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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意外来客
 十六意外来客1

 我蹬着运菜的三轮车回到店里,已经是中午时分,这个点,店里的客人总是特别多。

 尽管有些疲倦,但是我还是打起精神来微笑,“您几位?”“请问要什么馅的馄饨?”“请问,还来点小菜吗?”

 忙碌起来的时候,我来不及看客人的脸孔,只是惯性地听清要求,然后立刻按要求去做。

 两点多的时候,客人终于少了,店里安静了许多,段叔从厨房里出来,关切地看着我说:“歇会儿吧,冬妮,你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眼圈也发青了。”

 虽然我和段叔段婶是萍水相逢,是因为租房子才认识的,但是他们待我就像待亲生女儿一样。

 我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店里却又进来一位客人,坐在了一进门的座位上。我走过去,“请问,您要什么馅的馄饨?”问了半天,没有应答,我不噤仔细看桌前的客人,“怎么是你?”我骤然间提高了嗓门。

 客人带着他特有的冷峻,细长的眼睛戏谑地笑了笑,“你这儿都有什么馅的馄饨?”

 “你没回家呀?你不是没钱了吗,怎么还待在云海?”对方就是我救助却还不了钱的那位帅哥。我没想到,他没有回家,还居然找到店里来了。

 面对我的质疑,他却不慌不忙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家,我想在云海待一阵子。”

 “可是你没钱了。”身无分文还不回家,拿什么在这儿待一阵子呀?

 “没钱,可以找朋友帮忙呀。”他呵呵一笑。

 “找朋友帮忙?奥,原来你在云海有朋友呀?”

 “我是第一次来云海,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的朋友就是你了。”他说完,故意看着我。

 我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谁是你的朋友呀?”

 “你呀。我想了想,你这人虽然爱财如命,但是肯帮助一个陌生人,说明心地还不错,所以,我决定把你当朋友了。”他做出一副不嫌弃的样子。

 “谁要做你的朋友。”我现在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

 他不说话,似笑非笑的酷酷地望着我。

 他这样的帅哥,要是用这样一副表情望着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对方可能会被打动,说不定善心漾,可是我李冬妮是经沧桑的孩子他娘,我是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对他心软的。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家取了钱再出来吧。”

 “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云海这个地方了。再说,真要回家的话,我连路费也没有。”

 他不会是又想找我借路费吧?我警惕地看着他,这人是不是个骗子呀,仗着自己有几分姿,专骗女人的那种?

 段叔这时候走了过来,询问道:“小伙子,遇到什么难处了,跟大叔说说。”

 “大叔,我是外地人,因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到云海来散散心的,可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曰子,‮行银‬卡被我刷空了,身上没钱了。我现在在这里只有李冬妮一个人,我想找她帮帮忙。”

 还真是大言不惭,我气愤地说:“谁跟你呀?你已经欠我九百多块钱了,别指望我再借给你钱。”

 他想了想,说道:“我其实也想还你钱,可是我现在没有。要不这样吧,”他说着四下看看,“我就在你这店里打工,工钱用来还你的债。”

 “你在这儿打工?”我打量着他,他身上的‮服衣‬一看就价格不菲,真的是公子哥的模样,我说,“你会什么呀,会包馄饨吗,会拌馅吗,会做小菜吗?”

 “我可以学呀。”他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行了。你甭在我们这儿添乱了,你走吧,那九百块钱算我倒霉,我不要了,你赶紧走吧。”留一个公子哥在这儿打工,不是添乱是什么?

 “大叔。”他看我不动心,把目光投向了段叔。

 十六意外来客

 段叔是个心肠软的人,他显然对萧骏动了恻隐之心,对我说道:“冬妮儿,你别撵他,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咱们就留他几天吧。”

 “可是…”我把段叔拉到厨房里,小声说,“段叔,我觉得这家伙不像好人。”

 段叔笑了,“冬妮儿,你怎么戒备心这么強了?大叔这辈子见识的人也不少了,我看他不像坏人,估计这是个家境不错的富家‮弟子‬,这会儿是落了难,咱就帮帮人家吧。”

 段叔不顾我的阻拦,走出去对那个帅哥说:“小伙子,这阵子店里生意正好很忙,也需要人手,你就在这儿待几天吧。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工资债务的,你跟冬妮说,她是我们这里的老板,我老头子就是个厨师。”

 “段叔,您说什么呢?”我嗔怪。

 “我去拌馅去了,你们好好谈谈吧。”段叔乐呵呵地又去了厨房。

 我恶狠狠地看了帅哥一眼,“说吧,你打算在云海待多久?”

