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惨了,-们快点醒醒啊!”一大早,金正杰的声音就在黄婉玲与邵馨宁的帐篷外响起。
“怎么了?吵死人了!”黄婉玲
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颗头探出帐篷的问。
“现在不是觉睡的时候,-们快出来看啊。”
见他脸色苍白,黄婉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邵馨宁跟着钻出帐篷问。
“-们看…”他朝四周指了指。
只见原本扎营在四周的几个帐篷都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两座帐篷。
“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黄婉玲惊愕的尖声道。
“我看他们是连夜落跑了。”金正杰难掩愤怒,“我就知道他们全都是不可靠的坏人。”
“这怎么可能…”邵馨宁白皙的脸蛋上毫无血
,身子不住的轻颤着。
“可是易宇谦明明跟馨宁--”黄婉玲话说到一半就止住,担心的看着摇摇
坠的好友。
“-说他跟馨宁怎样?”金正杰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追问。
“没啦。”她白了他一眼,转向邵馨宁问:“-还好吧?”
邵馨宁紧咬着牙关,逞強的点点头,可満蓄泪水的乌黑眸底已怈漏了她的心绪。
“馨宁…”她难过的拍拍好友,正想说些安慰的话时,眼睛忽的亮了起来,“他们回来了!你们看,他们回来了。”
邵馨宁燃起希望,朝黄婉玲手指的方向望去。
“真的,是他们。”她也忍不住低呼出声。
只见木鲁带了几个人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啐,他们是不是故意吓人啊?”金正杰不満的撇撇
。
“哼,我看是你太神经了吧,害我们也跟着紧张兮兮了起来。”黄婉玲佯揍了他一拳。
“我哪知啊。”他委屈的道。
“木鲁,易先生呢?”邵馨宁等不及的
上前,视线不住的梭巡着木鲁一行人身后。
“呃,他、他--”木鲁结巴的嗫嚅着。
黄婉玲凑上前问:“他是不是先走了?”
“嗯。”他尴尬的点点头。
“那快带我们去啊。”
“他在等我们吗?”邵馨宁发现木鲁的神色不对,一颗心又慢慢的揪了起来。
木鲁困窘的摇头摇,没有吭声。
“这是什么意思?”黄婉玲皱起眉问。
“你直说吧。”邵馨宁神情平静,虽然整个心已经拧成一团。
“呃…易先生吩咐我带你们回市区。”
“带我们回市区?!”黄婉玲惊呼出声。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现在是什么状况?”一直在一旁鸭子听雷的金正杰见她们的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你不要吵。”黄婉玲没空解释,紧盯着木鲁又问:“为什么?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市区的。”
“他-下我们了…”邵馨宁失去血
的
瓣颤抖着。
“该死,那个男人实在太恶劣了,不想带我们走就直说嘛,干么偷偷摸摸的溜走,怕我们死
着他不放啊?”金正杰大概了解状况了,气恼的道。
“他真的这么做?”黄婉玲实在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她看他明明就对馨宁情
深种啊,怎么会-下她呢?
“该死的臭男人。”黄婉玲忍不住开骂了,“馨宁,没关系,他不带我们去,我们自己去总可以吧!”
“对啊,我们自己去,反正没差。”金正杰也附和着,不然这一来一去,一个月的期限可就到了。
“不可能了…”邵馨宁
边漾起抹凄楚的笑,让人看了心酸。
“不会啦,我跟正杰一定会
-到底,我们自己去找也一样可以把宝蔵找出来的。”黄婉玲扶着邵馨宁安慰道,她觉得她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
邵馨宁还是头摇。“不行。”
“为什么?”
“难道…不会吧?!”黄婉玲惊愕的看着她。
难道她把蔵宝图给了易宇谦了!
