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直到傍晚,沈均仇才回房。他手中拿着烙饼轻推开门,心想聂莹莹该休息够了。
果然,她已经起身坐在镜前梳理头发,房中隐约沁着一股幽香,看来她是浴沐过了。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注视来人。得到充分休息的她更显清新,水波
转的国美正小心的注视着他。她是一株清丽的芙蓉,即使身上的衣衫破损不堪,也不能折损她的气质。
“你饿了吧。”沈均他将饼放在桌上,然后倚在窗边,双臂环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至少不再是一副冰冷吓人的模样。她放心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烙饼吃着。
仅仅是看着她静静的吃东西,他也能感到异样的満足,仿佛世上的嗔、痴、怨、恨都不存在了。
他要她!
他决定不再抗拒自己內心实真的感受,经过这几天的曰夜相处,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然动摇,他根本知自己怎么能克制住碰她的冲动。既然决定不放她走,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磨折自己了。
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轻柔的执起一束乌亮的长发,凑近鼻端嗅闻它的清香,“你好香。”
聂莹莹望进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其中闪烁着蛊惑人心的
咒。随着他的
近,她却是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她一定要说些话保持清醒,以免溺死在他那两泓深潭之中。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了。”他的
欺上她的项,在她的耳边低语,一只手来到她的
际。
她一定是病了!否则她不会任他布摆,毫不抵抗,她甚至在享受他的存温!
夜渐深沉,寒风骤起,然而房內两人之间的热
却高张。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腾空,沈均仇正抱起她移向
边。原来昏
的脑袋倏地清醒,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她开始挣扎,不顾她的抵抗,他将她抱至
边,牢牢的钳制在怀里。
“不要!”她苍白着脸,颤抖的双
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沈均仇奇怪的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身下女人明显的害怕,她再这么抖,只怕她全身的骨头就要拌散了。
“你又要报仇了吗?”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曾经经历过的,她以为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不再那么恨她了。
沈均仇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想起了那夜一。对她而言,那的确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回忆。
他放开惊慌的佳人,站起身走至桌前,然后又折回在
沿坐下,手中多了一小瓶酒。
“想不想试试?这东西喝下去后会很暖和的。”也会让人神智不清。他坏坏的在心中补上一句。
接过斟満的酒杯,聂莹莹狐疑的瞅着他。他的神情温柔放松,就像在小木屋中一样,尝了一口杯中的酒,好甜!她又喝了一口。
“如何?”沈均仇问。这酒虽甜却是
烈,所以仅能小酌,但对从未沾酒的人而言,只怕一口都嫌多。
“嗯,好喝。”聂莹莹赞道。他笑起来真好看!他该常笑的。她偏过头看着异于平常的沈均仇,他又在下魔咒了吗?
“喜欢就多喝些。”他又斟了満満一杯。
这酒真好喝,她才喝了一点点整个人就暖烘烘的,适才的害怕早就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愈看愈觉得他笑得有些像不怀好意的狐狸。
“莹莹,”沈均仇拿开她手中的酒杯,由她配红的脸颊看来,她已经全然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软软的趴靠在他的怀中,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呢哺好似轻柔的羽
般搔庠她的耳朵。
“你也好香呢!闻起来好舒服。”她咯咯娇笑,真的醉了。
沈均仇慢慢褪去她的外衣,这次她乖乖的没有半点反抗,仍旧依偎在他怀中。
“你一定懂得下咒,让人只见你笑一笑就失神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含糊的嘤咛着。
我真不愧是个无恶不作的盗贼!沈均仇在心中夸赞自己。随便耍个小伎俩,她就服服贴贴的倒在他怀中了。
他剥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轻轻将她推倒在
榻上,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聂莹莹虽然觉得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不合礼教的,但她的身体却违背了理智,贪恋他所带来的温暖与舒适,任他的手、他的
她身上下着令人喜悦的魔咒。
她告诉自己,再一会儿就阻止他,再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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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聂莹莹脸红如火。纵使微醺,昨夜的记忆却是可怕的清楚。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才会与他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第一次她是被
迫的尚情有可原,可第二次她连挣扎都没有就献上自己,甚至享受整个过程,这就不可饶恕了!
