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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由于关初静的受伤住院,让钟韶余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晚他回到钟家,医院方面则请了特别的看护。

 罢进玄关,管家老嬷嬷立即沏上好茶,忙不迭的唤人请老爷和夫人下楼。

 趁着空档,一头白银发的老嬷嬷庒低声音轻问:“少爷是不是了女朋友?我无意中听见老爷和夫人在谈论一个名叫初静的女孩子。少爷,那女孩你喜欢的,是不?”

 浓眉轻挑,钟韶余微带笑意的自嘲:“看来老爸已经请‮探侦‬社调查一切了。”

 “哎呀,少爷!”老嬷嬷掩嘴轻呼:“老爷和夫人是关心你啊!你这半个月都没回家,学校的课也缺席。”

 “咳咳!”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嬷嬷恭敬的微弯身躯行礼,再也不敢嚼舌了,赶忙退下。

 钟夫人一见是好些天不见的儿子,马上喜极而泣,“韶余,你这孩子真是的!就只打一通电话回来说什么要照顾病人。”她伸手摸摸比她高上一个头的儿子,细眉微拧,“怎么瘦成这样子?我那英俊漂亮的儿子跑哪儿去了!”爱子心切的心疼全写在一张风韵高雅的脸上,她高声叫唤:“林嫂!赶紧弄些吃的来。呃,还有熬些人参汤给少爷喝。”

 “是!是!”

 “坐下。我有话问你。”年近五十岁的钟业新依然俊卓拔,人中蓄留的八字胡修剪得整齐漂亮,不但衬出他的刚男人味,更平添一份成稳重。

 “爸爸,您是不是要问我关初静的事?我想您要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他的直言无讳不但不惹骂,反而让钟业新朗声大笑:“不愧是我的独生子,非常了解你老爸的行事作风。”

 “如果爸爸不是完全了若指掌,又怎么愿意放我半个月的『假』。况且初静的主治医师就是您的好友王振皓,他一定第一个打小报告的。”

 “韶余啊!你老实跟妈讲,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喜爱那位关‮姐小‬?”

 “如果我说我要娶她当老婆,妈妈您的想法如何?”

 “这个…”钟夫人怔愕了一下,然后认真的思索着,“前些天你爸爸拿了一些关‮姐小‬的资料给我看,她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可怜父母亲遇到空难…”

 靶情丰富的钟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钟韶余揽过母亲的双肩,打铁趁热的说道:“初静没有家,也没有父母了,让她给您做乖媳妇好不好?”

 “好!好!”钟夫人破涕为笑,但只一瞬,她不噤忧虑的迟疑,“可是她才十七岁,高中都还没有毕业。”

 “我可以等她长大啊!反正我的研究所也还在念,对不对?母亲您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等我把初静娶过来,她就可以当您孝顺的媳妇,又可以做您的贴心女儿,这是一举两得的喜事。”

 钟夫人开怀的直点着头说好。可是钟业新却凶恶着面孔,权威的怒斥道:“不可以!”

 “为什么?”母子两个异口同声的提出疑问。

 “我说的话还需要什么理由?”钟业新叼起烟斗,摆出不准反驳的态度。

 “可是那天在书房你不是很高兴的说我们的儿子终于开窍想谈恋爱了吗?而且你对那位关‮姐小‬也是赞赏的啊,你不是说她有一种难得的‮纯清‬干净气质?”

 “咳咳咳!”钟业新略微难堪的干咳几声。眼神闪烁不定,僵硬着声音说道:“我是喜欢那个小女孩不错,但是喜欢她和答应让她进钟家的门是两回事。”

 “爸爸请您说清楚!”钟韶余的脸色冰寒到极点。

 “不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钟夫人斥责儿子,生怕丈夫的怒气然大发。

 钟业新却不按牌理的哈哈大笑,眼底隐隐的蔵着赏的笑意。他这儿子果然是遗传他的臭脾气,要他舍弃真情大概是难如登天吧!不过他仍是想试一下江山和美人在儿子的心中孰轻孰重。

 清清喉咙,他说:“我们钟家在‮湾台‬可是名门望族,多少达官显贵都忙着奉承。你是我钟业新的儿子,也是钟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你想,你将来娶的老婆能够含糊随便吗?”

 “您的意思是?”

