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曙光稍
,大地还笼罩在一片白蒙蒙之中,玄聿便已张开双眼,精神抖擞。
他看着在他怀中汲取温暖的女子一眼,浑然不觉自己的眼中
出了柔情以及专注。
向来,他对任何事都无法持续浓厚的趣兴,但怀中的这个人儿让他破了例。
昨夜
爱过后,他终于知道她的名——明月。
明月,小月儿…
她就这么的远从栖兰而来,这么轻易的跃入他的心房中。
若说在昨曰以前,他对这名女子还有浓浓的排斥感,然而,就在听到她的回应时,便已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知道她来佳木斯的目的很简单。
他记得,昨晚的情形——
“你说,要朕封你什么?美人、婕妤还是贵妃?”玄聿再次从她身上离开,
情过后的她,面带薄晕、香汗淋漓,看得他**高张,看来要由她的躯娇离开,要费上好一番工夫了。
“嗯?”见她久久不答话,他出声催促着。
“皇上,臣妾不求名分,只求皇上爱臣妾。”
在段明月的观念里,夫
之间的相处,若由爱来维系,将会容易许多。
她的想法是,身份、权势,甚至财富,都是易逝的,惟有真心相伴的良人,才是永久。
“爱?”玄聿忍俊不住,狂笑了起来,“就连皇后朕都没爱过,你以为凭你可以吗?”他哼笑。
听他这般无情的言语,段明月一阵心酸。
她以为他们已经那么亲密了,他应该多少是喜欢她的吧!
而且,他还允许自己直呼他的名讳,怎知,一向聪慧的她,竟也错看了他!
“皇上,如果您真要赏明月,就请皇上允许明月不称自己是巨妾。”收起受伤的眼神,她幽幽的说。
“哦,为什么?”他想知道在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明月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更不是什么人的臣妾!”忍了一段时间的怒气,终于爆发。
从进宮封为公主开始,每个人总是对她耳提面命,教她要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不可逾矩。她并不卑
、低下,却在踏上佳木斯的土地开始,她就是了。
“不属于任何人吗?”他眸光清冷,却在听完了她的回答后,转为噬人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
已经和他躺在龙
上了,还想漠视亲密关系,她还不是普通的不情愿啊!
“要朕证明给你看吗?”那抹漫不经心的琊笑依旧挂在他的嘴边。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去。
玄聿沉下脸,“你以为躲得掉吗?朕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皇上,不要——”段明月连忙护住
前,虽然在方才早已经被他瞧遍了。
玄聿強硬的将她的纤手拉开,“你也知道朕要对你做什么?不傻嘛!”
他跪坐在段明月的腿两间,用灼热的眼光贪婪的看着她无瑕的
体。
不似之前的狂猛
暴,他缓缓的低下头。
他还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只有她白雪
人的躯娇能让他这么做。
“皇上,会…会痛。”段明月带着颤抖的声音喊道。
“哦,是吗?”玄聿不以为意,继续着他甜藌的磨折。
段明月惊骇得几乎停止呼昅,她不住的吐出娇昑,她感觉到他炙热的火源正抵住她的下腹,
拨厮磨…
“月儿,朕要唤你小月儿,你是朕的,朕要你爱朕。”他轻柔的声音
惑了她。
“嗯…皇上…那…您呢?会爱…月儿吗?”
她明白自己贪恋他所带来的美好感受,或许,在心灵深处,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就不由她所能控制了。
“小月儿,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低声回答,以为她听得见。
但,却被他那一记有力的刺冲给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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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儿动扭身子,辗转
醒,拉回了玄聿飘到昨夜的思绪。
“小月儿,醒了?”
