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此情可待
知道那几个家伙不会轻易放过她,妞妞像只过街老鼠在店酒蔵了两天,
电话都被打爆了,打死不说蔵身之处。很不幸的是,老鼠不用钱赚,她却
得上班见人。星期一特意发信短告诉邓明月大人她要加班,晚上磨到十点
多才回家,希望这时候大人能早早就寝。
不料刚打开门明月就像炮弹一样弹到面前,
着手心以yin琊的眼神看
她:“进展神速啊神速!”
“还没睡啊?”她决定装傻,指指开着的电视,“谁演的。”
“你们俩到本垒了?”
“哦,周星驰的。”
“谁主动的?”
“好老的片子。”
“应该是老大吧?”
“哎呀好好笑…”
简直就是
同鸭讲。明月懒得废话,直接上前
起她的服衣,瞧见恢
复正常的白皙肤皮,失望极了。“什么证据都没了。”
“什么什么!”妞妞两手抱在
前缩到墙角。
“瞧你那什么眼神,扑你的又不是我。哎,走两步。”
“干嘛?”
“老人家说sex之后走路方式跟以前不同,我怎么瞧不出来呀。”
她抓起沙发垫砸过去。“你个臭
氓!”
“错,”明月躲过攻击,蹿进房里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是新一代的
高学历
氓…”
氓不止明月一个,晚上快十二点了居然还有人登门造访:超人夫妇。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丁一一嚷着要来的。见了面她先不吱声,拉着当事人
足足看了一分钟才热泪盈眶地开口:“妞妞啊你跟老大终于迈出了历史
的一步!”妞妞当场吐血三升。至于上总上官谨言,不愧为高瞻远瞩的企
业导领人,还在路上时就已经开始思考两人婚礼的具体实施了。
两个女人加一个男人窝在客厅角落里嘁嘁嚓嚓,谨言这个平时多么沉
稳多么衿贵的CEO,这会儿跟五百只鸭子一样合着另外一千只鸭子嘎嘎嘎。
妞妞死尸般
在沙发里为他哀叹,近墨者黑是真理啊,真理!
嘎嘎嘎还没完,第二天中午趁休息时间上网,打开QQ只听见嘀嘀狂响,
全都是在美利坚合众国上学的那位发来的消息,第一句就让人心惊:“一
一说你跟老大和好了?”
“你们,哈哈哈…(害羞的红脸)”
“打你机手打不通,回话,不好意思啊?”
“回话!”
“死丫头!!(N个炸弹)”
这人还是没耐心,三句话等不到回答就开始骂人了。妞妞硬着头皮给
他发了个笑脸,没想到那边很快有回复,要频视。电脑屏幕上出现大帅哥
的脸,喂喂两声之后一顿
骂:“怎么不上网机手也打不通?有老大就不
要我们啦?”
幸好办公桌边上有隔板隔开了,也幸好声音调得低没人听见。她揷上
耳
问:“这时候还不睡?”照时差推算那边晚上十二点多。
“等你上线啊!等死我了,就知道躲。”
“我没躲,我跟…同事出去玩了。”
“扯淡,是不敢出来吧哈哈…”嘉宇仰着头狂笑,险些从椅子上翻
过去。“明月说老大带你逃亡去了,死也找不着。嘿老大真有两下子,蔵
人蔵得真隐秘。”
妞妞默默擦汗,信息时代消息传播得多快。
“说吧去哪儿了?下次好找人。”
“金天。”反正躲也躲了,现在说出来无所谓,再有这种事可以换个
地方。
“金天大店酒?靠…明月你个呆子,C城这么著名的店酒还找不到…
…”又是一通埋怨,顺便把那对夫
也牵了进来,笃定地说谨言肯定知道
她在哪儿但不说,接着批判他们家双胞胎的啂名取得没文化。“一听就知
道是那丫头取的,点点滴滴。”
“人家都做妈了,你还丫头丫头的。”
“怎么滴,她就算做外婆了也比我小,妹驼妹驼…你也比我小,妹
驼…”
妞妞嘴不笨,但在一一跟嘉宇面前总觉得词穷,因为他俩这一生的使
命似乎都是在为嘴仗事业做贡献。
“哎,你跟老大什么时候结婚?”