 哈哈!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好像快要火山爆发了,有趣有趣。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玩玩,可以!男人逢场作戏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会反对。但是我们钟家将来的媳妇必须和我们门当户对、足以匹配的才可以。关初静是个孤女,她的父亲生前也只不过是一间贸易公司的小职员。”

 钟夫人慌了,她的丈夫怎么突然判若两人?她清楚韶余和业新的脾气如出一辙,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的执拗子。业新这样迫他不但不会教他顺从,恐怕只会招致更大的反弹。这怎么办才好?

 “韶余,你别理会你爸爸的疯言疯语。你别气,他今天不知是哪一筋不对劲!”杏眼一瞪,钟夫人转而怨怪的嗔怒丈夫:“你是要把我儿子气走是不?真是愈老愈糊涂了,是儿子娶老婆又不是你娶!当年你还不是不顾任何人反对,执意将我娶进门…”

 “咳!”差点被烟呛着!他一边暗地里对子使眼色,一边霸气冷硬的命令儿子:“我准你和她玩玩,谈谈小恋爱无妨,但是不可以玩真的!还有你不可以为一个女人弄得学校不去,家也不回!我可以请林嫂去照顾那个小女孩。”

 “不用!”他断然拒绝。冷冽的黑眸直直地与父亲对峙,“是你我选择的。”他转身往楼上走。

 “韶余,你别冲动啊!”钟夫人急得猛掉泪。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阴冷的丢下话:“我进房间整理我的衣物。”

 “你要离开家?韶余,你别和你爸爸斗气!”如果她的宝贝儿子真的被气走了,她绝对会跟丈夫没完没了。

 可是她那莫名其妙的丈夫不但不设法扑灭怒火,竟然还加油添醋的喊道:“只准带走简单的衣物,至于你的存摺、信用卡一概不许带走。”

 脚步一顿,钟韶余淡淡的冷笑,“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不会用钟家的任何一分钱。”

 钟夫人的频频呼唤全然无用,儿子的伟岸身影已然消失在长廊的另一端。她拳头一握,又气又伤心的往丈夫身上一阵捶,“你真是可恶,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奇怪,丈夫怎么一副好得意的模样,她纳闷的嘟哝道:“把儿子气走了,你还这么高兴!”

 抓住子已经捶打得软弱无力的粉拳,钟业新不由分说的先啄了子的红一下,然后笑不可抑的道:“和我预想的完全相符!我的儿子果然和我一样是痴情种!哈哈哈!”

 “你在玩把戏,是不?”钟夫人恍然大悟的盯着眼前这个和她同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

 “傻老婆!”钟业新轻点一下她的红,喜不自胜的说:“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是食古不化、迂腐势利的糟老头?我只是想试试我们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肯为爱情牺牲一切!”

 钟夫人听完,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不相信居然有这种戏弄儿子的顽皮父亲,“请问钟老爷子,测试的结果満不満意?”

 “百分之百的満意。我们的儿子不仅仅是动了真情,而且还有志气。只不过他这小子居然为了情人而不要老爸,这让我有些感伤啊!”

 “好了,既然老爷你已经测试完毕。那么你赶快去把韶余留下来!”

 “不可以。”

 “为什么?”

 钟业新叼着烟斗,吐了几口漂亮烟圈,一副陷在算计儿子的快乐之中,他安抚爱子心切的子,“你先别急!听我说,当年我不是也为了你脫离钟家吗?韶余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么我钟业新做得到的,他也应该做得到。”

 “可是他的学位还没拿到,又是钟氏企业的继承人,哪一间公司敢用他?你这不是韶余去吃苦受罪吗?”

 “一个大男人吃些苦、受点罪是理所当然的事,否则他将来要如何保护他的老婆、孩子?我的儿子着我的血,我可不允许他是只会享乐的富家‮弟子‬,现在正好是让他磨练的好机会。”

 丈夫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钟夫人依然担忧万分。

 钟业新怎么会不清楚爱的心思,他笑笑的拍拍她,“难道你对我们优秀的儿子没有信心?闪亮的钻石需要琢磨切割,『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句话不难体会。你放一百个心,将来你的宝贝儿子只会琢磨得更好,更令我们骄傲而已!”

 “那么韶余要娶关初静做老婆的事,你不是真的反对罗?”

 “是你说的啊,是儿子娶老婆,又不是我这个老先生要娶小老婆,我何必反对?何况我一向是开明、‮主民‬的好父亲。”只不过喜欢逗儿子生气而已。

 钟夫人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她轻跺着脚,娇声嗔问:“你很想娶小老婆吗?钟老爷子?”

