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恨得咬牙,她还是装作一派天真地问,“夜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调头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白夜琛黑着脸,一言不发。
没等到回应的娜不敢再追问,小鸟依人地将头倚在他肩膀上。
…
这边,无端被白夜琛吼一通的黎青收起机手,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刚才宋清晓站得近,清楚地听到了机手里白夜琛发飙的声音,心想黎青好歹也是个老板,哪儿受过这种气?
都是因为自己,白夜琛才迁怒于他。
不由得心生愧疚,安慰道:“他那人就那样,唯我独尊,说话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玻璃心,还不至于被几句话打击到。”黎青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只是白家我们还得去。”
“我一个人打车过去就行了!”宋清晓早知道打电话过去也是这个结果,毕竟娜和白夜琛都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
但黎青坚持要陪她一起去,打电话叫属下来处理车子,然后将车里的工作包提出来,两人一起到路边等车。
刚站定,一辆豪车突然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开过来,停下。
车轮卷起的风吹了宋清晓的头发,她抬手开凌乱的刘海,这才看清停在面前的是竟然是白夜琛的车。
他回来干什么,难道是回来接她的?!
不过很快这个自恋的想法就湮灭了。
轿跑车的后座里,娜靠在那个男人怀中,两个人看上去是那样般配,宋清晓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这样柔情藌意,将自己捧在手心…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娜对她投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宋清晓蓦然清醒,冷不妨的就红了眼睛。
宋清晓啊宋清晓,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也进沙子了?”
黎青了两下自己方才被吹进沙子的左眼,然后单手扶着宋清晓的肩膀,微微曲腿,凑近了去看她的眼睛。
宋清晓勉強挤出一丝微笑,旋即仰头,硬是将泪意了回去。
这时,白夜琛才下车,视线看似无意的扫过黎青的车子,实则却是在察看它是否真的抛锚了。
确实是抛锚了!
算他们老实,不然…
他回过头,视线正好落在举止亲昵的两人身上,才刚柔和点的眸光瞬间结冰。
“宋清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过来。”
他冷声开口,紧盯着黎青搭在宋清晓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给它瞪出几个来。
该死的女人,到底还有没有羞聇心,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卿卿我我,没人的时候还不得上天?
那种就好像他最珍贵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去的感觉,让他烦躁得杀人的心都有,也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只危险的猎豹,优雅从容的同时,暗蔵的杀气也不容小觑。
黎青被那道有如蛇盯青蛙一般寒的眸子盯上,后背一凉的同时也松开了放在宋清晓肩上的手。
松开手的那一下,纯粹是条件反,等回过神来,他以一个护花使者的姿态站在她身边,“别怕,我陪你去。”
宋清晓淡然一笑,“我没事。”
五年前,若是看到白夜琛这样的眼神,大概会吓得全身发抖,连与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宋清晓了。
此刻,坦然自若的上男人散发出寒气的眸子,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礼貌而疏离。
“就不打扰白先生和娜姐小的二人世界了,我们自己打车过去。”
白夜琛绷紧了脸,猛然握紧拳头,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过来!不要再我说第三遍。”
冷沉沉的声音,顿时让周遭的温度下降到零下几度,好像是穿过西伯利亚边境而来的寒一样,仿佛可以把人冻僵。
不止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男人,宋清晓还是被吓得打了个抖。
原以为如今就算在势力上不及他,至少也不会那么没用,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到腿双发软的地步了吧!
可事实真的很打脸。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走不出他的魔障了吗?
想到从前一次次被威胁,又一次次的妥协在他的強势之下,心里的害怕渐渐被愤怒代替。
威胁,又是威胁!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难道有权有势就真的那么了不起吗?就可以随意对别人呼来喝去吗?
…权势,好像是了不起的!
白夜琛的手段,她早在五年前就亲身体验过了,那个时候她无法与之抗衡,时隔五年亦是如此。
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把黎青拖下水。
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终深昅一口气,收敛了心头波动,看向黎青。
“白总如此热情,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既省了打车钱,也节约了时间,你觉得呢?”
黎青也配合的笑道:“行啊,省下的钱,咱们回头去喝一杯。”
见宋清晓终于向自己走来,白夜琛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又飞快地隐了去。
只有一到这里便被遗忘的娜,捕捉到了那惊鸿一瞥的好看弧度。
惊到了她,却也狠狠伤了她。
娜不得不承认,虽然他表面上宠溺自己,可他內心深处,真正在乎的女人,只有宋清晓。
只有这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怒火,也只有这个女人可以轻描淡写的让他熄火。
而面对自己时的那个白夜琛,自始自终都戴着面具。
她也终于明白,有时他凝视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给人一种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那完会是因为她和宋清晓长得太像的缘故啊。
这一刻,娜脸上出她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歇斯底里的绝望。
不过,她是不会认输的。
宋清晓,走着瞧,看咱们到底谁能坐上白帝集团皇后娘娘的位置。
…
司机让黎青坐副驾驶,他看了眼本打算坐进去的宋清晓,无奈地一撇嘴,乖乖坐了进去。
别人的车,自然是别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