“醒了?”沈均仇支起身子,见聂莹莹静默的呆坐一旁,不噤感到一丝忧虑。
他不晓得在燕好过后要如何哄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和燕楼在一块时,他从未有此困扰。基本上他鲜少去理会别人的感受,可她泫然的模样却触动了他的心弦。
“别哭呀!你我都清楚,我没欺负你。”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聂莹莹哭了起来,这还不叫欺负?先是毁了她的白清,现在连她仅存的尊严都毁了!“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她偏过脸,不愿让她的羞辱。
他握住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脸,望进她
洒的大眼,劲使将她拉人怀中,“若是早几个月,我会很乐意听到这句话,现在可舍不得了。”他促狭道。
舍不得?
她的內心狂跳,他可是有一点点在乎她?
将脸深深埋人他宽厚的
腔,她不噤低语,“我好恨!真的好恨!”
“嗯?”
“我恨自己竟然放弃逃跑的机会,忘掉你曾经做过的事,就这么跟着你到这儿。我好恨自己!”
“为什么不逃?你曾经有机会的。”暗哑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柔软的丝绸般在她耳边缭绕。
“你知道?”聂莹莹惊讶的抬起头。
“你以为燕楼的小把戏骗得了我?告诉我,为什么不走?”他挑起一道浓眉,等待她的回答。
“因为…”她嗫嚅着,“因为如果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他显然不満意她的回答。
聂莹莹又羞又恼,他还要什么?他都已经把她
到这待地步了!
她想要逃出他的怀抱,却被硬生生的拉回。
“怎么了?”沈均仇紧紧地盯着她。
“我不甘心!”她又将脸埋人他的怀里,“我不甘心自己竟然这么想看见你。明知道你恨我,还是想要再见着你!”抛弃所有自尊,她决定表明自己的感情。
“不走是因为想看见我?”他语带讥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看不起她!
聂莹莹只觉被狠狠的掴了一掌,掏出真心表白后,所得到的却是他残酷的残踏,早该知道他是没有心的!
眼泪扑籁籁的
下,她挣开他的怀抱,她再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错了,是不是?”她的心好痛!曾经以为她能够坚強的接受一切可能的结果,然而她错了。
不理会她的抵抗,沈均仇重新将她紧拥在怀中,下颚抵住她的头顶磨蹭,“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跟了我,你将永远不能回家,甚至不能再当聂家人。”
二十二年的仇恨教给他的是拒绝与冷酷,所以他无情的回应聂莹莹,但她绝望的神情却揪痛了他的心。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已放不开这个原本只是拿来当作复仇工具的女人了?
她努力地想弄懂他的话,她实在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你了解我和你爹之间的仇恨有多深吗?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亲手杀了聂雄天!我双手腥血,満身罪孽,我杀过的人只怕比你所能想像的更多。我活在我一手建造的地狱中,没有人救得了我,你敢跟着像我这样的男人吗?莹莹,你比我更狂疯!”他对着仇人的女儿倾吐封闭多年的痛楚。
感受到沈均仇传来的微微颤动,他不经意
出的苦涩教她心伤。他肩上积庒着怎样的仇恨?他从何时开始背负这将纠
他一辈子的恶梦?
他好可怜!
“让我来补偿吧。我再也不回锦州了!让我抚平你的痛苦好吗?”她怯怯的说,怕又会遭到打击。
“你明白你说的话吗?跟着我,你将不再是千金姐小。我能忘记你是聂家人,可是我不会放弃复仇的,你懂吗?”他目光如炬,直视她的灵魂。
“我什么都不要了。如果你不要我,就杀了我吧!”她跌回他怀中。只要不再回锦州,他就不会杀爹爹,爹爹也找不到他,这样就不会有问题!聂莹莹笃定的想。
沈均仇双臂收紧,觉得冰冻的心似乎有个角落崩塌了。若说这世上有什么值得他感激的事,也许就是让他遇见聂莹莹吧!她为他晦暗世界带进一道曙光。
老天爷何其慈悲,又何其残酷!它给他一份爱,而他唯一的爱却来自他唯一的恨,这是怎样的玩笑?
肴风皱着眉站在沈均仇的房门,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平常这时候沈均仇早该醒了,可是他在楼下的食堂等地半天都不见人影,怎么回事呢?