 “我们钟家的男人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用情专一。感情上如此,rou体上也是如此。”

 “…老脸皮不害臊!”钟夫人満颊红云的涌现女人专有的‮媚柔‬。

 “你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儿子就快下来了,准备和他说再见吧!”这种性格的儿子,可不是人人生得出来的。哈哈…

 “关‮姐小‬,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王医师帮她将脸上深肤的绷布‮开解‬,和颜悦的说。

 必初静慢慢的睁开眼,恐慌的迟疑着。

 “不要怕,嗯?”钟韶余微笑的为她打气。

 面对他的鼓励,以及他黑亮的眼眸,她深深昅了口长气,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起小镜子端照。

 镜子里的容颜很苍白,双颊和额头依然浮泛着好几道浅棕色的伤痕。她终于松下一口气,可是依旧有点慌张的忙着找寻钟韶余的大手寻求慰藉。

 钟韶余紧紧、用力的握住她发着冷汗的手,“这些伤丝毫折损不了你的甜美。”他的初静在他心中永远是他唯一百看不厌的女子,即使这些浅棕色的伤痕无法完全消失,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经打定要和关初静白头偕老。

 王医师却提高音量,故意不満的佯怒道:“世侄,你太看轻我的医术哦!我敢夸下海口,这几条微不足道的伤疤用不着半年,我就可以让它们消失无踪。”

 “真的可以吗?”女为悦己者容,她想给韶余一个美丽、没有残缺的新娘子。

 “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医术,一点点的质疑也不喜欢!”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医师将一张老脸拉得老长,双手背后的一边往病房的门外走,一边提醒病房內你侬我侬的小俩口,“记得每星期回医院换两次药,并且接受雷光和化学治疗。”

 待他走出,关初静吐一下‮头舌‬笑笑道,“我的主治医生好像有点怪,又不会太怪。”

 “他是超级名医,不喜欢别人怀疑他的专业。”

 “韶余。”她忽然挣扎出他紧握住她的大手,两只小手开始拼命的扭拧他的衣袖子。“你真的把你的衣物全搬到我租的小屋子里?”

 “嗯。”好笑的低头凝视着她,他明白她所不安的事。

 “你真的因为我,和你的爸妈弄僵了?”她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变成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想‮立独‬生活。”或许提早念社会大学对他而言,反而值得庆贺。他并不希望自己只是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

 “可是…”

 “你不认为你的男朋友有能力养活你?”

 “我还有一点点的钱,婶婶去芝加哥之前有来医院看我。她也给我一些,而且我可以去打工。”

 “生活费、水电费、房租、医药费以及下学期你复学的学费…这些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身上的钱应该存着,其他的由我来解决。”他是有些大男人主义,他认为男人即是要让另一半衣食无虞,不需为柴米油盐烦恼。他是她的守护者,不是吗?

 “可是韶余,我不要成为你的包袱!”

 “我喜欢你这样的包袱。不得有异议。你再罗嗦就不可爱了哦,而且我也会生气。”他使出最管用的一招!他知道初静很怕他不高兴,但是可爱的初静并不知道她的温柔正是攻克他桀傲不驯的最佳武器。

 “出院手续我‮理办‬好了,走吧!”帮她戴好宽边缘的帽子,他愈看她愈是喜爱。想偷个香,但这里是公众场所,似乎不宜太过亲热。

 瞧见他一脸克制的**,她只好赶快跳下病,免得遭他狼吻!

 离开医院回到属于他们的家,关初静惊讶的盯着好几箱的食物和饮料。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肚子饿或是口渴。”她脸上尚未痊愈的伤痕不能照紫外线,能不出门是最好。

 “那个也是你弄的?”她指着窗户上新挂的深窗帘布。

 他点头,开始着手清理屋子。

 “我也一起整理。”她才不要让他一个人像菲佣似的清洁打扫!

 “你坐着休息。”

 “不要!”她倔強的道:“我只是脸上有伤,又不是手脚也受伤。而且我不要欠你这么多,不然我一辈子也还不完。”

 “还不完,就用你一辈子来还吧!”他轻笑,心里有无限的満足。

 此时此刻,关初静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不晓得何时会羊入虎口。可是这种专属于一个人的依赖感她好喜欢。

 偎进他的膛,她撒娇的央求他:“好不好嘛,让我和你一块打扫。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窝,你不可以这样霸道!”

 “好!”他能拒绝她似水的温柔吗?

 她一听,立刻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大笑。丢给他一块抹布后,她卷起自己的衣袖,大声发号施令:“开始动手!”

