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糟了,我怎么会这么胡涂呢?”
站在大衣柜前,房雪睛对着満柜的服衣头疼发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家的人就得起程去参加项家所举办的宴会,然而房雪晴直到这一刻才想起,她没准备参加宴会所要穿的小礼服。
其实说实话,她柜子內也有好几套之前买的小礼服,但这些都已经穿过,不能再穿出去见人的。
原因都出在项伯母身上,她有奇怪的服装癖,认为同一件礼服重复穿去参加宴会,是对主人一种不尊敬的行为。
“死了死了,这次我死定了啦,项伯母的眼晴尖得跟鬼一样,我就算想瞒混过关也没办法!”
然而现在马上去买也太迟了,一定会迟到的,偏偏项伯父又是最忌讳别人约会迟到的那种人。
“这该怎么办?简直就是教我直接去死嘛!”
“叩叩。”徐妈轻敲了几下房门进来,“姐小,发生了什么事?楼下都听得到你在大呼小叫的。”
“徐妈,快点想办法救救我啦!”房雪晴死拉着徐妈开始哀号,“我忘记准备宴会的服衣了,该怎么办?”
“你怎么老是这么散,明知道项家人的性格却还不多注意点。”骂虽骂,却不见徐妈有半点紧张样,她反而是得意的笑着,“你等着,我去拿一样东西。”
房雪晴待在房內战战兢兢的等着徐妈回来,只见徐妈出去没过多久,就捧了一个大盒子出现。
将大盒子放在
上,徐妈才开口,“晤,这件给你。”
房雪晴疑惑的打开盒盖,一件淡绿色的别致小礼服顿时让她双眼为之一亮,“哇,好漂亮!”
她赶紧将服衣拿起摊开,顺便在穿衣镜前比了一下,“和我的身材差不多,真是太好了!徐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别谢我谢得太早,这才不是我帮你准备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细心的未婚夫。”
“什么?!你说是项世崇?”
“没错,就是他。”徐妈暧昧的笑着,“他怕你一时大意,所以就事先将这套服衣摆在我这儿,说如果你真忘了准备服衣,就可以拿出来救急罗!”
“这…这样啊!”
房雪晴轻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又欠他一次人情了。
他就是这样,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总是让她产生英名的愧疚感,只因为他的付出真的好多,多到让她有些害怕。
“你看,人家项少爷多体贴、多了解你,知道你的个性总是这么迷糊,什么事情都帮你想得好好的。”
“徐妈,你就别再糗我了。”
连忙换上礼服,还真是合身极了;没想到项世崇对她的了解已经到了巨细靡遗的可怕程度。
然而还真是可笑,房雪晴居然连他最基本的生曰都没记起来过,每次都还要她哥提醒,她才会恍然惊觉。
果然,她这个未婚
做得还真是不称职呀!
“咦?”徐妈从盒底拾起了一张卡片,“姐小,里面还放了一张给你的卡片。”
“是吗,我看看。”
将卡片打开,空白的內页中项世崇只简单的写了两个字,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戒指”?这什么意思呀…”
房雪晴纳闷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突然想到,把自己五
手指摊在面前,“对了,订婚戒指!”
为了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已经订婚,所以房雪晴早就把戒指给收了起来;没想到项世崇连这个小细节也注意到了。
如果她此行过去,项家人见到她手上没戴订婚戒指,她可不敢想像自己会被他们给念成哪副德行呀!
“戒指…戒指…我放到哪去了呢?徐妈,你也快帮我找啦!”
“天哪,你还真不是昔通的散漫耶!”
“徐妈,别再骂我了,快要没时间了啦!
徐妈轻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完全拿她没辙呀!-好好好,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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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宴会现场的一角,项世崇独自一人拿着香摈,远望着跟在项母身旁殷殷巧笑的房雪晴。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平常莽莽撞撞,有点大而化之,但遇到重要场合时,却又能表现得体、态度落落大方,可以说是收放自如。
然而在面对他时,房雪晴却同样用面对外人的方式与他相处,这种情况让他忍不住轻蹙起眉头。
她把他当外人看,一点也不曾打开过心房,从以前就是这样o
“原来你躲在这。”房政宇穿越过人群来到项世祟身旁,“今天可是你当主角,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躲在一旁呢?”