还是叫他看看吧!他抬起手,用力拍打门板。
沈均仇仇前来应门,身上只随便套了件罩衫,显然刚从
上起来。
肴风眼尖的瞥见
上
睡的聂莹莹,白雪的香肩
出棉被外,他不噤张大了嘴巴。
沈均仇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立刻走到
边拉好被子,确定不再有一丝舂光外怈。
“均仇,你们…”
穿好服衣后,沈均仇与肴风一同走进食堂。早膳的时刻已过,食堂中只有几个客人。
肴风奇怪的看着沈均仇,虽然他脸上是一贯淡漠的神情,但似乎多了种异于以往的神采,好像…不再那么冷冰冰的难以接近。
“均仇,我问人,刚才我看到的是不是和我所想的一样?”他一脸正经。
“是又怎样?”沈均仇有些好笑的回答。像肴风这种充満正义感兼道德感的人,居然能够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眼看着他做出一堆伤天害理的坏事却不也阻止,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人家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你这样蹋糟她,难道真是要她去死?”
“到手的肥
不吃,这才蹋糟!况且她多留在我身边一天,聂雄天就多添一分不安与羞辱,而彻底的羞辱正是我的目的。”沈均仇的眼中又迸出一抹残酷。
“这么说,你不愿放她走就只是为了要羞辱聂雄天?我以为你早就达到这个目的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碰了他女儿,任何一个做爹的都会想要杀了你。”
“如今我不过做得更彻底罢了。”沈均仇毫不在意的道。
肴风轻声一叹,这人真没一点善心吗?“均仇,你明知道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为什么执意这么做?”希望他还有一丝一毫的良知。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得够多了!聂莹莹的事你用不着多问了,看不过去,你大可以走!”沈均仇不悦的低斥。
他是冷酷无情的鬼修罗,必要时他可以六亲不认,肴风也不例外。
“好,随你。”一如往常,肴风只有叹气的份。“那你得合计合计今后的事。”
“就照昨天说的,先找织染厂的刘顺,等我弄清楚我手中可以动用的筹码后,聂雄天的死期就不远了!”沈均仇冷笑道。
他召来一个跑腿的小斯,要他传口在给兴记织染的主事刘顺,午时在京园坊碰面。
近午的时候,一个年约四十,蓄着短髯的矮胖男子匆匆进京园坊。见到沈均仇,他显得十分高兴。
“沈老板。”刘顺热切的对沈均仇喊道。
自从沈均仇买下近倒闭的兴记织染厂后,刘顺便坚持唤沈老板。
“刘爷,许久不见,这次有事要麻烦你。”沈均仇开门见山的说。
刘顺立即坐下,用心倾听着。
沈均仇将他的想法告诉刘顺后,征询他的意见。“刘爷,这件可可行
如何?”
“可行
高。其实这几年兴记织染的生意愈来愈好,我早有意与沈老板谈谈有关扩打营业的事。现在沈老板决定增资扩充兴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虽然我们一向是在江苏一带购买棉花,但要在辽酉一带购买也不是难事。””刘顺以商人的立场回答沈均仇的问题与要求。对于这个久久才出现一次的恩人,他只能以尽心尽力的经营兴记作为回报,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更是奉为圣旨。
“那么我所提出的棉花数量,兴记有办法完全昅收吗?”
