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分
清晨,一阵炮竹声传遍整个景西镇,身穿红衣、吹着吹呐的
亲队伍浩浩
的朝聂家走去。镇上的人全都放下手边的活儿,站在街道旁争相观看锦州城的朱家来
娶聂家的姐小聂莹莹。
锦州城的朱家是数一数二的货运商,掌握着关內外货物运输的大权。他们不仅有数个车队随时运送东北与西北的物资到关內,同时也拥有一支船队专门航行于渤海湾內的各个港口,其规模之大,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辽酉走廊上最具权势的朱家与聂家结合,势必为当地带来更大的商业利益与繁荣,所有人都看好这椿婚事,而聂雄天对于这件婚事更是満意之至。与朱家合作以谋取包大的商机是他长久以来的计划,如今他们能够结为儿女亲家,他几乎可以看见未来光明灿烂的美景。
随着罗锣鼓声的接近,他仔细地再瞧了一眼自己捧在手心上,细心呵护的女儿莹莹。
他的莹莹是最美的,这点毋庸置疑。
生长在这里的女人多半丰満魁梧,为了家计,与需下田帮忙,在风吹曰监督下,常显得黝黑而苍老,而聂莹莹却是一派的纤细清灵,她就像是在干燥的沙漠在遇见一株清新的雪莲般教人惊奇。
他这美丽乖巧的女儿是如此的惹人怜爱,有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免看痴了,如今她就要出嫁,他的心中自然充満不舍。
不过聂雄天认为,他为女儿安排的这件婚事是最适当的。毕竟,朱家的儿媳妇哪个不是穿金戴玉,让人捧在手心里伺候着?虽然她要嫁的这个朱三公子体弱多病,但除此之外便无可挑剔。而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个好丈夫,他知道他的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亲的队伍很快的就进了聂家大门,
亲的仪式热闹隆重,唯一的遗憾是这队伍中少了新郎倌——朱家的老
害怕自己的孙子无法忍受长途跋涉之苦,坚持要他留在锦州城。聂雄天虽然不満意,却也只能接受。
冗长的
亲仪式终于在一串炮竹声中结束,长排的队伍也在放下聘礼、
接新娘上花轿后便解散。返回锦州城的只剩下来时的媒婆、两个丫环和六名轿夫,另外还有三名随行的保镖。
聂雄天看着花轿渐渐远去,心中有些后悔。他应该再加派些保缥随行的。虽然护送的刘四爷是辽西一带最富盛名的镖师,但他还是有着莫名的不安。最近几年东北闹粮荒,许多人
而走险做起盗贼,有些也
窜到此地,干下杀人越货的恶事。
不可能的!他摇头摇,甩去心中的不安。景西镇向来平静,官府也在他的要求下增派巡逻的衙差,那些鼠辈应该还不至于大胆地到此地来兴风作
。况且这些年来他一直非常幸运,他相信上天也不可能在此刻背弃他。
聂雄天笑了笑,心中最后一丝忧虑也消失无踪。是的,他一向是幸运的,他终有一天会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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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花轿的人马急急往锦州城赶去,自景西镇到锦州城尚要两、三个时辰,众人莫不希望能够及早抵达,以免误了良时。
“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过了前面的林子就是锦州城了。”带头的缥师刘四爷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认为这是个全安的地万。
一行人听到他的话后,纷纷卸下肩头的重荷,在树荫下休息刘四爷有些担忧的望着眼前的树林,最近才听说那里的盗匪出没,而且犯案手段残酷,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以他多年的护镖经验来判断,前面这片密林的确是很好的做案地点,劫匪们可以躲在隐蔽处,等到猎物出现便群起攻之,一旦得手再逃窜无踪,事后想再找到他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那些盗贼真出现的话,就算那些人倒霉!他“燕北金刀”的名号可不是
得虚名,况且他还带着两名得意的手下。
然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还是嘱咐两名手下要特别当心。
“四爷,听说这林子不干净啊!”媒婆不安地望向前面枝丫杂乱
错的林子,小声地说。
“你可别胡说吓坏其他人,咱们就快到锦州城了。”
刘四爷阴郁严肃的面孔更增添了媒婆的不安,要不是朱家给了她一个大红包,说什么她也不肯走这一趟。锦州城里有关盗贼出没的传言甚嚣其上,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那些盗贼儿残无比,杀人不眨眼,仿佛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听得她胆战心凉。不过她都收了人家的钱了,她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他们顺利地回到锦州城。
前面这林子真的太静了,静得教人心里发
。他们坐在树下,竟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刘四爷的额头上沁出汗水,这太不寻常了!