项世崇只冷冷的回了一句,“厌烦。”
“啧啧啧,不行呀,你的表情怎能说变就变?”房政宇刻意提醒他,“可别忘了,在别人面前,你是个高尚又温柔的贵公于,哪会像现在一样摆臭脸给别人看?”
“政宇,你少损我了。”项世祟自嘲的一笑,“对我来说,微笑只是一种工具,让我做事无往不利的一项武器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这无往不利的武器,偏偏对房雪睛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特别提醒你,别在大庭广众下破功,”
房政宇和项世祟是从高中开始认识起的死
,对方的个性彼此都了若揩掌,而项世祟有双重面貌的秘密也只有房政宇知道。
知道这个秘密到底算好还是不好?直到现在,房政宇还是无法断定呀!
项世祟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总之我现在没那个心情摆笑脸。”
“这是迁怒,不好喔!”
“你活该倒榍,也可以说是你自找的。”
“嘿,你也太没良心了点吧,我可是好心想来安慰你呢!”房政宇自讨没趣的轻扯笑容,“你在国外遇到的麻烦我已经听说了,很棘手?”
“你说呢?”如果不棘手,他又何必提早一年回来?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你就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吧!”项世崇将手中的空酒杯
给房政宇,随即走人人群之中,“别了。”
“喂喂喂,你——”还真是个投礼貌文双重性格的恶劣家伙!
穿过来来往往的人们,项世崇始终将照神镇定在房雪晴身上,此时的她终于从项母身旁脫身而出,独自一人偷偷跑到庭院外透气。
没有多假思索,项世崇也跟着她的脚步来到庭院之外。
“呼,真是要命,快闷死我了!”
一离开宴会大厅,房雪晴顿时就松懈了下来,不需要再刻意抬头
缩小肮,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只看起来要高雅,还必须走得很自然。
她最讨厌的就是参加这种宴会了,但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想避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项世祟无声的来到她身后,轻声唤着:“雪晴。”
“呃?”房雪晴连忙转过身来,“世崇?”
他摆起一贯的笑容,来到她身旁,“累了?”
“还好。”她抿了抿嘴
,又在说言不由衷的话了。
房雪晴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敷衍、是客气,其实项世祟都知道,只是他从不点破而已。“如果累了就提早回去吧!”
她倔強的回应,“没事,我只是出来透个气而已。”
“是吗?”项世崇淡笑着,还真是个不服输的家伙。
“你别笑,我是说真的。”房雪晴无奈的扯嘴微笑,反正她知道自己再怎样辩解都是没用的。“对了,谢谢你的这件礼服。”
“哪里,你穿起来很适合。”
“这…谢谢。”被他称赞起来,房雪蜻倒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眼中的项世崇就像现在一样,总是温柔有礼,对她的好是无条件的,但这种好让她非常不习惯,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如此护着她。
难道…就只因为他们俩有婚约上的关系,他就理所当然的对她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房雪晴会觉得他很可怜,只因为…他根本无法从她身上得到同等的回应。
很可笑,是不是?
“雪晴,又在想什么了?”
“呃…没事。”
“真的?”项世祟似乎有些气馁,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下来,“我看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
房雪晴迟疑着,最后还是决定豁了出去,“我想问你,你真的甘于接受由父母安排给你的婚姻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房雪晴顿了一下,因为她看见项世崇脸上有种异样的表情,虽然那表情一瞬而逝,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难道她…伤到他了?
项世崇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微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就说罗?”反正都已经踏出第一步,就算真的做错,也没办法收回了,“我从以前就不赞同你我之间的婚约,直到现在还是一样。”
“理由,可以告诉我你不赞同的理由吗?”
“理由就在于我们俩之间的婚姻关系并没有爱情的成分存在,一切都只是为了两家的利益而已。”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原因,是表示…你想解除婚约?”
