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男面面相觑了一下,赶紧点头,没错,确实是这样代的。
"贺总没有说过不让夫人进去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肌男再度点头。
唐嫣満意地点头:"既然这样,那这个女人就是动机不纯,巴巴地想趁着总裁和夫人冷战的时候拆散他们。一个小三,仗着跟贺总认识,竟然如此大胆,指使你们去做惹祸的事情!这样吧…你们看着她,不准她再捣乱!"
"是,唐姐小!"肌男郑重地再次点头,抓住唐嫣移过来的手,裴允儿简直崩溃:"你们疯了!快放开我!博之!救我,博之!"
"再喊给我封住嘴!"唐嫣厉声吼道,裴允儿瞪大水蒙蒙的眼睛,"你敢?"
"有什么不敢?我负全责。"唐嫣抬了抬下巴,对视着裴允儿的目光,啧啧了几声,头摇道,"裴允儿,没有男人在,你怎么一副泼妇的样子?啧啧,该温柔一些才对啊…"
"唐嫣,你这是报复?"裴允儿咬牙切齿,婚姻果真是世界上最大的保护伞,没有了婚姻,两个小喽喽都能这样欺负。
"我报复什么?"唐嫣翻转着手,看了看不久前做好的指甲,轻轻吹了吹。
"你嫉妒唐启慕喜欢我,虽然你一直那么那么爱她,为了他可以掏心掏肺,为了他可以去死,可真是可惜…他不爱你,就算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都不爱你。"
"是吗?"唐嫣轻轻抬眸,水眸平静无澜,"没人告诉过你,我已经不爱他了吗?从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爱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我犯得着为了他报复吗?"
裴允儿死死地盯着唐嫣,指望从她眼底看出点什么掩饰的情绪来,可是,她分明就是悠闲的,嘴角的笑意并不苦涩,平静地望着她的视线。
"还是担心自己吧!舒梓乔这一关虽然很难过,不过…凡事都会峰回路转,感情更是。他们两个,会说清楚的。虽然事实很伤人,但是…我想一格哥会想明白,时间而已。你也好好想想清楚,出身那么高贵,怎么能做小三呢?"
脚步很急促,只是手指触上了门,动作却轻微了。
屏住呼昅,心紧紧地提着,舒梓乔闭了闭眼,脑子里还是混乱一片,手却是瞬间推开了门。
知道了贺一格受伤,她迫切地想看看他的状况。其实解释的东西,原本就很苍白,在他看到所有发生一切的时候离开的时候,解释就已经很无力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提着一颗怎样的心走进来的。
満眼的白色,墙壁、单、薄被,还有层层叠叠的纱布…眼睛就这样刺痛了一下,她的目光从持续滴落的点滴瓶上缓缓落到男人的脸上。
那样一眼,竟是耗费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她觉得心在颤抖,疼痛得没有办法呼昅,病上的男人淡淡地望着他,眉目清冷得让她心尖一颤,喉间微苦,她也只是望着他,千言万语在心底反复绕,却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的眸子依然那样深邃,她早该知道,这是个淡漠的男人,就好比现在她所有的情绪都是烈的,眼神也一定是翻涌的;而他,却是淡如平静的湖泊一般。
终究,不一样。
"你来,就为了这样站着?"
许久沉寂之后,他的声音响起,几分沙哑和憔悴的。舒梓乔的心就那样疼了一下,攥了攥手心,那样的痛能让她平静几分:"我有话跟你说。"
她是想上他的眸子的,可是这样的话题,这样的事,任她再勇敢,又怎么能在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淡然开口?她不想自己泣不成声,不想自己狼狈,她只想好好地不带任何情感地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虽然这个事实很短,慨括起来不过就是,萧奕博在酒吧闹事,她去救他,她喝了酒,然后…
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此简单。
她说起来,也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但是能明白吗?在说的时候,在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窗外的时候,她说每一个字,就好像童话里的人鱼公主,那被药分开了的腿双,没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痛那般。
最后,她说完了吗?
是说完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最后还这样响着:"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病房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舒梓乔不敢移开视线,从窗户的位置望去,能看到高大的树木,她就僵硬地看着那叶子许久。该是太热了吧?否则怎么手心会有薄汗?她告诉过自己千遍万遍,只是陈述这个事实而已,普通人的婚姻如果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很难保全,更何况,那是贺家,那个男人,是贺一格!
生活不是童话,不是小说,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只有小说中才会有。若是事情发生了贺一格身上呢?…呵,其实她也未必会原谅。
所以,又如何能苛求别人?本就有隙的婚姻,现在隙更深,一面镜子成了这般模样,怎么看都是残缺的面貌。
"把服衣脫了。"
男人淡漠的声音如平地里一声惊雷,舒梓乔诧异地看着他,他的眸光深邃如海,腿被固定着,可是他说什么?脫服衣?
"没听懂我的话?"贺一格眉头轻拧,有了几分不耐烦,"纽扣开解。"
舒梓乔深昅了口气,病上的男人已经微微阖上了黑眸,依然冷硬的脸,看不懂情绪。舒梓乔咬了咬,目光只是落在他绑着绷带的手臂上:"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可以接受…公司的辞职书我已经递…在贺家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我会净身出户,关于离婚协议书…"
男人悠悠然地睁开了眼睛,黑眸深邃如海,似乎有暗涌动,舒梓乔的话就因着这样的目光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或者,说出这两个字,心里太疼。
"所有的话都被你说了,这也叫让我做决定?"贺一格黑眸轻眯,落在舒梓乔脸上的目光晦暗不明,"收回辞职信,继续到贺氏上班,继续住在老宅…一切事情,都等我伤好了再说。"
回到贺家老宅,天色已经全黑了。
一路上,唐嫣一直在问着她跟贺一格之间的谈话,舒梓乔只是沉默。是的,她没有办法看懂这个男人,他淡淡的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一切的生活继续,是他需要考虑的时间吗?
如果说是,那么,他竟然还愿意给她机会?他的回答不决绝,可是,裴允儿却依然在他身边,刚刚走出门,她看到两个肌男挟制着裴允儿的手,看到她出来,她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她现在出来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两个肌男松开手,裴允儿微瘸地走了过去,门前的位置,两个女人对峙了几秒,裴允儿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只是隐约听到了女人嘤嘤的哭声。
她勾苦笑,心底纠结,她虽然是正的身份,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去阻止什么的。毕竟,她这个身份…也是跟风一样,同雾一般,随时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