邵馨宁苦笑的点头证实。
“天,-真的很爱他。”黄婉玲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什么?爱谁?”金正杰不甘心被排除在话题之外,硬凑上前问。
“Woman'sTalk啦。”她将他推开。
“邵姐小,我们走吧!”木鲁在一旁开口。
“用不着你们的假好意,我们自己会走。”黄婉玲瞪了他一眼。
“可是易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将你们全安的送返饭店。”木鲁一脸为难。
“这样做他就以为他的良心不会受到责难吗?”黄婉玲恨恨的道。
“对不起…”
“这不干你的事,你不用替他道歉。”邵馨宁的两手握拳握得死紧,否则就怕要尖叫出来,“再说,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怪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馨宁…”看好友难受的模样,黄婉玲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金正杰站在一旁,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回去吧,你们三个人绝对不可能自己在这雨林中活动的。”木鲁中肯的说,他们对这片天然雨林来说,太嫰了。
“ㄟ,那干脆你们带我们去找他啊。”黄婉玲突发奇想的提议。
“对不起,我的老板是易先生。”木鲁说得明白。
“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知不知道要是馨宁没那笔钱的话,可是会被
下海的!”黄婉玲忍不住怒吼。
“下海?”他困惑的重复。
“不要说了。”邵馨宁阻止好友继续多说些什么,态度平静得让人有点害怕,“一切都是命,搏不过,我只能承受。”
“可是…”
“我们回去吧。”邵馨宁淡淡的道。
在她的心中有部份已经死去,既然如此,她又何惧即将面临的命运?
回去吧…
早在留声机无故扬起离别曲的同时,她就该知道,这是段没有结果的别离。
让人心碎
绝的离别…
“你没有送她们回到市区?”易宇谦眉头一皱,深感不悦。
“是的,他们坚决不让我送他们回去。”木鲁局促的道。
“该死!我说过,要把他们『全安』送回去。”
“但是邵姐小非常的坚持…”木鲁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沉默了半晌再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木鲁想了想,摇头摇,“没有。”
“那她的反应?”
“她刚开始好象很愕然,不过最后是三人中最冷静的。”
平静?易宇谦几乎可以想象那份平静后的惊涛骇
。
该死,他为什么会觉得心痛?
“好了,你下去吧。”
“是。”木鲁欠欠身,正要退下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好象有听到黄姐小说什么『下海』的事情。”
“下海?!”他的心一惊,拧起眉头询问,“没有更清楚的解释?”
“没有,邵姐小不让黄姐小继续说下去。”
“是吗…”他困惑的沉昑。
木鲁看着陷入沉思的主人,先行退出帐篷。
下海?这两个字是如此让人怵目惊心,为什么黄婉玲会这么说?
这笔宝蔵对他们来说,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误会她了?
种种纷扰的思绪在易宇谦的脑海中奔腾,让他无法平静。
本以为不看到她就可以将她遗忘,但他却发现,看不到她的时候,才是深刻思念的真正开始。
才分开一天,他就如此的想着她,他几乎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曰子他会陷入怎样的情绪煎熬中。
他知道,即使再怎么否认自己对她的情感,有些事情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钻入心头,霸占心扉。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还能再逃避多久了…
“易先生。”吉米的声音自帐篷外传来。
“什么事情?”易宇谦暂且收拾好纷
的心绪。
“我想请问邵姐小他们呢?”不是说晚点跟上来,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这不是你工作范围之內该探问的事情。”他冷冷的道,知道吉米对馨宁怀有遐想,这让他十分的不慡。
“呃,我只是随口问问,那我不打扰你了。”虽然易宇谦没有告诉他答案,但是他心中早有底。
他不是笨蛋,他曾偷听到他们有关宝蔵的窃窃私语。
看样子易宇谦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把他们给甩开了吧。
吉米沉思的走回伙伴身边,
角缓缓的扬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该换他这只黄雀大展神威了呀。
“不好了,起火了。”木鲁焦急的大声嚷嚷。
“搞什么?”易宇谦自睡梦中醒来,竟发现一把刀子正抵在他的脖上。他-起黑眸,望向一脸琊恶笑容的男子。“吉米?”