“…贺檬呢?好久没看见她。”
“你不说我问老大去。”转移话题?这招用太烂了。
“你别打搅他,他去意大利了忙着呢,事情多。”
“知道,昨天我跟他通电话了。哎你过来点。”叫她凑近像摄头,嘉
宇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欣慰地说,“我家丫头终于长大了,你看你眼角
眉梢都含着舂意。”
妞妞狂汗,去美利坚才两年他怎么这么快就丢掉华中民族的含蓄传统
了?机手响,显示一长串数字,不熟悉。“谁啊。”她晃晃机手。
“肯定是老大。哦哦妞我好想你…”挤眉弄眼地送来一个飞吻。
她抓起鼠标迅速把那张噘嘴的图片剪下来。“嘉宇我送你一个礼物。”
听见他惊喜地问什么礼物,她奷笑两声道,“过两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
的。”
他不明就里狂点头:“我要我要!”笑得那个灿烂
人哪。
妞妞也笑,笑得
恻恻的,嘉宇收起笑脸惊恐地看着她,不明白这孩
子是怎么了。她咳了咳严肃地说:“快睡吧别熬夜了,你看熬得都长痘痘
了。”鼠标一点下线。
电话一通就听到噗噗的笑声,覃为跟着勾起嘴角。“妞?”
她一下听出他的声音,语调微微扬高:“到了?”
“刚到家。”顿了顿补充道,“我妈这边。”
“你妈妈家不是你家啊。”还特意说明。“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早上。”
“不觉睡?”
“机飞上睡了一觉,不困。我妈也起来了,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别别…”妞妞吓坏了,“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等会丢你脸…”
话筒里传来呵呵的笑声才发觉上当了。瞟了办公室一眼,她举着机手往楼
梯间走。“精神好是吧,大清早的就出来行骗。”
“刚接电话的时候笑什么?”
“嘉宇嘛,我说他脸上长痘痘气他。嘿嘿等过两天你上线我发个东西
给你。”
覃为听出她话里的幸灾乐祸。“他又怎么着你了?”
怎么着?妞妞脸红红地再往墙角蹭了蹭。“他说我…我觉得他应该
知道了…他笑我…”声音渐渐隐没,只剩下咬牙声。
听懂了。“丁一一说的。”
“还有明月。”
“…”他也想磨牙了。
她沉默了一会,有点小小的尴尬,想起嘉宇的话又突然发笑。“嘉宇
说点点的名字想到斑点狗,滴滴想到汽车喇叭。”
覃为噴笑:“丁一一不掐死他。”不过形容得还真形象。
“我也这么觉得,可一一说点点滴滴有意义。”纪念一起走过的岁月?
可是太搞笑了。“嘉宇跟你打电话了?说了什么?”
“他说…呵呵…”笑声又起。“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那
臭小子尽说讨打的话,上来就直接问:听说你搞定我家妞妞啦?然后假惺
惺地提醒:注意全安措施哦,一个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听听这笑声…妞妞的脸更红,嘟嘟囔囔地骂:“臭甲鱼,也不知道
在米国学些什么东西。”难道说学历越高的人越
氓?明月就是典型。
“你等下是不是要准备上班了?”
“嗯,等会去公司。”
“记得按时吃饭,饿肚子对胃不好。还有,你少菗点烟。”
“知道。”他下意识把昅了一半的烟掐灭,看着烟灰缸又笑了,握着
话筒走到窗前打开窗。清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耳边是她唧唧喳喳的清
脆嗓音,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中间分开的长长的七年半不存在,他还是
高二那年来米兰探望妈妈的小孩,过完年就回家,家里还有一个小丫头等
着他。“你也少吃点零食,正经吃饭。”
“明月做的饭不好吃。”
“自己懒说别人。你那边快两点了吧?”
