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要走!"凌悦悦猛地从上坐起来,因为过度惊恐睁的大大的眼睛,正在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身体传来的疲惫感和体下的刺痛,让昏之前的情节纷纷浮现在脑海里,她原本就苍白的如一张白纸的脸蛋,又白了几分,像是要透明了似得。
她快速的拔掉手上的输管,掀开身上的被子,不顾身体的不适,赤着脚跑出病房。
被她这尖叫声给惊动的护士,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披头散发、光着脚,跑出来的凌悦悦,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拦住她,"凌姐小,你现在还不能随便动!"
在看到护士的那瞬间,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正在不停血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神色着急而又慌张的问道:"我妈呢?我妈现在在哪里?"
见凌悦悦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护士姐小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话。
没有得到答案,凌悦悦疯了似得揪着她的服衣,冲着她歇斯里地的吼道:"快点告诉我,我妈在哪里,你快说啊,听到没,我让你说话!"
被她这突然起来的怒吼声吓一跳的护士,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凌姐小,你先冷静一点!"
护士的话,不但没有让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状态的凌悦悦冷静下来,反而让她变得越发的不安,动作鲁的推开拦在她面前的护士,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看着跑远的凌悦悦,护士着急的唤道:"凌姐小,不现在还不能跑。"
凌悦悦毫无方向的在四处寻找的凌母的身影,路过她身边人,纷纷侧目,都以为她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她一层一层的找着,连妈妈所住的病房都找过了,就是都找到她身影,就连爸爸、哥哥都没有看见。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为位于一楼的急诊室,她还没有来得及迈动步伐,就看见护士推着病缓缓的从一个房间走去来,从体积来看,病上应该躺在一个人,上面盖着白的快要刺伤她眼睛的布,让她无法看出里面躺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护士身后跟随着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她的哥哥红着眼睛,正扶着神情极其悲痛的父亲,缓缓地走过来。
看到这一幕,凌悦悦只觉得五雷轰顶,全身的血都像是被凝固,脚底升起一抹寒意,正迅速的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冷的她瑟瑟发抖。
一股大巨的不安,从心底蔓延出来,庒得她几窒息。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仿佛受了很大的刺,瞪大老大。
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簌簌而落,没一会就浸了満脸。
她艰难的动了动,想要问点什么,可她就像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想要上前掀开那白布,脚下如有千斤重,无法移动,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着四处吹来的冷风,无情的刮着她的身体。
不!不会的!
躺在下面的人,绝对不会是妈妈。
早上她还推着妈妈去晒了太阳,气还那么好,这不能是妈妈。
她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扶着凌父的凌寒禹,抬起头,就看见站在几步之遥外的凌悦悦,当下大惊,"悦悦,你怎么来了?"
沉寂在悲伤情绪中的凌父,听到儿子的惊呼声,当下抬头看过去,就瞧见穿着蓝白相间病服,身形单薄,而又憔悴的女儿,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
"妈呢?"她努力了好多次,才艰难的发出声音。
说到母亲,见过大风大的男人,滑下一行清泪,心活像是被捅上了好几刀,他动了动,经过几番努力,还是没能将那残酷无比的消息,说出口。
他们的言又止,成了斩断她那渺小希望的最后一把刀,她如遭雷击,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腿双一软,身子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额头直直的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声,鲜红的血,蜿蜒的顺着额头缓缓的向脸颊滑下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苍白的脸,错着鲜红的血,十分的触目惊心。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似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眼紧盯着几步之遥外的病,可是刚站起来没有一秒钟,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尽,拼尽全力向离她只有爬过去,那双已经哭得肿的不成样子了眼睛,还在不停的掉着眼泪,她伸长手,想要抓住那离着她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病,可是怎么都抓不到。
"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悦悦来看你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妈妈…"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悲戚而沙哑的呼唤声,回在走廊上,让闻声者都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眼见妹妹跌倒在地,凌寒禹刚准备上前去扶她,就看见她又站起来了,还没有站上一秒钟,又重新跌倒在地,见她用尽全力在地上爬着前进,他的心如刀割,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抱起来,柔声安抚道:"悦悦,不要伤心,还有爸爸和哥哥陪着你,不要难过,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凌悦悦推开他,连跑带爬的过去,掀开那层白布,当看见躺在上面,双眼紧闭着,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的母亲,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抱着那已经开始冰凉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妈,回来,你快点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妈妈,我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跟你说,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妈…"
说到最后,她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抱着那具没有温度的身体,哇哇大哭着,像是要将人的心都给哭碎一般。
收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慕席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悲痛绝的画面,让他失了走过来的勇气。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岳父、大舅子、悦悦。
凌母突然离世,跟悦悦产脫不了干系。
而造成这场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等于说是他间接害死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