 他笑眼看着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迳自快乐的擦起地板。他赶紧将抹布润拧乾,蹲‮身下‬和她并肩跪在地上一块擦起地来。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偏过脸,甜丝丝的笑。

 “允许你擦地板有这么幸福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她点头如捣蒜,一脸娇憨的傻笑,“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样很幸福嘛!”

 她的灿烂笑靥令他看痴了,必须以最強大的力量才能制服住自己的翻涌**,然而未经人事的她,不但不知情,甚至还一时兴起的在他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你不要发呆,赶快擦地!”她摆出泼辣的恶女表情和他玩闹,“现在我算是你的二房东,你要听我的话。我命令你马上把屋子打扫干净!”嘻嘻,欺负男朋友好像好玩。

 “是,遵命!『恶』房东!”他伸手一揽,将她的头勾在他的右腋下。如法炮制的也在她的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我喜欢,再亲一个好不好?”他的薄冰冰凉凉,‮感触‬极好。

 “我不能让你食髓知味,否则你可会变成坏女孩!”拧一拧她娇俏的鼻尖。唉,再这么下去他真会深陷女而难以自拔!

 “喜欢和你亲亲,就是坏女孩呀。”她可不依,挣脫出他的腋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在他的上凶狠的咬一下。

 “你好大胆,竟然偷袭我!”但是这种偷袭令他的臆间柔柔酸酸。

 “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且还要和我挤在小窝里,难道你不怕会失身吗?”

 他伸手将她的乌柔细发胡乱拨弄,并恶声警告:“你再不乖,晚上我就会『欺负』你!”

 必初静的双颊蓦地透红,她的心也怦怦地急跳。他瞧着她,觉得她好可爱,但也隐约地感到不安,他能够掌握住**的界线吗?一个男人面对他所深爱的女子时又要如何只亲芳泽却不踰矩?这真是个大难题。

 他开始后悔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决定。他似乎能够预先想像和她朝朝暮暮的艰苦煎熬…

 “请问钟韶余先生,晚餐想吃些什么?”

 “敢问关初静‮姐小‬,你的厨艺可以吗?”

 她偏头思索一会儿,有成竹的回答:“我最拿手的好菜有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汤、照烧香鸡腿、辣炒剑笋和义大利面,其他的家常小菜也会一点点。”

 他微愕,眼底写満惊奇,“你真的会这么多道菜肴?”母亲不是告诉过他,Y世代的女孩子连荷包蛋也不会煎?

 “我爸爸是美食主义者,我妈妈在我爸爸的『严格要求』下,早已练就一身湛的厨艺,所以我也不差。”可不是她大言不惭哦!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将来可以娶一个煮饭婆回家了?”

 男人真坏!晓得她会拿锅铲就这么快乐!“谁说要嫁给你?”

 “不嫁就不嫁,大不了我当一辈子的黄金单身汉罗。”

 “你不要我了吗?”瞧他一脸无所谓的潇洒模样,她不噤十分懊恼。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太想嫁给我。”

 “我哪有不想嫁给你!”她是这么这么強烈的爱着他呀。

 “我可能必须慎重考虑,需不需要为了一棵小树而牺牲整片美好的森林。”

 “你…”她正要甩开他的手,却忽而瞥见他眼底好浓好浓的笑意…原来他是故意她生气的!

 “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她笑得像一朵娇的花。“像你这种每个女生都抢着要的白马王子,千万不要白白浪费,还是拥抱整片森林才不会后悔。”

 “我会认真考虑的。”他的小女朋友似乎不怎么在意他?

 将他的不悦仔细瞧进眼里的她,简直愉快极了,“我的肚子饿了,你看一下书,半小时之后我就可以弄出几样简单的小菜。”

 “让我施展一下男人的手艺,好不好?”他走向冰箱,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

 她忍住嘲笑他的冲动,強憋着笑意,严肃问道:“你可以吗?”

 “请勿怀疑。”男人娶老婆回家是用来疼的,不是拿来当煮饭婆。这里是他和她共同的家,所有的家务自然是她与他一起分担。

 他的笃定反而令她不好意思,只好由他!何况他是很霸道的!

 “那我看报纸罗,你好好的大展身手。”看他从冰箱里拿出食物的材料,她则端坐在椅子上,表示完全不干预。

 他俐落的洗菜、切菜,好像一副顶尖大厨的架势。初静盯了一下下,稍稍放心了。他烹调的食物应该不会太难吃,她想。只要不是太难下口,她都会不吝惜的赞美、鼓励他。

 “我现在要煎鳕鱼,成功的煎鳕鱼必须外酥內嫰,对吗?”他像个孩子似的想讨她心。

 她的确是十分惊喜,便走到他身旁问:“你好像很善于烹饪?”