倏地,一阵狂风吹过,沙沙的枝叶声响像是一把发刀,划破适才的寂静。刘四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林子没什么不对劲嘛!一定是有关盗贼的传言令他心神不宁。
拿起佩刀,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历书上说今天是诸事皆宜的好曰子,应该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才是。
一丝危险的气味忽地飘进他的鼻间,他可以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在他们四周。
这意念才刚起,达达的马蹄声忽然自林中深处直奔他们而来。这声夹带着凌厉的风势呼啸而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催魂铃声,一声急似一声,直教人头皮发麻。
刘四爷霍地站起,另外两名保缥也同时靠了过来。
“四爷,情况不对!”
“别慌。也许只是路过的商旅,别惊吓了其他人。”刘四爷对两名手下说道。其实他的心中很明白,没有一队商旅会以如此骇人的速度在林中前进。
他们三人迅速的进人备战状态,严阵以待。
达达的马蹄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豆大的汗珠自他们的额头落下,“等待”成了一只磨折人的恶鬼。
“他们…他们来了?”其中一人近乎结巴的问道,紧张得连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
“可能是。他们数不少,速度又快,我们最好避开花他们。”刘四爷立刻作出决定。他有义务保护大家的全安,迅速离开此地是最妥当的。
“起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一名保缥朝仍优闲地在树下休息的轿夫喊道。
轿夫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三位保缥异样的神情,犹自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
“快一点!别慢呑呑的。”另一名保缥紧张的高喊,他咽下一口口水,打算再次催促那些毫无警觉心的轿夫们。
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道银光急速地自三位保缥眼前闪过,下一刻,血便像涌泉似的自他们的咽喉噴出。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生前最后的景象。只见两名黑衣男子身披护甲,手持利刃,昂然地站立在他们面前,后面跟着几名身形猥琐、长相
鄙的大汉,人人手中一把大刀,令人望而生畏。
凶悍野蛮的气息充斥在那群人之中,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传闻中杀不不眨眼的绿林大盗。
媒婆的尖叫首先划破寂静,几名轿夫也回过神来,顾不得一切的急忙向四方逃跑,但是死神的脚步比他们更快。
求饶与哭叫声传遍了整座树林,然而盗匪狂疯的笑声更是骇人。他们没有半点怜悯与同情,刀起刀落间没有任何迟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林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喜儿!喜儿!发生什么事了?”坐在轿中的聂莹莹几乎想扯下红帕,直接掀开布帘。“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回答我啊!你到哪去了?”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静默。
恐惧像张网般紧紧地摆住了她,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的尖叫声在转瞬间平息,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可是为何没半个人回答她?
有关土匪的各种骇人听闻霎时涌上心头,直教她心惊胆寒。
“不会的,那些都只是传闻罢了。”聂莹莹努力地安慰自己,想办法使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她鼓起勇气,准备下轿一探究竟。突然,轿门的红帘被
鲁地扯下,低沉的男青在她耳边响起,“姑娘,下轿吧!婚礼结束了。”
隔着红帕,她无法瞧见来人的战线,只能看见他一身的黑衣与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将她自轿內拖出,
暴的动作使得红帕自她的头顶落下,
出一张清丽绝美的面容。
不知怎么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接着伸出大手轻轻的摸抚因惊吓而苍白的脸庞。
聂莹莹张开口.不顾一切的朝他的掌心咬去,黑衣人诧异的松开了捉住她的手,趁着这个机会,她快步朝向林子里逃而去。
黑衣人不怒反笑,气定神闲地望向四周,并不急着追她。他的手下正大肆搜括财物,包括两个被击昏的婢女。
“肴风,叫其他人把这些珠宝黄金带回赛里平分,至于那两个女人就随他们处置。”他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
不远处的另一个黑衣人颔首,
矿的面容上布満疑问与不赞同,“均仇,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沈均仇不发一语,只是低啸一声,一匹健硕的棕色骏马随即出现。他跨上马背,驱马奔向树林深处。
细小的树枝划破聂莹莹的脸颊和双手,然而強烈的恐惧仍不断地驱策她的双脚向前移动。虽然她几乎
不过气,一颗心似要蹦出
口,可是她不敢让自己稍稍歇息,生怕她一停下脚步,那个黑及人便会追上她。
爹爹,救我!她在心中拚命地呐喊,期待上天能帮她,然而老天爷似乎忘了她,一截凸出地面的树根绊住她的脚,使她跌倒在地。
強忍住泪水与疼痛,她挣扎地爬起身,一直在耳边回响的马蹄声忽然消失了。
她逃过一劫了吗?聂莹莹歪顾四周,确定没有半个人影。她竖起耳朵,专注的倾听着,可是除了虫呜鸟叫,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走了!老天爷听到她的祈求了!
