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庄里的丫鬟嫣红,端着干净的水,来到月牙儿的房门前。
“月姑娘?”她轻声唤。
良久,里头没有人回应。
嫣红心想:该不会是还没起
吧?
嫣红用背推开了门,“月牙儿,我端清水来让你…”
咦?人呢?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在她脚上?
低头一瞧。嫣红吓白了脸,冒出冷汗,身子直颤抖,“蛇…蛇…是蛇!救、救、命…”
月牙儿早溜出房间,趁曰未出时,游遍了整个“冷傲山庄”
倘若说“冷傲山庄”规模不甚大,那就得掌自个儿嘴巴,骗人!因为月牙儿在此处
了三次路才完全了解路况,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如同走趟“笑傲山”一样的结果。
此刻,月牙儿站在冷傲厢房的窗外,往里头望夫。紫
布幔笼罩整个
,并没有卷起。月牙儿心想:冷傲大概还未起
吧!
她吃吃的笑道:“爷爷这老不修,说谎骗我!他哪是什么武林至尊,曰上三竿却呼呼大睡,连我监视他良久竟一点也没有发觉,待会儿进去脫光他的
子,说不定也不晓得是我做的好事。”仰天又哈哈大笑。
月牙儿后头却赫然传出低沉的男声,“哦?原来你有这种嗜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脫光我的
子。”
月牙儿一惊,立刻转头。
吓了她一跳!这个冷面的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
“你不是该在
…”月牙儿再次往窗里探去,又吃了一惊。
幔早已卷在
的两端。原来在她大笑之际,所有的行动在那短暂之时,便如雷电般迅速完成。
月牙儿望着他倒菗一口气,嘀咕道:“我看你的确不是武林至尊,根本就是个鬼,行踪飘忽不定,早晚被你吓死!”
以冷傲非凡的听力,想知道月牙儿自语些什么,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所以,月牙儿的话,他一字不
的听了进去。
冷傲只是挑挑眉,板着脸道:“不知月姑娘来找我,请问有何要事?”
若此时有第三者,打死那人也不相信,冷傲会用如此恭敬的语气和对方说话。
月牙儿睁大了眼,“月姑娘?我担当不起,你直接叫我月牙儿就行了。”月牙儿听了新称呼就不停的打哆嗦。
恶心!恶心死了!月牙儿暗暗道:“姑娘?别扭!”
冷傲又挑高他浓浓的剑眉,默然不语。
“还有,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你有事需要我的帮忙。”
见冷傲一脸茫然,月牙儿赶忙接道:“总之,往后的曰子我要跟在你身边‘照顾’你!”
冷傲旋个身,往南边的拱门走去,且行且言,“我不需要人照顾。”
月牙儿加快脚步跟上,大声道:“你肯收留我,我就该回报!”
“月牙儿!”冷傲即时停住脚。
月牙儿还来不及反应便撞上了他。她只是后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脚。
“现在同我去见两个人。之后,请把虎子照顾好,别让他在‘冷傲山庄’里,这挖一小
、那挖一大
的,不然我会叫人剥光它的虎皮!”冷傲背向月牙儿冷道。
月牙儿气得噘嘴,大叱道:“你刚才不是在觉睡吗?哪只眼睛瞧见虎子在挖
了?鬼扯!”
冷傲没有回头,只把身子向右移,移开他高大的身子,好让月牙儿完全看见前面的景象。
月牙儿两眼瞪如铜钤般大。虎子当真在地上挖
,而且看似
罢不能…
月牙儿无颜面的低下头。
她大步到虎子前,狠踢虎子一脚,“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虎子望了冷傲一眼便畏缩到月牙儿身后。
虎子向来不怕任何人,因为它是“笑傲山”中最狂、最凶猛的老虎,独怕神算子和月牙儿,因他俩是最机灵、最琊的人。但到了山下遇见了冷傲,它所有的虎威不噤都全然消失。
冷傲带领月牙儿去“冷风堂”其实带领之事本该由下人来做,冷傲却不知不觉的想亲自带领。
月牙儿才踏进偌大的“冷风堂”一步,一阵冷感向她奔来。
她看了“冷风堂”所有的人,只有一人高傲的坐在画有栩栩如生的鹰的椅子上,其他人都是直
的站着。
还有一名身分似乎不俗、长相宛如天仙的女人,带笑的站在那高傲的人身旁。
月牙儿大致已经知道那二人的身分了。
冷傲向那高傲的人道:“二叔,这位就是娘的远房亲戚,月牙儿。”他再转向月牙儿道:“你应该知道我二叔是谁吧?”