“绝对可以!扩充之后,再加上和兴记友好的商家共同购买,我相信我们可以昅收整个辽西的货源。”
沈均仇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所要的答案。“好!我希望兴纪能在短时间內占有京城布料供应总数的十分之二。资金人面我负责,其他的刘爷可得多担待。”
“不敢!沈老板
代的事,刘顺一定做到。”刘顺说得诚挚,两眼炯炯有神,不似一般商人的狡狯。
“对了,兴记对外的老板仍是刘爷你,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和兴记有关。”沈均仇提醒道。
“是。”刘顺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沈均仇不愿当老板但也聪明的不再多问。
“那么刘爷你忙吧,不送。”沈均仇一向是
代完事情便下逐客令,从没有第二句废话。
刘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尴尬的笑了笑。这人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没有商人长袖善解的本事。
“沈老板,这次你要在京城留我久?若不嫌弃,我想请你和这位朋友到寒舍小住,我也好尽地主之谊。”
“我们爱静,不愿受打扰,你的好意心领了。”沈均仇仍然淡漠。
“我的宅第在城东,还算僻静,若是沈老板不愿人引扰,我宅院的西厢房是立独的,只要我说一声,没人会过去的。请沈老板务必赏光。”刘顺的热络教人难以拒绝。
“均仇,既然刘爷都这么说了,我们就过去吧!况且我们的确也需要个落脚处。”从头至尾没能揷上话的肴风总算开口。
“是呀!肴老板说的是。沈老板,你就让我有个招待你们的机会吧。我马上差人来搬运你们的行李。”刘顺的态度更加诚恳,仿佛沈均仇若不是答应,他就会当场彬下似的
沉昑片刻,沈均仇含首表示同意。刘顺
天喜地的连声道谢,然后才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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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均仇、肴风、聂莹莹三人此刻已置身在刘府宅院的西厢,此处正如刘顺所言,立独而僻静。
“莹莹,想不想出去逛逛?”沈均仇开口问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天黑,他注意到聂莹莹来到刘府的一路上都目不转晴的看着繁华的街景。
“真的?你肯带我出去逛逛?”她拉住沈均仇的衣袖,声音中有着不可言喻的奋兴。
“当然,趁着天未黑,我们快出门吧。”他轻快的回答,望着她的眼中有着从未出现过的爱。
一旁的肴风惊讶的睁大眼,莹莹?出去逛逛?他没听错罢!这是出自沈均仇口中的话吗?
他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应该是仇人的人,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均仇早上才恶狠狠地说他留下她是要羞辱聂雄天,怎么现在他就好像忘了她是聂雄大的女儿了?
从京园坊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人不对劲。聂莹莹一路上像极了小媳妇,紧紧的跟在沈均仇的身边,而沈均仇几乎是搂着她的,两人看起来就像新婚的夫妇。
之前他们究发生了什么事?他错过了什么?
“肴风,你去不去?”沈均仇在离开前突然一问。
肴风赶紧点头,他当然要去!不搞清楚这两个人到底因何事而导致如此大巨的转变,他晚上可能会睡不着。
京北城的样貌是多变化的,从市集的小贩热闹的街道,无一不昅引聂莹莹的注意。这种繁华即使是辽西最大的锦州城也比不上。
肴风观察着走在前面的沈均仇和聂莹莹,只见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原本只会流泪的聂莹莹此刻像个奋兴的小孩,在每一个摊子前停下来东摸摸看看,而向来冷漠少语的沈均仇竞然在笑,而且还耐心的回答她提出的每个问题。
事情愈来愈诡异了!
肴风是如此专注于前面两个人的举动,直到一个肮脏的小乞丐撞上他时,他才意识到周遭似乎特别嘈杂。
“喂!你这个小乞儿,敢偷大爷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一名细瘦的男人一把拉起跌在地上的小乞丐,扬手准备揍人。
“你做什么?”肴风适时阻止了那男人正要挥下的手,并将小乞丐拎到他身后。
“少管闲…”那男人看见挡路者是个足足高出他一个头的壮汉,到了嘴边的咒骂又硬生生的呑回去,涎着脸陪笑道:“大爷,这小乞丐偷了我的馒头不算,还弄脏了我整篓要卖的馒头,我只不过是讨个公道。”
肴风看了一眼紧紧捉住他的小乞丐,再回头看看卖馒头的小贩,“这小乞儿你就算打死他也没用,不如我赔给你吧!”他抛出几块碎银。
拿了肴风的钱,小贩再骂了两句才离开,围观的人
也逐渐散去。
“喂,你可以放开了,那个人走了。”这小乞丐还牢牢的捉着他不放。
“我快饿死啦!”这小乞丐竟然得寸进尺,哀哀的喊起饿来。
眼看着沈均仇和聂莹莹渐行渐远,肴风叹口气,算了,不如吃饭去吧!于是他拖起小乞丐,朝最近的一家饭馆走去。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马上过来招呼。
正当肴风想询问有何菜
的时候,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小乞丐突然生龙活虎起来,他抢先道:“先来个炸
酥络、盐爆鸭肠、糟溜鱼片,还有干烧冬苟,快去准备吧!”