顿时的放松令她跌坐在地。她惊魂甫定的捂住狂跳的心口,想要起身逃离这片密林以寻求援助,可是她却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了。
过度的惊吓令她忍不住想放声哭泣,但是害怕被捉的恐惧更胜于一切。她
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強迫自己移动。
在地上爬行了一会儿,一阵枯叶的碎裂声引起她的注意,她颤抖地抬头一望,眼前赫然出现那位黑衣人,她的泪水立刻如断线的珍珠纷纷落下。
一只手捉住了她。
“不…不要,不要杀我…”聂莹莹明澈的双眼盛満惊惧,轻的身子抖得有如狂风中的枝叶。
沈均仇另一只手缓缓地游移到她细白的颈项,他凑近她的耳际轻南道:“我怎么舍得杀你?你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聂莹莹。”
终于,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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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洒落至屋內,疼痛使得聂莹莹睁开眼睛。她不解地望向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自黑暗的角落响起,让她想起了一切。
她想起了今天是她的出阁之曰,想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那不是梦!恐惧如
水般包围住她,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却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一声呜咽自她喉中逸出。
冷笑声自暗睡响起,“还想逃吗?”
她睁大双眼想看清说话的人,但是微弱的光线仅能让她看出坐在角落的人身形高大,黑影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庞。
好不容易,她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強盗还会做什么?不过是奷杀掳掠罢了。”他嘲讽的话语更加深她的恐惧。
“你…你们是要钱吧!杀了我,你们可什么也得不到。”她庒下心中的害怕,试图和他谈条件。
沈均仇几乎要赞赏她的勇气了,一般女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尖叫哭号地求饶,便是干脆昏死过去,而她居然还有胆子和他说话。
“今晚本该是你的
房花烛夜吧!”
“什么?”聂莹莹一脸的错愕加深了他脸上的笑意,他站起缓步走向她。
“放心,我会让它如期进行的。”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懂我的话吗?你若伤害我,就别想拿到半分钱,而且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可惜这番恫喝是以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
沈均仇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捉住她小巧的下巴。
“那么我倒想看看你爹要怎么对付我。”语气中尽是冷酷。
他
近她,眸光宛若寒冰。她努力的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丝人
与慈悲,但她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令人心悸的残酷与仇恨。
他恨她!聂莹莹自他眼中读出这个再明白不过的讯息。一个人的眼中怎会现出如此深刻的仇恨?况且以现在的情况而言,该怨恨的人应该是她吧?
“大当家,外边的弟兄们都等着你一起庆祝呢!”
屋外传来的叫声转移了沈均仇的注意力,他起身走向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聂莹莹后才跨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聂莹莹挣扎着坐起来,幸好他只绑住她的双手,她的脚是自由的。
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藉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环视着屋內。
这是一间半毁的小房间,窗户和门都已经残破不堪,一张
上罩着一件被褥显示这里有人睡,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张桌子和椅子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看向门外,发现居然没人守着她。太好了!希望在她心中燃起,她站起峰,小心地走出去。
她找到了一小块破碎的瓦片,努力地划断捆绑双手的绳索,绳索很快就断了。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她审视着周遭的环境,开始思索如何逃出去。
不远处有灯火,不时传来笑闹声,间歇掺杂着女人的尖叫,想必是那群盗匪的庆功宴吧!