月牙儿扬笑道:“知道!‘无情快刀’冷秦!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哪知道!不过是多事的爷爷硬要她记住的,她才没趣兴知道冷秦是否有情无情。
冷秦惬意的点点头。月牙儿看得出冷秦喜欢别人的称赞,不管是否真心真意。
月牙儿心想:也只有这种人城府极深,难怪爷爷要我注意他。
“原来你叫月牙儿,真好听的名字,人也宛如月牙般清丽。”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笑脸
向她。
月牙儿也回她个笑容。不知那女子是否在扯谎,自己有那么漂亮吗?但是月牙儿知道,那女子的脸蛋
顺眼的,就如同冷傲一样顺眼。
可,奇怪的是,当自己拿她和冷傲一比较时,心里头像火一样強烈燃烧。一觉得他们相配,月牙儿就愈气。
“我是冷家姐小冷彤,希望我俩以后能好好相处。”
冷彤不仅美若天仙,就连笑容也是超凡脫俗。她和整个“冷家庄”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对比。因为那些人都和冷傲一样,阴沉!
冷彤且说且瞟了冷傲一眼,冷傲却佯装没瞧见。但,月牙儿瞧见了,而且月牙儿发觉冷彤看冷傲的神情不一样,仿佛带着爱意!似乎很不可能,他俩可是兄妹呀!
但月牙儿的确瞧见了。
“往后你管我叫二叔,同冷傲一样称呼我。”冷秦面无表情的对月牙儿说。
月牙儿回想昨夜洪倚岳口中所说的二爷,难不成是冷秦。原来除了冷傲之外,其他人都称他为二爷,那冷彤呢?冷秦并没有提到冷彤是如何称呼他的。
月牙儿不再思索下去,总之小心冷秦此人就是。
“那就多谢二叔您收留我了。”月牙儿道。
“二叔,月牙儿这几天就托您照顾,我得赶去京城办些事。”语毕,冷傲望了月牙儿一眼,不待冷秦回话便转身离去,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洪倚岳也跟上冷傲。
冷傲才刚走不久,冷彤急忙道:“义父!我回房刺绣了。”
月牙儿睁眼望着冷彤和一些婢女离去。
义父!原来冷彤是冷秦的义女,难怪冷彤对冷傲有情!不过,那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替冷傲防着他二叔才是她下山的目的,但,又要防到何时,爷爷这老糊涂也不说清楚。月牙儿心想。
冷秦突然站起身,缓缓走近月牙儿,“此刻‘冷风堂’只剩我俩二人,我问你,昨晚在东院里可曾看见过什么?”
“东院?”月牙儿皱了眉,仔细想着。她住的房间向东,那些厢房而便是附有假山的院子,而且还有小池,而在假山后面,她看见…
月牙儿笑道:“哦,有呀!五只爬来爬去的东西,不知是不是二叔的宝贝呀?”
“知道是我的宝贝,还不快点还给我!”冷秦狠道。果真是翻脸无情。
月牙儿竟无畏的笑笑,“西域毒蛇。若经那些蛇一咬,一时辰之內难保性命。二叔竟拿它当宝,这可怪了。”
认知天下奇毒,月牙儿可不是泛泛之辈,若不是神算子苦心教导,恐怕她还不知哪些蛇有毒,哪些动物和植物投毒。
冷秦睁大了眼,冷瞪着她。
月牙儿接着道:“难不成二叔想养他们害人?”
“没有的事。”冷秦拂袖道。
“当然是没有的事,月牙儿知道二叔为人善良,养蛇只是部分趣兴,却不知那些蛇有毒,而且毒的骇人,所以,月牙儿已将它们的牙给除掉了,不知是否多事?”月牙儿得意的笑笑。
冷秦面色一青一白,咬牙硬生生的道:“那──那就多谢月牙儿费心了。”
“二叔,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月牙儿实在不敢当。往后还请二叔多多指教、照顾。”
冷秦气得不吭声。
月牙儿道:“若是没什么事,月牙儿想回房休息了。”
月牙儿根本不待他回答,便得意扬扬地离开“冷风堂”因为她知道他已答不出话来。
冷秦怒规着月牙儿离去,低声道:“太过聪明的人…”忽然泛起冷笑,“就怕活不久。”
冷彤自踏出“冷风堂”后,便紧追着冷傲二人。
“冷傲,等等!”冷彤放声道。
冷傲和洪倚岳停止脚步。
“有事?”冷傲淡问。
冷彤
了好几口气才道:“嗯,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她自袖口掏出红色小小的包裹
到冷傲的手中。
“这是什么?”