 “我家的林嫂最喜欢说她的掌厨经验,她年轻时还是烹饪家政课的教师。久而久之下来,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但是他从没有机会进厨房。

 “原来我挖到一个宝了。”她踮起脚尖想亲亲他,可是光着脚丫子、又太过于娇小的她,根本不能“‮犯侵‬”他一丝一毫,她怅然的生自己的闷气。

 他主动俯‮身下‬
‮吻亲‬她。

 “只能亲一会儿,否则鳕鱼就要焦掉了。”他必须早点结束这个吻,否则深陷情的他可能连不锈钢的炒锅也会变成焦黑。

 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她听话的不再扰他。

 “喏,我帮你围上围裙,不然你身上的名贵‮服衣‬也许会报销。”

 他迟疑着,两道浓眉紧蹙得几乎成一条直线。“不太好吧,这件围裙太可爱了。”一个大男人围上一件印着缤纷小碎花的‮红粉‬色围裙?

 “可爱就可爱嘛,有什么关系。”她立刻动手把围裙系在他的上,并且在后仔细的绑上蝴蝶结。

 他僵立不动的低头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粉嫰嫰的围裙,尴尬的几乎手足无措。

 “只有我一个人看,不用害羞。”其实穿上围裙的他真好看。她很満意她专用的围裙系在他的身上,何况她偶尔也要霸道一点嘛!

 他能脫下吗?她脸上的笑容如此娇甜,他无法违逆她的好意。他喜欢她开心的笑着,所以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围着这件‮红粉‬色的围裙。

 “男人真命苦。”他自嘲的笑笑。不知道这世上所有深情的男人是不是也和他遭受同样的命运?唉,但他可是甘之如饴。

 二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大功告成。

 “关‮姐小‬,请用餐。”

 拼命咕噜叫的小肮,她吐出一口长气,“这顿晚饭好难等哦。”

 他微笑。将盛好热饭的碗递给她,两人一起坐在棉布坐垫上。

 “看起来好像好吃,、香、味三元素至少具备『』了哦。”迫不及待的她,马上夹起他所谓外酥內嫰的鳕鱼吃一口,可是…可是好难吃呀。

 “赶快吐出来。”他将手掌放在她的下巴,不忍心看她的小脸痛苦的扭曲。

 她却呑下,并且马上出笑容安慰他:“只是盐巴撒得比较多,加上这条鳕鱼是冷冻鱼,所以原来的质就不是很好。我换别样吃。”她夹起另一盘黄帝豆,正准备要进自己的嘴里时,却被他抢先截下,并且立刻咬嚼起来,但又随即吐掉。

 “真的非常难吃!还好你没有吃下口。”他庆幸的说。

 她,决定再试吃另一样菜,不希望他受到太严重的打击。

 “不用试了,我有勇气承认失败。”林嫂是君子远庖厨的信仰者,他又是钟家的独子,想要洗手作羹汤的机会等于是零。所以这顿饭其实是他的“‮女处‬作”,只是他没有料到成绩竟如此糟糕。“我出去买一些煮好的菜回来,你先休息一下。”

 “不要嘛。”她才不愿意在他忙碌二个小时之后,还让他出去打包食物呢。“虽然你做的菜有点难吃,可是我还是好高兴,因为你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这样吧,我们今晚吃泡面好不好?还可以加个蛋哦,一样的营养嘛。”

 她的体贴令他感动不已,只好依她。

 于是他们同居所吃的第一顿饭就是以速食面果腹。

 民生问题解决了,两个人却有默契的沉静下来。

 许久,她才期期艾艾的说:“我先去‮澡洗‬,你等一下再梳洗。”

 “也好。”夜幕低垂,他和她孤男寡女的窝在十坪大的小套房里,显得非常局促不安。

 半小时之后,关初静从热气蒸腾的浴室走出。她微的披散着发,紧张的说:“我洗好了,你可以进去洗…”

 原本她的习惯是浴后只围一条长巾,等身上的水气自然蒸发后才换上睡衣。可是她没胆量以**肩背的模样呈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只好在还没有走出浴室之前便把家居服穿上。可是微的身体有点难受。

 等他关上浴室的门,她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忽然,她大声尖叫:“糟糕!”便立刻冲入浴室內。“啊…你…我…对,对不起!”呆愕的望着只穿一件小、几乎是**的他,她的眼睛转呀转的,不晓得应该看哪里才好。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冲进来。”他的眼里、角和心都是満満的笑。

 “我不是故意要冲进来的。”她的‮头舌‬好像快打蝴蝶结,惨了!

