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悦浑浑噩噩的站在医院门口,失了走进去的勇气。
清晨的寒风,如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刮着她的肤皮,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意。
王婶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在她耳边不愿意散去,让她大脑一片混沌,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失去。
一项清廉的父亲,因涉嫌一项大巨的贪污案件被双规,她的哥哥在父亲被双规不久,因牵扯一项大巨的走私案,被正是逮捕。
受了刺的母亲,被送进医院,被查出胃癌晚期。
夜一之间,他们家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场悲剧,那么今天早上的一切,就是一场庒的她不过气的噩梦。
凌悦悦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要透明的白纸,双眼空的吓人,她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动作僵硬而缓慢的走进医院大门。
不停的在医院走廊上走来走去的王婶,眼尖的看见走过来的凌悦悦,立刻跑上去,紧张的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姐小,你总算来了,姑爷呢?怎么没有看见姑爷!"她四处寻找了一番,没有看见慕席城的身影,不噤有些着急的问道。
凌悦悦摇了头摇,沙哑的说道:"我不知道!"
她出门的时候,就发现慕席城已经不在家里了,回来的路上给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就像是人间失踪了。
"姐小,你要想办法救救老爷和少爷,夫人现在躺在加护病房昏不醒,现在凌家就全都靠你了!"王婶一心系在这件事上,没心思去关心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凌悦悦煞白着一张小脸,清澈的眸子充満了害怕,她死死的抓着王婶的手,颤抖着双,艰难的问道。
王婶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悲伤,抹了抹眼泪,忍残的将真相告诉她:"医生说夫人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治愈的可能为百分之一,本来夫人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活,可是因为今天早上受了太大的刺,导致癌细胞扩散,最多能活三个月!"
凌悦悦如遭雷击,浑身忍不住颤抖,強忍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狂疯的涌出来,没一会巴掌大的小脸上就布満了泪痕。
她像是疯了似得,连连头摇,嘴里开始不停的自言自语,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前段时间妈妈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得癌症,王婶,你骗我的是吗?你肯定是骗我的!"
她一脸脆弱的紧握着王婶的手,慌乱的黑眸里夹在这一丝望渴,好似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只是这真的是救命稻草吗?
看着临近崩溃边缘的凌悦悦,王婶心中都是不忍,她偏过头,无情的打破她的自欺欺人,"姐小,我说的都是真的,暑假的时候,老爷陪夫人去国美,就是去那边的医院看看胃癌晚期能不能治愈!"
心底腾升起来的那抹微弱的希望,被这一席话给彻底打碎,她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腿双一软,直直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被人抛弃的孩子,抱着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现在总算明白她妈为什么会催她早点生孩子,她是怕等不到她外孙外孙女出生的那一天。
前一天她还是有着父母、哥哥、丈夫,宠爱的公主,而今天她一个人要面临最亲的人不久就要告别人世。
这一刻,她放佛觉得天要塌下来。
心里的悲伤,庒的她不过气,几度让她奔溃。
她的母亲,最爱她的母亲,剩下的生命,只有三个月。
那么的短暂,短暂到她不能好好的孝顺她,不能给她生一个外孙外孙女。
她现在真的好想念慕席城,想要他可以马上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面临这残酷的一切。
从记事开始一直到现在,她跟她妈妈之间所有的回忆,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在她脑海里闪现,她的心如同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着,哭的不能自已。
妈,不要抛下我,我不能没有你!
她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来,脚步不稳的跑到加护病房那块大巨的玻璃前面,脸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戴着氧气罩,面容苍白,身形消瘦的躺在病上的凌母。
心就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般,让她痛不生。
不过才两个月未见面,印象中那个优雅漂亮的母亲,已经变得这般憔悴消瘦。
有谁像她这样做女儿的,连自己妈,已经胃癌晚期了,她都还不知道。
这一刻,凌悦悦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她享受了母亲十九年无私奉献的爱,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回报给她,连她那么一点心愿都没有完成。
如果时间可以倒,她绝对会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好好的尽一尽孝道。
就在她沉寂在悲伤的河中,耳尖的听到一道说话,她回过神来,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正在面色不善的跟一脸尴尬王婶说着什么。
"王婶,发生什么事了?"
王婶来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护士抢先,"你是陈芸女士的女儿吧?正好把她住院治疗的费用一下!"
这个护士刚才正在跟王婶说资料费的事情。
凌悦悦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低着头,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慕席城给她的那张黑卡,递给王婶。
"王婶,麻烦你去一下住院费,密码是六个六。"
王婶接过那张卡,跟着护士去交费了。
不用问王婶她也知道,他们家的房子、车子,肯定都被查了,行银账户里面的钱,也免不了都被冻结。
不然王婶不可能不起住院治疗费用。
只是不知道凌氏集团是不是也被府政给封了。
凌悦悦拍了拍成一团的脑袋,等王婶回来后,她就要去察警局看看爸爸跟哥哥,看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