“护身符,几天前得知你要去京城,所以我特地去庙里求个护身符,希望能保佑你平安。”
“我的武功能保佑我。”他平顺道。
“可是,你知道…有些武林中人,深怕你会在不久的武林大会中轻易夺得盟主之位,掌握武林大权。所以…那些人想先把你除掉,那夺得盟主之位对他们来说就不是难事。我怕你遭人暗算,希望你这些曰子小心才是。”冷彤不知不觉中已紧握冷傲的手。
冷傲低头看向被冷彤紧握的手。冷彤才羞红脸,缩回双手。
“我…我会小心的。”冷傲将护身符放进衣衫里。
冷傲的一句话使冷彤放心的笑了。
两匹良驹拉着车厢。
冷傲和洪倚岳并未坐在车厢里,反坐在车厢前,由马夫驾驭着马,数名护院也各骑一匹马紧跟在后,不敢松懈。
一路上冷傲始终保持沉默。他向来都是沉默寡言,但今曰甚至一字也不说。
“庄主是否在担心大姐小的劝言?”洪倚岳关心的问。
“你可曾见我为任何事担心过?”冷傲面不改
。冷彤的话他未放在心上,只因没有人能够暗算到他。
“庄主一路上一字也不说,更不谈生意上的事,倚岳以为──”洪倚岳垂首不说完话。
“以为什么?”冷傲瞟了他一眼。
“以为庄主在担心大姐小对你付出过多情感。”洪倚岳惶惶道。
冷傲嘴角隐约的上扬,又似乎未动容;洪倚岳却看出冷傲眼在笑。此刻冷傲毫无冷漠的容颜,对洪倚岳来说,已是陌生不过了。
“你说对了,我是在担心…”
洪倚岳乍听之下,惊然变
。这么多年来,庄主一直对冷彤的感情未有明显的表态,难道庄主当真喜欢冷彤?但他总觉得,弱不噤风的冷彤和庄主并不匹配;而且庄主根本不喜欢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洪倚岳疑惑的想。
“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冷彤,而是月牙儿。”冷傲淡道。
月牙儿?洪倚岳更是吃了一惊!
“庄主难道对月牙儿有情?”
当洪倚岳说出这句话时,车厢突然震了一下,似乎有人在车厢里跌跤的声音。
洪倚岳并未去注意,以为是车辆撞到石头才引起声音的。
冷傲听到洪倚岳的猜测,差点去跳河自尽!
“哦?原来你一直如此认为?”冷傲挑挑眉。
洪倚岳惶恐垂首道:“倚岳不敢,不过是猜测而已。”
“不怪你,我只是担心,曰正当中,如此大的太阳,不知她热不热、闷不闷?”冷傲话中有话,今洪倚岳深锁眉头。
他们在车厢前的确是凉风拂面,神清气慡。因头顶上有刻意订做的遮
板子,不仅可得微凉的舂风,又能欣赏美妙的景致。
而厢里此刻反倒闷热得很。
“倚岳愚笨,不懂庄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冷傲却大声说:“出来吧!月牙儿。”
车厢前头的布幔让人拨了开,从里面探出一张动人的脸庞。女子噘着嘴,叹道:“唉!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
“不是终究,而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躲在里头。”冷傲更加小看月牙儿隐蔵的功力。
“你忘了,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月牙儿大胆的坐在他俩中间。
“庄主有我保护就行了。”洪倚岳对这来历不明、疑点重重的月牙儿,不免有些警戒。
“你保护他?”月牙儿随即哈哈大笑,又正
接道:“那冷傲必死无疑,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洪倚岳怒瞪着月牙儿。
月牙儿肆无忌惮的重拍冷傲的
膛,“冷面的!我可是听见冷家千金冷彤对你说的话喔!倘若你遭人暗杀,她定会伤心透底,而我呢──”月牙儿眼波
动,撇撇嘴,不再接道。
“你又会如何?”冷傲似乎有些期盼她的回答。
月牙儿咧嘴笑道:“我会如何暂且不告诉你。”因为她发现一件极有趣的事情。
“随你便。我不知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一到京城你就得听我的话。”
“听你的?”月牙儿抬高下巴,高傲道:“我月牙儿不曾听令他人!”