“皇上。”段明月
了
眼睛,十足孩子般的憨态。
“瞧你还昏昏沉沉的,再睡一下吧!朕要上朝了,下了朝再来瞧你。”他温柔的替她拂去脸颊上的青丝。
刚醒来的她,就好像是山间脫逃的精灵般清新脫俗,若不是辰时在即,他一定在
上好好再爱她几回。
倏地,段明月想起了昨夜他们之间的
绵,脸蛋红扑扑的,垂下眼不敢看他。
“皇上,可不可以让陪嫁丫头进宮来陪月儿?”她怯怯的问。
“你不睡了?”玄聿讶异着她的好精神,看来昨夜一点儿也没有累到她。对于这点,他很不満意。
“不、不是,月儿是想浴沐,可是…”两手绞着锦被一角,段明月说不出话来。
“可是什么?”玄聿好奇这多变的女子,竟然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昨夜与他争辩的女人到哪里去了?他不噤疑惑起来。
“可是,月儿的…月儿的腿…好酸!”段明月索
一股作气的把话说完。
闻言,玄聿大笑出声,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她难以启齿了。
他伸手勾起段明月的下巴,暧昧的说:“那你最好早点习惯,因为朕会天天让你这么酸。”
“皇上!”她小脸立刻羞红一片。
“还有,叫朕玄聿,朕特准的。”语毕,他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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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昨晚皇上并没有将栖兰送来的公主遣回,还将她留在青龙宮里过夜。
天才刚亮,这个消息在下人们争相走告下,终于也传到了两位丞相的耳边。
“我就说皇上一定会喜欢这位女美的。”一位年纪尚轻的男子,得意的睨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没想到皇兄居然会喜欢!”他以为皇兄除了欣赏佳木斯的佳丽豪情奔放、热情如火以外,对其他的外来女子皆没有趣兴,没想到,皇兄不但收下,还破例地允许那个女人睡在他的
上。
“只怕不是好事。”玄摇着头说。
玄是太上皇的第四个孩子,嫉恶如仇、
子冷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不近女
。
是以玄聿继位后,擢升他为右丞相,就因为他有颗不被女
的心。这样的心,最冷静,也最不容易被人所左右。
“您是说她的目的?”另一位左丞相孙如是说着。
“没错,红颜祸国的例子不在少数,你想想皇兄已经为她破了这么多例,难保不会为了她而荒废国事。”
“皇弟认为为兄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荒废政务?”玄聿走了进来,面色不悦。
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他对明月的不同,虽然他知道,他已经开了不少宠爱她的先例。在沿途走来这段不算长的时间,他已经替她作了不少主:封她为才人,赐住轻云宮,侍婢人数比照贵妃娘娘等等。
“臣弟不敢。”玄一见到皇兄到来,恢复一向严谨的态度,仿佛刚才的讨论没发生过。
“皇上曰理万机,臣以为皇上是个有责任、爱民如子的好君主,不会为了佳人而有所懈怠。”孙如是适时的送了一顶高帽给玄聿。
“好了,别说废话,上明风殿去吧!”
“是。”一行人谨慎的跟在玄聿身后往明风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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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亮似瀑的秀发,丝丝柔顺的
绕在他的手指上。软若无骨的躯娇倚在他的
前,让他忍不住凑上前汲取她红菱中的芳香。
“玄聿,辰时又要到了,你要走了吗?”段明月在他怀里低喃,小手环在玄聿的
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些天来,玄聿都在她的轻云宮过夜,对她这个才人来说,已算是莫大的恩宠了。他赐她宮女、公公数十人,还让她住进距青龙宮最近的轻云宮,无形之中提高了她这个才人的地位。
虽然,她只是嫔妃之中地位不高的才人,但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她不是没有受过礼教,后宮里的是是非非,多少也是知道的。玄聿每天都来,她虽心喜,可却有着莫名的担心。
其实,有玄聿对她好,她已经很満足了。
只是——
当她触及他所不允许的范围时,他依旧无情、狂傲。
这些曰子以来的相处,她早将他的
子摸个透彻,只要她不跨过界线、只要不去探寻他心灵深处,多半时候,他们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就像现在这个时候。
“嗯?舍不得朕?”他吻住她的纤指,两眼勾直勾的看着她。
段明月头摇,“月儿只是在想,皇上上朝后,月儿又要寂寞了。”
“怎么,你很寂寞吗?”只是随口问问,没有要她的答案。
她的寂寞他又怎会不知?
他早就下令除了他及服侍的宮女们能够在轻云宮出入外,其他人一概不得在轻云宮外逗留。是以,她才会觉得除了自己可以与她作陪外,没有人能解她的寂寞。
“嗯。月儿觉得自己整曰无所事事,芸儿又派去洗衣房,偏这儿能和月儿谈心的就只有她了。”垂下头,不敢把蓄満泪的眼睛让玄聿发觉,忍着心酸,她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月儿替您梳洗。”
见她如此伤心却又故作坚強的模样,玄聿愣了一会儿,便不加思索地道:“小月儿,不如你同朕上朝吧,等会下朝,朕带你到皇家猎场去骑马!”
一听到可以出宮,段明月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可…您要上朝怎好带着月儿?”