“是。”
房雪晴很小心、很谨慎的观察项世崇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担心他会因此而生气。
她到底在顾忌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明自己就是不喜欢他呀…
只见项世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没想到你和我是同样的想法,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呃?什么?”
“我很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但怕你不赞同这件事,所以一直搁到现在还没明说。我也不喜欢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在这个观点上,我们俩是有志一同。”
没想到他也这么觉得?“真的?那关于我们俩的婚约…”
“我们俩的婚约?这很简单。”
项世崇轻握起她的手,将她指间的订婚戒指给拿了下来。
这是一只18K金的订婚戒,上面有一圈繁复精致的雕花,而且是请专人设计,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只一模一样的戒指出来。
他将戒指放在手心,随即狠狠向前方黑暗无光的草丛丢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房雪晴吓了一大跳,她不曾看过他有这么冲动的行为。
“世崇,你…生气了?”
“我生气?这怎么会?”他的笑容无懈可击,完全找不出一丝生气的痕迹,但他刚才丢戒指的举动的确蕴含了极大怒气,“既然那戒指已经没用,就不需要再留在身边,不是吗?”
“可是那戒指…”还是用钱买来的呀,这样丢掉也太…
“解除婚约的事情就山我来处理吧,你可以放心回去等好消息。”
“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我绝对办得到的。”
项世祟拍拍她紧皱的脸蛋,要她别这么担心,但她还是忍不住问着:“如果真的能解除婚约,那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朋友吧?”
“那是当然。”
听到项世祟如此回答,房雪晴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不想两人之间为了婚约的问题而把关系给搞坏。
但为什么好不容易摆脫掉她一点都不想要的婚约之后,她却完全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舒畅感?
反倒是有点小小的…怅然,以及不知为何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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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这件事一定是骗人的——”
在婚纱店里,公关三朵花不敢相信的拼命尖叫,死抓住房雪晴不放,定要她好好的解释清楚。
“店长,你真的和项先生解除婚约了吗?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是真的。”房雪晴用毫无高低起伏的音调再重复一次。
“真的?你不要再骗我们了,项先生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会笨到——”
“这件事情是真的!”
房雪晴真的受不了了,她以近乎抓狂的声音对着三朵花大声咆哮:“我已经和项世崇解除婚约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们不要再问我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哇——”公关三朵花吓得顿时瑟缩在一角,全都枯萎在一起了,“我们只是很仔细、很小心的再三确认一下而已,你脾气何必那么大呢?”
“被你们一直这样烦,我脾气不大那才奇怪。”
一连好几天,房雪晴总是被人间着,“你和项世崇解除婚约了?”大家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直问她为什么,已经问得她烦不胜烦了。
房雪晴坐在一旁沙发上喝水消气,“就只是解除婚约而已,又不是离婚,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没想到项世祟真的是说到做到,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短短几天之內让两方家长答应解除婚约这件事,而且还没让两家因为这件事情而搞得不愉快。
然而房雪晴好奇的询问项世崇是用了什么方法,只见他对着她淡淡一笑,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又何必在意中间的过程是怎样呢?
但是她…就是在意呀!
本以为解除婚约之后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快乐又逍遥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但没想到事情完全不像她所想的那样。
或许是有种亏欠感吧?房雪晴反而比解除婚约之前更在意项世崇的事,换个角度来想,之前的她庒
不想去碰触关于项世祟的任何事,那是一种故意排斥的行为,但是现在那种排斥感消失了,她反倒想弄清楚有关项世崇的一些事情。
他们俩之间始终有一道隔阂存在,就是这层隔阂,让房雪晴一直对他保持着一种距离,不曾靠近一分一毫。
这个距离虽小,却让她觉得…很难跨越。
发现房雪晴的气似乎消了不少,公关三朵花又偷偷摸摸的来到她身旁,“店长,在发什么愣呀?”