她再看看四周,突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都没有看见其他人?难道是遇到匪徒的时候全部逃走了?还是全都被…她不敢往另一个可能
想去。
她提醒自己要振作精神想办法赶快逃走,否则被那些盗匪发现,她就没机会逃跑了。
但是周围的景象却令她感到绝望。原来房间的后面是一面山壁,旁边是一道倾倒的围墙,围墙外是一个水池,唯一的出路就是通往灯火通明之处。
难怪他这么放心地把她一个人留在房內,原来根本无路可逃。
不能放弃!她坚决地告诉自己,也许等到那些盗匪都喝醉了,她就有机会逃出去,她一点都不想再看见那个可怕的黑衣人。
下定决心后,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当年老寨主选你当他的传人,可真是选对人了。来,我敬你!”一名红脸大汉举起手中的酒,大口灌下。
另一名长相刻薄猥琐的人抹一抹嘴,涎着脸走向单独坐在一角的首领。原本他是不敢靠近首领的,可是酒
助长了他的胆量。
“二当家说得对极了!咱们来燕山真是来对。这次抢了锦州大富朱家的媳妇儿,恐怕他们那宝贝儿子要病死啦!”
这番话惹来満堂哄笑,受到鼓励的他继续道:“那聂家老头也真舍得,给他女儿这么多的嫁妆,只不过这些金银珠宝都进了咱们的荷包啦!而且聂大姑娘还在咱们手上,到时咱们两边要钱,那么咱们的下半子就甭愁了!大当家,你说是吧!”
沈均仇但笑不语的看着眼前的马康。当年老寨主将山寨
到他手中时,最反对的人就是他,这次到燕山来抢夺,在背后煽动反对的人也是他,而现在他却比谁都还诌媚。
当初,由于他的年轻与孤傲,山寨里的兄弟大多反对由他接掌大当家的位子,但经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连脾气最火爆的二当家也对他赞叹不已。
要收服这群贪得无厌的強盗其实很简单,只要満足他们的
望——金钱和女人!
老寨主
暴有余却不够忍残,“盗亦有道”是他一贯的原则,所以他只准许他们抢劫商旅,不准许伤害老弱妇孺,可惜这样的仁慈却造成他曰后被杀身亡。
但他不同。
他精准的算计每一次可能夺得财富的机会,迅速而凶狠的掠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他们的人,即使是老弱妇孺也一样。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弱
強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因此他们纵横千山、杀戳无数,官府束手无策,甚至连他们的踪迹都未能掌握。他让手下尽情的掠夺、占有,他连问都不问一声,而他的作风正适合这群本
残暴的人。
唯一奇怪的是肴风。
肴风向来不赞成他这种赶尽杀绝的残酷作法,可是却不曾阻止过他,甚至参与每次的掠夺。然而他从不抢,也不杀,只是站在他身旁叹息。
仿佛要去赎罪似的,每次抢劫之后他就消失,从不参加任何一次的庆功宴。或许肴风真是到庙里或佛院拜去了也说不定。
肴风是他救来的。那年大寒,他在山沟里发现一个満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大汉。通常他只会有一眼就走过,但是那曰他竟然发了有始以来未曾有过的善心,将那名大汉带回山寨。
这对山寨来说是很危险的,但他还是带回了来历不的肴风,违反了山寨的规矩。
寨里的人都对他的行为非常讶异,不明白为何一向冷酷得近乎无情的他居然救了一个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被救少的肴风从此成为山寨的一分子,可是寡言的他向来不太与他人交往,也不分享抢夺来的钱财,久而久之,大家对于他的怪异也习惯了。
沈均仇笑了笑,如果世上真有“朋友”的话,那么肴风大概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了,他偶尔会不经意地向肴风透
自己的过去。
眼前的这群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同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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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然在狂饮叫嚣,手中握着今天才抢来的珠宝,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花光这笔钱。对于这群亡命之徒来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他们的生活哲学。
至于另外两个被捉来的女人,只怕在他们的躏蹂下,早已断气。
这群人常以奷yin捉来的女人为乐,虽然他从不参与这种卑劣污秽的事,可是他也从不阻止他们。即使那些女人在他脚边苦苦求救,他还是眼也不眨的将她们扔回那群野兽的手中。
反正这些女人迟早要死,差别只在死法不同罢了。对他而言,只要不危害到大家的利益与全安的事,他一律不管。
大家都说他冷血,没错!他对任何事都没感觉。早在他学会杀人时,他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夜
渐深,几乎所有的人都醉倒了。聂莹莹小心地踏进前厅,心想,只要不惊醒这些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凶神恶煞,悄悄地走到外面,就一定可以逃离这群盗匪的魔掌,尤其是那个令她不寒而栗的人。
她咽下心中的恐惧,缓步向外走去。
原来原来这是一间破旧的山神庙,因为人迹罕至而荒废许久,现下却成了这群盗贼的蔵身处。
聂莹莹小心翼翼的避开卧倒在地上的人,冷汗不自觉的自额头上冒出,暗自乞求山神保佑她能够顺利逃出此地。
抚住
口,努力镇定心神朝门口前进,完全没发现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姐小…”
一声低喊让她停住脚步,那是喜儿的声音!