 他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这个,要看我的心情。”

 还真是缺乏羞聇心,都身无分文了,还谈什么心情。

 我说:“好吧,你就在这儿工作一个月,工资是九百,正好抵了你的债务。”

 “工资这么低呀?”对方又摆出无赖的表情。

 我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会,相当于学徒,学徒一般是没有工资的,给你九百就不错了。”

 “那吃饭呢,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工作呀,另外,我还需要一个住处。”他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对呀,他的衣食住行也是个问题。吃饭还好解决,可以管饭,可是住处?我为难了。

 他此刻很无聇的说:“你帮我租套房子,房租先帮我垫上,等我一旦解决了经济问题,我一并把钱还你,这样可以吧?”

 我瞪了他一眼:“我上哪儿去给你租房子呀?你住多久都没准,谁肯把房子租给你?”

 “你可以给我租半年,即使我离开云海,房租我也照付就是了。”他大言不惭。

 “可是您现在身上一钱都没有好不好,说得轻松。”我真是被这人气坏了。

 段叔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说道:“冬妮儿,你对门,就是老张家那套房子,房客不是才走了吗,现在正空着呢,我回头跟老张说说,把房子租给这个小伙子得了。”

 “谢谢您了,大叔。”他冲段叔很亲切地一笑。

 “可是,段叔,他现在没钱。”我急了,段叔倒是好心,可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段叔说:“我跟老张是老邻居了,反正他的房子正好空着,我跟他说说,先收这小伙子一个月的房租,我先帮他垫上。”

 “段叔…”我真的着急了,可是段叔却只是笑笑。段叔这人就是心太善,只想着帮助别人,有时候甚至没什么原则。

 段叔说:“好了,我都说了,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互相帮一帮,就过去了。”

 我急得咬住嘴,可是看看那位帅哥,他正冲着我出胜利的笑容。

 十六意外来客

 段叔领着那位帅哥去安排住处了,我一个人在店里包馄饨,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人有些蹊跷。一个有钱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昏倒在路上,又怎么可能身无分文了还硬要待在陌生的异地呢?

 他难道是个骗子?可如果他是个骗子,那他应该奔着有钱的大饭店去呀,来我们这家小店图什么呀?骗钱,我们没多少,骗,我一个长相平凡的孩子他娘,也不至于呀?

 我正在胡思想,大帅哥回来了,我边低头包馄饨边问:“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他在我身边站定,说:“反正我现在身上没钱,也不挑剔那么多了,有个住处就行了。”

 他还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玉树临风地站在我身边,“段叔家里来亲戚了,他说今晚上不来店里了,叫我过来帮你。”

 我瞥他一眼,他帮我,他能干什么呀?我想了想,说:“这会儿还没什么客人,你帮我包馄饨吧。”

 “可是我不会。”他酷酷地回答。

 就知道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不可能会包馄饨。我只能耐下心来,“你看着,这样,把馅放进馄饨皮里面,这样一捏…”

 这位学徒真够笨的,我教了他十几遍,他愣是没学会。我灰心了,说:“算了算了,你别包了,一会儿你帮忙招呼客人吧。”

 他就停了手,在旁边看着我包,我低着头包馄饨,也不理他,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你包馄饨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头也不抬,答道:“还能想什么,想把馄饨包得好一点、漂亮一点呗。”

 “包得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都是要被人吃掉的。”帅哥不解地说道。

 “这不一样,包得漂亮一点,我觉得心情好,我想,客人吃起来的时候,心情也会很好。”我边包边回答。

 他半晌无言,我也不和他说话,继续包我的馄饨。

 他凝视了我很久,忽然又说:“你这样子真美。”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美的。”他看着我,眼里居然焕发着异样的光彩。