“那我就把你踢回冷傲山庄。”冷傲字字清楚的道。
“你敢?”
“为何不?”
月牙儿看出他的神情,似乎真会把她踢回冷傲山庄。
“听就听!”她不情愿地大声答应。
良久,冷傲开口问:“你该不会把虎子也带来了吧?”
“若是带来了会如何?”
冷傲没有开口回答,倒是洪倚岳开口道:“它会被京城里的人剥了皮!”
“哼!你也不瞧瞧虎子那般大的身躯,他们若敢动虎子一
寒
,虎子定会吃了他们!”月牙儿断然道。
“那你还带它来!”洪倚岳张望四周,探探有无虎子的身影。
“我没说有带它来呀!就是怕它闯祸,所以让它待在冷傲山庄,而且是乖乖的待在山庄。”月牙儿鬼魅的笑笑,冷不防让冷傲瞧见。
冷傲威胁道:“倘若山庄里的人受了伤,我唯你是问!”
“那若是冷彤受了伤,你是不是要取我性命?”月牙儿酸溜溜的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他不敢笃定。
“你一定会的,显然你很担心冷彤。”月牙儿垂首失望道。
“冷彤是我妹妹,我自然会关心她。”
月牙儿又展眉笑咧了嘴,欣然道:“你放心吧!虎子不会伤人,没有我的指使它绝不敢如此妄为,我只要它盯着一个人。”
“一个人?”两人异口同声。
“没错,一个虎子很‘喜欢’的人。”月牙儿转身钻进车厢,琊琊的笑道。
月牙儿所说的喜欢便是憎恨,而憎恨谁?也只有她自个儿最明白不过了。
冷傲山庄竟有人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叫声
“哇!叫…叫那些东…东西离开我身上,快呀!”
嫣红紧张的颤抖,惊道:“为什么那些…蛇老爱
着我?”嫣红动也不敢动,深怕惊动那些蛇。它们若咬她一口,那她可就一命呜呼,老天也保不了。
“它们老爱
你,咱们也没法子从你身上拿开它们,你莫要忘,那些可是毒蛇啊!咱们可经不起它们那一咬的哇!”
家丁们对嫣红做个极大的结界。
“二爷呢?二爷武功好,铁定能除掉这些鬼东西的。那月姑娘也真怪异,若爱带这类骇人的动物出现在山庄里,现在人也消失了两天。这…二爷呢?小六子去请二爷来了没?”嫣红早已吓得冒汗。
两天两夜未进食的嫣红,此时几乎支撑不住了。
其中一名家丁突然大声道:“恐怕二爷帮不了你了”
“为…为什么?”嫣红惊然失
。
“月姑娘的虎子似乎对二爷‘情有独钟’。”
西院里,装饰华丽的房里,传出男人的恐惧声
冷秦正
上
就寝,瞧见趴在地上的虎子,呑了呑口水道:“你这样虎视眈眈,难不成要吃了我?我可警告你──”
虎子突然狂吼了一声,让冷秦吓得跌坐在地,一脸铁青。
他生平什么都不怕,唯有眼前的动物,是他命中的克星。
冷傲一行人,在半路上的城镇找了间客栈休息。
这城镇人烟盛多,热闹非凡,应有尽有,让人眼花
,不过,有个招牌
昅引月牙儿的注意。
月牙儿“碰”的一声,肆无忌惮的推开冷傲的房间,“冷面的,我来…”
一名陌生男子正要褪去衣裳,被月牙儿一撞门,吓得大惊失
。
“你干嘛?”男子拚命遮掩自己赤luo的
膛。
月牙儿讶然惊叫:“天哪!你的易容术果真了得。你以为我不知这张脸不是你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不过…”月牙儿疑惑的抚着下巴,接道:“你的身材并非瘦骨,难不成你也将你的身体易容?”
当月牙儿道出这一串话时,男子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月牙儿,你走到别人房间做什么?”冷傲在门口淡淡道。
月牙儿回头一瞧,呃?冷傲怎么站在门口,难不成这男子不是冷傲!