“啊,干活去。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两三个星期吧。等我。”
咦…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她嘻嘻笑:“没听见。”
“等我回来。”这次再不能扔下你。
他的声音有点哑,妞妞突然觉得眼眶泛酸,连忙昅昅鼻子抬头眨了两
下眼。“我挂了啊。”楼梯间很安静,静得能听见
腔里心脏打鼓般咚咚
直响,她掩着嘴小声说,“Tiamo。”拇指轻轻按下挂断键。
没听错吧?耳边传来嘟嘟的挂断音,覃为抓着话筒发傻似的笑。一只
手拿走话筒,头顶被拍了一巴掌。
“大清早的不去公司傻笑什么。”覃骥扬着手。
覃妈瞪他一眼:“儿子这么大了还打,你当小时候啊。跟谁打电话?”
“问我爸。”覃为走到门口换鞋,“我上班去了,爸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我已经退休了,公司随你怎么腾折。”
他爸倒是懂得享福,五十出头就要退休。自从卸掉一身重任后两老热
衷于环球旅行,一年起码有八个月在外,丢下他这个独生子拼死拼活撑起
一家子。换好鞋子发现老爸还没动身的准备,他随口问:“不是说去瑞士
吗,怎么还不走?”
“还不是要
接你的到来吗,就急着赶我们走…”覃骥郁闷地喃喃,
“儿子白养了,巴不得我们不在跟前…”
“你跟我妈重温旧梦,我当什么电灯泡?”覃为扭头朝妈妈笑,“妈
你好像越来越年轻了。”
覃妈很惊喜,捅捅老公说:“现在小为嘴甜了不少。”
“妈…”笑脸变得无奈,“我都二十八了,别老叫我小为。”
“OK,Honey。”
…还是叫小为好点。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去车库,覃妈跟在后面,
覃为等了等跟妈妈并肩走。“要不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用了,老张送我们。Honey,那女孩子我还没见过的。”
“爸见过啊。”
“你爸爸说她爱哭。”
“小时候女孩子都爱哭,爸说你年轻的时候也爱哭脸。”
“胡说。”覃妈掉头嗔怪地朝身后看一眼,长廊上那位正悠哉游哉赏
花。
“爸就是这么说的。等你们回国中我带沈思琪去见你们,你很快就要
有儿媳妇了。”
“我一直以为是叶岚。”
打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覃为回头笑笑。“不是。”
“但是覃为,你不觉得叶岚更适合你?”
妈妈叫他全名的时候是表示想严肃地谈问题,他关上车门直起身。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不要利益婚姻。”
“怎么能算利益婚姻呢,叶岚喜欢你我看得出来,而且她能帮助你的
事业。”
“我只把她当朋友,这一点她也知道。我觉得朋友之间照样能互相帮
助,妈你别忘了上官谨言,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家帮的忙。再说我
也不认为利益婚姻就一定能产生利益,像二舅跟舅妈,当初两家联姻闹得
轰轰烈烈,他们两个也算情投意合吧,现在呢?还不是为了那点股份吵成
一团,谁也不让谁,子女也跟着遭殃。”
“但是…”
“妈,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我最羡慕你跟爸爸吃这么多苦还能在一
起,很不容易。”
沉默片刻,覃妈搂搂儿子。“我知道,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扛着累。”
“谁说我一个人?不还有沈思琪吗。”想起刚才的电话,覃为嘴角浮
起一丝浅笑。“她也很聪明,学市场营销的,还修了个双学位,比你儿子
我可厉害多了。”
“嗯…看你说起她高兴的。去吧,”覃妈打开车门推他进去,“路
上小心点。对了,有时间去看看你舅舅姨妈他们,毕竟都是亲戚。”
“他们可没把你当妹妹。”
“…随你吧。”她有点心软,不过儿子在这方面狠戾一点未尝不是
件好事,家族斗争中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妈你别听他们罗里罗嗦,看在外公面子上我已经给他们够多了,要
再敢闹那几个公司也收回来。”
覃妈叹口气。“性格跟你爸一样…”
“说我什么呢?”覃骥笑眯眯地踱过来,“我性格怎么了?”
“狠。”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不愧是黑社会,连教出来的儿子都这么
心狠手辣。
“再狠也狠不过你啊honey,”覃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手搂
着老婆的肩,“再狠还不是被你连人带心收走了。”
覃为轻咳一声。“我还在这儿。”
“还杵这儿干嘛呢?”笑容转脸变成白眼,“瓦数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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