 难道,这真的是个大狼,这么快就原形毕了?我把馄饨皮往面板上一放,恶狠狠地对他说:“你说实话,你来这儿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要是个专门哄骗女人的骗子,我劝你别对我下手,我可是孩子他娘了。”

 “对呀,没想到你都有孩子了。”他叹道。

 看来这小子在段叔那里见过我儿子了。他见我凶恶地瞪圆了双眼,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呀,我说你美,是出自真心,没什么目的。我就是忽然觉得,劳动中的女人很美,真的,我第一次发现,当一个女人专心致志地沉浸在劳作之中的时候,真的很美。”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终于想明白了,或许这人不是个骗子,而是大脑有问题。

 我决定仔细询问一下他,我盯着他好看的眼睛,用幼儿园老师问小朋友的语气问道:“你说你不是本地的,那你家是哪儿的?”

 他酷酷地说:“我这人对家没什么概念,这么说吧,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看来这人脑子还真有些不正常。

 我又问:“那你是不是一年四季都在外面游走呀?”

 他点头:“游走算不上,但是我去的地方蛮多的,主要是为我的摄影寻找灵感。现在呢,我觉得云海这地方不错,亲切的,我打算留在这儿拍点比较生活的东西,所以,我会在这儿多住一阵子。”

 这么说,这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摄影师。

 我问他:“你整天四处游走,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呀?他们从来也不找你吗?你有没有家里的电话,你还记得住号码吗?”

 他愣愣地看了我一阵子,忽然嘴角上扬,“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认为我脑子有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任何问题,我很正常。”

 我还要理论什么,外面有人喊:“老板,来两碗馄饨。”

 我只能停止询问,对他说:“你去问问,客人要什么馅的馄饨。”

 十六意外来客4

 这个陌生帅哥在店里待了好几天了,可是他除了招呼一下客人,什么也不会,让他买菜买面吧,他不会蹬三轮车,让他洗菜包馄饨吧,他是越帮越忙,给客人上个馄饨吧,有时候还会把汤洒出来,我断定,他真的是养尊处优惯了,所以丝毫没有劳动‮民人‬的本

 不过,他来了之后,我们店的女顾客明显增多,看来长得帅还是有好处的。

 帅哥不会做饭,所以要么就在店里跟着我们吃,要么就跟我一起在段叔家搭伙吃。

 因为我带着孩子,做饭不方便,所以有时候就在段叔家吃饭,实在忙的时候呢,就在店里吃点馄饨。帅哥也毫不客气地加入了我的行列。

 今晚店里关门早,段婶让我们都在她家吃饭,于是,我在厨房做饭,段婶看孩子,段叔和帅哥在下棋,倒是很有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意思。

 我把吃的摆上桌,喊大家吃饭,帅哥走过来,看看我做的红烧,问道:“这什么呀,红乎乎的?”

 “这都不认识,红烧。”我瞥了他一眼。其实我平时待人不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些排斥感。

 吃着饭,帅哥边兴致地吃红烧边说:“这红烧还不错,看着油腻,可是一点儿都不腻,吃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段叔笑呵呵地说:“冬妮做的红烧,那可是一绝,比我们世纪‮店酒‬的大厨做得都好吃。”

 “好了,您就别再夸我了。”我说。

 其实,我现在不太喜欢有人赞美我做的红烧,每当别人夸我的红烧做的好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在我的面前浮现,心里会涌上莫名的酸涩。

 “段叔,您和您侄女都做过厨师呀?”帅哥问段叔。

 段叔乐了:“冬妮可不是我们的侄女,我们也是萍水相逢。我们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在‮京北‬上完学就留那儿了,我们俩孤孤单单的,冬妮来了之后,正好和我们做个伴,她待我们就像自己的老人,特别照顾我们。”

 我一手抱着弯弯,一手吃东西,说道:“段叔,您怎么把话说反了,是您和段婶在照顾我。”

 帅哥笑了,他这几天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酷了,笑起来的时候,面部线条很柔和,“我看你们处得这么好,还以为有血缘关系呢。”

 段婶说:“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们特别投缘,处得就像一家人。”

 帅哥点头,嘿嘿笑道:“主要是段叔段婶慈祥,你们对我也像一家人。”

 看不出来,他的嘴还真甜。

 帅哥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没事的时候,就一个劲地逗弄弯弯,弯弯也很快适应了身边多出来的这个人,帅哥抱他的时候,也不再大声啼哭了。

 有一次,帅哥摸着弯弯的小脸蛋,问我:“孩子的爸爸呢,怎么总不见他?”

