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的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费力地挤出后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那时候我总要使出吃的力气,挤出那个让人不能呼昅的空间,而且一路诚惶诚恐的,总担心因为我的不小心而踩到别人的鞋子,而跟人发生争执…
细细回想,我到底有多久没有挤公车了呢?
五年,至少五年了。
从嫁给牧少臻以后,我就再也没坐过公车了。
那时候,怎么会想到生活里还有柴米油盐、上班、下班、挤公车呢?
只因牧少臻给我的生活太理想,也太脫离现实了。
而现在,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苍白的现实。
也许,我只是回归到了凡人的生活,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凡人。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而我,似乎也是验证这个真理的一个凡人罢了。
刚下公车没走几步,机手响了。单欣说晚饭不回来吃了,叫我做自己一个人的分量就好。
刚放下电话,把机手放到包里,就看到前方一辆熟悉的黑色兰博基尼驶过,上面的车牌号是那么的熟悉。
虽然仅是一瞄,但我却清楚地看到了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就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我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那,看着那辆车疾驰而去。
我没有挪动脚步,我知道,追也没用。
因为我再怎么样,也追不上。
就像我和他的人生,总是在会时错过,错过,错过。
在他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他;而在我清楚自己的情感时,他却已经走远。
为什么,我总是后知后觉?
为什么,我总是赶不上他的步伐?
为什么?
一个人在大街上晃。
不自觉地又来到那家霓虹灯闪耀下昏暗的酒吧。
这次我看清楚了酒吧的名字。魅。
右脚才刚踏进去,MARK的脸就朝我这边望过来,他用眼神跟我热情地打招呼。
待我走到吧台,"。"MARK举起手中的玻璃杯。
我讶异在这么久之后MARK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漂亮又悲伤的女人,总叫人过目难忘。"MARK看出我的疑惑,低低地解释了一下,笑道,"今晚想来杯什么?"
"忘情。"
我胡诌了一个,却是我此刻內心最实真
求渴的。
有人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七情六在作祟,那么忘了情,也就不会伤心了吧。
"好。"MARK居然应了一声,随后就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了好几个酒瓶子,各倒了一些在玻璃杯里,然后装満了不同颜色的体玻璃杯,在他那双好看的手指下变化着。
"你要的。"
我看着杯子里最后透明如清水一般的颜色,不由得一愣。
我以为调出来的颜色会很复杂,没想到竟是最简单的无。
我轻轻地抿了一口,味道很独特,不像水果尾酒那么酸甜,亦不似"琥珀之泪"那么辣,那么呛。
舌尖上新奇的感觉叫人罢不能,不知不觉一杯喝光了。
为什么叫"忘情"呢?
是因为喝了后心魂皆醉了吗?
想起要问MARK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脑袋开始有点迷糊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姐小,你一个人很闷吧,要不哥来陪陪你啊!"忽的,我的手臂被人拉住,转过脸,只见眼前一个油光満面的肥胖男人,正用他那双的眼看着我的脸。
我一阵恶心,随即用力甩开他的手,呸了他一口,"滚开!"
谁知那人根本就是个无聇狂妄的胚,他完全不顾及此刻正在大街上,就明目张胆的地直接举起他的那种脏手就朝伸了过来。
在他的脏手就要触碰到我的部之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壮胆了,直接一个巴掌"啪"地挥了过去。
"妈的,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着,这个肥男就一把拽住我的长发,像拎小一样地牵扯着我的发丝,似乎想要把我的头发连出拔。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剧痛。
我強忍着疼痛,大声呼喊救命。
很快他的另一只臭手覆盖在我的嘴巴上,阻止了我的大声呼救。
他眼凶光,挥起巴掌,朝我的脸横劈过来。
我认命地闭上眼,后悔今天出来的时候没带把刀在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奇怪的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的耳边响起那个嚣张的男人发出了的杀猪一般的声音,随后那声音渐行消失。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
瞳孔剧烈放大!
是幻觉吧?
亦或是酒在作祟?
眼前怎么会出现这张脸?
这张如希腊雕像般完美的脸。
这张我思念了无数次的脸。
这张我在心里默默描绘了无数次的脸。
怎么会呢?
我闭上眼,摇晃着脑袋。
我要把脑海里、眼睛里出现的牧少臻的幻影全部摇出来。
片刻,我再次缓缓睁开眼。
风,摇曳着枝桠。
叶,沙沙作响着。
时间,飞速流逝着。
震惊,依然继续着。
牧少臻!
是他!
他就这般实真地站在我的面前。
不是幻觉,不是臆想,是实真的,有生命的地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