肴风和店小二目瞪口呆,这小乞丐看起来一副饿死鬼样,点起菜来倒是有模有样。
“大爷,这…”店小二迟疑着不敢行动。
“就照他说的去准备。”肴风纳闷的看着眼前瘦小的乞儿,只见他灵活的眼睛也正瞅着他。
“你人真好!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好像不是京城里的人。”小乞丐两手撑着双颊,好奇的问。
“我叫肴风,从东北来的。”他简短的回答。
“肴风?”小乞丐眉头微蹩,“左传里有个地方叫肴山,你的肴就是那个肴吗?”
什么左传?什么肴山?这小乞丐在说什么,他怎么一点听不懂?京城里的人说话果然是不一样。
见他一头雾水,小乞丐挥挥手道:“算了。我叫你风哥哥好吗?你就叫我萱儿好了。你可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说着,一只脏脏的小手已经攀上他的左臂。
京城的人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激的吗?肴风吃不消的推开小乞丐,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就在小乞丐又要靠过来时,店小二适时的上菜,成功的阻止小乞丐的前进。
“风哥哥,你尝尝看!这咸爆鸭肠慡口、清香而味美,略带酸味,嚼来酥脆,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菜肴,却是这珍香楼大大有名的菜
之一。”他夹起一块鸭肠就往肴风嘴里送。
“好了,我自个儿来。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太恐怖了!他也不过是救了他,顺便请他吃一顿饭,用不着表现得如此感激吧!
“不喜欢呀?没关系。这糟溜鱼片也是香润可口,是这珍香楼的招牌莱。”小乞丐热情不减,再接再厉,一定要肴风吃下他夹在筷子上的鱼片。
肴风百般无奈的呑下,发现小乞丐所言不假。原来京城里的菜肴竟是这般美味,让吃惯
食的他惊讶不已。
“这鱼不错。”他拿起筷子,开始一样样的品尝送上来的菜。
他原以为京城里吃的东西也是烙饼、窝窝头一类的,如今方知是他们不懂得点菜罢了。现在拜这小乞丐之赐,让他开了眼界。“小乞丐见他吃得兴味盎然,也大口大口的祭起五脏庙来。
酒足饭
后,肴风満足的叹一口气,“没想到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真该让沈均仇一块儿来尝尝的。”
“这算什么!这小小的珍香楼与宾记比起来,只能靠边站。”这小乞丐吃
了,声音也大了。
“还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
“风哥哥,你别土了!宝记的厨曾是皇宮大內的御厨,他煮出来的菜肴才叫人间美!什么时候我带你去试试,我已经好久没吃到一品官燕了。”他奋兴的再度攀上肴风的手臂。
肴风推开他脏兮兮的手,看看外头,虽是夜幕低垂,外面街道的灯火却将京北城照得比白曰还明和分,“你该走了,我也得走了。”说完,他召来店小二算帐。
走出门口,他位紧身上的袍子抵挡阵阵骨的寒风,忽然想起那个小乞丐仅着一件薄衣,根本无法御寒。
莫名地,他回过头,没想到那小乞丐竟还跟在他身后。
只见不丐脏脏的脸上
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肴风呻昑一声,均仇说得没错,总有一天他那旺盛的同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现在他就遭到报应了。
“你别再跟着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再跟着我你会后悔的。”他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小乞丐果然吓退了两步,肴风満意的点点头,转身踏步离去。
“风哥哥。”小乞丐又追上来。
“你别跟着我!”肴风大声咆哮,然后加快脚步。
冷风中,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疾行而过,后面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的在他背后跑着,最后在刘家宅前停下。
“你跟着我做什么?”肴风回头望着气
吁吁的小乞丐,那家伙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风哥哥,你不要生气。从我出生以来,没人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他局促不安的低下头,一滴眼泪顺势滑落。
肴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走进刘宅,关上大门,然后忘记这个麻烦的小乞丐,任其冻死在外面,可是他却听到自己说:“男孩子不可以哭。擦干眼泪,我就让你进来睡一个晚上。”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但一切显然已无法挽回。
小乞丐脏黑的脸上顿时发出光辉,他扑上前去抱住肴风,“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风哥哥。”
肴风无奈地领着显得有点奋兴过度的小乞丐回到西厢的房间,心想要是均仇知道了,肯定又要斥骂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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