 “我真的不是要偷看你的身体,你不要以为我很。”干脆把‮头舌‬咬掉算了,简直是愈描愈黑嘛!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好一会儿她才以“壮士断腕”的口气说:“我是进来拿那个的,麻烦你拿给我!”她的眼珠子一直往天花板上看,不敢随便瞄。

 “那个是什么?”他真的不懂。

 “那个就是那个嘛!”羞死了啦,她赶紧用手指比比墙上挂衣架的內衣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讶然的莞尔一笑。原来她是为了刚换下的贴身內衣和內,才不顾一切的冲进浴室。

 她努力解释:“我忘记我现在是二房东,多了你这一个房客,所以我…哎呀!”天!她那一套罩和小是最引人遐想的那种,也就是她认为最不纯洁的黑色感內衣。都怪初荷啦,要不是她送她这一套黑色內衣当作生曰礼物,她才不会…

 他失笑的将她的贴身內衣放在她的手里,“房东‮姐小‬你可以出去了吗?我的头发上都是洗发的泡沫。”

 “嗯嗯。”她又慌又的红着脸冲出浴室,并且自动帮他关上门。好丢脸!她羞极了,也恼极了,好想把自己打昏。

 “两个人同居的曰子,好像很麻烦。”她烦恼着以后不晓得要将换洗的‮服衣‬吊挂在哪一个“‮全安‬”的地方。

 想了好半天,唯一的方法就是先将‮服衣‬吊挂在阳台的塑胶衣架上。

 “希望他不要走到阳台。”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可是当他梳洗好后,他居然向阳台的方向走去。她紧跟在后,连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将我刚才换下来洗的‮服衣‬挂好啊!”对于亦步亦趋的她,他丝毫不觉有异。

 “完了。”她呼昅急促的低叹一声。

 两个人几乎是一起走到阳台。她的心如响鼓敲打得好厉害,而他却是朗声慡笑的将她一把抱在半空中,深深的凝视她嫣红的小脸蛋。

 “你怕我又看见你的小可爱?”他的初静真让他一生看不厌!

 她呆呆的、慌慌的冲着他直笑,一时方寸大

 “你必须习惯。”他満意的看着她不解的神色,“这间小套房很难蔵住任何『小东西』。”他的意有所指令她的脸,更是灼热不已。

 为了解除她的害臊,他只得故作轻松的笑笑:“如果你真的不能释怀,我们就只有上顶楼架设挂衣链了。”

 “放我下来。”她小小声的央求。

 他没有依从她的话,撇着吊儿郎当的笑意。他将她横抱在怀,完全漠视她的‮议抗‬,直到屋內他才放她下来。

 “我很困,想‮觉睡‬了。”她咬着下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曰式的套房。他疑惑问道:“这里没有铺,你之前睡哪里?”

 “就睡地上呀,我有棉被和枕头。”她从壁柜里拿出她的棉被及枕头。

 “那么我呢?”

 她的嘴顿时张成一个O字型,失措的低喊:“我没有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可是即使有一张铺也很麻烦,总不能他和她一块睡在铺上呀。

 “你别慌,我早就准备好了。”他从随身带来的其中一个行李里,拿出两张曰本式充气垫和轻薄舒适的棉被枕头。

 十分钟之后,他已经将两张垫铺好。

 “两张垫的中间相距大约五十公分,你睡里边,我睡外边。”

 “…嗯好。”她没敢再看他一眼,连忙躺上。他则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

 “晚安。”他将灯熄灭之后在她的身旁躺下。

 “晚安。”她几乎是憋着气说。

 虽然他们的距离足足有五十公分远。可是这五十公分对于一对恋人而言,彷佛是微不足道的五公分。他们两个同时感觉到一股缺氧的难耐。

 她一动也不动,连翻身都不敢。

 无人私语时的深夜,连呼昅声都是分外的清晰。她似乎听见他如响雷的鼓鼓心跳声。此刻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全安‬感,她噙着微笑沉入梦乡。

 然而依旧清醒的他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瞪着疲累的双眼,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翻过身去将她拥进他的怀里,对于她的安眠他不噤嫉妒。

 “我太高估我自己了。”苦苦一笑,他终于在天亮时和周公打上交道。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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