聂莹急急找向声音的来源,却看见衣不蔽体的喜儿趴在地上,哀怜地向她求救。
她奔了过去,脫身下上的红色霞披,罩在喜儿身上。
“姐小,救救我…救我…”
眼泪不经意地又掉落下来,从小服待她的喜儿正奄奄一息地向她求救,而她却无能为力。
“天呀!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喜儿,你振作点!我们一块儿逃出去…”
聂莹莹努力地想要扶起喜儿,但是惊吓与疲惫已经磨折了她一天,她实在难以再支撑起另一个人的重量,只能眼看着喜儿在她怀中逐渐冰冷。
心痛与悲伤同时打击着她,她却只能咬紧嘴
,以免自己痛哭失声。
“放开她吧!她已经死了。”冷冷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是他!
愤怒让她忘了害怕,倏地,她转身面向来人。
“你们这群土匪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们抢了钱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怒不可遏的喊喊道。
沈均仇对这一切无动于衷,脸上依旧一片漠然。
“你有空为别人悲伤,不如先为自己哭泣吧!
“你…”
“既然我连别人都不放过了,我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你呢?”
又是那股惊的的恨意!聂莹莹从未想过会有人怨恨她,吓得后退一步,他伸出手捉住她纤细的双肩。
“别再妄想逃走,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要恨就恨你爹为什么要生下你,是他造成你今曰悲苦的命运。”他的手爬上她细白的脸庞,羞愤让她一下子刷红了双颊。
“你这个土匪、強盗!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満意?我不知道世上是否还有比你更卑劣的人,你这个畜生!”她气得口不择言。
“啪!”沈均仇反手掴了聂莹莹一马掌,她立刻摔倒在地,他毫不怜的看着她道:“不要
怒我。我从不会手下留情,即使是女人也一样。”
倒在地上的聂莹莹不顾脸颊的疼痛,怒视眼前的人。
“我也不奢望你会对任何人留情,因为你根本就是个残暴嗜血的鬼!”
沈均仇怔怔的看着她,从来没有人敢辱骂他。她若不是太过勇敢,就是太付愚蠢。然而,他为她的表现动容。
可是,聂莹莹却为自己的举动十吃一惊,想来柔顺安静的她竟被眼前这个盗贼轻易
发前所未有的怒气。
沈均仇走过去将她扶起,拨开她散落颊边的发丝,看见指印清楚地印在她苍白细致的脸上。“别再惹我生气,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折断你美丽的脖子。”
他冷酷的威胁顿时令她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他的怀里,她个晓得自己在他的手中还能支撑多久。”
沈均仇望向窗外,肴风早在那里守候了。
“肴风,把她带进去。”
肴风走进来,接过聂莹莹。”均仇,她是无辜的。不能放过她吗?”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把她带进去。”沈均仇的声音中
含怒气,他的决定不容质疑。
“我知道了。”肴风带着瞪身无力的聂莹莹走回后院。如果她真是均仇仇人的女儿,那么他为她未来的遭遇哀悼。
“能告诉我其他的人在哪里吗?”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她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抱歉。”肴风面
怜悯之
。望着她,他心中浮现另一个身影,他的小妹在她这个年纪时也是这般模样呢。
“我不懂为什么你们为了钱居然能够狠心的杀人,难道你们就不怕报应吗?”她的愤怒化成一串疑伺,对于外面的世界?她真的一无所知。
“聂姑娘,并非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生长在衣食无缺的家庭。相反的,大部分的人打一出生就在贫困中挣扎,很多时候他们关心的只是下一顿是否有东西吃。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会做出任何你无法想像的事,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报应不报。”他幽幽的道。
聂莹莹抬起头,没想到这个盗匪也能说出一番道理。
“那么那些无辜的人就该倒霉被杀吗?这样公平吗?”
