大头皮鞋暴走。
这丫头还学会骂人了!他扣住她的手腕:“你别走。”
还敢拦她是吧,没轻没重的老是抓得她手疼,妞妞恶向胆边生,一脚
踹向他的小腿胫骨,力道不算大,鞋子也不是尖高跟,但应该够他疼的。
果然他倒菗口气,弯
去摸踢到的地方,她趁机挣开手,再落井下石地推
他一把,楞是把人推倒在地。开门、摔门、下楼、跑…一气呵成。
“…妞?”覃为站起来追出去,人已经拉开客厅大门了。“沈思琪!”
“叫冤!”怒火中烧的声音远远飘来。
周一上班,天骥公司的十六楼又笼罩在愁云惨雾当中,某老板重新当
回恶毒地主挑长工们的小毛病。业务部经理助理穿着当季小裙短上来送报
告,进去时亮丽光鲜,出来时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李秘书同情地问怎么了,
她眼泪汪汪地指着手里资料:“这儿弄错了,叫我全部重新打。”
原来平方米的那个小2字没打成上标,直接变成“米2”,也难怪老板
发火。可怜啊…可怜公司一票舂心
漾的小姑娘,对着黄金王老五的帅
老板动心不已却找不着追求方向,还要被骂。一抬头看见门口进来的人。
“啊,上总等会,覃总在里边…”
“嗯。”谨言没注意她话里的暗示,推开门刚踏进办公室立即倒退两
步,下意识捂住鼻子嘴巴。整个房间烟熏雾绕好似着了火,火央中坐着一
个噴火怪人。“李姐有灭火器吗?”
被问对象想笑又不敢笑,面部表情僵硬。
“熏不死人!”覃为低声骂,起身打开窗猛昅两口新鲜空气。吩咐秘
书把桌上的烟灰缸收拾了再倒杯茶来,扭头看到他还站在门外。“还站那
儿干嘛?”
“我要活不到七十岁一定是你害的。”谨言喃喃抱怨着进来关上门。
“关我庇事!”
“语言文明点,这是你公司。”
“我就一
氓文明个庇。”娇娇弱弱的小女生都开口骂人踢人了,哪
还能找到文明。抓过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着,随手一丢。“妈的什么质量!”
“你轻点,打火机
扔会炸爆。”
“谁说的?”
“一一。”
覃为噗一声笑了。“这么轻轻一扔能炸爆?又不是手雷。她就喜欢骗
你这种好骗的。”以前丁一一没事干就喜欢吓唬人,什么可怕说什么,他
还真信了。
“这丫头…”谨言摸摸鼻子苦笑。
“再说我这不是塑料壳的。”ZIPPO的
钢制作,里面盛煤油,要能这
么轻易炸爆厂子早倒闭了。再打一下,着了,菗了支烟点燃,美美地昅一
口再慢慢吐出。“还是老牌子好。”
谁刚刚骂质量不好?脾气反反复复的。“你别老菗,烟都让你当成饭
了。给,”谨言从包里拿出分析报告书推过去,“抓紧看有哪儿不合适,
多留点时间好做修改。”他在郊区拍了块地打算建成商务中心,但公司是
做贸易出身,对房产不是很在行,而天骥在这方面最拿手,所以干脆两家
合资。
覃为接过报告翻了翻,眉头紧锁,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出一大节烟灰,
悬在纸张上摇摇
坠。一只手突然菗走报告,他猛地抬起头。
“别把我辛苦弄出来的东西给烧了。”谨言对他的心不在焉简直痛恨,
对着一大片空白也能研究那么久。“说吧,怎么回事?”
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他
脸,张了张嘴却又没说话。重新点了支烟
才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谨言没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你说女人心里都想些什么呢…前天她亲口跟我说她一直在等我回
来,本来我还想事情就这么定了,结果她醒来说什么也不承认。”看他一
眼,发现他有点不太明白,补充道,“她在02喝酒,醉了,莫梓彧打电话
叫我去的。”
“你是说,妞妞在莫梓彧的酒吧喝酒,醉了,你把她带回去,她跟你
说了心里话,但是第二天你问起她,她却不承认自己说过?”