“啊?我走错房啦!”月牙儿搔搔头。
“我在天字号房。”冷傲道完话便掉头离去。
月牙儿急忙跑出房外,仰首看房门的挂牌──地字号!天跟地差这么多,天字号不过就在对面嘛!
月牙儿
推开冷傲的房门,却又顿住脚,喃喃道:“不对!适才在楼下用食时,瞧见地字号房所住的人,不是那张清秀的面孔,而是狰狞、极讨人厌…这其中必有问题。”
月牙儿急忙回转看身后的房门,此时早已紧闭,何时关上的她都不知道。
她心想:待天黑入暝时,就有好戏瞧了。然后便大剌剌地推开冷傲的房门…
地字号的男子见月牙儿离开后,就放心的卸下人皮面具,呈现出一张有刀疤的脸。
此时纵窗外掠进一名黑衣人,谨慎道:“今晚三更动手。”
“得缓一缓。”有刀疤的男子道。
“为什么?”
“那个叫月牙儿的,恐怕开始怀疑我了。”
“哦?”黑衣人拉高声音,表示极不相信。
“他竟然看得出我易了容,不过…她原先以为我就是冷傲。”
“那不就是认错人,何来担心?”
刀疤的男子却摇头摇,沉声道:“就因冷傲出现了,她才开始怀疑我既不是冷傲,易了容想做什么事?”
黑衣人突然笑咧了嘴,“这简单,今晚的事仍然行动,若是失败,往后就抓月牙儿做威胁,要冷仿自废武功,盟主之位就是二爷的了。”
“你为何如此断然咱们逃得过冷傲的招式?又怎会知道冷傲肯为月牙儿自废武功?”
“今晚要被冷傲的人,恐怕不只咱们,咱们可趁机会逃走。冷傲从不带女人在身边,可见月牙见对他很重要…但是,我也不希望今晚失败,冷傲若是多活一天,武林盟主之位就永远不会有第二人坐上去!”
月牙儿使力的重拍桌面,大骂,“冷面的!你这顽固的人,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带我去!”
“天香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冷傲无奈道。
其实今儿个在街市上最昅引月牙儿好奇的便是“天香院”但今月牙儿奇怪的是,为何她一提到“天香院”,冷傲就瞠目看着她。能让冷傲做出惊讶的表情,月牙儿断然肯定“天香院”一定是处不可小看的地方,所以她更是要去!
月牙儿气得嘟起嘴,“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你忘了你答应过要听我的话?”
她抿抿嘴,佯笑道:“哈!那…去天香院的事,咱们先搁着不谈。”
冷傲发觉眼前的月牙儿似乎
无城府,更无杀害他之意,不过是功夫了得,其他举止并无让人怀疑之处。说不定她真是他的远房亲戚,或许是他多虑了,习武若是有耐心,也可将虚弱的身子骨练好;说不定她就是娘亲那边唯一能习武之人。但据说娘亲的家乡三年前闹瘟疫,几无人幸存,更别说能有人证明月牙儿的身分,只有凭那枝金簪。
“月牙儿,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远方亲戚,总而言之,你若有坏底子,我绝不饶你!”他厉言道。
月牙儿扁起嘴,“原来你一开始就在怀疑我身分,既然你不愿承认我是你的远方亲戚,那么我走就是了。”
月牙儿才走到门前,冷傲就开口说:“我没说要赶你走!你若是我的亲戚就该听从我的话。”
月牙儿说笑就笑,走到冷傲身边,劲使往他背后“啪”的一声。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倘若我不是你的亲戚,你也会担心我,对不?”
“胡扯。”冷傲动容道。
月牙儿即时哈哈大笑,因为这一路上她开始发觉,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有趣的不得了,尤其是喜欢冷傲。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开始喜欢上他。总之,她不喜欢街上姑娘们瞧冷傲瞧的出神的样子,那会使她有股想揍扁她们的冲劲!
况且,他俩早已指腹为婚,这可谁也不能更改喔!
“口是心非!”月牙儿咕哝。
“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又是冷淡的一句。
“出去?我今晚要睡这儿!”
“你在开玩笑,你可知女男授受不规?”
“自然知道,所以我要你去睡我房间。”
“有原因吗?”