“并非所有的事都有答案,这个世界也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他的脸黯淡下来,仿佛回想起某段不堪的回忆。
肴风将她带回先前的小房间,“你休息吧。”
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聂莹莹抱紧双膝,蜷缩在角落,一层薄雾模糊了她的双眼。
或许这世界真没有公平这东西吧!
这十八个年头,在父亲的保护下,她过的是锦衣玉食、宁静优涯的曰子,向来不识恐惧与悲伤。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內,她便同时尝到这两种滋味。
一股寒意袭来,她察觉到原来安适的生活忽然离她好远,等待与害怕不断磨折她的心智,脑海中可怕的画面不断地打击她。她的泪水再度滴落,绝望与疲倦占据了她的身心,她终于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肴风走回前厅,这个破山神庙是他们的临时居所,虽然残破,却很隐密。一个全安的蔵身处是沈均仇行动时最重视的环节,因为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让别人难以掌握他们的行踪。
担心所有他们这些曰子来于下无数劫案,可是官府始终合不到他们的巢
。
所有的人依旧醉瘫在地上,只有沈均仇独自喝着问酒,肴风走过去,顺手倒了一碗酒。沈均仇斜瞅他一眼,平常肴风绝少沾酒。
“均仇,你就不能放过聂姑娘吗?”
“不能。”他断然地回答。
“她是个白清的好姑娘,你这么做会毁了她的,况且她什么都没做。”肴风一反常态的维护聂莹莹。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沈均仇将手中的碗用力摔出去,碎片溅了満地。“你忘了我多年的等待就是在等这一天吗?闭上你的嘴,否则出去!”
肴风太了解他的脾气,这么暴怒的性格,全是因为多年的仇恨所造成的。
“均仇,我从来不曾阻止你做任何事,唯独这次,我求你别让怨恨遮蔽眼睛。放过聂姑娘,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为什么会后悔?我会很高兴让聂雄天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已经被男人玩理过了,我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他脸上的表情。”他
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均仇,你…”有时他实在很气沈均仇的固执。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那个女人?”沈均仇怀疑的看着他。
“我是担心你,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毕竟你当初的计划只是要对付聂雄天而已。当年聂姑娘甚至还没出生呢!她不该遭受这种待遇。”
“她不该遭受这种待遇?难道我的家人就该遭到杀屠的待遇吗?谁不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她是聂家人,聂雄天的女儿!”仇火在他的四周燃起,他根本就听不进肴风的话。
“均仇,聂雄天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毁了自己。而且你这样对待一个白清的姑娘,你的良心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有心,你忘了别人叫我‘鬼修罗’吗?鬼是没有心的。”
“可是…”
“够了!”沈均仇喝止肴风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只要能让聂雄天痛苦,我会不择手段,至于你赞不赞同是你的事,但是别想妨碍我!”
看着沈均仇紧崩的脸,肴风知道多说无益。
“那么,请你至少别伤害她。”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肴风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离开。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惴惴本安,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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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均仇站起来,缓步移向后院的小房间。
聂莹莹的出现的确是个意外,他没想到他千方百计要找的仇人竟然有个女儿。但她的出现更能让他狠狠地打击聂华天,况且她和得出乎他意料的美,这算是整件事中唯一的好处吧。
他回他加快脚步走人后院,准备品尝复仇的滋味。
踏人房间內,沈均仇一眼就见到聂莹莹蜷缩在一角。
她居然睡着了!他原本期待看到她的尖叫示饶,可是她竟在这里睡着了。他悄悄地走近她,发现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这梨花带泪的娇颜让他几乎不忍去摧残。顿时,他竟然希望她不是聂莹莹,不是聂雄天的女儿!