 我一时变了脸色,没作声。

 他逗弄着弯弯,大约没发现我的反应,继续问道:“你不会是单身母亲吧?”

 “我就是单身母亲。”我冷冰冰地说。

 他一惊,抬起头来看我,大约是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尴尬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本想开个玩笑的。”

 段叔和段婶都不在,空气骤然间变得有些窘。

 我知道他也没什么恶意,就转移话题,“对了,你来好几天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一直忘了问他名字,总是“哎”“哎”“哎”地喊他。

 “我叫萧骏。”帅哥横抱着弯弯,轻轻晃着,回答。

 “萧骏?”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呀?

 萧骏?我想起来了,仲凡继父的儿子,仲凡曾经的情敌,也叫萧骏。

 我陡然间有些紧张,问他:“你是哪儿人?”

 “你是说出生地吗?是F市。”萧骏顺口答道。

 “奥,那你认识…萧家安吗?”我实在不愿说出仲凡或他母亲的名字。

 这回轮到萧骏惊讶了,“怎么,你认识萧家安?他是我…父亲。”

 真的是他,这个世界简直太小了!

 十六意外来客5

 我盯着萧骏愣了半天,把他看得有些发了,他问道:“哎,李冬妮,你别这样看我,你的眼神恐怖的。你认识我父亲吗?”

 “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过。”我的內心陷入了慌乱。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赶紧和这个人断绝来往。

 我迅速理理思绪,说道,“那个,萧骏,我和你商量点事。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欠我的钱呢,我也不打算要了,房租,你也不用还了,路费我给你出,你回F市好不好?”

 “为什么?”萧骏有些疑惑,“我没做错什么呀,我现在工作开始上道了,汤也不往外撒了,菜也不会上错了,你怎么要赶我走呢?”

 “我不是赶你走,你看,你是个摄影师,你应该去搞你的摄影事业不是吗,你在我们这个馄饨店上班,有些太搞笑了不是吗?”我在大脑里搜索着理由。

 我真的不想和仲凡有瓜葛的任何人,再有什么联系。

 萧骏说道:“可在这儿并不影响我的摄影,我说过了,我想换换风格,拍些比较生活的东西,我以前走的奢华路线,艺术感是有,可生命力不足。云海,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我在这儿找到了好多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我无心听他说这些,我只想尽快说服他,让他走,“萧骏,我觉得一个摄影师待在我们这里,太屈才了,简直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嘛,你还是走吧。”

 我说着,走过去,从他怀里接过弯弯,我得承认,我更抵触这个人了,他让我想起我不想回忆的一切。

 他愣愣地看着我,“你不能赶我走,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可是,我不想心软。

 他想了想,说:“你确定,你确实不认识萧家安?”

 “不认识。”我说,“我只是不想和一个富家‮弟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还是回你应该生活的地方去吧。”

 “怎么,你有仇富心理呀?”萧骏脸上现出少有的认真表情,“我父亲还算是个有钱人吧,但是我这些年没有依靠过他,我都是靠自己的。所以,你即使你有仇视富家‮弟子‬的额偏激心理,也没有必要仇视我。”

 他说的也许是真的,我在F市的时候,也隐约地觉得他和父亲关系不好,他一直一个人在外面闯,不怎么依靠家里。可是,我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来往。我说:“你还是走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的创作。而且,你也知道,你没有做服务生的天赋。”

 常见的无赖似的笑意又浮现在他的脸上,“你让我走我就走呀,我在这儿待的舒舒服服的,干吗要走?还没有人能命令我离开一个地方,除非我自己想走。”

 我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你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在这儿待的就这么心安理得呀?”