“呃?”房雪晴恍然一回神,顿时又摆起脸孔,“我什么都没想,可别
猜。”
“喔…这叫不打自招,心里有鬼。”
她们三人“嘿嘿”的贼笑了起来,根本忘了房雪晴是她们老板这回事,顿时又让房雪晴气得真想一手指死她们这三朵八卦花。
“你们三个,如果不想被扣薪水的话就快去给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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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房雪晴第一次来到项世祟的书房里。
他的书房和房政宇很类似,墙上都摆了満満的专门书籍,只不过房政宇摆放的大都是历史、神话方面的书,而项世崇则是偏好建筑及艺术的书籍。
设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解除婚约之后才第一次踏进项世崇的书房,想起来还真是有些离谱。
来到一旁玻璃柜前,柜子里摆放了好多建筑模型,有古迹、有寺庙、有现代化的大楼,有一个她曾经看过,是雪梨歌剧院。
“哇
!这些模型小遍小,却都做得好精致,好像真的一样。”
此时在她背后突然传出温柔的嗓音,“因为那是按照等比例缩小的建筑模型。”
“呃?”房雪晴马上转过头,就见项世崇出现在书房门口,“世崇,你来了。”
“没让你等太久吧?”
“没。”没想到她都还没心理准备好,项世祟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呃…这个…没打扰到你吧?”
“说什么打扰。”
项世祟轻挪脚步来到她身旁,“有事?”
“有。”
房雪晴有点不情不愿,却还是从皮包內掏出一张卡片,“这是给你的。”
项世崇兴味十足的将卡片打开。
“生曰烤
会?”
“是呀,过几天是我的生曰,不过我只想请一些人宋家里烤
而已,你要来吗?”
本来她是叫房政宇替她将卡片转送给项世崇,但她哥说什么让别人转
多没诚意,要邀请人就该自己把邀请卡拿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不会出现在这儿。
两人才解除婚约不久,此时见到项世祟她真觉得有些尴尬与不安,心情始终无法调适过来,只因为…她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到底有怎样的想法?
从他的笑容中,她无法看出他到底有什么心思,没办法揣测他的真正感觉,这让她极度的不知所措。
如果他在此刻当面拒绝了她,那她不就丢脸丢到家了?
将卡片给阉起,项世崇很慡快的回应,“我会准时到的。”
“真的?那就好。”
她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我还真怕你不来呢!”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就因为…婚约的事情嘛!”
项世崇哭笑不得的拍拍她脑袋以示惩戒,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碰到他,她都会这般小心翼翼的?
“你别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知道啦,我下次会改进的。”房雪晴俏皮的吐吐头舌,态度显然放松了不少。
项世崇的确是解除了婚约,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打算放弃房雪晴。
这只是暂时的情况,是他不得不做出的权宜之计。
不经意转眼瞄到桌上摆放着好几张设计稿,房雪晴好奇的靠了过去,“这些建筑设计稿都是你画的?”
“没错,是我帮学校画的新图书馆草图。”
“好漂亮。”
房雪晴看着一強张漂亮的建筑草图,不噤赞叹着,“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项世祟单眉微挑,有种想掐人的冲动,“可见你在当我未婚
的时候当得有多失职呀!”
“呃…啊哈哈哈…”房雪晴开始笑着装傻,“我下次改…不对不对,现在马上改进。”
项世祟从一旁默默看着她,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多了起来,难道就只因为少了“未婚
”这个头衔,就让她卸下了不必要的心防?
该不会…
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是错的?
现在的他们役有婚约庒力,有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就这一点小小的改变,却让房雪晴不自觉放松心情,以最自然的面貌面对他。
“世崇,快点告诉我。”
房雪晴指着其中一张图上的怪怪几何不规则设计,看起来是奋兴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是有什么用意吗?”
“你先猜。”
“我懒得猜啦,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
她期待的望向项世祟,就像是个讨糖吃的小表一样,完全不复之前有礼到近乎生疏的情况。
一抹淡淡的微笑隐约扬起,现在发现这一点也不算太迟,毕竟终于让他找到症结所在了。
他们俩之间的隔阂,似乎正逐步的在消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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