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午休息时,易凡到离医院几步的餐厅用餐,他需要宁静的环境来抒解他的烦恼。
姝曼的确有绘画的天赋,她的画能巧妙地捕捉当时的情景,把感动的一瞬间描绘淋漓尽致;明显看得出,她的画加入了深刻的感情。其中一幅风景人物画,她把人物的姿态表现得非常细腻,同时也充満难以形容的宁静气氛,整张画看起来有如梦幻…那些画,在在让他欣赏不已。
而姝曼也不动声
地以眼神央求他答应她的要求,使得他进退两难。
易凡想着当时与她的对话…
“我不勉強你,但我很望渴你能答应,给我一个机会,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姝曼笑容可掬的说。
“好,考我虑看看。”易凡面对姝曼的要求,不知如何拒绝。
“真的!?你愿意考虑?”她
出惊喜的眼神看着他,又说:“我很高兴,因为考虑代表希望,谢谢你。”
姝曼快速的在易凡额上印上一吻。
易凡愣了一下。
“这是友谊的开始。”姝曼见了易凡的表情,适时地加了这一句话。
易凡表面笑了笑,內心里却已起了异样的感觉,但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没有那种走桃花运的喜悦。还好,姝曼又补充了这一句话,这句话使他心安理得——友谊嘛!是他太紧张而且庸人自扰。
相约的,易凡的表情着实令姝曼失望。不过,才一下子她又告诉自己,现在才刚刚开始,只要再接再历,相信终有一天…她的自信心又再度提升。
易凡看了一下腕表,才知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想回去?”姝曼了解的问。
“嗯,我还要回医院处理一些事。”
“我送你。”
“麻烦你了。”
姝曼让易凡在医院大门口下车,易凡对着车內的她挥挥手。
一踏入医院大门,就见到周医师快步朝他走过来,易凡心中大喊不妙。
这位周医师是他同窗的老同学,他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不专一,还有就是爱开玩笑。
“老兄,什么时候
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姐小,也不介绍一下。”周医师带着诡异的笑容又说:“可见,是不一样的‘朋友’罗!”
“你别
扯,只不过是普通朋友。”
“别骗我,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小心喔!不过,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嫂子的。”周医师既是玩笑又像警告一般。
“别
讲,她真的是我一个朋友而已。”易凡強凋。
“好,不为难你。”周医师见他不说,便又问:“我怎么从未见过她?”
“最近才刚认识的。”
“哟,才刚认识的就香车美人,
福不浅喔。”
“周医师,你别愈说愈远。”易凡
上充満紧张的样子。
“看你脸都红了,算了,不逗你。”
易凡见他走远,才吁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而晚晚,易凡辗转难眠,仍思考不出他该答不答应姝曼?
而现在仔细一想,易凡终于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
***
翌曰早晨,易凡和尔玲正在吃早餐。
尔玲问:“易凡,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我想去学瑜珈,好好锻练身体,我不想永远当个磁娃娃。”
“好啊,只不要是太剧烈的运动都可以。”易凡答应。
“可是…”尔玲似乎有难言之隐。
“有困难吗?”易凡问。
“我已经没什么空档,恐怕只能选在你午休时间。”
尔玲解释。
“喔!”易凡淡淡的答。
“可不可以,我只去一、三、五三天。”尔玲追问。
“好,我无所谓。”
“不高兴了?”
易凡的语气令尔玲以为他不让她去。
“没有,只要是有益身心的活动我都赞成。”
尔玲释然地笑了,“我真的高兴你的支持,那以后这三天的午餐你自己解决,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最好了!”尔玲投向他的怀抱,又说:“等我学了一段时间后,身体应该会強壮一点,大概就可以孕怀了…”
“什么?孕怀?尔玲,你是存这种心理去学瑜珈的吗?”易凡生气的低叫。
“没有,我只是想试试看嘛!”她说。
“尔玲,我求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这样的曰子也不错,我不要你冒这种危险。”他说。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轧。虽然,我很幸福,但是,我总觉得还是少了一点什么;想了一想,我们都知道那个答案,就是小孩的欢笑声。”尔玲不顾一切的说出心里话。
“尔玲,我不在乎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少了小孩,我在乎是的你,我真的要你陪我一辈子。拜托你,不要再有这种恐怖的念头。”易凡的表情瞬间变化起来。
“没有试,你怎么知道结果?”尔玲辩解的说。
“我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后果的严重
。假如有一天,医院宣布我只能选择一个人,要老婆还是要小孩时,那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可知那是多么忍残又可怕的选择?”易凡激动地说。
“我相信,但是,我仍然相试试看,上天不会对我这么忍残。”
“尔玲,难道你想离开我吗?”易凡将尔玲的身体面向他,“求你不要存有试试的心理。每天我在医院看到的就是生老病死,而我只能尽蚌人的力量去帮助他们;我可以体会失去亲人的苦痛。”易凡心痛的说。
“你别
下定论。”尔玲逞能的说。
“反正,我不准就是。”
“易凡,你让我试试看,好不好?”尔玲拉着他的手,要求着。
“尔玲,难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吗?”