“呵呵,是我没错,可惜不是邵馨宁,我想她应该很希望握着这把刀的是她吧。”
“你想干么?”他冷静的问,迅速在脑中评估着情势。
“很简单,就像你想的一样。”吉米说得轻松。
“什么意思?”易宇谦扯起
,也一派的轻松,但肌
却是紧绷的,一有机会他会随时反击。
“蔵宝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收起了笑容。
“不知道?”
吉米冷冷一笑,一拳击上他的脸,一抹血丝缓缓的自易宇谦的
角沁了出来。
“你以为我这么笨吗?我早就派人暗中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他琊笑道:“啧啧啧,你们在溪边辣火辣的演出,还真是让人大
眼福啊,没想到那个邵馨宁瘦归瘦,身材还真有料呢,要不是你这么快就甩掉她,我一定要好好的尝尝她的滋味不可。”
“该死--”易宇谦双眼冒出怒火,可身子才移动便又被刀子给
退。
“当心啊,刀子无眼,我还不想变成杀人犯。不过说真的,我要是在这边把你杀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关心吧。”
“要杀就杀,用不着这么多废话。”
“我会的。”吉米收起笑容,冷着脸说:“
出蔵宝图,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作梦。”他冷笑一记。
“呵呵,有骨气。”吉米猛地揍了他一拳,“等我杀了你,蔵宝图一样会到我手中。”
易宇谦-起黑眸,深沉的视线冰冷直视着他,“垃圾。”
吉米沉下脸,又踹了他一脚,“比起你对邵馨宁做的,我已经算是个善心人士了。”
易宇谦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对这项指控,他的确无法反驳。
“无话可说了是吗?”吉米冷哼了声,朝帐篷外头喊了声,叫进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着。
“找到了。”一个男人扬了扬手中的蔵宝图高声道。
吉米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刀下的易宇谦身上。
“你是个厉害的男人,可惜遇到我,哈哈哈。”吉米仰头大笑,随即笑声停止,眼中绽放着
毒的光芒,“再见了,老板。”
他扬起刀子,正打算将刀锋揷进易宇谦的
口时,一个男子匆忙的闯了进来,打断他的动作。
“什么事?”
“让木鲁给溜了,我怕他会找人手回头找我们麻烦。”男子趋前小声说道。
“笨蛋,这么多人还摆不平一个人。”吉米大声喝斥,刀锋微微移离易宇谦。
好机会!易宇谦黑眸微-,一个扫腿将吉米给绊倒在地。
“该死!”吉米咒骂了声,正想要站起身,又被狠揍一拳,头冒金星的再度跌坐在地。
“你们看什么?还不动手?”他用手抚过
角,在感受到温热的鲜红时,懊恼的大吼。
衡量了目前的状况,易宇谦知道即使自己再勇猛,也寡不敌众。
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那第三十六计了。
在众人围过来之前,他找到了出路,身形一闪,迅速的消失在丛林中。
“该死,不要追了。”吉米钻出帐篷,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吼道。
反正蔵宝图已经在手中,他们是死是活都不干他的事。
“呵呵呵,兄弟们,我们去取得宝蔵吧。”他开心的宣布。
“
,我真是神经病才会相信-说的那些鬼宝蔵的故事。”一个
氓样的男子侧侧脸吐了口槟榔汁道。
邵馨宁没有开口,只是静默的任视线低垂,思绪飘走。
“哼!这下-就乖乖的给我下海还债,说不定被有钱人看上,也可以让人家养包,生活过得不会比现在差啦。”他琊恶的笑笑。
她还是没有开口。
男子打量她一眼,不満意的道:“等-开始上班,可千万不要给我板着张脸知道吗?这次可是-自己说的,就要给我好好的服侍客人,一定要让他们慡个够才行,知道吗?”
听到他yin秽的词语,她的双手微微的握紧,努力维持着坚強的面具,“我会遵守诺言的。”
“那就好。”他高兴的说:“以后-就住这里吧。”
“不,我希望可以回家住。”她要求道。
“回家?那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给我搞鬼?”