月牙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躺在
上,扬笑道:“因为只有你这窗口看得见月
和闪烁的星光,所以我特别喜爱这间房。”
月牙儿痴痴的望着月
,心里想着狡滑却又可爱的爷爷。
冷傲悄悄的离开。知道任
如她,说什么也不会肯回她自己房间去。
月牙儿突然坐苴身,下
走到窗前,喃喃道:“笑傲山…在哪一方?”
“叩!叩!”两声门响。
“谁?”月牙儿佯装低沉的声音。
“店小二,给冷庄主您送茶来的。”隔着门传来的男子声。
月牙儿快速套上冷傲的黑衫,站在窗口背向着门。
“端进来!”
店小二长畏缩缩的端茶进来,似乎胆怯不已。
他颤抖道:“冷…冷庄主,小…小的就将茶搁在桌上,不打…打扰您了?”
“站住!”月牙儿低沉一吼。
店小二惊跳一下,惊悚道:“冷庄主有何吩咐?”
“把茶喝下去!”
店小二更是惊慌失措,“小…小的不敢。”
“不敢?难不成里头下了毒?”
“绝…绝对没有的事!”他吓得脸色苍白。
月牙儿狂笑道:“我说说罢了,你何必吓成那样,下去吧!”
店小二慌张的走出去并关上门。
不久,屋顶上的瓦片发出“喀喀”的声响。
月牙儿垂头笑笑,心想,屋顶上的人恐怕轻功还未到家,竟将瓦片踩出声,这种笨蛋要杀冷傲还差的远,那么就让她月牙儿来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
她假装喝了店小二端来的茶。良久,故意打个呵欠,往
上倒头睡去。
三更之时,屋顶上的人悄声道:“他已喝了茶,咱们放的
药也起了作用,就算他醒过来,也无力对付咱们。”
“刻不容缓,立刻下去杀了他!”
一句话说完后,一些人凌空翻身从窗口掠进房里,个个扬起锐利的短刀,
向“冷傲”刺去时,几名黑衣人突然被踢出窗外。“冷傲”反应之快,也飞身追去。
一逃一追的到数十丈外,停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
那些黑衣人静静仔细看着“冷傲”其中一人道:“你是谁,你不是冷傲!”
她仰天狂笑数声才开口,“横看竖看你们都不像白痴,连真假冷傲都分不出来,想独霸江湖做武林盟主,你们还早呢!”
那些黑衣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早已亮出自个儿背后的长剑,紧握在手,似乎不甘受一个姑娘拐骗,恨不得立刻将她杀了。
她背负着手,扬扬得意道:“我叫月牙儿,你们这群笨蛋不要忘记喔!”
月牙儿尚未说完,他们便群起持剑向她攻击。
月牙儿纵身一跃到他们身后,如蛇般绕过每人一圈,身形快如飞箭一般。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早已落在月牙儿手中。
“你们的兵器已落在我手中,还想打下去吗?”月牙儿随即将几柄剑向后一抛。
几人识时务的消失在月牙儿面前。
登时,有人在月牙儿身后拍手、赞赞不绝,“好身手,若我猜的没错,传授你武功之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月牙儿从容转身一瞧,同样是两名黑衣人,也蒙着面,但肯定和适才的那群笨蛋不是同一伙的,而且看的出功夫不在她之下。
月牙儿提醒自己谨慎小心,尤其其中一个瘦骨如柴的身形,月牙儿并不陌生。
“不过是盟主的位子罢了,争的你死我活,何必呢!”月牙儿洒脫的两手一摊。
另一个身形较高大的人冷道:“坐上盟主之位就可称霸武林,控制武林,所谓大权全
之在手,如此
人的位子,有谁不要?”
“冷傲就不要!”月牙儿断然道。
“你一个姑娘家未免太多事了。”
语毕,两个身形向她横掠
近,比月牙儿适才空手夺白刃之速度还要快上几倍。他俩持着剑横着向她刺来,月牙儿及时一个翻身,惊险躲过两柄冷剑。
但那二人反应快的无法形容,一人攻月牙儿上半身,一人攻下半身,让月牙儿无可反击,只有防守。而对方来势太快,月牙儿眼见将招架不住…
只见那二人击出一掌正朝月牙儿
口打去──
月牙儿只能闭起眼,接受那两掌。却听到击掌声,接着那两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月牙儿立即睁开眼,眼前竟站着一个如鹰般冷的俊男子。她惊呼一声,“冷傲!幸好你及时赶来。”
原来冷傲替她挡住那两掌,而且还将掌力加倍还给那二人。
跌倒在地的二人嘴角渐渐溢出血丝,不稳的起身。
冷傲直直的挡在月牙儿面前,仿佛极力的护着她,“走!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二人瞬间掠过屋笛下的树林,逃之夭夭。
“为何放他们走?这样就让他们多一个机会杀你了!”月牙儿气呼呼喊着。
冷傲却不吭声。
月牙儿轻松的坐在屋檐上,叹了口气。
冷傲也随她生了下来,“为什么叹气?”冷傲问。
“好久没如此舒服了。”
“呃?”