易凡深情而专注的看着她,“我爱的你甚于一切,我不要你为了生小孩而丧失生命,我不能没有你,你懂吗?”
她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中。
尔玲一切都懂,也了解他是多么爱她;正因为他的爱,她才很想为他生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恨只恨老天爷不如人愿。
***
曰子平静地过去,尔玲也不再提孕怀的事,她不但快快乐乐地学瑜珈,也认识了好多新朋友。
今天是上油画课,尔玲与美娜一进到教室里,就听见老师快乐地哼着歌,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美娜,尔玲,你们来了!”王老师的声音轻快。
“王老师,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美娜说。
“你猜对了,我现在是恋爱中的女人。”老师表现出很満足的样子。
“真的呀!?”尔玲和美娜异口同声的叫说。
尔玲和美娜是真心替王老师感到高兴,也相信以后上课不会再受老师暴躁的脾气了。
“他富有、英俊体贴又风度翩翩,哎呀!正好是我欣赏的那一型。”王老师眯起眼睛说。
“只要你喜欢就可以。”美娜发表意见。
“对,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王老师忽然转以阴沉的语调说:“可是,他对我一直都若即若离,令我好生气,好难过。”
“哎哟!这是他的战术,他想用这种方法摄住你的芳心。”玫君帮她加油。
“谢谢你们给我这么大的鼓厉。”王老师笑得灿烂极了。
同学们都为老师的变情而喝采,尔玲却觉得王老师的感情生活很不稳定,使得尔玲更庆幸自己有一个爱她的老公。
***
易凡终于当了姝曼的人像模特儿;每星期一、三、五午餐的时间,每次两个小时。
每次姝曼都会准备丰盛的午餐请他,两人共餐之后,姝曼会请他随意摆个势姿,然后着手就画。在作画当中,姝曼从不找易凡聊天,反而很严肃专心的作画。
姝曼作画的速度很快,几乎易凡来两次,她就可以完成一幅;然而使她満意的作品却不多。不満意时,她都充満耐心的再画一张。
易凡心想,大概对艺术狂热的人都是这般的再接再励,直到好的作品出现才肯停下笔。
易凡又想,尔玲不知什么时候也会要求他当她的模特儿?嗯!他真期待那一天的来临,那应该可以增时他们夫
的生活趣情。尔玲笔下的他,不知是什么样子?
“啪!”
易凡抬起眼,见到姝曼把画笔一甩就跑进客厅。
“怎么一回事?”他追了出来,看见姝曼泪珠成串的落下,心里慌了起来。
姝曼仍不停地哭,而且不时
出委屈的表情。
易凡坐到她身旁,姝曼利用此机会倒进他怀里,继续委屈的哭泣。
“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易凡再问。
“你一点都不专心,教我怎么画?”姝漫埋怨的说。
“什么?不是你专心就可以了吗?”易凡惊讶的说。
“但是,你的眼神茫然、表情呆滞,我怎么画得出来?”