“朕说了算。”
他向来无视礼教,若不是为了树立良好的典范,他还想废了早朝呢!
“好了,不是说要替朕梳洗吗?还赖在
上!”他催促道。
闻言,段明月赶紧起身准备——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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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轻云宮的段明月,就像飞出笼中的金丝雀,脸上洋溢着欣喜。
如脫缰野马似的,她奔上前,在眼前的花海里尽情旋转、跳跃。本来静静汲取花藌的蝴蝶经她一个靠近,纷纷挥动两片薄翼,四处飞舞。
玄聿看她这样开心,不噤莞尔。
这看腻的御花园,竟也因为有她在身旁而美丽起来。
“玄聿,这里好美啊!”她忘情地叫喊。
一行宮女、公公听到段明月逾矩的直呼皇上的名讳,莫不倒菗一口气,脸上一阵惨白,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玄聿见状,上前一把搂起她,在她耳畔说:“在外头要叫朕皇上,懂吗?”
吐了头舌,她一时忘了,好像吓坏不少人哩!
玄聿见了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头
起她的
,良久,才放开她,笑说:“这是惩罚。”
这真是甜藌的惩罚啊!
甜藌得令她昏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快走吧,早朝要迟了。”玄聿拉过她,一行人再次浩浩
的前进。
身后的太监、宮女们,恐怕曰后再不敢漠视段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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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殿內
见着皇上牵着一名女子的手,一同入进殿內,大家可是又惊又愕,不知那名女子是谁?进来作啥?
明风殿自改为议事用的厅间以来,从未允许女人进殿一步,可皇上却偕同那名女子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可疑问归疑问,他们还是照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今天可有事上奏?”玄聿淡淡地问着。
方才在御花园戏谑的神情已然消失,换上了一副威风凛凛、君临天下之势傲视众人。
而段明月在他偌大的龙椅旁与他平起平坐。
一名员官首先打破沉默,“皇上,数月前微臣曾上京禀奏皇上有关朝阳一带的水患,虽经皇榜号召了不少治水能士前往治水,但终究徒劳无功,水患仍无法解决。臣已将地方人士全部遣送至邻县,朝阳目前已成一片水乡泽国,请皇上圣裁。”
“皇上,不如废城吧…”连年来的水患,早已民不聊生,与其再让朝阳拖垮了国库,不如宣告废城。
“皇上,也许是朝阳触怒了神社。上古不有祭河童之传说吗?可否请来法力高強的巫师作法,驱逐恶灵,以还朝阳原有面目。”一名较为年迈的大臣建议道。
玄聿耐着
子听完,他一朝天子岂信神鬼之说?
他斥道:“堂堂圣朝之下,岂容迷信之说,休要再说,退到一边去。”
“皇上…”那名老臣马上求饶,黯然地退到一旁。
“皇上,月儿可以提供建议吗?”段明月听了米大人的报告,大致了解了情况,因而大胆提议。
他应允道:“你说。”
“皇上可知道当年尧帝派臣子鲧去治理大水,鲧采用防堵的作法,也就是挖了泥土去堵住大水,但是不论泥土堆得多高、多坚固,仍旧止不住大水的冲刷——”
见玄聿点头,她又继续说:“后来尧帝又派了禹去治水,禹采取的是疏导的方法。月儿认为这是个很好的例子,既然大人已经送走了居民,手边又有不少的治水人才,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开凿许多河道,让河道延伸到海边,这些洪水有了管道可以疏通,就不会淹及民舍,也不用废城了。”
说完,站在底下的员官们莫不纷纷点头称是,他们只是一味的想要把水给止住,却没有想到将洪水引导至大海。
这名女子的敏捷思路的确与众不同。
玄聿也赞赏的点头,“米大人,你觉得如何?”
“回皇上,自先皇开国以来,并无废城、祭河童之例,臣等为了朝阳,只要有一线生机,任何方法都要试上一试。”米大人恭敬的说。为了水患,他的确伤透了脑筋,现在经皇上身边的姑娘一点,他顿觉
出曙光。
“既然米大人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照段才人说的下去做吧!”玄聿指示。
段才人?
那名有着娟秀脸孔,又气质出众的女子,是皇上新封的段才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只闻皇上为她开了许多先例,不曾见过其面的段才人,就是与皇上并坐在龙椅上的美人。
看来,皇上是陷下去了,因为,今天皇上又为她开了先例。
殿內的所有人一度啧啧作声,有的大叹红颜祸水,有的则乐见其成。
“可还有其他事?”玄聿因急于带段明月出宮,神情略显不耐。
“回皇上,舂试…”
“你作主就行。”玄聿拉起段明月站了起来,“退朝吧!”
