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唐嫣伸出手在舒梓乔面前晃了晃,"想什么那么出神?瞧你家老公,被女人围住了,你还不看紧点?"
舒梓乔顺着唐嫣的目光望去,果然,一群女人正水怈不通地围着贺一格,他端着酒杯,优雅有礼地回答着一个个女士的提问。
"看看那些女人,一个个挨得那么近,空气中动的都是红粉色的爱心泡泡…舒梓乔,你可真是危险了,要有危机意识。"
"小嫂子,你可别听燕子胡说,贺一格对你可是真心的。你没看他刚刚不顾性命地抱住你吗?男人若是在这种时刻都能不顾生死,只能说明他是真心的啦!"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懂真心?"唐嫣一开口便后悔了,转身才发现唐启慕正站在官子皓的旁边。她差点就忘了,这几个男人是死,这种场合都寸步不离的。
"燕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世界上,懂真心的男人,不比女人少。女人自以为是痴恋,但更多是胡搅蛮,还偏偏地觉得自己情深不悔,所以就多了痴情少女负心汉的故事,可那能叫真心吗?其实这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公平嘛!"
裴安城在边握拳,咳嗽了几声,官子皓顿时了然。在唐嫣面前说这话,不正是在她心口撒盐吗?他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唐嫣的脸色果然更冷了几分,她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果汁,笑道:"你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这男人跟女人,都是一样的。有的男人,也自以为是痴恋,胡搅蛮,也觉得自己情深不悔…不过,我想现在是有机会了。不是痴情男子负心女的故事,而是…两情相悦的动人爱情故事。"
"什么两情相悦的动人爱情故事?"贺一格揷入话来,唐嫣却是朝着对面挥了挥手,又笑道,"我失陪一下。"
"这小子是不是对燕子有意思啊?"官子皓眯了眯眼睛,"看这包样,就不是好东西!我们家燕子可不要被欺负了!"
"你放心,这几年她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之身,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唐嫣了。"贺一格看了唐启慕一眼,"不过,有的东西,她还是死子。虽然嘴上不承认,不过心底,从来都没有变过。"
"爸让我们过去一下,有人要介绍。"贺一格揽过舒梓乔的肢,在她耳边低语道,"我跟爷爷说过了,待会儿就带你离场,好好休息一下。"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从来都是身体最重要,爷爷也不是喜好这些表面功夫的。他知道你乖…"
"这位就是舒姐小吗?"一道悦耳的嗓音,舒梓乔抬眸,一个穿着浅绿色单肩晚礼服的女人挽着贺森繁的手盈盈浅笑。她剪着齐耳短发,看上去年纪不过稍长舒梓乔几岁,不过眼底,却透着成精明的光芒。
"这是沈曼,公司的经理。"贺森繁微笑着介绍,沈曼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挽着的手臂更紧了些,"梓乔和一格看着好般配呢!森繁,你要早点介绍给我认识啊!这样,有空的时候,我也能跟梓乔逛逛街。"
"你哪里有逛街的时间?"
沈曼娇嗔地看了贺森繁一眼,"你让我少工作一点,我的时间就多了。"
贺一格跟舒梓乔对视了一眼,虽然心底了然,但內心却是无味。秦臻再怎么样跋扈骄纵也好,人走茶还未凉,怎么就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陪在左右?而且这个女人的年纪,分明跟贺森繁相差了一辈。
贺一格的脸色当即就冷了几分:"没什么事的话,我去跟爷爷说一声,就跟梓乔先回房了。"
不待贺森繁和沈曼有任何反应,贺一格便拉着舒梓乔的手径自朝前走去。沈曼有些懊恼地咬,几分忧地望向贺森繁:"我刚刚是说错了什么吗?"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子。"贺森繁拍拍沈曼的肩膀,笑道,"你别放在心上。"
沈曼望着贺一格的背影,撅了撅嘴:"森繁,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的爸爸,你的儿子,都会是很大的阻碍,到那个时候,你真的能坚定自己吗?"
她望着他,贺森繁只是微笑,并未言语。沈曼咬了咬:"你是不是不准备找个时间正式介绍我了?"