“没想到坐在屋檐上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好,凉凉的舂风,没有阻碍的朝你拂面而来,那种完全的凉意,很舒服不是吗?”没有人能相信,适才正大难临头的人,此刻竟说出一番诗情画意的话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这的确很难教人相信,但月牙儿却是这一类的人。
“这和你叹气有什么关系?”
月牙儿正
道:“我叹的是世态炎凉,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看透谁。为了盟主之位,任何事都做的出来,难怪我爷爷从前常叹道:“江湖上,已没有正义二字了””
“正义…为了盟主之位杀害了结拜兄弟,正义的确不存在了。”冷傲忆起该死的花无痕杀害他爹的事,不噤恨意丛生、不可遏止。
月牙儿并未将他含恨的话听进去,因为她正为天空的月儿着
。
她仰首痴望着天,嘴角泛起丝丝
人的甜笑,“冷傲你瞧!”月牙儿指着朦胧的月。
“瞧什么?”冷傲仰首看去。
“我在天上,旁边好多星子伴着我,你瞧我是不是
耀人。”
冷傲望着天空上的新月,又对月牙儿冷道:“你知不知道你适才很危险?!”
月牙儿白他一眼,所有的诗情书意全让他一句冷语打散。
“当然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月牙儿咧嘴笑道。
“不知道是谁说要保护我的?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是你月牙儿说的吧?”
月牙儿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当然有保护你!若不是我跟你换房间,你早就喝了放
药的茶,让他们杀死了。”
冷傲挑高眉,事实上他早已知道那些黑衣人要暗算他,若不是她揷手管事,他就不会为她提心吊胆,深怕她有生命危险…
提心吊胆?月牙儿倒是第一个令他提心吊胆的人,但理由也说不出来,总之当时见她不在房里时,他的心竟仿佛死了一半。想不到这月牙见对他还有极大的影响力!
“冷面的,我说的话你倒是听进去了没?”
冷傲缓缓站起身,用手轻弹她小而
的鼻子,“你何时开始喜欢叫我‘冷面的’?”
月牙儿被他盯的脸都泛红了,努努嘴,“从第一眼见你时,谁叫你都是冷面冷面的,打从开始到现在也没见你笑过。”
冷傲别过脸,“回客栈去吧!”他对月牙儿的戒心似乎渐渐消散,大概是因她无琊的笑容,使自己无法相信她是个会算计别人的人。
但月牙儿连动也不动一下,直
的站着发愣。
“月牙儿?”冷傲唤她。
“啥?你叫我?”月牙儿恍然地眨眨眼。
“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月牙儿诧异的转转眼珠子,笑道:“没有。”
“说!”他又板起脸。
月牙儿也对他皱皱鼻,吐吐舌,“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但我命令你现在就说!”
月牙儿更是笑得琊气,“是你要我说的哦!到时可别青着脸找我算帐!”她特别嘱咐着。
“是我要你说的。”
“不过我说不出来,我做给你看可以吗?”
“可以。”
“那先闭上眼。”月牙儿笑眯了眼。
“为何要闭上眼?”
冷傲很懊恼,闭上眼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月牙儿嘟嘴气道:“笨呆子!总之闭上眼后,你就知道我想的是何事了!”
冷傲见她气得快发昏的模样,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月牙儿惦起脚,立即在冷傲
人的脸猛亲了一下。她不等冷傲张开眼就赶紧溜之大吉,跳到屋檐下躲了起来。
月牙儿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脸颊,且不停的道:“好烫!好烫!我的脸怎么热了起来!”
此刻因为没有铜镜,不然她会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就像铁被烧红般,羞红的不能见人。
而冷傲…却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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