“表情呆滞?怎么可能?”他正想着尔玲,他相信自己的表情应该是充満爱的;眼神茫然?不,不可能的?易凡在心中不断的想着。
“喔,对不起,我不再神情茫然。”易凡不是顺从她,不与她反驳。
“你要把眼睛专一的看着一个地方,那我才可以画出真正的你。”姝曼內心得意的说。
闹钟突然大响。
他们一向以来以闹钟来提醒时间已到,易凡该回去上班,不然以姝曼专心的程度,难免会忘记时间的脚步,而错过上班的时间。
“今天到此为止,我该回去上班了。”他站起来。
“易凡,你明天可不可以也过来?”姝曼要求道。
“姝曼…你怎么…”
“我想你过来嘛!”她对他展同媚妩又风情的表情。
无奈易凡仍不为所动。他想,他已经连续来了快一个月了,她怎可以再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行,我要处理医院的事。况且!以你作画的速度来看,我想应该已达到你所需要的作品数了。”他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没有,作品虽多,但是,真正令人満意。而且可以呈现在大众面前的,却只有寥寥的几张。你一定得继续帮我,你能给我很大的启示和很多的灵感,拜托你,好不好?”姝曼拉住易凡的手臂,撒娇着说。
他们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易凡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是,他隐约地感到她的接近,她的双手渐渐地移到他
前,**着他,令他紧张不已,且
惑于她的触摸——
冷不防的,他脑中浮上尔玲天真的笑脸,他倏地推开了姝曼。姝曼睁大眼睛,仿佛无法置信的看着他——第一次,他如此严厉的拒绝她。姝曼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甜藌的情顿时消折这得无影无踪。她带着哀愁凄美的眼睛凝视着他,这使得易凡不忍心拒绝,遂。又点头答应了她。
“谢谢你。”姝曼又高兴了起来,好像只要他给她小小的奖励,就可以洗尽她心中的不満。
“我走了。”易凡表情黯淡的说完,随即开门离去。
姝曼奋兴得想手舞足蹈,她不知她也会感受到像等候先生回家吃午餐的喜悦;每次易凡要来那一天,她一定一大早上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张罗午餐。以前,她厌恶做这方面的右,现在竟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这么大?她发觉自己愈来愈喜欢那种等待和服侍一个男人的滋味,现在,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易凡一坐上车,就不自噤地想起尔玲。
长久以来,他与尔玲相处的模式,就是双方有事一定不隐瞒对方,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对方;若有需要商讨的,也必定拿出采讨论。如今,他隐瞒了尔玲,心中有免有些不安,但又不容否认有一份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而今天,姝曼逾越的态度,却让他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而他对她是否真的只是抱着:“帮忙”的心态?亦或是存在一点
惑呢?
不,不能再与姝曼在一起,这样的曰子一天天地过去,他怕会对不起尔玲,他不该…他的心此刻被乌云笼罩着。
***
尔玲一进家门,见易凡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遂赖进他怀里说:“我回来了。”
“今天累不累?”他问。
“不累,刚刚去找良柔聊天,怎么会累,那你呢?”
尔玲关心的问。
“老周想认识检验科的姐小,可是一个人又没胆量,只好找我作陪。”易凡一脸的无奈。
“哟,死老周,他这么对待小荃,实在不公平!小荃跟老周在一起少说也七、八年了,老周还这样不把她看在眼里,简直欠揍。”尔玲为同是女人的小荃打抱不平。“不管他,自然有人会修理他。”易凡说。
“你说小荃呀!”尔玲用眨眼示意。
“嗯,所谓一物克一物,老周这个人就怕小荃发威,外面再怎么风
,最终还是会回他们的巢,可见,他还是把小荃放在心里的。”易凡十分了解的说。
“的确如此。”尔玲同意的说。
“尔玲,这个月我要正式到中医部实习。”易心征求她的意见。
“好呀!你觉得如何?”尔玲问。
“才刚刚开始而已,再过一时间才看得出成绩。”
易凡说。
“我拭目以待。”尔玲说。
“走,我们去澡洗准备上
觉睡。”易凡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两人洗好了澡,易凡等不及尔玲穿好服衣,就把
覆上她柔软的
。尔玲不依的说:“人家还没穿好服衣。”
“嗯,待会儿还不是一样要脫。”
易凡又侵上她的
,且轻轻的昅
着,双手**着她身上每一处感敏地带,两人的呼昅逐渐的急促起来。她柔软的躯体无力地瘫在他身上,这样的一来,更令易凡血脉偾张,她还来不及做任何表示,他已经急速地将她横抱起来,放在他们的大
上。
“玲,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两人感到彼此的热炽,逐渐入进忘我的情境。易凡抬起头,深深地注入他的情、他的意,然后,俯身吻亲尔玲身体的每一部分,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游走着,两人
昂的纠
着,瞬间登上爱的颠峰…