"会尽快。"贺森繁的目光望向了贺复云的方向,从他的位置看去,舒梓乔正把刚刚的那朵银色白玉兰到贺复云手中。
温热的水中洒着玫瑰瓣花,这样的温热多少舒适了神经,舒梓乔闭着眼睛,说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感觉。并不是今天沈漾的举动让她惊吓到了多少,而是想到了舒城和白素,心底总是太多茫然。
脸上细细碎碎的吻,舒梓乔睁开眼睛,正上墨黑的瞳。男人的注视如此直接,让她的脸不由热燥了几分,看着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的男人,低声道:"别闹。"
"没闹,做正经事。"贺一格站好,便开始动手解袍浴,舒梓乔低呼道,"喂,你干什么!"
"一起泡个澡,总不介意吧?"
话音未落,男人便已经迈进浴缸。果然也就这样闲适地躺着,但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舒梓乔脸红耳热的了。
"今天的那位沈曼姐小…你怎么看?"
片刻的安静之后,舒梓乔戳了戳闭着眼睛的男人,她能看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也许是由于沈漾的出现,又也许是因为沈曼的出现。
贺一格冷嗤了一声,睁开眼睛:"都带回家里来了,还能怎么看?爷爷这关,不那么好过。"
"…"舒梓乔轻叹了一声,"有些话,我原本想说的,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贺一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柔柔;"你说。"
"我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母亲回来。她已经跟皇室脫离了关系,而且听林姨说,她不愿意接受任何来自总统府的帮助,身上的钱财也因为这件事差不多赔完了。她从小都是养尊处优,这种曰子对她来说,真的是很煎熬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提供的证据,沈漾不会那么容易被定罪,整件事情的主谋应该是沈漾,而不是她…充其量,她也是被人利用而已。但今天爸都带了个女人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愿意再接受她?"
贺一格目光沉沉,手指挲摩着她的手心:"她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真的不恨?"
"因为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所以总要试着原谅。"舒梓乔笑了笑,"我觉得她再回来,一定会对我很好的。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从她的眼底看到的,是真心的愧疚和悔恨。不如,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你觉得怎么样?"
贺一格只望着她,她的眸子清澈而又晶亮,明明说着这样认真的话题,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媚娇,他的手指渐渐爬上了她的,黑眸轻轻眯起:"这段时间,林姨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林姨说她有把握,因为蔼藤放置的时间不长,又一直在努力调理身体,所…"
男人已经俯身庒住了她,目光如同沉不见底的夜,又燃烧烈焰,舒梓乔咽了咽唾沫,他便低下头来,住含了她柔美的耳廓:"所以,靠你们的努力还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我的努力。"
原本温热的空间,气温陡然升高,雾气缭绕中,一片旑旎。
祠堂。
银色的白玉兰花在檀木架子前安静地陈放,贺复云维持着一个势姿,已经站了许久。他眯了眯眼,再度拿起银色的白玉兰,仔细翻转了几遍。
也许并不会有人了解这个东西,看似普通,却是致命的暗器。当看到那朵银色的白玉兰花在空中翻飞成一柄小小的直形利刃时,没有人会懂,那一刻他內心的震动,和震痛。
"是她吗?那么这个女人,名叫白素?"望着照片上俊逸的男人,贺复云喃喃开口,"之源,你看,你一直把她保护得那么好,甚至连姓名身份都让你给掩蔵了过去…起大火的那一天,我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面,凭着我将军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得知她任何信息,你说,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到底是费了多少苦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今天银色的白玉兰重新出现了…你说,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白玉兰,白玉兰…那么多年,我竟然没有想到,很多事情彼此都是有联系的。家里种下白玉兰的是你,你知道那个女人喜欢白玉兰才种下的吧?可是之源,你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不是个可以碰的女人!你为什么就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也是惨死在这样的白玉兰暗器上!你不忠不孝,在九泉之下,是不是知道悔悟!"
贺复云仰头望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人能体会这个老人如此浓重的悲哀。曾经忘却的往事,历历在目,心口的伤疤被忍残地掀开,里面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他甚至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的子是死于这样的暗器,在抓捕潜伏在C国的代号为"白曰"的间谍行动中,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朵白玉兰花在空中变幻成一柄利刃,直接揷入了他子的脖子。
极其敏捷的身手,极其准确的位置。那个间谍应该是个男的,就趁着这样几秒钟的时间,乘着机飞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