 “你不也和段叔段婶非亲非故吗,你不也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他反相讥。

 我刚要再说什么,弯弯哭起来,我摸摸片,小家伙了。

 我忙着给弯弯换片,段叔段婶从外面回来了。

 萧骏马上给我告状了:“段叔,您说,我又没犯什么错误,李冬妮她要赶我走。”

 “冬妮呀,怎么,和萧骏闹别扭了?”段叔做起了和事佬。

 段婶也温和地笑着说:“冬妮,别赶萧骏走,你看,自打萧骏来了,我们这个家更热闹了,萧骏给我们拍那些照片,多好呀!我一辈子还没拍过这么多照片呢。”

 他是摄影师,拍几张照片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说:“段叔段婶,我…”

 “好了,”段叔说,“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萧骏是暂时在我们这儿将就一下,我看得出来,他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可能长时间困在我们这儿的。大家遇到一起是个缘分,冬妮儿,你别老是赶人家走。”

 我一时语,看看萧骏,他又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十六意外来客6

 萧骏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我安慰自己说,反正就一个月,时间也不是太长,姑且稍微忍耐一下吧。

 他每天都来店里,但是,除了招呼客人,他还是什么都不会。

 我试图教他一些东西,可是,不知道是我缺乏教别人的天赋,还是他天生愚钝,无论我教他什么,他都学不会。

 “你看,骑三轮车要这样,手这样扶住把,脚这样蹬…对了,就这样…哎呀,你别往墙上撞呀?”

 “洗白菜的时候,别整个的冲,要这样,把叶子一片片剥下来,仔细地洗…哎呀,你怎么把叶子都弄破了?”

 “这是我第二十一次教你煮馄饨,这次我不提示你,你自己掌握火候…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您把馄饨都煮成浆糊了。”

 我越来越灰心,萧骏却每次都意犹未尽,还说:“其实,这些一点都不难,只是你教的不得法。”

 我被他气得无语。

 我想妥协了,我安慰自己说:算了,反正他就在这儿待一个月,又不打算长时间待在馄饨店,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我就不为难他也为难自己了,凡事,与其让他来做,还不如我自己亲力亲为更省事呢。

 今天上午,我蹬着三轮车,买了一车菜回来。

 “萧骏,帮我搬菜。”我冲店里喊。

 萧骏这个人,你不喊他,他是看不见活儿的。

 萧骏出来,帮我往屋里搬菜,边说:“冬妮儿,你还真能干。”

 我忙着搬菜,也不答言。他继续说:“你说你,白天在店里不停的干活,一会儿也不得闲,夜里呢,还要照顾孩子,你可真是铁打的。”

 他已经习惯了跟段叔段婶一样喊我冬妮儿,可我有点不习惯,以前仲凡都对我直呼其名,叫我李冬妮,这个萧骏刚认识我没多久,就喊小名一样称呼我,我怎么舒服的了呢。可是我纠正过他几次,他都不改。

 我说:“我呢,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劳动对我来说,已经像呼昅一样自然了,这和是不是铁打的没什么关系。”

 萧骏说:“是人都有累的时候,你难道从来不觉得累吗?机器用久了还要加加油呢,你就不需要休息调整?比如今天是周末,你就真的不想休息一下?”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就说:“甭费口舌了,你是不是想休周末呀?”

 他边把白菜往橱子上放,边说:“没有,我这种欠债的劳工,哪有权力休息呀。我就是看你这样连轴转,还每天精力旺盛,有些不理解。”

 “我们劳动‮民人‬就这样,不这么干,我吃什么,我的弯弯吃什么,我怎么买房子,我怎么开书店呀。”他一个公子哥,当然不知道民生疾苦了。

 他此刻却停了手中的活儿,对正在擦汗的我说:“别动。”

 我正惊诧间,他已经拿起了相机,冲我“咔嚓”一声,拍了照。我有些生气,“你干吗呀?”

 他收了相机,说:“你刚才的样子,很美。”

 “又是劳动中的女人最美丽吧?”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会奉承女人,不过,你找错奉承的对象了,你这话,要是对那些青舂美少女说,她们没准感动得唏哩哗啦的,可你对着我这孩子她娘说,不等于是对牛弹琴吗?”

 他笑了,“平白无故的,干吗说自己是牛呀?”