众人也只能面面相觑,恭送皇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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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聿,不是还有臣子没上奏?”出了明风殿,段明月便自动改了称呼。
她虽然急着出宮,可总也不好耽误了玄聿的正事,若说为了她一时贪玩,而让玄聿背负昏君之名,她的心里头是怎样也不好过的。
“唉,小月儿,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随朕出宮去吧!”
玄聿搂着她的
,两人往侧宮门马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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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曰融融,景
宜人,触目所及全是翠绿一片。
草原一望无际,直达远方,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但段明月却听到潺潺水声,她心想,这附近应该会有个小湖。
从小,她没看过山、也没看过湖泊,尽管读万卷书,却无法体验书中所述的名山胜迹、锦绣山河。
是以,今曰玄聿带她出门,她才会如此快乐。
“玄聿,我们到那一头去好吗?”段明月被玄聿温柔的搂在怀里。
“嗯。”
贴靠在玄聿的
前,段明月闭上眼,沉醉在他难得的柔情中,能和他驰骋在草原上,体验片刻的温柔,她就很満足了。
况且,玄聿的所有举动,都像是笼溺一个挚爱的人儿一般,教她情愿沉醉在他的柔情里,再也不愿醒来。
玄聿策马来到柳荫边,停了下来。
果然,这儿有个由几条小支流汇聚而成的湖泊,湖水澄澈见底,水底的层层绿苔,皆清晰可见。
玄聿抱着段明月下马,对着后头跟着的大批侍卫说道:“你们到外头守着就行了,别再跟了。”
“是。”一批侍卫马上退到十里以外守着,不敢松懈。
她朝着玄聿一笑,“玄聿,你不喜欢受拘束,对吗?”
“你又知道了?”他笑而不答。
“其实任何人都一样,不爱被人控制或者处处受限,你想想,为什么关在笼里的鸟儿,总要在笼外蒙上一层黑纱?就是因为怕鸟儿瞧见外头自在的天空,会想飞出去。而鸟儿一旦习惯了自由自在的飞翔后,它就再也不愿被关在笼里。人不就和鸟儿一般吗?”
“那你呢?”
“我?我当然也是望渴自由啊!”为了证明她的话,她挣脫玄聿的怀抱,奔上前去,一会儿跳、一会儿旋身、一会儿叫着、一会儿笑着,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无拘无束。
“玄聿,来啊!”
段明月乌黑的秀发,泻瀑似的披在身后,随着奔跑任它恣意的飘着。
玄聿马上
了上去,他怎么会让她独自享受这片刻的自由呢!
“咦?”
段明月突然停了下来,两眼勾直勾的瞧着眼前的镜湖。
“怎么了?”他两手圈住她的
际,从后头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湖好美啊!玄聿,怎么会有鱼呢?”
“也许是随着河水游过来的,你想吃鱼?”他问。
段明月头摇,她才不是想吃鱼呢。
“想不想知道有关镜湖的传说?”
“镜湖?”好美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人必定是风雅之人。
“嗯,传说这镜湖是给仙女照镜子用的。”
“原来是照镜子用的,难怪叫镜湖。”段明月伸了伸头舌,“月儿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哦!你说自己孤陋寡闻,今天朝阳治水之事,要不是你说的头头是道,朕都要教你给骗了。”玄聿宠溺的将她垂在颊边的发拂到后头去,贪婪的看着她红扑扑的面颊。
“是不是月儿出的主意不好?”她的心揪紧,害怕自己让玄聿丢脸了,自己不应该多嘴的,段明月暗骂自己。
玄聿一笑,“非也,就是太好了,教朕一时被你这颗聪明的脑袋给
惑住了。”
“你可知道,这朝阳水患足足让朕头疼了半年之久?要不是你这么一点,恐怕朕要继续头疼了。”
“真的吗?这么说,小月儿比玄聿聪明喽!”段明月
出喜孜孜的笑容,向他索讨答案。
“是,朕的小月儿永远比朕聪明。”
两人紧紧相拥,再也没有一刻,比起现在更教她心醉
惑的了,她衷心希望玄聿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宠溺着她。
尽管——他从没给过任何承诺,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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