“不会的,真的,我只希望在没有接…接客的时候,可以多陪我爸妈。”她诚恳的说:“我说到做到,我这次没找到宝蔵不也主动回来跟你『报到』了吗?”
见他开始考虑了,她又加把劲,“况且,以你们的势力,我哪敢跟你们作对?你就答应我这小小的要求吧。”
他睇了她一眼,评估了好一会儿,“好吧,谅-也不敢跟我玩什么把戏,唔,下个星期我有一处应召站要开幕,我看-就那时开始上班吧。”
“嗯。”她淡漠的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自从回到湾台之后,她的脸上就没了笑容,连爸妈都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隐瞒了必须用出卖
体还债的事实,只说因为那些
氓怕他们警报,所以愿意让她用工作的薪资分期摊还。
而一向没有说谎纪录的她,很容易的取得了父母的信任。
对她来说:心碎了,什么都不再重要。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她想。
虽然偶尔还是会想着易宇谦现在的状况,他找到宝蔵了吗?还是根本是一场空?
为了宝蔵欺骗她的感情,他曾经愧疚吗?
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但是她知道,就算找到他,当面问他又能如何,或许也只会是另一个心碎吧。
呵,可悲啊,邵馨宁自嘲的苦笑,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即使玻璃心已碎満地,她仍暗自盼望,他现在是后悔、懊恼的,或者是有任何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么对她…
可悲啊,即使被伤害至深,她却还爱着他,可悲至极!
“这次你真是栽了个大跟头。”马维辰看着一脸沉肃坐在办公室中的易宇谦,打趣的道。
他们这位从来没失败过的皇龙集团总裁,这回肯定是大受打击啊。
易宇谦睇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说真的,幸好你命大,要不然要是你真的在那里遭受不测的话,连尸体都很难找到。”听了他这趟的遭遇,马维辰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木鲁也真是的,办事这么不力。”不过也是多亏他重新找到人手去救宇谦,才能让他平安离开雨林,回到湾台。
“不怪他。”是报应吧…易宇谦心忖。
马维辰挑起眉,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好友,“说吧,你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易宇谦回避他审视的视线。
“木鲁有跟我提过,关于一个姓邵的女人…”马维辰故意试探的问。
“木鲁那个大嘴巴。”易宇谦闷闷的道。
“看来,那个女人很特别。”
他从来没看过宇谦为任何女人心烦过,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咧。嗯,他得看看明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喽。
易宇谦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是吧。”本以为服征她之后,他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趣兴,可思念的磨折告诉他,是他太天真了。
他真的爱上她。
“是?!”哇,不得了,他竟然开口承认有个女人对他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苦笑的道:“可惜太迟了。”
“Nevertoolate!”马维辰摇头摇,“这句话不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吗?怎么现在对象换成女人你就退缩了啊!”
“我伤害了她,我想她现在应该很恨我吧。”他低沉的声音里有后悔也有落寞。
“恨的反面就是爱,她要是恨你就还有药可救。”马维辰乐观的道。
易宇谦有气无力的望了好友一眼,“说得简单。”
“当然简单啊!靶情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不懂。”
“我不懂,那说来听听,你是怎么伤害她的?”该不会是抱着另一个女人被发现吧?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将过程说出口。
“天,你…”马维辰瞪大了眼,“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狠耶。”
“所以了,我才说是报应。”
“不过话说回来,你凭什么判断她去寻宝是为了发财?说不定她有苦衷的。”
就算他再怎么讨厌拜金女郎,但是这样就给人家定生死也未免太过头了。
易宇谦沉默不语,这段时间他也不断的这样问自己,答案是,他太害怕面对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人的事实,所以才会找借口来斩断自己对她的情愫。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感情的懦夫。
下海…
这两个字霎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心中那抹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扩大。
“不行,我要找到她。”他突然开口道。
“这就对了,我给你百分百的支持。”马维辰大表鼓励。
好久没有好戏可看了,而这部戏他想一定会
采万分。
只希望能够有个完美圆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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