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检察官那边针对卓兴的涉案程度,提出了有期徒刑0年的重刑,这个部分就是第一次开庭时的攻防焦点。另外,我这边打算和潘叔叔讨论的是,关于小卉的民事赔偿对象,还有具体的赔偿金额。"
潘建恩一听到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整个人都振作起来了,他直了背脊,凝神专注地听着程琳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听完程琳的建议之后,他纳闷地问:"程律师,依照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卓兴之外,那间W店酒也要连带负起赔偿责任?这…可能吗?"
程琳点点头,语气肯定,态度从容地解释给潘建恩听:"潘叔叔,关于W店酒的连带责任,是因为在案发当下,店酒的打扫人员曾经入进过店酒套房里去打扫,明知道里头有开毒趴的状况发生,却没有通报给店酒的管理人员。而管理人员在事后得知情况后,也没有立即通报给警方,阻止命案发生。店酒有义务却不采取防范的作为,也应该要和卓兴一样,负起连带的赔偿责任。"
程琳说的那些话,潘建恩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原本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盯紧卓兴这个主犯就好,却没想到原来连店酒也应该要连带负起责任的。
"因为店酒本身没有涉及刑事,所以只针对民事求偿的部分来起诉他们。"程琳最后补充说道。
坦白说,凭潘建恩一个中学毕业就外出打工钱赚的劳动阶层,他的知识水平是不足以为小卉争取到什么,可是,听完程琳的一番分析之后,他不仅听懂了这当中的缘由,还听到了他们潘家的希望。
对,就是一股希望。
小卉走了,潘家的经济支柱骤然倒下,连原本在医院住院就医的,知道消息后,不断吵着要出院,说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这些接踵而来的事,磨得潘建恩顿时苍老许多,整个人的精神各方面也很疲惫。
他没想到,今天和程律师碰面,竟然能让他听见希望。
说到底,他们家是需要钱没错,可是,对潘建恩来说,他更想搞清楚女儿的真正死因。
到底小卉生前遭遇了什么事?
她是个很乖的女孩,他不相信女儿会主动去昅食品毒什么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女儿的体內会被验出那么多种品毒反应来?
更想知道,女儿她生前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去?
潘建恩原本振作的精神,想到这些事,顿时萎靡,整个人蔫了。
程琳见他这副模样,关切地问:"潘叔叔,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潘建恩一抬头,手背抹了下酸涩的眼眶,強忍着情绪哽咽道:"没事没事,潘叔叔只是…只是希望能早点水落石出,还给小卉一个公道罢了!"
程琳见状,倾身向前,伸出手,握住潘建恩那布満皱纹的大手,柔声地安慰他:"会的,一定会的,潘叔叔您要有信心啊!"
潘建恩点点头,想起自个儿年纪这么大了,还在小辈面前失态,便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面子,他菗回双手,整理下服衣,干笑道:"哎,没事了没事了,程律师你别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