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昨晚太累了,秦时第二天早上竟然睡过头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几分。
她睡醒朦胧,转头看了看四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忽然就愣住了。
紧接着,听到浴室里有声音,她更是惊得从上坐了起来,人也一下子就清醒了。
然后,她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是在店酒,在顾行年的房间。
那么,在浴室的人,应该就是顾行年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一点衣物都没有,被子也因为自己坐起来的动作,下滑了一大段,部出大半,舂光乍怈。
正好顾行年这个时候从浴室里出来了,看她怔怔地坐在那里,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以前的每一次水鱼之,都没能给她留下好的印象,他真怕,昨晚的一切,带给她的,是黑暗记忆的回归。
幸好——
秦时摇了头摇,不好意思地低垂视线,声音也很轻:“没有。”
“那你是准备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吃早饭?”
“几点了?”
“八点四十三。”
“什么?!”秦时大惊,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八点四十了?你怎么不叫我?”
八点半应该在公司上班的人,竟然八点四十了还在上!
秦时火急火燎地从上爬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服衣在哪里。
身上没有一点遮蔽的衣物,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回到上去。
她又急又羞,只好求助于顾行年:“我的服衣呢?你看到我的服衣了吗?”
“你的服衣我让人拿去洗掉了。”他淡淡地说着,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昨晚都掉在地上了,弄脏了。”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你今天穿同一套服衣去上班,不太合适吧?”
这话说得也对,同事要是看到自己今天穿得服衣是和昨天一样的,一定立马就猜到自己昨晚没有回家。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八卦一些问题。
可他说得这么直接,秦时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感觉自己的脸上,都能滴出血来了。
顾行年静静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其实真的很爱看秦时害羞的样子。
对他来说,秦时害羞,其实就是服软的表现。
这个倔強的傻丫头,原来在陷入爱情的时候,还是有小女人的样子的。
只是…
当初的种种,得她在自己面前不得不冷漠罢了。
顾行年忽然心疼了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了抱秦时,跟她说:“抱歉。”
秦时皱眉,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跟我道歉?”
“昨晚…”顾行年稍稍往后退了退自己的身子,使得两人之间有了一些恰当的距离,既不会让秦时觉得庒抑,也不会显得两人太过生疏。
他说:“昨晚让你累着了,对不起。”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昨晚的事,秦时真的恨不得找个地钻下去才好!
虽然他的确是累着自己了,可自己也真的很享受啊!
尤其是合二为一时的那种感觉,那么地熟悉,熟悉到让秦时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
为什么自己对这么慕秦,总是存在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过去和自己一点也不认识吗?又或者——他其实是认识自己的,只是装作不认识而已?
那么,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秦时也被自己脑子里七八糟的想法腾折得暴躁了起来,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响了。
秦时还以为是许贺,可打开了门,进来的却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
“慕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说着,将一个袋子递给了顾行年。
顾行年接了过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写了一张纸条给她。
那个女人看了下纸条上的字,笑得很是开心。
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顾行年随后拎着那个袋子走向秦时,将袋子放在尾,从里面拿出来一套服衣,“试试看,合不合身。”
秦时看了眼那套服衣,很简单的工作服,但是从做工的精致程度上来看,一定价格不菲。
但是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还拿出来一套內衣內!
顾行年说:“这是新的,只不过我让她们先洗了一遍再拿过来,这样干净些。”
秦时在难为情的同时也很是震惊——震惊于他的细腻。
很多男人在没有女人的时候都是很神经大条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內衣对女人的重要。
但凡是讲究卫生和爱护自己的人,都会把新买来的內衣洗洗再穿。
可慕秦这样的人,看去就不像是平凡之人。
他一定是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吧?那么他怎么会懂这些呢?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內衣的寸尺?
秦时红着脸坐在那里不敢动,顾行年便皱了眉问:“怎么了?不喜欢?”
早上他很早就醒了,想起来秦时过来的时候是没有服衣带过来的,于是一大早打电话过去让店里送了套服衣过来。
因为没有亲自过去挑选,所以款式只是让店长发了一些过来,然后按照以前秦时的穿衣风格,选了一套。
可现在秦时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
顾行年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
半年没在一起生活,自己对她的品味,居然就无法掌控了。
但是秦时说:“不是不喜欢,而是、而是…”
她结结巴巴的,不好意思说出那句话。
“而是什么?”顾行年更加好奇了,拿着那套服衣左看右看,“还是你不喜欢这个牌子?”
秦时看了眼那个袋子上的英文字母,说实话,这个牌子她并不熟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顾行年的眉头越皱越深,很显然的,他的耐心并不是很好。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没有催促秦时什么。
秦时后在实在是顶不住他的眼神了,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穿多大寸尺的?”
顾行年愣怔了几秒,忽而坏笑了起来,走到头,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说得很是暧昧:“昨晚,我不是量了一整夜么?”
这话说好懂也好懂,说不好懂,也不好懂。
秦时其实是半懂半不懂,但又不好意思,于是就干脆说:“什么意思啊?”
“不记得了?”他笑,往她脸上吹了口气,“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秦时还没说话呢,他的手就不老实地伸到她的上去了。
“啊!”
秦时低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他推开,拉过被子将自己的人给裹了起来,只出一个头。
“你干什么啊!”她有些愤愤的,眉角眼梢都是嗔怒。
顾行年却是眉角眼梢都是満足,看着她的眼神,深情款款。
此时此刻,当真是岁月安宁,很想白头。
——
公司那边顾行年已经帮秦时打电话去说过了,不是请假,也不能实话实说,而是说她因为这次的合作案,所以一大早被自己叫过来了。
秦时老板那边早就看出来顾行年对秦时有意思了,所以也没多问,反正顾行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对老板来说,有钱赚就可以了。
所以秦时洗漱完毕之后,顾行年还带她去吃了个早饭,不紧不慢,十分悠闲。
等到秦时回公司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快要吃中饭了。
正好今天林蔓笙回来上班了,一大早找她人找不到,就猜到她肯定还在店酒。
这会儿见到秦时就跟猫逮到了老鼠似的,一把抓住她问:“快说!昨晚和我表哥发生什么了?”
“什么啊!”秦时假装不高兴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去问我表哥?”林蔓笙故意坏笑着威胁她。
秦时看了看她,怕她真的去问慕秦什么,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可正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林蔓笙的脖子上有一颗红红的草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都经历过那种事,自然对这种红草莓十分感敏,一眼就知道是什么。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是一样?”秦时挑眉,故意盯着她的脖子一直看了看。
林蔓笙顿时就心虚了,缩了缩脖子,却是嘴硬:“什么我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句话我刚刚才说过!”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就告诉我吧,你跟我表哥,是不是…那个了?”
秦时没回答,当做是默认了。
林蔓笙点了点头,竟然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了句:“难为他忍了这么久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可千万不能让秦时知道慕秦其实就是顾行年,要不然这段时间顾行年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曾在两个月前就知道了秦时在这里,每天都看着她上班下班,却始终隐忍着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最后终于寻得机会可以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又不得不用一个虚假的身份。
重新认识,重新开始。
一腔深爱,只能隐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