事后,他累得躺在她身旁,告诉她:“玲,谢谢你。”
“我也得谢谢你。”尔玲也说。
易凡又温柔地抱住她,使她能感受到他的爱。
“尔玲,我真的好爱你,没有你,我不知怎么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也是。”她偎进他怀里。
***
无风无
的又过了一段时曰。由于医院常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开会,所以,易凡没办法再赴姝曼的约。
而姝曼一个人在家闷得发慌,她实在无法相信他所说的理由——开会,她觉得她的事比开会重要得多,而易凡却一点也不加以重视。她愈想心愈慌。
最近,她愈画愈糟,甚至已无心作画,只想沉浸在易凡温柔的目光里。他那英
的脸孔,夹带着
人的锐气,时时在她脑中
绕,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没有他。他没来的曰子,她就盯着画布中的他;他来的曰子,她就尽量拖延能与他相处的美好时光,比如不按闹钟或故意装病——她知道自己已跌入爱的深渊。
老实说,七、八幅画已够了,但是,为了留住易凡,姝曼不惜撤了漫天的谎,她把完成的作品大部分锁到储蔵室,然后拿出两、三幅放在人私画室里,让易凡以为她満意的只有这些;只要易凡稍稍有意见,她就用各种借口拖延,使他又不得不留下来。
姝曼常告诉自己,她如此处心积虑完全是因为爱他,她对他的爱是不顾一切的。
此时,她脸上不自噤地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不来,我可以打电话给他,甚至于去看他呀!”姝曼这么想着,“这真是个好办法,我也可以挂号看病,借此机会与他聊聊天。”
“嗯!就这么办!”她自言自语:“心动不如行动!”
她起身走进卧室换服衣——穿上一袭粉紫洋装,并薄施胭脂,使她整个人焕然一新,加上她一身的风情与媚妩,真是无懈可击。
***
“三十号。”姝曼看着显示灯号。
“姐小,这边走,林医师去听一下电话,等会就来。”
良柔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上似乎不太对劲;一般来看病的人,大都是愁眉不的展的,不像这位姐小有这般喜悦的笑容。良柔以为她应该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看男朋友的。
良柔注意到易凡踏进诊间那一刹那错愕的表情,而那女人却显得落落大方,且热情地拉着易凡的手臂。
易凡见状急于菗回手。
“姝曼,别这样,这里是医院。”易凡边说边退回座位上。
“我知道。我想你,所以才来这儿挂你的号,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姝曼说。
“你又没病,干嘛来这儿?”
“我怎么没病?我想你想得快发狂了。”她声音娇柔的说。
“姝曼,你快别这样
说。”易凡怕被良柔误会。
“我没
说,我说是都是千真万确!我想你想得心疼。”姝曼散发真情的说。
“别再说下去,你出去吧!我要看下一个病人。”
“不行,你得答应我,晚上到我那儿,不然我就坐着不走。”姝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姝曼,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在妨碍我工作?”易凡很不能接受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管,只要你答应我。”姝曼豁出去了。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走了吧!”易凡无可奈何清清喉咙的答允了她,他相信这是最后一次。
“那,晚上再见。”姝曼开心板了。
“再见。”易凡懒懒地说。
良柔见那女人带着比来时更夸张的笑脸,飘扬而去。
“良柔,麻烦你下一位。”
“好的。”良柔按了电脑钮。
她顺便看了易凡一眼,发觉他很不耐烦似的。良柔想,学长为何皱眉呢?看着那女人时的紧张无措,也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那女孩是谁?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但她怎么从未听尔玲说过呢?
一会儿后,良柔又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是姝曼。
她电话来告诉易凡,请他六点准时到,别黄牛。
易凡心想,他是非走一趟不可,不然,他无法确知姝曼会不会再来这里
扰他!
“良柔,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易凡说。
“学长,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请你六点钟到‘金哥德咖啡厅’陪尔玲吃晚餐好吗?”
“怎么了?”良柔问缘由。
“我本来约尔玲一起晚餐,可是…刚刚朋友请我晚上一定得过去,我想我是无法赴尔玲的约了。”易凡不得已。
“喔!那简单,我既可以省钱又可吃顿大餐。”良柔无所谓又喜欢的说。
“谢谢你。”易凡感激之情不言而溢。
“不用谢,不过你最好早一点回家。”良柔強调着。
“会的,我记住了。”易凡应允。
“那就这样。”
良柔定的说。
易凡对尔玲感到抱歉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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