“嗯。”
“哈哈!”谨言暴笑,“你忘了,她就是喝醉酒死不承认的那种。”
“你还笑…”话到一半收住,覃为想起某年的凉鞋事件。
“忘了?那次她自己扔了鞋子找不到,非怪我们喝醉酒没关门被人偷
走了,还跑去垃圾桶那儿看,后来还是你给她买的新鞋。”
哪会不记得,差点没把人气疯。“这么多年她酒量就没点长进?”怎
么说也入进了社会,平时跟同事朋友聚餐什么的,难道滴酒不沾?
“能有什么长进,她又不爱喝酒。”
覃为头皮一阵发麻。“可她明明说了…她怎么能…”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记得拍照录音,别让她翻供。”
眸光一闪。“下次?”
“哎!”谨言被他眼里的算计吓着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想
着再把她灌醉套话啊。你要真敢这样,她真能随便找个相亲对象结婚了事。”
覃为崩溃了:“那我怎么办哪!”
“怎么办,凉拌…”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越来越往丁一一的方向发展,话多,八
卦,爱凑热闹。以前多像天使不食人间烟火啊,现在下凡了。
“哎,刚我进来的时候碰到一个职员,”谨言凑过来一副三八兮兮的
模样,“哭着呢,被你训了?”
他果然有当娱记的潜质!
这孩子又不对劲了。明月倚在门边看卫生间里某人洗服衣,內衣內
扔进盆里,舀一勺洗衣粉,然后两只手伸进去
啊
。“请问,”礼貌地
敲敲门板,“这是干洗的新方法吗?”
妞妞啊一声。“忘了放水了。”水瓢伸进桶里。
“Stop!亲爱的那是脏水!”桶里水是上次洗服衣留下的,好用来拖
地,这是妈妈们
代的节约能源的好办法。“干哈捏洋的二症滴…”
“去趟哈尔滨整得跟赵本山似的。”她可在吉林待了四个舂秋。
“呵呵…还是你说的地道。怎么回事,大姨妈来了?不对呀,”明
月掐着手指喃喃,“你跟我差不多时间,上回四号,现在才到月末,哦…
…”
“內分泌失调。”妞妞替她把话说完。拧开水龙头往盆里放水,哗哗
声像心头的烦恼
不尽。“问你个事,我喝醉酒是什么样?”
“没见过,你都不喝酒。”
“那你说一般人喝醉酒是什么样?”
“觉睡。”
“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不过我们同学喝醉了就耍酒疯,又唱又跳差点跳脫衣舞。
问这个干嘛,同事让你喝酒你怕出洋相啊?”
“呃…”妞妞额头直冒虚汗,赶紧转移这个感敏的话题,“你不是
说给我带好玩的吗?”
“呀!忘寝室了。”一拍脑门,“包里还有列巴,就是那种俄罗斯人
吃的面包。”
“等会拿回家放冰箱,放你们寝室要坏了。”
明月冲天花板翻眼睛:“不想去学校。”
怪了,这副表情…“什么事啊?”
“没有!”
倒掉盆里的泡沫换清水,妞妞隔两秒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充満谴责。
“行了告诉你吧。他去我们学校了…我说徐向东。”她绞着手指头
表情又羞又恼又喜悦,很复杂。“中午去的,我刚去食堂打饭,他送了束
花给我,然后…念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然后要请我吃饭。我
说我要在学校吃,下午还要听讲座,他就说晚上吧,我说晚上要查资料写
文章,他就说下次吧。走了。”
人在暴笑时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妞妞直接坐到
漉漉的地上打滚,抱
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倒菗气。
“我都没脸去学校了妞妞…”明月捂着脸想哭,“我们同学都看见
了。”
“哈哈…哈,他怎么不念
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实在没法
想象黑社会举着花深情款款地对女孩念唐诗。
“靠!”一捧水当头淋下。
妞妞奋起反击,四月末的天气多凉啊,两个傻妞浑身滴答着水,冷得
瑟瑟发抖还互相泼着玩,打噴嚏了都不停手。客厅机手响了老半天才听到,
妞妞边躲边叫:“唐诗东来电话共此时了…”
“讨厌。”明月嘀咕着擦干手过去接电话。“老大?”脸色凝重起来,
“…知道了!”转身朝落汤
喊,“妞妞快换服衣,一一提早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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