 他居然还会抠字眼。我刚认识这人的时候,他看上去酷酷的,现在,酷样很少见了,倒是总爱开玩笑。我气哼哼地说:“去你的。你别拿个相机拍了,赶紧的,菜还没搬完呢。”

 “遵命。”他终于收了相机。

 十六意外来客7

 午后,素素到店里来了,进门就说:“冬妮,我刚才去看弯弯了,我干儿子又胖了,小胳膊小腿呼呼粉嫰嫰的,那个招人疼呀!哎,你是真没给这小家伙起错名字,他那眼睛弯弯的,一个劲地冲我笑呢,真是爱死人了。”

 素素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特别喜欢孩子,每次来这儿,都是先去看弯弯。

 素素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来,四下看看,对我说:“哎,冬妮,这会儿客人不多,你不是很忙,陪我说会儿话。对了,我还没吃饭呢,给我弄碗馄饨,我要海带馅的。”

 “行。”我对萧骏说,“你去给她上碗馄饨,海带馅的。”

 萧骏应声而去,我就坐在素素对面和她聊天。

 素素刚做了头发,看上去特别的‮媚妩‬,我说:“看得出要当新娘子了,人也更漂亮了。”

 “什么呀,”素素撅嘴说,“这个月又结不了婚了。”

 “为什么?”我不解。

 “我婆婆,奥,不,确切地说是未来的婆婆,她生病住院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能结婚吗?”素素说,“都说好事多磨,我们这可真够磨的。”

 “是呀,你们的婚事太多磨了。”我叹道。

 正说着话,萧骏端了馄饨过来,素素看看他,马上两眼放光,素素从中学起就爱看帅哥,现在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心不改,看见帅哥就眼睛发亮。

 等萧骏回了厨房,素素小声问:“哎,冬妮,这帅哥谁呀?”

 “在这儿帮忙的。”我回答。

 素素坏坏地笑道:“行呀,你这儿生意不错呀,都雇上人了,还是一个大帅哥。这人长得真帅,比穆仲凡还帅呢。”

 她见我忽然低头不语了,马上拍了一下嘴,“怪我,怪我,又提了不该提的名字,对不起呀,下不为例。”又岔开话题道,“哎,快说说,这帅哥哪儿的?看他长得玉树临风的,不像是普通打工的呀?”

 “你呀,都要结婚的人了,能不能别老地看帅哥?”我说她。

 “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怎么了,我又没什么歹念。”素素凑过头来,“这么个人,长得这么帅,而且器宇轩昂、举止不俗,怎么肯在你这小店里打工?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肯定是。冬妮,你这阵子还真是命犯桃花呢。”

 “什么命犯桃花,命犯瘟神还差不多。”我嘟哝了一句。

 “哎,快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素素又八卦起来了。

 我把自己和萧骏认识的经过跟素素简单地说了说。

 素素嘻嘻笑道:“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帅哥。冬妮,你可是福不浅呀。我说我要给你介绍对象,你说什么也不肯屈从呢,原来有这么养眼的男人在身边呢。”

 我四下看看,“素素,你能小声点吗,还有别的客人在呢。”

 素素却不以为意,边吃馄饨边说:“冬妮,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你就是特别有帅哥缘。”素素偷眼打量从厨房回来的萧骏,“哎,这人长得真不错,简直就是大众情人嘛。他赖在你这店里不走,肯定是有什么企图。我觉得,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我小声说:“别瞎说,他对我有意思?怎么可能?我是姿平庸的孩子他娘好不好?”

 “孩子他娘怎么了,孩子他娘就不许别人对你一见钟情了?没准,人家这个帅哥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呢。冬妮,你现在正是人生好年华,身上充満了成女人的魅力,又有温柔的母气息,是女人最昅引人的时候,男人对你一见倾心很正常。你别在感情上遭遇了点儿挫折就变得不自信好不好。哎,听我的,要是帅哥真对你有意思,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别错过,没准这是一段好姻缘呢。”素素煞有介事地说。

 “还好姻缘,这是哪跟哪呀。”我催促她,“别八卦起来没完没了,赶紧吃你的馄饨吧,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素素又冲萧骏那边瞟了一眼,口中啧啧地低叹:“帅!真帅!”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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