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渐渐地就起了烟雾,紧接着传来很刺鼻的味道。
在那片烟雾之中,米斯很镇定地站在原地,对他们说:“只要半个小时,你们就都会死在这里,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你们每个人都会保留全尸。”
“米斯你个疯子!”四长老大怒的同时也十分害怕,拼命就催着一同前来的人去寻找其他出口。
然而眼下每个人都急于逃命,谁还会去管别人。
秦豫北和殷沁一只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另外一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米斯这时朝着他俩走了过去,很遗憾地说:“本来你们是可以活着离开的。”
“为什么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要放过我。”米斯的声音里,充満了苍凉。
他看着殷沁,眼神带着万分抱歉:“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你付出生命,对不起。”
殷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米斯过去的那些遭遇肯定让人同情,可他现在的做法,实在太让人可恨了!
生死过关,谁也不可能去饶恕一个害死自己的人。
所以对殷沁来说,米斯让她觉得可怜的同时,她也非常痛恨米斯。
仓库的烟雾越来越浓,彼此几乎都快要看不清楚对方。
殷沁和秦豫北更加用力地握紧对方的手,彼此恨不得融入到对方的骨血里去!
再后来,所有人都昏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秦豫北感觉到有光线照在自己的脸上。他想睁开眼睛看清楚,眼皮却仿佛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殷沁已经彻底昏,就躺在他的身边。
两人的手,一直都是十指紧扣。
…
一个星期后。
秦豫北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楼下。
四长老的出殡仪式,就在今天。
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场阴谋,米斯总共害死了三个人——四长老以及两个下人。
他和殷沁虽然都昏了,但并没有因此失去生命。
然而…
殷沁到现在还没醒。
并且,医生说,就算殷沁醒过来了,她的智商也会退化。至于退化到何种程度,只有等她醒了才知道。
秦豫北在事发三天后就醒了,整个人一点事情没有。
所有人都说他运气好,都说神明保佑了他,可秦豫北却并不这么认为。
外表看上去是什么事都没有,可那天早仓库里发生的事情,自己却只记得一半。
那天,明明是自己先昏在地的,为什么最后殷沁却比自己受伤还要重?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忘记了。
殷沁,你快点醒来吧!
…
两人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申城,顾行年、秦时,还有殷正楼,迅速赶了过来。
殷正楼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夜一之间老了很对岁,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秦豫北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在回英国之前,自己曾郑重承诺过,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殷沁受到伤害,可现在…
殷正楼并没有要责怪他,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只是女儿现在还昏不醒,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的。
他抬手,拍了拍秦豫北的肩头,也什么话都没说。
秦豫北的心里更加沉重了,他看了看顾行年,又看秦时,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秦时心里难受得厉害,本来想好好骂他一顿的,明明当初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却又让殷沁变成了这幅样子。
可秦豫北的子她了解,知道秦豫北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当秦豫北对着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之后,她就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
只是狠狠地瞪了秦豫北一眼,然后就红着眼眶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顾行年毕竟和殷沁不是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他和秦豫北之间,没那么多情绪。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秦豫北一眼,然后就转头去安慰秦时了。
过了会儿,等大家的情绪都稍稍稳定下来之后,才从机场出发直奔医院。
这已经是殷沁昏的第十天了,医生说,如果超过半个月还不醒来的话,极有可能殷沁就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秦时站在病前,很坚定地说:“她一定会醒来的。”
就像当初的顾行年一样,虽然昏睡了那么久那么久,但是最终不也是醒过来了吗?
殷沁也一样,因为有他们在,有秦豫北在,所以她一定会醒来。
殷正楼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坐在那里,握着殷沁的手,呆呆地看着殷沁。
相比较秦时来说,毕竟殷沁从小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他和殷沁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醒悟之后,殷正楼一直都在忏悔。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糊涂不肯改错,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和秦豫北认识呢?
没有相识,就没有后面所发生的一切。
那么现在,自己的女儿一定还活蹦跳的,说不定已经有相爱的人,更有可能已经和秦时一样,结婚生子,幸福美満。
殷正楼不怪秦豫北,却没办法不怪自己。
他忽然对着上的殷沁说:“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害了你,对不起…”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紧接着秦时走过去,安慰殷正楼:“爸,这件事不能怪你,没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一切都是意外,你没错,殷沁和秦豫北也没错,你不要自责。”
“不是,是我错了。”
殷正楼没看他们,一直盯着殷沁,语气都哽咽了:“是我当初造下的孽,才有了今天的果,其实这一切,都应该报应在我身上才对啊!”
有人说,生活从来都是艰辛的。
如果哪天你忽然觉得不艰辛了,那是因为有人帮你承担了你应该承担的那一份。
因果报应也是一样,善恶循环,因果有报,每个人造下的孽,一定会有相应的报应,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是报应在在乎的人身上。
秦时一直在安慰殷正楼,但效果似乎并不好,直到秦豫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