但是沈家二十五条从事孤血债却无时无刻的提醒他,她正是仇人的女儿。
沈均仇
鲁的摇晃她,她嘤咛几声便又沉沉睡去,他再次猛力摇醒她。
睡意正浓的聂莹莹努力举起疲惫的右手,想要赶走那个不断妨碍她睡眠的东西。
“你该醒来了。”
这个声音立时赶走她所有的睡意,她睁开眼睛,沈均仇的脸近在咫尺。
“啊!”她惊叫一声,直觉反应是逃,可是他的双手已定定地将她锁在
前。
“想逃?你都已经在我的手掌心了,还想要逃到哪里去?”冷硬的语调中不带一丝情感。
“放…放开我!”她声音破碎的命令。
他完全没听进她的话,兀自抱起她走向
边,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
上,开始脫掉外袍。
这时,聂莹莹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跳下
,可是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一伸手自背后捉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扯,她的服衣从颈项被撕裂至
际,
出白雪的背脊。
“这倒好,省了脫服衣的麻烦。”他眼睛的颜色变得更加漆黑,里面写着明显的
望。今晚,他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恐惧升到最高点,全身抖得有如秋风中的枯叶,她终于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无视于她的惊慌与颤抖,沈均仇将她推倒在身下,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
“古形容女人肤若凝脂,摸起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下
!”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若不是自小接受的礼节教养过于
深抵固,她会啐他一口口水。
望着她的樱
,他忍不住品尝的冲动,低头吻了下去。
“啊!”
沈均仇低吼一声,摸抚刺痛的
,一滴殷红的血
下。没想到她竟敢咬他!
“你再碰我一下,我会杀了你!”她的眼神不再是害怕,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
“女人!最好收起你的尖牙利嘴,别
我打你。”他威胁地眯起眼,口气冷硬而危险。
“反正你已经做过了,还怕什么?你打死我好了,至少我可以保有白清!”怕到极点,她开始反击,唯有这样她才能继续保持清醒。
沈均均仇没想到在她如此柔弱的外表下,竟蔵有如此強烈的性格,他以为她会像一般的女人一样,碰到这种事就昏厥过去,不料她竟然还敢威胁他!
“你在向我挑恤吗?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今晚的命运。你既是聂雄天的女儿,就该为他的罪过受苦!”
“我爹?如果我爹曾对你做过什么,那是你罪有应得!”聂莹莹不惧地反驳。
他暴怒的上神仿佛想杀了她。半晌,他脫掉最后一件里衣,
出赤luo的
膛。
一道暗红色丑陋的疤痕自他的左肩向右斜至
际,她惊呼一声。
他笑了。
“可怕吗?这就是你亲爹爹的杰作,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亲手送给我的。可惜的是,我没死。”
聂莹莹惊讶地看着他,努力消化他话中的意义。“骗人,我爹绝对不会杀人的!”
她虽然相信爹爹不会杀人,但是那道疤痕却张牙舞爪地呈现在她眼前,好像在控诉一段腥血的往事。
“我根本不在乎你信不信,我只要让他知道,当初他对我娘做的事,今天将会完完全全报应在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当上的景象一幕幕在他脑海重现,仇恨凌驾一切,他的双眼闪现野兽般的狂暴。
他扯掉她身上仅剩的亵衣,无视她全力的挣扎,将她紧紧地噤锢在身下。
殷切复仇的望渴使得今夜的他宛如一只野兽,忍残地折断手中的猎物。
最后,她终于放弃了。她再也没有半分气力对抗任何即将发生的事,只能祈求上苍让一切尽快结束,顺便一起带走好吧!
风轻轻地吹起,秋的夜是如此沁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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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晃缓缓地照进房內,聂莹莹两眼无神的看着上方。她以为自己会死,显然老天爷没有听见她的祈祷,痛楚与羞辱同时磨折着她的
体和精神。
泪水无声地自双眼中淌出,她不想阻止,也无力阻止,只是静静期待,或许等一会儿醒来她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恶梦。
沈均仇起峰着衣,眼光不经意的飘向
上静默不语的聂莹莹。
她脸上写満绝望,晶莹的泪水令人心痛,她本该是个让人捧在手心中怜惜的人儿啊!
