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只能在小餐馆刷盘子的她,到如今可以出入电视台做实习生。
在电视台工作,工资自然还算不错,虽然只是实习期。
从学校离开,回到那个她租住了五年的地方,倒了一杯红酒,宋清晓趴在窗户边上,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五年的城市,不知为何,心脏的某个角落竟然空的。
自从五年前来到这里,她便得了一种很奇怪的毛病,那便是呆呆站在窗前发愣,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仿佛把心给弄丢了似得。
朦胧中,似有一双粝的大掌将她紧紧桎梏在怀抱中,灼热的气息是那样实真。
“不许离开我,否则,我会恨你。”
是谁?
谁在说话?
宋清晓只觉得腔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一样,有种撕裂的疼痛,闷得她不过气来。
那低沉质感的嗓音来自地狱,要将她扯入无尽深渊。
就在此时,“笃笃笃”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将她从噩梦中惊醒,宋清晓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竟是倚在窗前睡着了。
她前去开门,却看到了很久未见的朋友,韩琪。
“你…”
“宝贝,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还不赶快让我进去!”韩琪仍旧是那么热情,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你毕业了吧!”
“没错,毕业了。”宋清晓将毕业论文拿给她看,俏皮一笑,“我今天刚刚答辩结束。导师那边的反应是还不错,我觉得毕业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况且我的学分都已经修够了。”
“嗯,那就好。”韩琪坐下,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是白小墨的开学典礼?”
宋清晓一愣,好像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垂下眸子,淡淡一笑,“当初白夜琛这么着紧这个孩子,想必应该对他很好吧!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的。”
“什么无所谓!”韩琪听到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几年,宋清晓变得很是奇怪,当年明明信誓旦旦说要变強大,再回到白夜琛身边,可这五年来,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整个人都变得沉寂下去,每每韩琪提及远在T市的白夜琛,宋清晓都是猛地神色肃然,好像她说起了什么可怕的生物。
这个疑问始终绕在韩琪的心头,挥之不去。
心思百转千回间,韩琪已经回过神,想起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宋清晓接下来的打算。
“清晓,现如今你已经毕业了,是不是也该回到他的身边了?”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白夜琛啦!”
“白夜琛…”宋清晓一提到白夜琛,眼眸中闪过那么一丝晦涩。
脑海中回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他从没爱过你,他一直把你当做复仇的工具!
宋清晓眸中闪过一抹惊痛,咬,不语。
“你知道么?就在你打算走的那几天,白夜琛是打算向你求婚的。得知你离开后,他疯了一样找你,清晓,我想了五年,还是觉得这件事你做得有些过了。”
“求婚?”
宋清晓脸上出一丝愕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韩琪那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她不噤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无奈头摇。
韩琪一定是为了安慰她吧?
白夜琛,怎么会向她求婚?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想等五年后,挽回白夜琛的心,现在,怕是会有些难度了。”
宋清晓闻言一愣,她有说过这些话么?
脑子忽然一阵剧痛,耳边再次回旋起那个烦人的声音。
他不爱你,他只把你当做复仇的工具。
可伴随着声音而来的,却是男人温柔的眉眼,关切地话语,以及霸道滚烫的怀抱,许多陌生的记忆纷至沓来,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仄窒息。
宋清晓觉得自己有些不过气来,这五年来,她始终忍受着这样的磨折——冰冷厉弃她如敝屣的男人,以及霸道柔情捧她在掌心的男人,不断在她脑海中替出现。
相似的容貌,却是迥然的气息。
她分不清孰真孰假,精神极尽崩溃。
猛地一个灵,回神,澄澈的眸子里,有一丝碎裂的水光。
宋清晓再次想起五年前,她从小黑屋里醒来的时候,来使对她说的话。
“白总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要给他找麻烦,乖乖呆在国美哪儿也别去,更不要回国。”
说到这里,那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毕竟白家小公子的亲生母亲是个私生女,外婆是个际女,这样的事实很是影响孩子未来的声誉。”
她当时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得脑子里成了一团麻,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来到国美,唯一记住的便是那句不能回国的话。
那曰之后,她生了一场重病,一下子忘了很多东西,后来韩琪来找她时,两人谈及过去,才发现出现了不少记忆偏差,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清晓?”一双葱白的玉手在她眼前摇晃,韩琪打断了陷入沉思中的宋清晓。
女子纤长的睫微微一颤,回过神来。
贝齿咬住淡粉瓣,宋清晓看着对面的韩琪,喃喃道,“这件事情你容考我虑一下,毕竟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过去的一切,再给我一些时间。”
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的心不再那么痛的时候…
“清晓,如果你真的想把过去给扔掉,那你也把我一起扔掉吧!因为我也是你过去的一部分!”
韩琪有点气愤,五年来,她和白家走得亲近,心自然是偏向小墨那孩子的,所以对宋清晓的逃避越发地感到不満。
她真的是越来越不理解清晓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话我也带到了,今天就不在这儿多逗留了,你好自为之!”
韩琪的语气有些重,丢下这些话,便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来得突然,去得也是那么的决绝。
直到楼下传来一阵计程车的响声,宋清晓才深昅一口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痛苦地揪紧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