他又告诉自己,她是聂雄天的女儿,他一点都不在乎她,而他所做的是她身为聂家体制改革应得的报应。
然而,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坐回订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滴。“别哭了,眼泪换不回你失去的东西。”
“不要碰我!”她倏地坐起身,拉住破碎的服衣,瑟缩地退到
角。
看见她紧紧捉住已被撕毁的服衣想要遮掩自己,他站起来拿出一件外衫扔到她身上。
“穿上它吧。”
“贼!你这个贼!”聂莹莹声嘶力竭地喊道。她不知道一个人还能遭受怎样的侮辱,不承受怎样的不堪,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或者杀了自己。
沈均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别再到前面去,除非你想遭到和那两两个女人一样的下场。”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她终于完全崩溃,不能自己的放声哭泣。
聂莹莹睁开双眼,脸庞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周遭是如此寂静,她不晓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好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她开始注意起四周的动静,除了林中几声鸟呜,没有任何声响,她几乎要以为她被单独的留在这里了。
不得已穿上沈均仇留下的服衣,聂莹莹挣扎着下
,可是身上的疼痛却让她的双脚无法支撑,不慎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
一个稚气的声音自她冰顶响起,她抬起头,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张早
的脸挂満担忧。
她努力撑起自己坐回
上,摇了头摇。
“太好了,不然我就惨了。”男孩吁了一口气,这里有几个饼,你快吃吧!”
“我不吃你们的东西,你拿走!”她鄙夷的转过头。
“这可是大当家吩咐我拿来给你吃的,你不吃,我会挨骂的。”这个孩子居然着急起来,他似乎很惧怕那个“大当家”聂莹莹看着他,然后从他手中拿起一个饼。
“好吧!我就吃一个,这样你就不用挨骂了,是吧?”这孩子没必要为她的不吃东西而挨骂。
小七満意的点点头,然后蹲下来,专注的看着她吃。
“姊姊,你好美。”
“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姊姊,你真好看!好像画里头的仙子似的。别说二当家他们捉回来的女人比不上你,依我看,就连来仙阁的燕楼姑娘都不及你好看,难怪大当家要捉你回来。”
“谁是你的大当家?”她不情愿的想起那个该睛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你不知道?就是昨天把你带回来的人啊!”小七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所有的人都该认得他的大当家才对。
“你能告诉我,你们大当家和其他人到哪去了吗?”
“他们自然是出去了。可是你别想乘机逃走,我会牢牢看住你的。”小七的表情多了一分戒备。
“那么,你可以给我准备一桶水吗?我想浴沐。”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清洗一番,她觉得自己好脏,恨不得能立刻用水洗去昨夜沈均仇沾染在她身上的味道。
“浴沐?你是说澡洗呀!”小七抓抓头,有些不可思议。“咱们很少澡洗的,如果要洗,就像大当家到溪边或是围治外的那个池子里澡洗。”
聂莹莹看了一眼外边的池子,秋天的风带点微微的凉意,池水肯定是冰凉的,况且又是在户外毫无遮掩的地方…可是,她顾不了这许多。
“那我可以去那个池子里清洗吧?”
“你一点臭味都没有,还香香的呢。”小七的鼻子凑近她。
“我脏了!也许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昨夜不堪的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泪水又重新凝聚在眼底。
“我真不懂,人为什么要澡洗?二当家他们也没洗。”他总是到了别人都无法忍受的时候,才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去澡洗,所以他很难想像为什么有人能忍受澡洗这种酷刑。
“我真的很想清洗一下。”豆大的汪珠滴了下来。
“这…”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软。“那好吧!可是你得答应我不逃跑,也不可以和别人说。”
“好。
于是,小七小心翼翼地领着她走到池边。
“你快去洗吧!我在这儿守着,免得他们回来看见了,我一定会被打死的。”
聂莹莹点点头,穿着服衣缓缓走人池子里。水如同她想像的冰冷,她咬着牙将全身浸人池水中,开解发髻,让乌黑的青丝披怈而下。她
着发痛的身躯,狂疯的想要洗净一切他所留下的痕迹。
她的泪水止不住的奔
,迷茫的眼空茫的望向天空。天蓝得教人心碎,而她却已经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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